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甲灭绝了吗 你说“穿山甲灭绝”的时候，它正悄悄地归来

文章来源:物种日历

”穿山甲妈妈用四肢把哺乳的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用宽厚而长长的尾巴遮住孩子的身体，生怕别人把它从她身边夺走。然后身体缩成一团，让母子俩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睛里不时露出绝望的神色，仿佛在等待上帝的命运来宣判他们。”

——周、吴世宝、周伟波《从一起穿山甲查处案引发的思考》

这是对中国穿山甲被偷猎的描述。面对威胁，穿山甲会突然停下来，僵住，跑开，或者滚成一团。因为重尾影响移动速度，跑不快，所以它最常见的防御方式是把头埋在胸前，双臂抱紧头部，后腿蜷在脖子附近，然后用长尾巴遮住头部，变成坚不可摧的“松果”。它在英语中被称为“行走松果”。穿山甲宝宝被包裹在妈妈的怀里，用最后的力气挽救了宝宝的希望。

野生动物救助者陈救起中国穿山甲花糜烂

穿山甲的背部和外肢虽然被甲片覆盖，但腹部柔软，粉红色的皮肤和蓬松的白发，是它给穿山甲宝宝留下的最后一丝温暖。深色的眼睛，特别是大耳朵和湿漉漉的鼻子，比起其他七种穿山甲，让中国穿山甲显得格外可爱无助。

巴拉望森林中的菲律宾穿山甲

起源于恐龙灭绝之前

现存8种穿山甲起源于欧亚大陆，进化历史8000万年。最早的化石发现于欧洲始新世晚期。科学家一度认为穿山甲是牙齿穷这个大思想下的一个分支，但后来发现它们之间除了没有牙齿，吃蚂蚁和白蚁之外，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穿山甲与食肉动物的亲缘关系更近，牙齿结构复杂，所以它是鳞翅目的一个独立分支，只有一个科，穿山甲科。

穿山甲曾被认为是犰狳维基百科的近亲

3800万到1300万年前，穿山甲分为三类:亚洲穿山甲、非洲较小的树栖穿山甲和非洲较大的陆栖穿山甲。从此，亚洲的穿山甲和非洲的穿山甲分道扬镳，走上了自己的进化和适应之路。

长尾穿山甲，生活在非洲的树穿山甲，有灵活的尾巴可以缠绕在树干上。Bart Wursten/Flickr

较大的穿山甲属，南非穿山甲走路时，把小手握在前面，摆出一副可爱的样子。David Brossard/Flickr

可是，没想到几百万年后，他们的命运又交织在一起了。

以白蚁为食的山区隐士

随着太阳落山，黑暗逐渐覆盖大地，中国穿山甲进入一天中最活跃的时期。视力不好的它，凭着出色的嗅觉在森林深处慢慢游荡，寻找它的晚餐。它适应性强，从海拔不到100米到3000米，从热带雨林到针叶林，从竹林、草原到农田，甚至可以忍受一定程度的人类活动干扰，生活在人类居住地附近。它需要的只是丰富的食物:蚂蚁和白蚁。它的菜单上列出了23种以上的蚂蚁和12种白蚁，它的口味偏好随着秋天而变化。它夏天主要吃蚂蚁，冬天后以白蚁为生。它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白蚁窝。

路过一棵倒下的树，这里藏着一个白蚁窝，穿山甲嗅了嗅，却没兴趣的摇开了。生活在木头里的白蚁，往往只有几千个个体的小巢，不足以让它们努力工作。它在土里找一个更大的窝，里面有几百万只白蚁，这是一顿更吸引人的饭。

中国穿山甲的一个标本，它的尾巴有盘绕的能力，可以把自己挂在树枝上。/

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它找到了它的目标。中国穿山甲的前爪比其他种类的都强，所以它开始狂挖。然而，这里的地面很硬，进展没有预期的那么快。这时候它用它强壮的尾巴抵住地面提供额外的支撑，让前肢发挥出更强大的挖掘力量。后面抛了一把土，白蚁窝终于出现了。它伸出它的长舌头，在它的巢中造成严重破坏，并把白蚁粘到嘴里。冬天10天不能吃，夏天5~7天不能吃。然而此刻，它需要大量的能量，因为它的肚子里有一个胎儿。春夏交配，怀孕半年以上，9月至次年2月会生一只幼崽。

午夜过后不久，它发现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山坡，并挖了一个更深的洞。穿山甲，覆甲板，缺毛，调温能力差。它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温度环境来度过寒暑。这个地洞是它今天理想的住所。如果感觉舒服的话，接下来一两周会用这个洞。

穿山甲被野青年陈救出，在土洞里休息，而野青年陈

日复一日，它在将近30公顷的家园里寻找食物，为生产做准备。终于在一月，它生了一个宝宝。婴儿的爪子用薄膜包裹，以防分娩时抓伤母亲。为了提供足够的奶水，穿山甲妈妈们一次次外出觅食。虽然中国穿山甲大部分时间在地面上活动，但它可以爬树以吃树栖蚂蚁。依靠强大的前肢、爪子和具有盘绕能力的尾巴，穿山甲妈妈成功地去树上饱餐了一顿。下树的时候有点尴尬。它抓住树干滑了下去，最后直接掉了下去。它摇摇头，拖着尾巴，在潮湿的土壤上留下痕迹，然后回到它的洞穴。

