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栾树 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的大学校园

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过契诃夫的樱桃园，说樱桃树被砍了，樱桃园被用来建别墅，因为那是时代的洪流，个人在其中无可奈何。然后，老师回忆说，他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早上在校园的一排银杏树下看书，有一天起了个大早，才发现老树被砍了，校园要扩建了。建设的隆隆声就像是时代奔腾向前的伴奏。如果你走得快，就会留下一些东西。所以青春的记忆也埋在倒下的银杏里。

大学校园也是这样一段尘封记忆的记忆。在简媜的记忆中，台大的椰林大道过于雄伟，令人望而生畏。有一天，他突发奇想，骑着自行车来到椰子树下的“蛇”，却发现了这条大道的另一种味道。在宗璞的作品中，盐源老树是沧桑的旁观者，比如槐树、柳树、银杏。久而久之，学生来来去去，树还在这里生长。

简媜:第一椰林大道

椰林以标准的立正姿势和凛然的英雄气概站在大道两旁，像两队意气风发的队伍。雄浑的气魄和整齐划一的布置，让整条大道充满了不可侵犯的庄严威望。第一次踏上大道，就有了“游行”的感觉。

真的，我从来没有走过一条像大路一样让我害怕的路，还是一个仲夏的下午，天空蓝，风大。

我觉得我是椰林大道有史以来最胆小的VIP。我真的要到一半才能继续下去。难怪一双习惯了崎岖窄路的眼睛，突然看到坦荡坦荡，直挺挺躺着，坐在椰子树上的大道。为什么我的心跳不加快，害怕得发抖？

台大叶林大道

于是，我真的胆怯地回转身，回到大门口坐下，让半路上吹来的欢迎喇叭变成了原本低沉暗笑的声音，让为我敲了二十两下的铃声不知所措。走完椰林大道，心情会轻松很多。渐渐地，我意识到椰林大道并没有我第一眼看到的那么笔直坚硬。

大道，原大道的风雨沙；椰林，还有椰林春天的夏日清晨的黄昏，还有夕阳的一瞥，深夜的清亮和美丽。春天，椰林大道是最差的，因为它比不上两边情侣路的五颜六色的鲜花和杜鹃花。春天的情侣路是最浪漫最适合同行的花道，而椰林大道则是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让一件灰色大衣敞开，吹不到片片杜鹃。

春天，真的很古怪！然而有一天，我坐在靠着椰子树的林荫道边翻书的时候，不小心抬头看了看天空空。突然，我明白了。原来椰子树在白天空迎接春天。怪不得看不到，椰子树的心也在动。他们从空中筛选出最好最柔软的春雨，吹遍了整个城市。

所以，当春天的影子在花心最深处的时候，就是花的影子在灰色衣服最温暖的地方的时候。所以我理解椰子树很粗糙，很嫩；本来是很英雄很浪漫的；我很有个性，但是我很细心的照顾花！大道的清晨让我深深的记住了，相信我会记住一辈子。

初春的一个早晨，室友打开窗户，惊喜的叫醒了我。我一看，惊呆了。窗户是灰色的，我看不清最近的木瓜树。那种浓雾在台大真的很少见。于是我和她兴冲冲的下楼了。浓雾中的校园意境是怎样的？！

我想我无法形容走在雾蒙蒙的路上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觉。有点像梦，前面是雾，后面是浓雾。大街上只有雾，只有我和她，只有远在咫尺的噪音散落在雾里。我忍不住转过身，看看自己要去哪里；来的地方是雾，去的地方是雾。

轻轻闭上眼睛，只觉得，像在梦里一样，一种幻想；比如在外太空。只是觉得不知道从哪里来，从哪里去，从哪里去。渐渐睁开眼睛，依稀看到眼前一个黑色的身影，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不知道前者是远还是近还是人类。不知道是真是假。是我。

远处又传来一阵阵鸟叫，断断续续，但清脆可闻。鸟鸣在右边，左边，前后。我看不见鸟的影子，但我能听到它。如果不是仙境，在哪里？如果你不是游得太多，在哪里？天刚蒙蒙亮，我看到阳光从云层的雾幕里射出来，却无法打破浓雾，只好透过雾幕鸟瞰大地，突然出现又消失。

恍惚之初，我回头看她，看到她的衣服和翻领上沾满了细小的露珠，她冲我笑了笑，眉毛和发梢很迷茫。林荫道的黄昏是另一种陶醉。像一首适合大声唱的歌，像一大杯加冰块的起泡啤酒。

那一次，我借了我的自行车去做一些事情。回来的时候骑到一半，突然想轻松的把路翻过去了。于是我转身，从振兴草坪开始骑，“蛇”疯了。大道上人少，我就敢从大道对面的左边情人路弯到右边情人路，再从大道对面的右边情人路往回拐，就这样弯来弯去，感觉很幸福。

