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可夫【长篇小说】延安1938（艺术家的摇篮） // 王纪刚

延安1938

红楼梦里有个大观园。大观园里有林黛玉和贾宝玉。你的艺鹭是一个小花园。你也是林黛玉，贾宝玉。但是，我们的女同不应该学林黛玉，而应该只会哭。我们女同志比林黛玉强多了。他们会唱歌，会演戏，将来会勇往直前。抗日根据地是大观园。

艺术家的摇篮

在延安市附近的延安河右岸的山上，半山腰上布置了几排洞穴，而山脚下则有几座新建的小屋。这里是鲁迅艺术学院。每当晨光或夕阳西下，这个区域总是充满了壮丽或清脆的歌声。经常可以看到两三个青年男女，坐在低矮的脚凳上，手里拿着画板，让手中的画笔在画板上小心翼翼地游走。这种诗意的场景描写，是在延安生活和学习的人对鲁迅艺术学院的真实再现。

艺鹭是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时期创办的一所培养艺术人才的特殊学校。

1938年2月，、、林、、徐特立、程、艾思奇、周扬联合发表了《的创作缘起》:“艺术戏剧、音乐、美术、文学是宣传、鼓舞、组织群众最有力的武器。艺术工作者——当前抗战不可或缺的力量。因此，培养抗战艺术干部也是一项紧迫的任务...因此，我们决定建立这所艺术学院，并以中国已故最大的文学作家鲁迅的名字命名，不仅是为了纪念我们的伟大。教官，说要朝着他开辟的道路大步前进。”从那时起，艺鹭建立的序幕已经拉开。

其实，艺鹭的成立也与年初延安街头轰动全城的一出戏有关。1938年1月28日，为纪念淞沪抗战6周年，延安文艺界联合演出四幕剧《血祭上海》，获得巨大成功。后来中宣部专门为全体演职人员举办了宴会。席间，毛泽东对该剧的表演大加赞赏，并吸收了大家的意见，提议在延安创办一所以这些文艺工作者为主体的新艺术学校。

在艺鹭建立初期，大部分学生是从延安单位热爱文艺的青年中招收的，同时也吸收了延安其他地方的几个抗日文艺团体的成员。其中音乐系第一届只有15名学生，大部分是来自康达或陕西热爱音乐的年轻人。起初，艺鹭没有固定的学校地址，所以他从延安凤凰山脚下的鲁迅师范学校借了几所房子，开始招生。不久之后，就被选中在延安旧城北门外西侧一个多山的洼地半坡上，经营一所离城一里多的学校。1938年3月7日，艺鹭公布了院系和校长名单，并于3月14日开学。

艺鹭的第一个学制是六个月，分为两个学期，包括戏剧系、音乐系和美术系，有60多名学生。

1938年4月10日，在延安市中心礼堂，艺鹭的成立大会隆重举行，毛泽东参加了大会。

新成立的陆毅学校位于延安旧城北门外西侧的一个山区，距离市区一英里多。在那里，东南方向有两排土洞，成为鲁艺术学校系和主要的教学活动场所。山坡上建了十多个简易平房，作为教师住房；食堂、厨房、后勤房也建在那里。后来老师、学生、员工开始在西侧山腰挖两排新土窑，扩大学生、员工的客厅；山脚下有一大片坑坑洼洼的老文庙遗址，可以作为免费学校活动的场地。

1938年4月10日，艺鹭一期工程在延安市浸信会教堂举行了开幕式。图为艺鹭师生在教堂前合影

陆毅正式开放后，引起了广泛的关注。除了在延安报考的学生，全国各地也有无休止的来信查询。为此，负责工作的专门介绍了《延安新中国日报》上大家关心的问题，特别是招生和学习情况:

鲁迅艺术学院不是白手起家的学校，所以来报考的人一定要有一点艺术修养，尤其是政治和艺术理论方面。每个想报考的人都应该知道，在这里经过短暂的训练后，他们被分配到抗日战争艺术工作，成为一名干部。

刚刚起步的艺鹭，包括教师在内的办学条件非常差。陆毅音乐系教师项羽回忆:

