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赢 家里起火我被烧成重伤，想报警老公撂句话，敢报警就离婚

1

故事发生在九十年代末，北城的冬至夜。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天，街上寒风瑟瑟，冷冷清清。

饭馆一天也没进来一个人，李赢看着空旷的街道，心里也空空旷旷的，

老公周斌三天没有回来了，知道他去了哪里，每天身上那劣质香水味都让她作呕，结婚才五年，孩子都没来得及要，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

谁之过呢？

想想够倒霉的，从小就向往城市生活，高中跑到县里读书，然后就嫁给了周斌，以为自己就是城里人了。可是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柴米油盐，城市的生活费比在农村要高出很多。

好在周斌学过厨师，东拼西凑开了一家小饭馆，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想饭馆效益再好些，再要个小孩，就这样一辈子，一辈子相夫教子。

可是周斌半年前开始心不在焉，各种理由不在岗，饭馆没有厨师，每况愈下，每月连房租的钱都挣不出来。无奈，李赢自己当服务员，当杂工，当后厨，连打更都兼了，可是，这样的维持没有丝毫意义。

有天，周斌说有事出去一下，然后就经常有事，经常出去，最近竟夜不归宿。

周斌每次回来，李赢都明显感觉到他背叛婚姻了。闹过，打过，无济于事，婚姻一如饭馆，结束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一滴清泪划过李赢的脸庞，非得喜欢城里，然而城里也不都是幸福，要是在老家，虽然农村，总不至于结婚五年，因为拮据孩子不敢要。

结婚才五年，老公就移情别恋。

都说七年之痒，自己的婚姻痒的有点早。

要是在乡下，孩子都该满地跑了吧？其实农村的女人不一定比城里人辛苦，庄稼从种到收，也就几个月的活，而且很多男人也不让自家女人下地，所以大多媳妇也就在家做做饭，哄哄孩子。

可是自己是怕苦离开农村的吗？

喜欢城里的繁华？

喜欢城里的现代？

喜欢城里的时尚？

如果不来城里，会是谁的媳妇呢？自己算不上美人胚子，但是高中时就学习好，聪明能干，一家女百家求呢！

只是霍岩家一直没求！

想到这，李赢又多了二行泪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去南方打工好几年了，是不是他也喜欢城里？要是知道自己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把婚姻过成这个样子，会不会笑话她？

李赢吸了吸鼻子，这是哭给谁看呢？

成年人的生活没有谁是容易的，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走不完，不如站起来打个车吧。

周斌回来就谈离婚的事情。

坚强，果断，冷静，她不是个鸵鸟一样的人。

李赢简单洗漱，回到后屋。

朦朦胧胧入睡，睡梦里火光冲天，火烧旺运，难道时来运转？李赢不想睁开眼睛，但是强烈的烟味还是呛得她喘不上气，不得不睁开。

她因梦魇初醒而迷蒙的眼睛骤然睁大，意识瞬间回归，她看见了滚滚浓烟，火苗也正舔舐着周围，肆无忌惮地向她扑来。

不是梦，真的着火了。

她本能地穿衣服，可是衣服已经窜起火苗，想摸手机，刚要拿起，手机砰的一声炸裂开来，一片碎片崩到脸上，血就流了下来。顾不得擦血，她穿着睡衣，下地想往外跑，可是门口都是火，出不去。

她又折身奔窗户，身上脸上被火苗舔舐着，火辣辣地疼，滚滚浓烟呛得她喘不上气，几乎要窒息死去。她费力地推开窗，带着火焰，跳了出去，多亏饭店是一楼，但人也随后失去知觉。

2

李赢醒来已经第二天上午了，看着医院的白墙，闻着消毒水的味道，脸上身上都缠着绷带，妈和爸眼睛红红的，接到医院电话，二老连夜就赶了过来，此时还惊魂未定，声音颤抖地告诉她，火是从她住的房间开始着的，万幸煤气罐没爆炸，多亏周围的邻居们救了她。

她想流泪，可是眼睛生疼生疼的，一滴泪都没有，想摸下眼睛，才发现手上也缠满了绷带，她无力地转下眼珠，问爸：

“爸，怎么就着火了？”

“说是电褥子短路造成的！”老爸表情凝重。

怎么会呢？李赢清楚记得晚上根本没用电褥子。

“孩子，你捡回了一条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别想太多了，怎么一直不见周女婿？”老妈泪眼婆娑地问。

