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吧，无翼鸟！当我们说梦想的时候，我们在说什么？

无翼鸟叫做 Kiwi，住在遥远的新西兰。它天生娇憨逗萌，有着长长的喙和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有发达的嗅觉，唯独，没生翅膀。

一天清晨，它来到青苔崖边，使出吃奶力气拉扯一根橡皮绳子。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够着悬崖边一颗树。系紧绳子，滑下去看看。

悬崖中间横着一根木桩？落在上面，径直向前走，看见树根，紧贴崖壁。

掏出早已备好的小钉子、小锤头，敲敲打打，伸出小脚丫，钉呀钉，大树就垂直横在悬崖上了。

看，就像这样…… 回到悬崖顶部，向下俯瞰，竟还有上百棵树也像这样横着，在绝壁上突兀出来。它们，全是无翼鸟用小脚丫一棵一棵钉好的！

它要干吗？

飞行镜戴紧，它后退两步，疾跑加速，纵身一跃……

大风在耳边呼啸，画面变得模糊，也不知是悬崖深处的雾瘴，还是从未有过的速度感…… 镜头突然调转，倾了90度，原来……

是的，它在飞！

至少，在它眼中如此。

迎面的树林呼啸而来，“飞行”速度越来越快，来不及细看，一切都被远远抛在身后。黑豆一样的小眼睛闭紧，两行泪水流下、甩出，迅速风干。你猜，它哭什么？

团团迷雾依旧遮蔽世界，前路茫茫。

此后一刻，是仅属于它，一生一次的勇敢飞扬。

《无翼鸟，Kiwi！》仅3分钟片长，是2006年油管获奖动画，豆瓣评分9.0。Credits: Madyeti47, The School of Visual Arts, 2006

提及梦想，我们小心翼翼——太多人嗤之以鼻，说它是愚妄、执着和强求的同义词。我们开始习惯夜路，佯装成熟，收起想说的，甩开想要的，不吭一声，轻装上阵，抄捷径，顺风疾跑，再不回头。跑着跑着，老了。

老了就妥了？并不是。在此之前，还有无数次的拉扯、惶惑、困顿、离别，以及自我否定。

知道人何时被击溃吗？不是某次巨大的失败，而是一次次看见光，却也一次次再度陷入暗夜，求而不得，得而复失，大部分人都被微小的绝望蚕食。

不，悬崖是仁慈的，真的生活，是莫比乌斯环，不断出发，也不断回到原点。焦灼也好，盲目也罢，都没有尽头。

没有无翼鸟的义无反顾，我们背负的太多，梦想就被挤出高位，没什么，它不过是度过人生的笨办法罢了——于一无所有时给人以希望，像化学反应的催化剂，实在缺乏，也能活，只是可能会迟缓一些，衰弱一点。

每一次难过的时候，就独自看一看大海……

这个世界包容所有人，也能消解所有愁苦。人间烟火，山河远阔，到处都是素未谋面的故乡，我们只是回访，顺便把自己一一交还给春色、湖泊、雪山、江河、碧海、楼阁、整个冬天的冰，以及陌生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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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跟我走吧！

卡夫卡《城堡》里有一句话：努力想得到什么东西，其实只要沉着镇静、实事求是，就可以轻易地、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目的。而如果过于使劲，闹得太凶，太幼稚，太没有经验，就哭啊，抓啊，拉啊，像一个小孩扯桌布，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只不过把桌上的好东西都扯到地上，永远也得不到了。

从今天起，就做一个沉着镇静、实事求是的大人，狡猾，缺乏勇气，也心存梦想，不哭不闹，勇往直前，顺利拿到桌上的苹果，神不知，鬼不觉。

实在拿不到，梦想会说，其实想吃的是梨呢，苹果算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