电影《蓝门》中的高中生骑自行车

一个个踩着脚，慢慢享受晚风吹过头发的舒适。张大嘴巴，虽然唱不出什么好歌，但是随便哼哼还是很有意思的。徐志摩说，他在黄昏时尝到了很多温柔。我没有他浪漫。黄昏的时候，我偷喝了一大口爷爷的啤酒，开心又豁达。到了夏末风大的椰林大道，充满了迷人的夏威夷气息。

阳光，总是不经意间流下很多。第一棵椰子树在第二棵茎上投下一些叶子的影子。第二棵椰子树也用它的叶子挡住了第三棵椰子树的阳光。风开始玩弄树叶和阴影，树梢传出一阵笑声。

如果，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圆裙子的女人沿着大道的那一边走来，你几乎会以为你是在热带的海滩上，而一个长发披在肩上，开着像太阳一样的红花的女孩从远处走来。

她手腕上的手镯像强风吹过椰叶一样飘动。她浓黑的眉毛，站在水中的眼睛，火红的嘴唇，像是雨水淹没不了寒冷的热情。她赤脚的步伐一直缓慢而优美。她那印着野红花的裙子，一直兴高采烈地与椰影共舞，与你的眼睛同步。我几乎想这样做梦，如果我不睁开眼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你怎么能去海滩？没有咸风？更别说一个热情的女生了。

我在想，是我的幻想太丰富了，还是椰林不堪单调，留给我这样一个向往的梦？有一次，我抱着书去了文理学院。我之所以强调“清醒”，是因为人在不清醒的时候，总是想着事情，自己陶醉。当我走在椰林大道上时，我仍然醒着。

突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它落在我的头上。当我用手触摸它时，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从椰子树上掉下来的东西。不知道怎么称呼。抬头一看，有许多树。我希望我手边有一根长竹竿，这样我就可以敲几根竹竿。我在想，那些小东西从高高的树梢上掉下来，多美啊！

如雪花飞舞，如淡淡的雨滴，纷纷飞舞，纷纷飞舞，纷纷洒落，使人的头发和衣角吹个不停。我在想，这就像是祝福洒在新娘身上！只是，心爱的新娘是谁，让椰子树一遍又一遍的为她练习挥手手势？

我在想，从现在开始，我要密切关注哪些花草树木需要喜事。于是，我开始非常清醒地坐在教室里，早就翘课了。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条路，去收集那些年轻时像雨滴一样温暖的脚印，去记录那些疯狂时呕吐的音符，去归档日常生活的词句。

心里也有一条路，是年少时各种美好纯真的储藏室。有早年句子清新的诗歌手稿，也有一些情书，还有数量惊人的极度快乐、极度愤怒、极度幸福的情书。而我的大道上有两排高高的椰子，把天空空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蓝。

所以，蓝色是封面的颜色，白云是干净的布，雨是洗灰尘的水。然后，风干了，阳光普照。

所以我的原诗和情书不容易发霉，也不会有书虫。

所以，我会永远年轻。

宗璞:燕园树搜索

为什么要找盐源的树？不管花园的哪个角落，都是绿色的。这当然是春夏了。冬天，松柏属植物仍然是绿色的，虽然不明亮，但很平静。落叶树留枝，各种姿势取之不尽。

先从自己的院子说起吧。院子里的三棵古松树是“宋三堂”命名的由来，人们也因“宋三堂”而得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经常喜欢看它，然后在树下拍照。三棵松树中有两棵很高，在屋顶上方，一棵笔直；一个弯成90度的高度，像个大伞柄。蔓延的松枝像两把别致的雨伞，覆盖了院子的四分之一。

盐源冬景

第三种植物可能是不同的物种，个子不高。它斜着突出在花墙边，很像黄山的迎客松。地锦草的卷须爬过花墙挂在上面。当我在秋来的时候，似乎有一些红丝带悬挂着。两只白猫喜欢抓摇摆的树叶，围着松树跑。有时他们会跳到树顶，坐下来，仔细地俯视这个世界。

从下面往上看，田空是一个被松枝分割成小块的美丽图案。因为连接松了，看起来离地面近多了。经常有人说，这里最好练气功，可以和松树交换空气，延年益寿。我相信这一点，但它从未开始。

后花园有一棵老槐树，比松树还高。文革期间，这里成了尺蠖的住处。他们组成一个大网，挡住人们的去路，勉强走过，在鬓角和衣领处赢了十几只绿色小生物。最糟糕的是它们咄咄逼人，从窗户爬进屋里，时不时的吓人。

我们没有办法求药，但是我们从根开始，多次申请把这棵树去掉，都没有被批准。然后我就受不了了。剧情将走向死亡。幸运的是，人们突然从“阶级斗争”的噩梦中醒来，开始注意改善自己的生活环境，这样剧情就不用实施了。几次用药后，青虫消失了。我们真的觉得有点“解放”了。

