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口平坟事件 周口平坟背后城建与招商争地

周口平芬背后的土地博弈是争夺土地，包括粮食增长、城市建设、招商引资。平坟将增加3万亩土地，机场建设将需要1.5万亩。我们的记者魏亮来自河南周口。2012年12月的最后几天，河南省周口市季连镇下了一场小雪。雪融化后，田野里绿色的麦苗掩盖了平坟后留下的痕迹。自2012年3月起，在河南省周口、洛阳、南阳、商丘四个试点城市启动了轰轰烈烈的“平坟复耕运动”。周口市是这场运动的中心，它把这场运动视为“一场没有退路的革命”。截至目前，半年多来，周口市农田350多万座坟墓已搬迁234.6万座，其余120万座坟墓将按计划于2013年3月前完成。根据河南省政府的规划，周口市将被树立为“平坟复耕”的典型，在全省推广实施。但2012年11月16日，国务院发布第628号令，修改《殡葬管理条例》第二十条，删除“拒不改正的可以强制执行”条款，12月26日，农业部表示“河南有葬坟的美好愿望，但不尊重农民意愿，方法不当”，这场运动逐渐陷入沉寂。随着政治气候的变化，这场运动中的人们，从政府官员、农民、反对者到外界舆论，也都变成了观望的态度。在这个时间点上，值得思考的是这场在地方政府寻求土地发展的理念下诞生的扫墓运动的起源、发展、高潮及其基本逻辑。一场“革命”的兴起2011年11月，商水县季连镇诸暨村村民发现，村旁的乡道上出现了河南省的领导。他们看到省领导不仅有周口市和商水县的官员陪同，还有他们的村支部书记和村长朱伟。在这次调查中，河南省领导“看了看田里的坟墓，并‘针对平原农区耕地上大量的坟墓，提出了殡葬改革，促进了平坟的再耕种’”。省领导讲完后，周口市和商水县的官员立即就平芬的恢复发表了意见。最后发言的是朱伟。老兵当着很多官员的面说:“我可以称之为这一带没有坟墓。“从后来的事件来看，省领导出现在诸暨村附近绝对不是偶然的。殡葬改革是河南前几年提出的，但几年来进展缓慢。2012年3月，周口市委、市政府发布《关于进一步推进殡葬改革的意见》一号文件。一号文件提到:全市基本农田有350多万座坟墓，占耕地近5万亩...完成农村公益性公墓全覆盖需要三年时间，使火化率达到100%，彻底遏制乱葬坑非法出售和二次装棺骨灰，不再出现新坟，旧坟逐步废止。周口市指定商水县为全市殡葬改革试点县。很快，商水县制定了三年计划:2012年底完成平坟复耕任务的30%以上，明年再完成40%，次年全部扫墓。3月13日，商水县召开全县殡葬改革动员大会，与会人员多达3万人，在全县电视台现场直播。动员大会后的第二天，为期一个月的殡葬改革宣传月开始了。宣传月，商水县发放宣传资料26.9万余份，悬挂街头海报5500余张，张贴临时标语6.3万余条，绘制永久标语3640条。要求小学生回家宣传政策，宣布成立以退伍军人为主的殡葬改革执法大队，65辆宣传车在商水县乡镇道路上播放。宣传月结束后，就是行动的开始。此时商水县指定辖区内28个行政村为试点，诸暨村成为试点中的试点。朱季存的目光集中在朱伟身上。2012年5月28日，朱伟拿着锄头和铲子出现在他的地里。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出来看他如何在农田里平整祖坟。但是朱伟没有犹豫。他带领他的家人，除了他父亲的坟墓，在一天内平整了28个祖坟。然后，在今天下午的村民会议上，他向村民发出最后通牒:5月29日是唯一一天要求村民整平坟墓。5月29日，诸暨村管辖的7个自然村共安放了1043座坟墓。交易水经验不多的诸暨村，立刻引起了周口市的关注。周口各地的基层干部和群众代表到诸暨村参观学习。因为来访者太多，朱伟不能单独发言，所以临时加了六个讲师，几个镇干部也参加了。在诸暨村的示范作用下，商水县28个试点行政村也“顺利推进”了平芬的恢复。试点期间，28个村共搬迁坟墓2.0035座，试点地区20.5公里主干道沿线6万亩农田无坟墓。6月29日，周口市殡葬改革现场会在商水县召开，朱伟作为两个典型发言人之一上台。市长岳文海在会上总结说，朱伟等典型讲话代表了现阶段殡葬改革的开拓实践和探索实践，表现出努力大、效果好、不留后遗症、信心满满、干劲大的特点，巩固了成绩，扩大了成果，并要求各周口市学习商水县“推广平坟理论、领导干部、普及经验”的先进做法。