这应该是三篇中的最后一篇关于《我弥留之际》的文章了。以后应该不会专门写这本书了。如果喜欢了,可以看看。有人把本德伦一家的旅程和堂吉诃德的旅途相提并论。我因为没有看过《堂吉诃德》所以暂时不作评论。可能《我弥留之际》和《堂吉诃德》一起食用效果更佳。
此处特别说明一下,我虽然并不喜欢这本书,比如翻译读起来拗口,内容也并不吸引人,但是其意识流状态的写作方式,自白式的心理描写和对人性的揭露都力透纸背。
对于我来说,这个故事并不精彩,但是,这本书看完,里面人物的形象都会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爱马的朱厄尔,有些痴傻的瓦曼达,精于木工技艺的卡什,以及精明凶狠而又守诺的安斯。他们都像是一个印刷在美国人灵魂上的符号,它为我展现出来了不同的美国人的社会和心理状态。
正如威廉·福克纳所说,只有揭露才有治愈的可能,才能让他的国度的人民变得更好,充满爱和慈善,慷慨忠诚守诺。
这是一本我不喜欢看的好书。
下面我把这本书中的精彩部分分享给大家,希望大家开卷有益,开心阅读。
P04
他们在苦熬。
本乔治·奥威尔《1984》:人是不可摧毁的,因为他有争取自由的单纯的思想。
在一切生物中,人是最丑恶的。在世界上的一切生物中,只有他最凶残——这是一切本能、情欲和恶习中最下流、最卑鄙的品质。认识世界上唯一能够制造痛苦的生物,他并非出于什么目的,而只是意识到他能够制造它而已。在世界上的一切生物中,只有他才具有卑鄙下流的品质。——马克·吐温
评论:这段话本来是翻译李文俊的序中的文字,我觉得非常有道理,并且有着很强的普适性,因此把它摘录下来,与各位朋友欣赏。
P15
这真是我见到过的最感人的事了。好像他知道自己再也看不见母亲了,好像安斯·本德仑正在把他从母亲临终的床前赶走,使他今生今世再也看不见她似的。我总是说达尔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总是说他是他们当中唯一性情像母亲的人,只有他多少有点人的感情。那个朱厄尔可不是这样,虽然她怀朱厄尔的时候最最辛苦,对他最最溺爱最最宝贝,可是他不是发脾气就是生闷气,还想出各种恶作剧来耍弄母亲,到后来连我也看不下去,不得不经常给他一些钉子碰碰。朱厄尔是绝对不会来和母亲告别的。他是绝对不会因为要和母亲吻别而丧失赚三块钱外快的机会的。他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本德仑呢,不爱任何人,不关心任何事,除了挖空心思盘算怎样花最小的力气得到一件东西。塔尔先生说达尔求他们再等一会儿。他说达尔几乎要跪下来求他们别在母亲这种情况的时候逼自己离开她。可是怎么说也不行,安斯和朱厄尔非要赚那三块钱不可。但凡知道安斯的人都不指望他能有不同的想法,可是想想那个孩子嘛,那个朱厄尔,他把母亲这么些年来的自我牺牲和不加掩饰的偏爱全都出卖了——他们可骗不了我:塔尔先生说本德仑太太最不喜欢朱厄尔,可是我知道得更清楚。我知道她是偏爱他的,偏爱他身上的那种品质,正是这同一种品质使她容忍了安斯·本德仑,按照塔尔先生的说法她本该把安斯·本德仑毒死的——为了三块钱,朱厄尔居然放弃在母亲临终时与她吻别的权利。
评论:欧也妮葛朗台附体一般,安斯·本德伦的小气和精打细算以及吝啬都表露无疑。艾迪·本德伦行将就木,他们也不想着再陪她最后一段时光。仅仅凭借这一点儿都能看出安斯的残忍和无情出来。
P141
后来当我知道我怀上了卡什的时候,我才知道生活是艰难的,这就是结婚的报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明白了话语是最没有价值的;人正说话间那意思就已经走样了。卡什出生时我就知道母性这个词儿是需要有这么一个词儿的人发明出来的,因为生孩子的人并不在乎有没有这么一个词儿。我知道恐惧是压根儿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人发明的;骄傲这个词儿也是这样。我知道生活是可怕的,并非因为他们拖鼻涕,而是因为我们必须通过言词来互相利用,就像蜘蛛们依靠嘴巴吐丝从一根梁桁上悬垂下来,摆荡,旋转,彼此却从不接触,只有通过鞭子的抽挥才能使我的血与他们的血流在一根脉管里。我知道生活是可怕的,不是因为我的孤独每天一次又一次地被侵扰,而是因为卡什生下来之前它从来没有受到侵扰。甚至夜里的安斯也未能侵扰我的孤独。
评论:生活是艰难的,越成长,我越发现这句话的正确。相信所有的读者在生活的具体情境中能够更好地体验到这种感觉。
P139