在老槐树下，现在有一床月季花，一个覆盖着金银花的圆木架。老槐树让阳光从枝叶中漏出，形成“树荫”，保护着它的小邻居。因为尺蠖，我对“窝主”不满，不太看重它的优点。我甚至不认为它真的被入侵和破坏了。但是，不管我怎么想，现在一张标着“古树”的小卡片被钉在了树上，它动不了了。

院子里还有一棵大鸾树，枝繁叶茂，就在我的窗前。从窗户看不到树顶。每次刮大风，树枝都会抖动，感觉又黑又抖，有点像坐在船上。这棵树有小黄花。春夏之交，它有一个黄色的大脑袋，吸引了许多野蜂。以前很多野蜂都在树旁筑巢，但都是谨慎避开。

夏天的树上挂满了淡绿色的灯笼，被花改变了。之后变黄掉落。除了落叶，院子里到处都是小灯笼。专门打扫院子的老人曾经形容这棵树霸道。后来他死了，几个接班人跟着他，没有接班人，他只好任其欺负。好像人在树上是活不下去的。

走出自己的大门，有无数的树，有许多可说，但能挑出的树却寥寥无几。轩前的两棵白松十分壮观。它们以其石头底座而闻名。树是直的，树皮是灰色的。北方一株植物在根部分枝，两根树干相互依存，似乎是一种联系。南方的一棵树很粗，在高处分枝。两棵树的枝叶相对聚拢，树顶也不算太大。他们就像三个又高又瘦的老人，历经沧桑，只有沉默。

俄楼前有一棵元宝枫，北面山下有几棵树，善于画秋色。盐源枫树很多，这一棵最大，两个人可以相拥。它和黄栌一年蒸一次云，使得这个地区的秋天像酒一样，像一首辉煌的钢琴协奏曲。

说到一种树，不是树，柳树就值得一提。柳树很普通，因为太普通了，但是人们忽略了它的特点。无名湖边和几个荷塘都种满了柳树，我每天都能看到。看它们在春寒料峭时发出明黄色的枝条，立冬后还在飘动:看它们用迷人的黄泉和火红的榆梅度过温暖的春天，用夏日的蝉鸣在枝条上发出声响。

未名湖上的柳树

然后掀起秋天的辉煌，直到一切都结束。无论湖水是满是低，清澈是迷茫，柳枝总是在水面上来回游走，不甘心。“杨柳岸，小风可以毁月”，只有岸边有柳树，风和月亮才能显露出来。如果是裸地，会怎么样？他们往往集体充当陪衬，是真正忠于职守，不想出风头的好树。

银杏不是那么好活的树，但燕园有不少，真的能成为一景。如果模仿十景八景的编排，可以称之为“银杏流光”。西门有一株是最大的，寿命100多年，四周是木栅栏。一年中最得意的时候，树上全是银黄，成了耀眼的景象。

我有时会想起霍桑小说里那棵灿烂的毒树，也许是因为它们都是那么的独特，其实银杏树是充满正气的，果实略有毒，可以食用。一些年龄不是很大的老太太用小篮子“捡银杏”是很常见的。

银杏树分公母。在草原上，有另一种对称的植物，很可能是它的配偶。这个配偶生活不好，所以被切除了好几次，重新植了好几次。到现在，我还是个小姑娘，大概是看不上老树吧。在第一个院子里，有两株大植物，在过道的两边。它们比二楼高，枝叶覆盖着小院子。如果在楼上，伸出手来是可取的。经常想摸摸枝叶，但没去过这个院子里的楼，这辈子都不想上去。

他们的集体更加壮观。在轩下的小湖旁，七棵巨树排成一排，挡住了一座山。我不止一次写过大金屏。这两年他们的叶子不够茂盛，也没有以前那么威风了。树下很多不知名的小红树被大块黄连搞得热火朝天，现在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大概是被砍了。这一排银杏树，一定是为失去朋友而难过。

砍倒的树很多，最舍不得的是办公楼前的两棵西府海棠大树，比颐和园乐寿堂前的还要大。盛开时，他们可以在这里集中花园的春色。在“文化大革命”中，不知道触犯了哪一条，我深受打击。到现在，有些老先生说起这件事还带着泪。可以作为“老人见花似雾”的新解释。

一些树被移走来装饰新建的建筑物和大厅。我找不到我剪掉或去掉的，但总有新的在生长，没人能阻止。

有许多新的银杏。我一走出我的后角门，就能看到南边通往学生区的路。路是直的，两边的银杏幼树也是直的。年年由绿变黄。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走过这条路，面对新芽，踩着落叶，来来往往，走远了——

这里的树还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