在这次现场会议上，商水县被评为平坟改造先进典型，并获得首奖10万元。也是在这次现场会议上，岳文海提出了“赏罚要重”。这句话的背景是周口市各县市对平坟复辟运动早就制定了财政和行政双重奖惩。其中，商水县在《平坟复耕工作实施方案》中明确规定，平坟表现突出的干部要优先提拔重用，平坟前15名给予财政补贴；工作不力者，情节较轻者，应予以处分；情节严重的，由县纪检、组织部门给予纪律处分并组织实施，取消其全部评、晋级、晋级资格，并对其所在单位给予通报批评。此外，还特别规定，副处级干部、股级干部和一般人员必须在接到通知后7-15天内缴清坟墓，由当地乡镇民政部门发给“平坟证”。周口市其他县区借鉴商水县的经验模式，制定了严厉的奖惩措施。奖励包括“现金奖励”和“人事任用中优先重用”；处罚包括“直接采取组织措施并由纪检监察部门依法依纪严肃处理”、“克扣经费、一票否决高层领导”、“取消评价和电视曝光”。6月29日的现场会议也变成了“誓师大会”。会议结束时，商水、淮阳、西华、单城、泰康、陆毅等县的县长表示决心“一年完成三年任务”。2012年12月28日，周口市委宣传部的一位工作人员在电话采访中告诉记者:“说实话，很多人一开始都不愿意平整祖坟，但作为干部，我们每个人都别无选择，只能听从指示，回家平整祖坟。”于是，在扶沟县的“殡葬改革与坟墓改造演讲比赛”中，“人民群众踊跃参加，踊跃宣传平整祖坟的经历和感受”，周口日报上出现了一个共产党员从新疆飞回平芬老家的故事。诸暨村村民朱桂凯告诉记者:“我不想扫墓，但我能做什么呢？”他们说如果不主动去扫墓，不仅会开推土机，还会取消农田补贴，给你征收农业税。我们农民知道什么？“因此，从2012年3月1日公布到11月初，周口市共花费5378.2万元整平坟墓，“整平坟墓234.6万座，增加耕地3万亩”。11月6日，河南省深化殡葬改革推进会在周口召开。会上，省领导向周口市颁发了300万元奖金，表彰其在殡葬改革中取得的显著成绩。”我们不会因为纠纷而停止扫墓。”2012年5月3日，河南省政协常委、中国革命委员会河南省委员会委员赵克洛发微博称:“某省领导路过南阳，看到高速公路沿线有很多坟墓，要求将南阳地区所有坟墓整平。通知已经送到南阳市镇平县。南阳市政府也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声称统计领导干部祖坟的原因是让这些干部带头。媒体报道后，“副处级以上干部不需要打下坟墓”成为舆论焦点。外界对河南“平坟重耕”的质疑逐渐强烈，归结为两点:一是周口平坟事件没有法律依据；第二，用来整平坟墓的手段很简单。2012年5月至11月的半年间，国内很多媒体不断质疑河南平粉。甚至，许多“体制内”的名人也向平坟运动开枪，包括人民日报记者，陕西省公安厅副厅长陈力。独立学者秋枫说:“扫墓运动违背信仰习俗，舆论应该一致反对。强行整平坟墓是违背风俗民情的，侵犯了公民的信仰自由权。在这场运动中，个人尊严和选择自由遭到践踏。但河南部分官员认为，从长远来看，人民的福利会增加，所以必须通过行政命令来强制执行。这种功利主义是目前一些政府官员的执政理念。必须停止。“但处于漩涡中心的周口市似乎无动于衷。直到11月14日周口领导到基层调查殡葬改革时，“再次肯定了‘带路，带领党员干部推进平坟改造’的做法”。11月中旬，清华大学教授、北京大学教授张、航空航天大学教授姚、、中国人民大学教授等26位学者发出联合呼吁，要求河南立即停止正在进行的“扫墓运动”。11月16日，国务院发布第628号令，修改《殡葬管理条例》第二十条，删除“拒不改正的，可以强制执行”。一些评论者认为，新规定废除了民政部门平整坟墓的权力。至此，周口市低调宣布平芬复建告一段落。关于为什么要进行这样的“改革”，周口市副市长刘国连曾经说过:“如果你不下定决心推进殡葬改革，大力推进火葬，那么死者和生者争夺土地资源的问题就会越来越严重。”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教授郑风田表示:“扫墓运动名义上是‘重新耕种’，实际上是‘卖地’，而‘县域产业集群需要向西扩张’才是扫墓运动的真正原因，通过扫墓获得的土地可以用于征地，进一步吸引投资，创造GDP。周口平芬和其他地区的开荒开山没什么区别，都是因为土地财政的需要。“周口素有豫东粮仓之称。