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刘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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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实 生活 母与子 油画
推荐序
《无名草》创作过程
海洋是我的师弟,正经的同门同宗。现在我们又是同事,我对他非常熟悉。我一直都在到处推荐他,因为我觉得在这个时代,真正的画家已经不多了。我说的画家就是指纯粹用画画去生活的人,他们不愿意给画这门手艺增添太多的包袱,也不愿意去强行的表达什么思想,他们就是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绘画,纯净而深沉。海洋就是这种画家的典型。
他的画都是取材于熟悉的生活,要我看就是那些他念念不忘的情。他的爱人,他的孩子,住惯了的老房,上班路上的野草。这些都是他的情,他要用画把他们定格永远的保留下来,一点都不做作,当然也丝毫都不马虎。
——张法中
自序
我自幼对绘画产生由衷的热爱,童年许多快乐的回忆是与绘画相关的。绘画即游戏,在绘画的世界里我获得了最大限度的自由,我可以创造也可以破坏,玩儿的不亦乐乎。直到小学三年级我接触到了素描,当老师将一个圆圈的一半涂满黑色的时候,它居然鼓起来了,我大呼神奇。不知不觉中,可以画像一个东西所带来的成就感取代了原来从画中得到的快乐。随后在初中的美术特长班就读、高中阶段的美术中专、再到鲁迅美术学院油画系,经过这一系列系统的学习和训练,我已能较好地掌握西方传统绘画中关于造型、色彩等规律,对绘画艺术及其发展脉络也有了自己的判断。我选择了写实性语言,所以不得不考虑写实绘画在当今时代的意义,这着实是令我困惑的问题,在继承与创新中不免艰难前行。最终当我扪心自问绘画对于我究竟意义何在时,却有些惘然若失之感。学生们每每提及此类问题时,我常会将我的学画经历讲给他们听,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似有所悟的神情。
作品《同心圆》
作品《同心圆》细节
对我而言,绘画很单纯,只是让我以最可控的方式保持着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又能确定地表达许多内心不确定的感受或是不可名状的情感。这确实是绘画很独特的一面。可以沟通与表达的方式有很多,但随着对绘画认识的深入,我越来越发现唯有视觉的方式最能够让我复杂而微妙的内心活动得以释怀。
2012年我的儿子出生了。人之常情,为人父母了才会认真审视父母与我们,我们与孩子的关系以及儿时过往。我的生活以及对待生活的态度随之发生了微妙变化,顺其自然地创作了二十余幅油画作品,此次集结成册全部收录,另有部分学生时代写生作品一同收录,对我的绘画历程做一个阶段性的梳理、总结。
一个故事一幅画
01
望
一阵忙碌过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我依靠在产房门口,望着这在同一时刻有着不同人生重要经历的母子有些失神。孩子像是沉浸在梦中,时不时会笑一下、动一下。妻子是醒着的,我想当她慢慢移动左手触到小床围栏带来的一丝凉意,可以让她确认自己是醒着的;她也应该正在努力连接睡前与醒来的记忆。可我是醒着的么?这场景彷佛我在梦里见过,很奇妙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吧!
孩子在梦里望着天空,妻子望着孩子,我着望着她们,不自觉地笑了。
在人的一生当中,甚么时候会有甚么人在你身边?为何有些事感觉像以前发生过?又或者我的梦境是从何时开始?梦境与真实,就像是夜晚与白天、孩子与母亲、父亲与孩子,有着难解难分的牵动,以及自然而解的过渡…。
我们所见的画面,表象或许静止,但其实内在还在缓缓地运动着;就像我当下站在产房门口的感觉是瞬间的,但它可能连结着我所不知道的过去,以及现在和未来。
《望》
如置身梦境,却潜藏着生命的流动力,一切显得宁静而深刻;《望》画下的便是我对宁静的幸福的体验,亦即试图从我最熟悉的母子生活中,寻找我与现实生活语境的种种深层关系以及引发的思考,不仅是单一的母爱象征。
然而不可否认,我承袭学院教育中的古典写实风格,有着写实所需的技巧和绘画语言本身纯粹的视觉审美,但当外在形象的真实过于夺目时,却又往往遮蔽了画者更重在表达的某种不可名状的情感和思绪,再加上画者的在场感隐于画框之外,就更难避免地引导观者落入简单的象征了。而现在,我虽然不怎么追求严苛或肃穆的古典范式,但无论内心有多么强烈的表达欲望,画面还保留着造型和色彩等问题的严谨程度。这种平实朴素的写实语言先天带有内敛的气质。