李赢不知道怎么回答，老爸不满地看了眼老妈，老妈弯腰拿起暖水瓶，默默地离开。

第三天，周斌才过来，疏离的看了她一眼，不痛不痒的说：

“怎么就不知道小心点，电褥子是不是好几天没断电了？”

“我没用电褥子！”李赢清晰说出。

“傻瓜，别说没用，着都着了，我们有意外商险！”周斌像是关心。

悲伤都是留给矫情人的，李赢没空伤心，她大脑清醒，前天着火，今天就提保险，没有任何的感情因素，心有点像这数九的冬，拔凉拔凉的。

老爸一拳打了过去：“我好好的女儿交给你，你怎么待她的？”

周斌躲闪开了，老爸趔趄了一下，身体撞到了墙上。

李赢清楚看见周斌眼里的嫌恶，他一直看不起老爸，因为老爸常年在四邻八乡从事母猪配种的活，他说低级不入流。

紧接着，保险公司就过来了，因为周斌报案。

李赢清楚地说道：“我怀疑有人纵火！”

理赔员吃惊地看着她：“不是意外吗？”

“不是，因为晚上我根本就没插电褥子，我申请公安部门介入调查！”

周斌凶巴巴地说：

“你说有人纵火？你让公安局调查？你疯了吗？”

“我没疯，所以才要抓到那个纵火犯！”李赢眼里枯井无澜。

“老婆，承认意外，我们就能拿到保险，我们就会有钱了。”

她看见了周斌眼里的贪婪。

“我不会！”李赢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不怕离婚？满脸疤痕谁会再要你？”周斌恶狠狠地说。

“你不离我都要离，没人要也好过和你在一起！”

李赢说每句话皮肤都撕心裂肺地疼，但是更疼的还是心里，仿佛被割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汩汩地流着，却没有止血的良药，她闭上眼睛，任凭疼痛肆虐……

李赢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离开医院的时候，脸上全都是疤痕，以前虽然貌不出众，但也是清晰脱俗，而现在除了面部狰狞，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词。

周斌被抓了起来，火是他放的，都说女人恋爱智商为零，男人又何尝不是？

周斌勾搭上一个来饭店用餐的女人，喜欢得很，女人以为周斌开饭店是老板，一定有很多钱，周斌也想装有钱，但是没钱是真的。所以就想纵火，想得到开饭店时投保的意外险。

法盲文盲都让他占全了，李赢第一次流泪，为自己眼瞎。

想想从出生父母就在手心里捧着，霍岩就跟在后面护着，而自己偏偏选择了周斌，谁之过？

3

李赢随父母回到了乡下，她把自己关在家里，这样的面孔，自己都害怕，何况还是离了婚，还差点被前夫害死？

这在当时当地，也是爆炸性新闻。

她戴着口罩，坐在窗前，一坐就是一天。

乡亲们一波一波地来看她，问寒问暖的，村子一直延续古朴民风，谁家有个病有个灾有个大事小情，全屯人都不落过儿，都会前来探望。

没人笑话她，起码表面上没有。东院李婶说：“长得再好也不当饭吃，身体好比什么都强！”

连小时候因为她是丫头片子就不太喜欢她的祖奶奶，也颤巍巍地过来看她，瘪着不剩几颗牙齿的嘴说：“年轻时候遭点罪，年老才有福享！”

李赢心里温暖不少，爱慕虚荣嫁到城里，头破血流地跑回来，乡亲们依旧宽容地接纳了她，何其幸！

可是还是觉得心里堵堵的，什么东西横在那里，每口气都喘得不畅。

直到霍岩回来，她才感到心安。

没有寒暄，也没有客套，这个小时候的竹马，看了一会只露二个眼睛的李赢，半晌，平静说道：“哭巴精，怎么现在不会哭了？哭出来就不委屈难过了！”

他知道她委屈，她难过，他什么都知道。

李赢忍耐已久的泪水决堤而出，她哭了很久，哭到抽噎都停不下来。

霍岩见她哭得厉害，一双大手轻轻地安抚着她的后背，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无声的关怀却让李赢的哭声越发地止不住。

霍岩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人虽老实本分，甚至有些木讷，但是不影响围着李赢转来转去。

开始李赢是把脸藏在口罩后面的，霍岩说：

“天天这么捂着，多憋啊，夏天还不长痱子，再说喝水吃饭也不方便。”

他一把扯下李赢的口罩，豪气地说：“以后我们就这样见人，谁不想看就别看！”