中国穿山甲吃树的科学例证

遭遇灭顶之灾

然而，这痕迹和洞外的泥土出卖了母子俩。一个猎人找到了山洞，毫不留情地挖了出来。只有一个出口，只有一个膛，穿山甲无处可躲，逃不掉，只能用抵御其他捕食者的招数，滚成一团。然而，让其他动物无法保护自己是最致命的弱点。把这个昂贵的“松果”捡起来，扔进包里。猎人继续向前搜索。即使找不到其他个体，他也能得到母子俩，狩猎收获也足够丰富。

这些猎人过去常吃穿山甲。但是，随着黑市价格的上涨，他们会卖出穿山甲来获取更多的收入。穿山甲被认为可以治疗风湿，疏通月经，降低泌乳。除了作为药物的应用增加外，娱乐宣传也会促进穿山甲的市场需求。几年前，一个与盗墓有关的大IP把穿山甲爪制成的护身符加热了，这是虚构的东西，但却让万文市场对穿山甲着迷。

在缅甸，笼子里非法交易的穿山甲

人们对于穿山甲的消费目的不再局限于传统的范围，消费者的数量也远高于古代。当我们手里拿着猎枪开车的时候，穿山甲依然保持着几百万年的习惯，滚动成一个“松果”，一个会在沸水中死去的脆弱的“松果”。

讲述穿山甲悲剧的文字和图像已经数不胜数，很多专家学者也一再强调，穿山甲的甲盘是由角蛋白组成的，其成分与人类的趾甲没有区别。还有传统医学界认为猪蹄可以作为穿山甲的替代品。但是，很多人还是抱着一个执念:穿山甲效果不一样！

2017年，喀麦隆焚烧了3吨非法交易的穿山甲

随着对穿山甲药物和食品需求的增加，中国穿山甲的数量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下降了近95%。这种穿山甲在中国分布广泛，曾经生活在长江南北17个省市，甚至包括上海。现在分布范围已经缩小到11个省，约6.4万头。国内资源枯竭，巨大的需求推动人们去伤害亚洲的另外三只穿山甲，甚至非洲的四只穿山甲也难逃一劫。从2000年到2013年，世界上有100多万只穿山甲被捕杀和交易，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非法交易哺乳动物。独自生活在非洲几百万年的物种，在中国黑市上遇到了濒危的中国穿山甲。

穿山甲和我们在一起

更大的谎言和一厢情愿是“我吃的穿山甲是养殖的，吃了不会影响野生种群”。

穿山甲的养殖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穿山甲有特殊的食性，容易产生应激反应。当受到刺激时，免疫、呼吸和消化系统会出现异常。人工饲养穿山甲一直面临着死亡率高、不能繁殖的问题。不管是哪种穿山甲，能圈养繁殖穿山甲的机构只有四家，分别位于印度、新加坡和中国，只有中国台北动物园允许穿山甲繁殖到第三代。只有布置好野外栖息地这样的圈养条件，给穿山甲提供足够的空空间让它们有正常的行为，才能繁殖。想要大规模繁殖以满足商业需求简直是痴人说梦。

越南穿山甲救援中心的穿山甲母子

八种穿山甲都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列为濒危物种，大部分濒临灭绝或极度濒危。自2017年起，所有穿山甲都被列入CITES附录一，禁止国际贸易。消费大国中国于2020年6月正式将中国穿山甲、马来穿山甲、印度穿山甲升级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我们要感谢在第一线战斗的研究和保护工作者。他们多年的努力让大众意识到穿山甲濒临灭绝。更重要的是，随着舆论的力量，政策制定者逐渐改变了认知。2019年发布的医保范围不包括穿山甲片和中成药。2020年颁布的《中国药典》去除了穿山甲，国家不再支付捕杀濒危动物的费用。

2017年，广西有个年轻人被地方官员招待吃穿山甲，被舆论谴责拘留。这次事件后，公众对穿山甲保护的讨论明显增多，保护意识也增强了。

2020年4月25日，在江西省的山区，长沙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对红外摄像机拍摄的数据进行了检查。花了四年时间对湖南省江西16个县市的穿山甲进行了调查，一无所获。突然有人惊呼:“这个摄像头好像拍到穿山甲了！”。大家把图像发到电脑上反复看。最后确认是一只快走穿山甲。“穿山甲，我们终于见面了！”

就在我们几乎绝望的时候，广东、浙江、安徽、福建、海南等地陆续传来穿山甲观察救援的报道，有的地方还发现了穿山甲繁殖的迹象。一些发现穿山甲的村民不再打死他们，而是向林业部举报，让他们回原地。中国穿山甲的命运危在旦夕。但是，随着希望的火花从四面八方出现，更多的穿山甲和母亲们将避免厄运，不再蜷缩成无助的小球，用几千年进化所获得的硬度与人类的智慧和邪恶进行徒劳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