不可讳言,我至今仍迷恋描绘具体形象的写实技巧,以及造型语言本身的形式美感和独特性,也觉得还有研究余地,特别是我非常享受写实所带来的内心的踏实感,虽然画的是一眼的瞬间,但画的过程却处在时间的延续状态,而这样的时间持续也是由无限个瞬间所组成,记忆中的残像、光色的变化…,凝固后的流动、牵动后的再生…,我可以从容的面对自己…。
这种能够把心理感受准确而贴切地地保存在画面中,或许就如洛佩斯所说的意境:「抓的越准就越可能把未能明确非物质的东西尽量表达出来。」
《望》素描稿
02
内心的瓶子
《托马斯的早晨》
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我确实过着无数个相似的早晨;这一天,儿子的托马斯小火车早早的开动了。这样的场景稀松平常,我很少注意,但就在某个瞬间,妻子的行为改变了,她不再绕着儿子张罗,而是为她自己的一天开始做着准备;但儿子才不会管要做什么准备,早饭没吃多少呢,就痛快地啃几口脆梨,看着托马斯兜圈子,心满意足。
许多人想赋予绘画的主题和意义,但我其实没有过多的目的性,我只是想表达我的内心,就像我潜泳于野水的时刻,一旦走入画中,外在的声音就会越来越远,有若一颗孤星,存在于浩瀚的宇宙之中…。我喜欢沉浸于此刻既混沌又清明的状态,像是心无一物地飘游在万物的寂静之中,感觉身体很轻盈;随着画笔的起伏,有些东西从模糊之中逐渐清晰…。
我也不常考虑绘画的题材,而是专注于如何把瞬间的感动捕捉下来,表现出内心的「真」。「真」是心无一物,却在某个瞬间不经意地触动到一个开关,觉得感动而被吸引。
这瞬间的触动,能以极快的速度穿过眼睛,绕过大脑的计算而直达心底,它也可能像烟雾一样无形而容易消散。为了捕捉这种既虚无又真切的能量,我把自己的内心当作一个瓶子,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瓶子是什么形状,但至少可以将这「烟雾」做暂时的稳定,并赋予它形状,随之尽快以我最可控的方式表达出来。
《生命的凝望》系列与其说是母子题材的预设,毋宁说是我被瞬间的画面所吸引,这种触动像是直觉式的,但又有着缺一不可的严谨,包括画中人物要怎么出现,以及在甚么地方出现。如果孩子关注的眼神不在托马斯,妻子的身体又没自顾自地侧转,而偏偏这两个人物又是母子关系,又都坐在一块儿…;再者,如果没有托马斯火车和咬了几口的梨,也没有一手镜盒一手口红,这其中只要有一个元素没有到位,就无法构成一幅意趣盎然的画面。更直白的说,它以另一种形式跳脱了约定俗成的母爱,没有太过情感式的黏腻,反而以一种奇异的对话,呈现出再自然不过的生活感。
而我看着这两个人的世界,觉得有趣,倒也心满意足,于是动笔。
03
好温暖的冰
北方的冬天,没法游泳,倚窗观景便成了一种乐趣。大雪纷飞时,我常被窗上的冰花所魅惑,特别是夜幕低垂时,窗外的街灯照映着,竟会散射出特别闪亮的光芒,那绝非张扬外放的闪烁,而是窗和冰花连手攫住了光,且完全的凝冻住,破碎而绚丽、内敛又奔放…。物质分子之间的碰撞,竟会撞出一种美,以致于它永远历历在目地活在我的意识之内…
温暖的冰
我为了留住老窗户的美好记忆,也曾尝试用相机来记录,但怎奈何老窗所在的阳台空间狭小,用广角可以拍全但会有严重的透视畸变,用定焦没有畸变可是又拍不全。机器终归是机器,它怎么能理解我眼前和心里的这扇窗户呢?
我无法言说我何以迷恋这种光,我相信美之所以深刻,是因为它夹杂着了更深层的情绪。
那是我父母家阳台的窗户。80年代的普通民居建筑,有着钢制的窗格子。玻璃的质量很差,不够平整,上面常有突出的节点;本是不完美的缺陷,但在阳光的照射下,却能投射出中黑外亮的小圆点似的光斑。玻璃是用普通腻子胶合密封的,日子一久,不仅钢窗开始生锈,腻子也因为变脆变硬而脱落。
冬天来临之际,父亲便会把旧报纸裁成条状,沾满自制的浆糊,糊在窗的缝隙;一年糊一层,开春再撕除。沈阳的冬天挺冷的,玻璃上会爬满各式各样的冰花和霜。我常常将手放在窗上,用体温暖开一扇小「窗」,好窥探外面的雪景和忙碌的行人,接着便在窗上画画,直到手冻得又麻又疼。
其实这扇窗早就该换了,年久失修、破烂不堪。研究了数次改善的方法,但最后还是默契地留下了它。一直到今天,父亲仍用淀粉熬浆糊,一条一条地糊着窗。
庆幸老窗还在,让我在2015年过年时还有机会好好审视窗上的冰花。这时,窗外绚烂的灯火正映衬它多彩而晶莹的美丽,红彤彤金灿灿的,闪闪发亮;时不时会有烟花在夜空绽放,楼下的鞭炮声振耳欲聋。站在阳台上,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地看,嘴里吐出的烟和雾气纠缠着向上升腾,我不禁喃喃道:「好温暖的冰」。
刘
Liu Haiyang
海洋
毕业于鲁迅美术学院油画系
获艺术硕士学位
现任教于沈阳大学美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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