李赢眼睛不禁看向霍岩，比五年前瘦了很多，但也坚实了很多，刀刻般坚硬的侧脸，优美的下颚线条，如峰的双眉，星星点点的双眸，她愣在那里……

李赢第一次正常地和婶婶阿姨姐姐嫂子们搭话了，大家除了一顿惋惜和唏嘘，也没有像看洪水猛兽似的，相反却问：“什么时候能吃你和霍岩的喜糖啊？”

离婚后李赢没想过再婚，虽然霍岩形影不离，但是自己这残花败柳，能活下来已经万幸，怎么还敢奢望婚姻？

再说，霍岩值得更好的。

霍岩却笨磕磕地接话了：“不急，不急！”还有点不好意思，两手搓着。

李赢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说！”

霍岩听话地跟在后面，李赢突然想，总是这样，从没异议，是不是去地狱他也跟着？

“我们已经错过了，你值得拥有更好的！”说出这话，心里还是会疼，然后眼里就湿湿的，李赢别过脸去。

“你就是最好的，一直觉得配不上你，如果你也是这样认为，我愿意等！”霍岩低低的声音传来。

泪水夺眶而出，当年不来求是因为觉得配不上？

李赢抬起泪眼：“现在是我配不上你！你看这张脸，不怕梦魇吗？”

“从四岁就跟在你后面了，不是只认识皮也熟悉瓤，和脸没有关系！”

这是霍岩说话最多的几天，李赢知道他宁可动手也不动口。四岁那年，他妈说：“你是哥哥，要保护妹妹！”霍岩就老实地跟在李赢身后。

幼时李赢走路不稳，摔了，霍岩总是第一个扶起。长大了，还是喜欢跟在她身后，不管什么时候，李赢转身都能看见他。

想想也有二十几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几年呢？

李赢脸上有了久违的笑意，觉得农村没什么不好的，空气清新，蔬菜新鲜，民风淳朴，还有霍岩。

“霍岩，我爸每天开三轮拉着种猪各个村子跑，我觉得挺辛苦的，也挺老套的，我知道更简单快捷的方法！”

那天早晨，李赢和霍岩帮爸把种猪装上车后，她说。

霍岩看着李赢，等着下文……

“就是爸不让我参与，说女孩家家的，干这个不好，可是妇产科也有男医生啊，就是工作而已！”

“嗯。”霍岩终于蹦出一个字。

“我明天打电话联系！”

“好。”

李赢无声地笑了笑，做他的王真好！

4

李赢联系了自己一个高中同学，他在省城畜牧局上班。同学很是热心，又帮她联系了主任，然后知道国家一直在鼓励母猪的人工授精，方便快捷，而且仔猪成活率高，并且省畜牧局会全方位的提供技术支持。

但是老爸的文化程度不高，理解不了人工授精，也不会操作，只得李赢上阵，开始也觉得有点尴尬，好在霍岩愿意帮忙。

李赢跑遍了县城的各个乡镇，走访了乡镇的大小兽医站，然后把所有的兽医连城一个网络，各自负责自己的区域，了解需要繁殖的母猪，然后跟踪服务，然后五五分成。

老爸笑呵呵地说：“还是我姑娘心眼活泛，各个兽医站都变成了咱家的业务员，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一年的夏天分外的热，雨水也特别的多。

早上，天空就飘起密集的雨点，家家户户都关窗闭门，街上没有一个行人。

庄稼长在地里，还不到收割的季节，男人们躲在家里，三五成群凑在一起，搓麻将，打扑克，女人们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弄不好还拌个嘴吵个架。

妈回来了，脸色不太好，进门就气哼哼地和李赢说：“以后别干这活了，好说不好听！”

不用问，李赢知道一定是妈听了闲话，其实每天出去跑，她也会听见风言风语，也会遇见异样的眼光，以前她绝对不会干，可是烧伤回来后，她更了解村民，有事热心，没事扯闲篇，但是绝对没有歹意。

“妈，没有什么不好的，谁家不吃猪肉？哪个人能离开猪肉？以后我们不仅仅搞母猪繁殖，我们还要发展养殖，现在城里人特喜欢黑猪肉，那种猪需要在有山有水的地方溜哒着长大，肉味鲜香，我们这里最适合，所以让大家都养猪，就没空说我了！”李赢有点半开玩笑。

老妈看着女儿，心里五味杂陈，从小就争强，干什么像什么，回来三年挣的钱比老伴一辈子挣的还多，就是这命……

好在有霍岩。

于是老妈放低了声音：“霍岩，你不考虑？我看他是喜欢你的！”

“妈，我结过婚，又这副模样，霍岩不嫌，可是他妈好像不同意，从霍岩回来，他父母就没来过，怎么嫁？”