后来我接受了安斯。我连着三、四次看见他在校舍前出现之后,才知道他是赶车绕道四英里特地来这里的。当时我也注意到他的背开始有些驼——他个子高高的,年纪不大——因此他呆在大车的驾驶座上时看上去已经很像一只寒天弓着背的高高的大鸟了。他总是赶着慢悠悠地发出吱扭吱扭声的大车在学校前面经过,一面慢腾腾地扭过头来打量着学校的门,直到拐过路弯驶出了我的视线。有一天我在他经过时走到校门口,站在那里。他一看见我赶紧把眼光转了开去,再也没有把头扭回过来。
评论:爱的最初的美好的样子,都是这样顺路的:绕了四英里的路来看你。没有多少个女生能够受得了这种真诚。安斯给了艾迪最初的美好,但是安斯并不能滋养艾迪的灵魂。
P142
因此当科拉反复告诉我我不是一个真正的母亲时,我总是想言词如何变成一条细线,直飞上天,又轻快又顺当,而行动却如何沉重地在地上爬行,紧贴着地面,因此过了一阵之后这两条线距离越来越远,同一个人都无法从一条跨到另一条上去;而罪啊爱啊怕啊都仅仅是从来没有罪没有爱没有怕的人所拥有的一种声音,用来代替直到他们忘掉这些言词时都没有也不可能有的东西的。科拉就是这样的一个,她连饭都做不好。
评论:语言能够飞到天上,但是具体能够走到哪一步,却需要看行动。而语言的无力和欺骗性让行动也大打折扣。
P169
“我们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那个当父亲的说。接下去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他们怎么等大车回来,桥给大水冲掉了,他们怎么多走八英里路去过另一座桥可是那也给冲走了,于是他们又折回来从浅滩上蹚过去,可是骡子淹死了他们只好再弄来一对骡子,接着又发现路给水漫没了,他们不得不绕道走莫特森镇,说到这里买水泥的那个儿子回来了,他叫他爸爸不要说了。
评论:折腾,反复折腾,每个人都被这段儿旅程所耗尽。
P171
“要是你看见大小合适的空罐头,拿过来就是了,”我说。杜威·德尔带着那包东西爬下大车。“你想在莫特森镇卖掉那些蛋糕,遇到的麻烦怎么那么多呢,”我说。我们的生命怎么就悄然化为一些无风、无声、疲惫地重复着的疲惫的姿态:化为没有手在没有弦上拨动的古老的振响的回声:夕阳西下时我们凝成了狂怒的姿态,玩偶们的僵死的姿态。卡什摔断了他的腿,现在里面的锯木屑正在流泻出来。他正在流血致死,这卡什。
评论:我们的生命都会展现出疲惫的姿态。这一句话深深地打动了我。承受的压力越大,我们也会越来越疲惫。所以现在的男女朋友一旦分手,大多数都无法挽回,太疲惫了。没有人能够继续忍耐下去。
P186
“咱们必须送他去看医生,”爹说。“我寻思也没别的办法了。”朱厄尔衬衫背后贴肉的地方泛出了油腻的黑印。生命是在低谷里形成的。它随着古老的恐惧、古老的欲念、古老的绝望升到山顶上。因此我们必须一步步走上山,这样才可以坐在车上下山。
评论:生命是在低谷里形成的。我虽然并不理解这段话,但是它给予我的深沉和感受却很深。
P193
看起来是因为朱厄尔对他太苛刻了。当然啰,让艾迪离杰弗生镇这么近是把朱厄尔的马卖掉才办到的,就这个意义来说达尔企图烧的是他那匹马造成的价值。不过在我们过河之前以及之后,我都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他从我们手里把她接走,用某种圣洁的办法把她藏起来,这倒是上帝的一种祝福,因此在我看来,朱厄尔拚了命把她从水里救出来反倒是多少违背了上帝的旨意,接下去达尔觉悟到我们当中应该有人出来有所行动,我几乎可以相信他在某种意义上是做对了。可是他放火烧了人家的谷仓,差点儿把别人的牲口烧死,使他的财产受到损失,这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从这点看,那他的的确确是疯了。也就是说,他和别人不能想到一块去。我想,除了同意大多数人的看法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评论:上帝的旨意也够廉价和无趣的。我从来不觉得这种天灾和人祸是上帝的昭示。上帝也无力去制止人们的贪欲。
P197
可是我拿不定谁有权利说什么是疯,什么不是疯。每个人内心深处都好像有另一个自我,这另一个自我已经超越了一般的正常和不正常,他怀着同情的恐惧与惊愕注视着这个人的正常的和不正常的行径。
评论:在一个癫狂的社会里,平常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疯子。一个意见不同的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疯子。所以真正的疯子瓦曼达没有进入疯人院,冷静理智的杜威·达尔·本德伦却进了疯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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