在全院必修课之外，第一届音乐系还开设了视唱练耳、耳朵训练、指挥、歌唱、声音训练、乐器、乐理、作曲、作词、朗诵、音乐入门等专业课。我和陆机是唯一的老师，陆机让我动员老婆唐荣梅去陆毅教书。1938年3月中旬来到延安，先后担任艺鹭声乐指导和音乐系声乐教师。.....陆毅音乐系成立时遇到了很多困难。由于老师和学生的共同努力，许多困难很快得到解决:没有教材，老师会自己写；老师不够的话，我们一起讨论学习；如果水平参差不齐，会分成小组，甚至个别班级，鼓励学生互相教，互相学习；没有乐器，大家轮流练一把我带的小提琴，然后用胡琴，长笛，口琴，管风琴，打击乐；在没有参考资料的情况下，将能找到的中外歌曲、民歌甚至宗教音乐作品作为教学的研究对象；如果没有足够的生存空间，受训者会自己挖洞。

艺鹭早期，戏剧系和美术系的系主任和部分教职人员，左起:左上为蓝田、胡考、方华、钟敬之、王振智、徐艺欣、陈一凡、沙可夫、胡一川、蒋枫、沃扎、张庚、左明、魏克多、陆机、崔伟、李丁

戏剧系第一阶段虽然只招收了30名学生，但是阵容非常强大。他们大多来自几个外地来延安的戏班子，其中有很多著名的戏剧家，如塞克、左明、崔伟、李丁、王振智、陈黄梅、姚世孝、钟敬之等。据后来担任戏剧部主任的张庚说:

一九三八年春，我接到延安周扬的电报，要我去延安参加革命根据地一所艺术学院的筹备工作。.....1938年3月，我来到延安，立即投身于艺术学院的筹备工作。……

话剧部成立后，我当话剧部主任，崔伟、左明、姚世孝、王振智等人当老师。每个剧队的年轻成员大多都成了学生。严格来说，当时艺鹭的学生和老师没有太大的区别。所有的学生都有很高的教育水平，并有一定的文学艺术修养。他们在戏剧团队工作了相当长的时间，有更多的舞台经验。所以我很快就能自己和自己演很多戏了。差不多过了一两天就有晚会了，大概有《兄弟拉手》《人贩子》《我的》《一心堂》等一幕剧。，以及日剧《希特勒的梦》和《国际玩具店》。

第一期的学生没有任何课，主要是表演和练习。经过三个月的学习，这30名学生被派往晋东南、晋西北、山东敌后部队进行戏剧工作。八路军各单位都有剧社，这是红军留下的传统。这些学生到了军旅剧社，都成了业务骨干。后来，很多活跃在影视界的演员和导演，如雅克、张平、陈强、鲁鹏、李肃等，都是从艺鹭一期毕业的。

毛泽东给艺鹭学生做了一份报告

艺鹭开学后不久，4月28日下午，在警卫的陪同下，毛泽东骑马来到艺鹭的大院，在山坡上的一块平地上，向全体师生发表了重要讲话。他主张文艺工作者的创作和表演要深入生活，人人都要“下马看花”。毛泽东说。

现在艺术上要建立统一战线，各派不管是现实派还是浪漫派，都要联合起来抗日。艺术作品要有内容，要符合时代和群众的要求。鲁迅艺术学院要造就一批有远大理想、丰富奋斗经验、艺术功底好的艺术家。如果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就不能成为伟大的艺术家。年轻的艺术家应该走向世界，在实践中奋斗，从而丰富自己的艺术作品。浪漫主义最初的主要精神是不满足于现状，带着革命热情展望未来，这在历史上发挥了巨大的积极作用。一件艺术品只在流水账里描述现状，对未来的理想没有好处。看到现状的不足，看到未来的光明和希望，才是马克思主义的精神。

毛泽东也幽默地说道:

红楼梦里有个大观园。大观园里有林黛玉和贾宝玉。你的艺鹭是一个小花园。你也是林黛玉，贾宝玉。但是，我们的女同不应该学林黛玉，而应该只会哭。我们女同志比林黛玉强多了。他们会唱歌，会演戏，将来会勇往直前。抗日根据地是大观园。你的大观园在太行山和吕梁山。

文学系的老师周立波正在给学生们上一堂世界名著选读课

1938年7月，艺鹭从二届开始增设文学系，周扬任系主任。文学系的教职员工有周立波、小三和陈黄梅。周立波不仅是一位有成就的作家，也是一位学识渊博、理论修养深厚的学者。他关于名著选读的讲座细致入微，条理清晰，表达优美，颇具逻辑性。此外，他举止优雅，举止优雅，语调温和，名著选读课程立即在学生中赢得了很高的声誉。参加者从文学系扩展到其他三个系，后来又扩展到延安的其他机构和学校。很多其他单位的人提前打听他讲课的时间，步行十几里路去听课，经常有200多人去听课。这时，“教室”不得不从文学系的小院子搬到陆毅的篮球场。有些人还称周立波的演讲为艺鹭历史上“最浪漫的篇章”。

