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洁的童话 郑渊洁的童话，终于改编成了真人电影

文 | 左左

相信有很多人，在童年的时候，都把郑渊洁当成偶像一样的人物。《童话大王》在家里摞了老高，被皮皮鲁、鲁西西、舒克贝塔、大灰狼罗克的故事魂牵梦萦到睡不好觉。

更别提他之后的《白客》《智齿》《金手指》等一些系列作品，也是连成人都觉得欲罢不能的辛辣寓言。像是《白客》里用PS软件给人P个狗头，现实里的人就真的变成了狗头，并由此引发的一些系列事件，即便是现在看来，也非常具有现实意义。又或者是《五个苹果折腾地球》，差不多就是地球居民为了争夺宇宙能量方块，人性毕现的故事。

还是《白客》作为封面的《童话大王》

不过，郑渊洁的童话中最迷人，也最具有现实意义的一点，应该还要算是他一直以来以皮皮鲁和鲁西西为代表的所贯穿的核心观念。

在那个我们还会使用「应试教育」这个词的年代，郑渊洁笔下的皮皮鲁，大概是每个孩子心中那些关于自我意识、关于独立人格、关于压抑不住的自由天性的化身。

可以说，类似这样的与家长、体制、权威、社会主流观念抗争的价值体系，一直贯穿于郑渊洁的所有作品中，甚至在鲁西西的故事里，你也会看到对女性意识觉醒的描写，在大灰狼罗克跟他太太之间的纷争里，你还能看到当下被无数次讨论的婚姻中的男女既定身份问题。

多少人还记得这本合集？

回到独立人格和自我意识这里来，郑渊洁有一篇童话叫做《驯兔记》，应该算得上是他的作品中，对展现小孩子独立人格和自我意识最为集中的一个故事，直到现在，也还能看到不少人讨论这篇童话。

而现在，由郑渊洁的这篇童话改编的同名短片《驯兔记》，也入围了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短片，这么些年来，郑渊洁作品改编的动画有不少，但是真人电影还真的没有，所以这部《驯兔记》，是我们能看到的，第一部郑渊洁作品改编的真人电影。

《驯兔记》是一个特别荒诞的故事，它说的是，皮皮鲁和鲁西西所在的学校。以把学生培养成听话乖巧的兔子为教育目标，如果学生够听话，就会慢慢耳朵变长、眼睛变红、脸上长出毛来，变成兔头人身的模范学生。

《驯兔记》里的学校

学校里甚至还会评比，某一届的学生里，第一个变成兔子的，就是模范标兵，你大概可以理解成三好生；如果有一个班级的学生全部都变成了兔子，那这个班级可就是全校的榜样，会得到「全兔班」的荣誉。

但是会觉得「为什么讲话一定要举手」的皮皮鲁，当然不会那么听话地变成兔子了。

皮皮鲁、皮皮鲁好朋友梁果和鲁西西

举个例子，郑渊洁写过这样一段情节。皮皮鲁渴望去学校很久了，第一天上学的他本来很高兴，结果——

「我来教你们。」老师和蔼地说，「以后我走进教室，值班的同学就喊『起立』，然后我说『同学们好』，你们一齐说『老师好』。」

「不说行吗？」皮皮鲁问，他不明白老师干吗强迫全班同学向她问好。

老师一愣，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不行！都得说。以后提问题要举手，我让你回答你再回答。回答问题要站起来说。」老师严厉地看了皮皮鲁一眼。

提问题还要举手？嘴长在自己身上，还要经过别人允许才能说话？说话还得站起来？

皮皮鲁感到茫然。

最左边就是调皮的皮皮鲁

当皮皮鲁问老师，可不可以叫她的名字的时候，老师的回答是——

「不可以，不礼貌！」徐老师根本就不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学生。

皮皮鲁觉得名字就是让人家叫的，他不明白老师干嘛怕学生知道她的名字。

「不听话」的皮皮鲁所困惑的这些问题，在成人第一时间看来可能觉得好笑，但却是他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有意识想决定自己的行为，不被他人所左右，也不被社会的规则所束缚的体现。