老妈叹了口气，是啊，女儿说得对，人家儿子没结过婚，怎么会找二婚女，而且还是残疾！

除了抹泪，老妈还是抹泪，李赢抱住老人，轻轻地拍了拍妈妈的后背，弯了弯柔软的嘴角：“烧伤那么煎熬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明天我雇几个人加盖几栋猪舍，然后去考察黑猪养殖，再把仔猪买回来，猪舍放不下的就交给每家每户，分散养，大家都能挣到钱，也不用每年外出打工了！”

“这可挺好，一家人守在一起，就是福气！”老妈由衷地说。

猪舍盖好了，雨像牛毛似的飘着。

早早的，李赢就带了点换洗的衣服，开车要去考察黑猪养殖并顺便把仔猪买回来。

车开到村口，看见了站在雨里的霍岩。

李赢停下车，霍岩也不说话，气鼓鼓地直接就坐了进来，这个闷驴，从来不解释来龙去脉，李赢也不指望他解释，发动了车子。

原来，李赢老妈想来想去还是告诉了霍岩李赢出门的事，霍岩怕来不及，最近的路就是在村口等着。

他脸黑着望着道路两边的远山远景，牙骨因为咬紧，两腮深陷，李赢瞄了一眼，这是生哪门子气嘛？

她不再说话。

霍岩不善言谈，此时更是一言不发。

雨愈来愈小，天边出现了彩虹，炫丽地挂在那里，李赢开心地哼着小调，生活就是这般绚烂多彩，有风有雨，更有壮丽。

好半天，她听见他一声叹息，温暖的声音如同细雨般淌进李赢的心里：“停下，坐过来，我开！”

永远是这样，关心都藏在简洁明了后面。

看到李赢把车停下，乖乖地坐到副驾驶位置上，他的脸上才有了微微的笑意：“记住，下次出门先通知我！”

原来是生这个气！

李赢被一阵阵温暖包围，心跳砰砰，一下把脸扭向侧面，嗤嗤笑起来。

5

李赢用家里全部积蓄买了一百多头黑猪仔，整个山村沸腾了，大家都想要，李赢说仔猪不要钱，而且养大了还会按照市场价格回收，当时普通毛猪一头是二千多块钱，黑猪翻倍。

霍岩父母来了，老人看了眼李赢：“我要五只！”

霍岩赶紧过来：“妈，一家一只，你要那么多不够分的！”

“你帮了那么多，不应该多给几只吗？”霍父开口道。

“好，给您五只，只要散养就可以。”李赢笑呵呵地答应，她想让霍岩的父母喜欢自己，接纳自己。

“不行，明年繁殖后可以再给，这都是赢赢家的钱买的，你当是不要白不要呢？”霍岩有点生父母的气，怎么这么爱占便宜呢？再说乡亲们都看着呢，白给，谁都想多要，人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一会再吵吵起来。

看着父母悻悻离开，霍岩没事人似地忙乎去了，李赢心里有点惴惴的，如果钱能解决霍岩父母的态度，何乐不为呢？

晚上，李赢利用村里的大喇叭，给大家讲饲养黑猪的注意事项，特意买来一些养殖手册，发给大家，一时间，十里八乡都来取经，李赢也成了半个专家。

日子忙的昏天黑地，几乎住在了养猪场，看着仔猪一天天长大，李赢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多。

天天和猪打交道，以前向往的精致时尚早已不复存在，但是心里却无比的踏实。

熬过了雨季，晴天很多，天空很蓝，阳光很灿烂。

李赢打开猪舍门，把猪放出来，让猪猪们在蓝天白云下尽情溜哒。

村长领着一行人过来了，李赢赶紧迎了上去，

“王叔，您怎么来了？”

“丫头，镇长来看你了，这是宋镇长。”

李赢早就听说过镇长是大学生，家是城里的，毕业就来到基层锻炼，然后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李赢看了眼镇长，年龄和自己差不多，清秀而俊逸，只是脸上是古铜色，应该是常年下乡的缘故。

宋镇长握住李赢的手：“李厂长，干的不错，给乡亲们带了个好头，我代表镇政府感谢你啊！”

李赢没想那么多，刚想解释，镇长又接着说：“光顾你们一个村子不行，整个乡乃至整个县都要考虑进去，格局要大一些！”

李赢有点小确幸，这是对自己工作的认可，也是对养殖发展方向的认可，就像小时候做对了事得到了老师的表扬，李赢眼睛亮亮闪闪的。

镇长又说：“这次来就是和你商量扩大规模，由你牵头，辐射周边十四个村屯，需要政府出面的我来协调。还有一个更大的好消息，国家每年都补助养殖专业户，你们家在列！”