2011年周口粮食产量74.7亿公斤，居河南省首位。但这首先来自于人口分布的高密度。周口人口1238万，总耕地面积1200多万亩，人均耕地不足1亩。根据2009年的数据，周口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人均可支配收入和人均纯收入均居河南省首位。郑风田说:“这反映出农业不能挣钱和增加国内生产总值。所以周口市官员所说的土地利用方式转变，就是把农业用地转变为工业用地，吸引投资，创造GDP。“2012年5月，周口市市长岳文海在《加快土地利用方式转变，努力推进富民强市新跨越》一文中写道:目前，全市正处于加快工业化、城镇化的关键时期，一批稳增长、调结构、惠民生的重大项目急需落地。可以预见，“十二五”期间，全市建设用地需求将激烈爆发，建设用地供需矛盾将更加突出，土地问题将成为贯穿全市经济社会发展的全球性战略问题。在同月周口市人大通过的《周口市政府工作报告》中可以看到，在“十二五”期间，包括周口机场、周口至南阳高速公路、中心城市至襄城、淮阳、西华的快速通道建设...其中，仅机场建设就需要1.5万亩土地。根据河南省的要求，《周口市土地利用总体规划条例》确定，到2020年，周口市耕地将增加7500亩。这样就要保持粮食增长，城市建设，招商引资，周口对土地的渴求可见一斑。因此，一般认为周口市主动平整坟墓不是为了复耕，而是为了增加土地利用，利用我国土地管理条例中的“增减挂钩”规定，将增加的耕地转为建设用地。2011年9月，国务院发布支持河南省加快中原经济区建设的指导意见，允许河南探索“人地挂钩”试点。相比过去只能在县内进行的“增减挂钩”，新政最大的突破是允许新建设用地指标跨县流转。2012年11月，周口市所辖县负责人告诉媒体，该县平坟新增3000多亩土地已作为“新增耕地”上报周口市，并统一向河南省国土资源厅申请“挂钩增减”指标。这样，周口市就可以快速地将3万亩建设用地“置换”为通过重新开垦坟墓而增加的3万亩耕地。周口市国土资源局的一位官员告诉媒体:“现在全部作为新增耕地上报省国土资源厅，但不知道会不会获批...多少批次也不错。“周口市是河南省的缩影。直到2010年，河南的城市化率只有37.7%，远低于全国49.68%的平均水平，在全国倒数第五。城市化需要土地，尤其是可以用于工业和房地产开发的建设用地。为了保粮，近几年中央给河南的新增建设用地指标每年只有25万亩左右，但按照河南自己的建设规划，每年的用地指标缺口超过50万亩。郑风田说:“传统的土地开垦和土地整理在河南省并不大。这是政府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方法之一，即平整坟墓和重新耕种，建设新的农村社区，让农民上楼腾出土地。这就是所谓的生者与死者的土地之争。”墓地和新农村社区“建墓地是为了聚集死者，建新农村是为了聚集生者，两者都是为了争夺土地。”2012年12月29日，记者来到新建的诸暨村双龙湾公墓。墓地位于诸暨村东北部，占地约60亩。这个配套的墓地，作为一个平坟进行再耕种，是通过向当地农民征收农田而建造的。墓地内每个墓地约1平方米，价格500元。记者看到，墓地里已经有一些坟墓，在墓地的中心，有一个不同于其他坟墓的坟墓，它两边的距离比其他坟墓宽。诸暨村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村民告诉记者:“那是村长朱伟父亲的坟墓。全村人不需要平躺在这个坟前，墓地就被这个坟包围了。”墓地以西一公里处是一个正在建设的新农村社区。在那里，数百栋两层的小型混凝土建筑已经成型。这些建筑由当地政府投资建造，风格统一，排列整齐。记者看到，其中一些正在建设或翻新，而其中一小部分已经被村民占用。根据河南省发布的官方数据，河南省已初步建成近300个新社区。这是300家之一。一位当地村民告诉记者:“在你搬进去之前，你必须从政府那里买一个，费用超过10万元。如果你没有足够的钱，你可以分期付款。现在留下来的村民不多，但建成后，政府会采取措施让农民留下来。”至于被铲平的祖坟，村民说:“被铲平的祖坟只是坟墓，地下的棺材和尸骨还没有挖出来。如果以后政策变了，估计又会有很多人堆坟。很多人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