注意黑板上的皮球，这也是原著里描写过的情节

在《驯兔记》的预告片里，我们就能看到学生变成兔子的镜头——

有的学生，变成兔子是自愿的；有的学生不是很愿意，就得在全班的帮助下，变成兔子。

在预告片里，我们也看到了一群已经变成兔子的学生，围着一个尚未变兔的同学，给他加油打气的场景——

后来，除了皮皮鲁和他的好朋友梁果，全班都变成兔子了。为了加快变成「全兔班」的进度，同学们开始使用「激将法」，嘲笑皮皮鲁和梁果，没有兔子长耳朵太难看——

联想一下现实世界，我们总是会排挤那些和我们不一样的人，是不是也有点不寒而栗？

曾经拥有独立人格和自我意识的孩子们，在统一的教育下失去了这种独立人格和自我意识，还以「服从」为荣，反而去嘲笑那些自我而独立的「少数」。到底是现实更吓人，还是童话更恐怖？

而皮皮鲁，始终对变兔子这件事，有着自己坚定的看法，郑渊洁在故事中是这么写的——

皮皮鲁心凉了。他没想到爸爸妈妈和徐老师的目标是一致的——把他们培养成兔子。

皮皮鲁下定决心，坚决不变兔子。

他要保持人的本来面目。当兔子就到野外痛痛快快地当，不在城里当。

从此，皮皮鲁开始了一场同老师、家长和同学展开的当与不当兔子的搏斗。

他们甚至还勇敢地说出别人都不敢说的的事实：「耳朵长有什么好，难看死了」——

还和梁果约定，坚决不变兔子——

但是从预告片最后皮皮鲁和梁果的狂奔来看，皮皮鲁和梁果的抗争之旅，困难重重——

除了对原著的高度还原外，《驯兔记》里还有另外一个惊喜，那就是，郑渊洁自己也在里面客串了。微博上还发了片场照，不过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他在里面饰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就他原作者的身份来说，很有可能是一个让皮皮鲁豁然开朗的人物。

从郑渊洁的微博上我们也能看出，《驯兔记》的出品方之一是爱奇艺，《驯兔记》既是一部独立制作的故事短片，也是爱奇艺推出的首个栏目化网络大电影《故事贩卖机》的组成部分。

《故事贩卖机》是一个短片合集，由曾创作过《荒村公寓》等一系列恐怖小说作家蔡骏和郑渊洁的儿子郑亚旗担任总编辑，里面有四个独立的、以都市为背景的奇幻故事。

《驯兔记》就是其中的一个，走的是童话类型，而其余的三个，分别是《鬼打墙》《鸡汤泡面》和《官能许愿》，从类型上来看，也覆盖了恐怖、喜剧、爱情等多个题材。而故事贩卖机，则是串联起这四个故事的一个线索。

这样的短小故事集的模式，显然更加适合打造短小的影片精品，可以把更多短小、不足以改编成电影、但是又很优秀的作品做成短片，让它们有被观众看到的机会，《故事贩卖机》也定于6月29日在爱奇艺上线。在以后，爱奇艺也将以《故事贩卖机》为品牌，推出华语精品故事计划，在全国范围内征集优秀短故事，持续挖掘短故事IP影视化制作的可能。

而郑渊洁的好多好多其他的作品，都很适合这样「小而美」的改编。《驯兔记》半小时以内的时长，篇幅短小，也更适合建立起一个独立的叙事空间，或许，能作为郑渊洁庞大故事库影视化改编的一个起点。

最后，还是想回到郑渊洁童话的意义上来。他的作品，对于不同时代，不同年龄的人，都有着同样重要的意义。

他故事里那些大胆的、离奇的、天马行空的部分，在过去，是一代人自我意识的启蒙点；放到现在来看，又是讽刺现实的荒诞寓言。

它们始终在强调，在一切的规则和束缚中，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自己还给自己」。

自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