后来怎么把村长和镇长送走的，李赢都不记得了，只是一直沉浸在兴奋中，没想到养猪还能得到表扬，而且还能得到国家的扶植，她恍如梦中。

说实话，她一直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最适合养猪，活脏且累，还不上档次，没有哪个漂亮的女孩愿意干这个，骨子里她是自卑的。但是潜意识里又有一种想比别人强的欲望和冲动，不要碌碌无为淹没人群。

她终究是披着佛衣的凡人。

她习惯地回头找霍岩，猛然想到他三天没过来了。

这又是啥情况？

李赢拨通了霍岩的电话，很快对方接起：“有事？”

“想告诉你好消息，刚才镇长来了，说要我们扩大规模，国家还给养殖户补贴呢，今年就能得到！”

“恭喜！”霍岩说出二个字。

李赢嗫嚅地问：“你怎么三天没来了？家里有事？”

“嗯，处理完就过去！”霍岩总算多说了几个字。

“需要我帮忙吗？”李赢真心想帮忙。

“不用！”声音果断。

6

没听说霍岩家发生什么，能有什么事呢？还不告诉自己，是把自己当外人了吗？

这么好的消息，没有霍岩分享，干什么都提不起劲，人也恹恹的，眼前总是出现霍岩的影子，想想一路走来，没有霍岩，她一定还带着口罩，望着窗外绝望吧？起码不会这么快站起来，更不会这么快办养殖场。

没他还真不行。

总觉得他值得更好的，可是又怎知她不是他更好呢，即使不是，她愿意努力。

李赢回到家里，对老说：“妈，你去打听一下，霍岩家发生什么事了？”

老妈叹息一声：“不用打听，霍岩妈作妖呢，寻死觅活的，不让霍岩和你来往，霍岩在家看着呢！”

李赢愣怔了一会，躲避不是自己的风格，想了想，给自己化个淡妆，尽量遮掩一下疤痕，去食杂店买了点水果和点心，外加几瓶好酒，直奔霍岩家。

丑媳妇终要见公婆。

“霍婶，我来看您！”俗语伸手不打笑脸的，李赢嘴角上扬。

霍母看见她，竟嚎啕大哭，李赢听了一下内容，好像是儿大不由娘，白养了之类的，心里觉得好笑。

霍岩看见她进来，一步就跨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李赢躲开他，走到霍母跟前：

“霍婶，霍岩怎么惹你不高兴了，我帮你收拾他！”

“三十好几了，也不结婚，介绍对象也不看，相亲也不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这是让老霍家绝后啊！”

霍母继续哭诉：“……”

“霍婶，霍婶，咱先不哭，解决问题，霍岩有结婚对象，咋去相亲啊？”李赢揶揄地看下霍岩，这个木头，还发愣呢！

霍母停止哭声，没想到李赢直接这么说。

“霍婶，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你忘了是你告诉他跟在我后面保护我的，所以二十多年了，我们早已无法分开，您一直不同意，霍岩就一直默默等待，这还不孝顺？”李赢把声音柔了又柔，小时候霍母还是很喜欢她的。

“你结过婚诶，我儿子还是大小伙子呢？”霍母提高了声音。

“我知道，可是您说我怎样弥补呢？”李赢抱起霍母的肩膀。

“你的养殖场要填上霍岩的名字！”霍母不是开玩笑。

“妈，瞎起什么幺蛾子，我不结婚了，也不娶赢赢了，你别丢人了！”因为生气，霍岩也不再惜字如金了。

“成交，结了婚我的一切都是霍岩的！”

李赢确定，她会和霍岩永远在一起，他带给她的安全感和支撑感，给她的信心和笃定，是前所未有的。同时心里也暗笑，一家一个孩子，百年后都是我们的。

霍岩还想反驳，李赢抓住霍岩的手，情深地说：

“我们已经耽误太久了，你还想因为身外之物再耽搁下去吗？”

霍岩难过地低下头……

霍岩父母虽然不大同意，但是想想太反对儿子又会远走，所以变成了默许。再有，李赢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虽然现在面部烧伤严重，但是之前的清秀也是他们熟悉而喜欢的。再说，总看总看，也不觉得有多难看，习惯就成了自然。

日子充实而且快乐，最开心的是霍岩，这个不善表达的男人在三十一岁那年娶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并且当年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养殖场办得红红火火，村民也因为养殖收益大增，后来，那里成为全国最大的黑猪养殖基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