文学系还组织了文学社团草叶社，出版了双月刊《草叶》。1938年8月，以艺鹭文学系学生为主成立的文学团体“鲁社”，以开展以诗歌为主的文学研究和创作活动为宗旨。路社在庭院和延安街道设立了街诗墙报，出版其成员的作品。每逢纪念节日，芦社还散发诗歌传单，宣传抗日文化。中共六届六中全会期间，毛泽东专门给路社论坛写了一封信，说:诗歌要反映人民生活，反映抗日的现实斗争，诗歌要满足群众的需要，用群众的语言，格律要粗。

艺鹭课程分为必修课、专业课和选修课。必修科目包括科学社会主义、辩证法、中国问题、中国文学运动、艺术理论等。，选修科目包括外语、其他系的课程、专题讲座。专攻各个系的专业科目。比如文学系有艺术理论、旧形态研究、世界文学、中国文艺运动史、名著研究、俄语、创作；美术系有解剖、透视、艺术讨论、室外素描、室内素描、中国文学运动、艺术理论、社会科学；音乐系有音乐概论、作曲方法、指挥、视唱练耳、乐器练习、艺术理论、中国文学运动、社会科学；戏剧系包括读词、化妆、戏剧入门、排练、戏剧制作、表演等。此外，每个系都有各种研究小组和课外文化活动。

在办学过程中，艺鹭不仅加强了艺术实践，积极参加延安的各种文化艺术活动，还通过举办各种作品展、音乐会、音乐会和文艺演出丰富了延安的文化生活。

钟敬之设计的话剧《一心堂》舞台美术作品

艺鹭在建校之初就确立了办学方针:立足于马列主义的理论和立场，立足于中国新文学运动的历史，构建了中华民族新时期的文学理论和实践，培养了一大批适应当今抗日战争的艺术干部，团结和培养了新时期的艺术人才，使艺鹭成为实现中国共产党文学政策的堡垒和核心。

为了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十七周年和抗日战争胜利一年，艺鹭决定创作和演出三种不同形式的节目，即三幕剧《亚军》、三幕剧《农村之歌》和京剧《松花江上》。陈强回忆自己曾经参加的艺鹭戏剧节演出时写道:

为纪念七七抗日战争一周年，鲁迅艺术学院与延安文化界联合举办了空规模前的戏剧节，演出了话剧《奔跑者队长》、京剧《松花江上》、歌剧《乡村音乐》三大剧目。刚到延安不久，那三部剧只能做舞台工作或者走秀。我一直很认真的跟着剧场走，向老演员学习，暗暗努力。导演现场排练了剧，我从外面记住了。时间久了，我学会了几个我爱的角色的台词和动作。.....我只好鼓起勇气自我推荐，请导演试试我能不能演这个角色。左明欣赏我的勇气，同意让我试一试。导演试的时候很满意，我从现在开始演这个角色。.....我在艺术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

音乐系是由李焕之等人组成的陆毅小乐队

在学校成立之初，陆毅音乐系的设施非常简陋。除了天主教堂里的一个旧风琴，只能看到一只笛子、几把二胡、一把小提琴、一把口琴和几件打击乐器。正是这样一个小乐队，成功地为边区的第一部歌剧《乡村音乐》伴奏。经过一周多的紧张排练，7月7日晚，歌剧《乡村音乐》和话剧《逃跑队长》在延安市中心礼堂正式上演。

歌剧《乡村音乐》以其现实主义的主题、新颖的艺术形式、生动感人的舞台表演和民族风味的音乐，受到延安各界观众的热烈欢迎。能容纳五六百人的大礼堂，总是座无虚席，连续二十多场演出，总是座无虚席。

三幕歌剧乡村音乐剧照

作为一所初创学校，陆毅戏剧所需的供应非常稀缺。当初只有几条蓝布条被某剧团带到延安。每次晚会的幕布，经常是从边区抗日战争剧团借来的。所以布景时临时借用人家的被褥床单和灰色军毯是常事。但即使面对如此简陋的场地和风景，艺人也绝对不含糊。当时的表演都是在延安市中心礼堂的小舞台上进行的。回忆曾经在艺鹭教书的钟敬之:

这个礼堂的小舞台真的很小。整个桌子的大小不到70平米，表演面积20平米左右。.....虽然在这样一个小世界里，我们还是尽量根据戏剧表演的需要，把它做成镜柜式舞台装置，挂大幕布、后幕布、遮阳篷，还有三个横檐幕布、两个侧翼幕布。至于照明，当时延安没有电灯，用的是煤油蒸汽灯。我们穿上一个集中的、特别设计的灯光罩管后，悬挂在窗帘之间的三四个顶光位置，甚至可以营造出一种基本的舞台灯光效果。

1938年8月1日，陆毅戏剧部成立了一个实验剧团，目的是“成为抗日战争戏剧实际行动的模范”。实验剧团结合戏剧系的教学，编导演出了《一心堂》、《鲁迅之死》、《棋未定》等一大批剧目，开创了艺鹭建校初期戏剧表演的繁荣局面。

在延安被敌机轰炸之前，每一个门口都有定期的大型艺鹭“街头画报”。1938年夏末，艺鹭在延安市中心礼堂举办了一次画展。其中有一系列漫画名叫《抗战大事记》，共24本，反映和描述了过去一年发生的重大事件。延安曾经举办过一次农业展览，艺鹭的老师夏风和焦新河被派去为展览作画。他们住在南门外西侧山坡上的一个石洞里，四周都是马厩。他们经常听到马的嘶叫，经常防备空，但还是完成了任务。

因为木刻所用的原材料随处可得，不像油画，一定要有特殊的颜料，不能受客观条件的限制。因此，艺鹭木刻在美术系得到了发展，并举办木刻研究班，培养了一大批著名的木刻艺术家。1938年5月，胡一川在陆毅当木刻老师，负责木刻研究班。鲁迅逝世一周年，木刻研究班出了一本纪念木刻集，原是作者拓印，贴在马兰纸上的。另外木刻研究班负责延安市鼓楼下四期木刻墙报。在陆毅艺术系任教的罗·公刘回忆说，他于1938年6月从武汉来到延安。当时的延安古城有一座鼓楼，鼓楼南出口处有定期的“木刻墙报”，是陆毅木雕研究会主办的。

艺鹭的生活艰难而愉快。在陆毅美术学院任教的韩嫣这样描述他们的生活状况:

我们吃小米，住窑洞，穿草鞋，穿布衣。另外每个人都有一个Mazar和一个画板。每个人的膝盖都是他的书桌。

冼星海描述了第一次吃米饭的感觉和在陆毅的生活:

这顿饭不好吃，看起来金黄可爱，像鸡蛋炒饭，但是吃起来无味，粗糙，还夹杂着贝壳，吃了一碗就吃不下去了。吃了很久才习惯。

生活是这样的:早上早起。除了一日三餐和晚饭后两小时的自由活动，其余都是工作和学习。他们似乎很忙，似乎永远也完成不了个人工作。我住在一个山洞里，我的同事和同学经常来看我，我也去他们的山洞。他们在窑里有简单的布置，比如一张桌子，一张床，几本或几十本书，纸，墨水等等。墙上挂着一些木刻或从报纸上剪下的图片。另外，也没什么。每个人都穿着棉质制服，留着头发，但他们不梳头。

延安鼓楼

那时候如果能吃面条，那就叫“牙疼”。据在陆毅学习的钟灵回忆说:

那时候每顿饭都是小米、水煮土豆或者盐水白菜，一碗菜上可能会浮上一个半星期的油花。很少吃一顿面，因为是面粉和米饭，所以可以称之为“牙疼”。为此，华特地画了一幅《吃面条》的漫画，贴在的墙报上。在他的作品中，漫画的夸张使《吃面条》成为游泳池里的一个高高的跳台:一群勇士，拿着超大的锅，加勺子和筷子，向装满面条的木桶冲刺，有的不着地飞，汗和面条齐飞，锅共用一双眼睛，真的很热闹！.....从此以后，再遇到吃面条的那一天，我们就会文明礼貌，有更多的规矩。

曾任艺鹭副总统的沙可夫在总结艺鹭第一年的办学成就时写道:

我们分配了200多名戏剧、音乐、美术、文学干部到前线部队和后方各种组织实习。.....在创作方面，我们也有一些收获。经过多次演出，有30多个成功的剧本，个人或集体创作。如:《达达河》、《造反派队长》、《团圆》、《乡村音乐》、《军民进行曲》、《松花江》、《松林恨》、《夜袭》、《还我孩子》、《我的》、《一心堂》、《油布》、《八·一三夜》、《今天》、《两代人》、《希特勒的梦》等七八种音乐作品均已油印。其中有民歌、救国新歌、外国革命歌曲。.....在艺术方面，我们举办了几次艺术作品展览，出版了纪念艺鹭的木刻墙报和木刻收藏品。

一年之内，我们组织了100多个公开演出晚会，在一万名学生和党政军干部中起到了宣传教育的作用。同时，我们两次发动全体教职工和学生到农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