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宾馆倒塌 泉州欣佳酒店坍塌致29人死亡 事故内幕曝光 违规细节触目惊心……

23日晚，央视综合频道播出了《坚守铁律》第三集。福建泉州某酒店，曾作为集中隔离健康观测点倒塌。从土地审批，建筑建设改造，到酒店违规经营，是如何被选为疫情防控点的，发生了多少问题？

2020年3月7日，在全国抗击新冠肺炎肺炎疫情之际，福建泉州一家作为集中隔离卫生观察点的酒店倒塌的消息引起强烈关注。事发时，大楼内共有71人被困，大部分是从外地来到泉州，需要集中隔离和健康观察。经抢救，42人生还，29人不幸遇难。

新佳酒店倒塌事故幸存者杨丹:摇晃后，一声巨响，酒店直接倒塌。

新佳酒店倒塌幸存者王涛:我们很幸运能搬进去。

王涛和杨丹来自湖北省公安县。他们在泉州经营豆腐店很多年了。他们很幸运地逃脱了，但王涛的父亲和表弟却在事故中丧生。让王涛特别难过的是，今年他原本打算让父亲停止工作，留在家乡和母亲一起享受幸福的生活。但是，因为疫情期间工人难找，他爸爸说要过来帮忙。一家人回到泉州复工，按照当地防疫规定到宾馆隔离。谁知道天人永隔？

王涛:很多时候，突然觉得很随意，很普通，很简单的东西，突然就想起了我爸的小事情。在做豆腐的车间里，感觉他几乎无处不在。

杨丹:住酒店的人会觉得委屈。他们没说要偷偷开门跑下楼。然后突然就没人了，然后突然就被伤的这么重。

人民生命财产遭受重大损失，必须查明事故原因，严肃追究责任。国务院事故调查组的调查结论表明，这是一起主要由违法建设、改建、加固引起的重大生产安全责任事故。在中央纪委国家纪委的指导下，福建省纪委和泉州市纪委按照有关规定成立了问责调查组，按照规定和纪律对涉及事故的相关公职人员进行了问责调查。

福建省泉州市纪委监察委员会工作人员李祥义:形式主义与官僚主义。从这次事故中，我们应该说更深刻地感受到了它的危害性，因为公职人员真的很多，他的存在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就是形式主义，工作不认真负责，包括官僚主义。他已经把下面的工作推下去做了，没有认真落实。

随着调查的深入，一些党员、干部和公职人员没有真正重视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走形式，走过场，玩忽职守，长期允许新家酒店非法新建、改建、装修和加固，未能保持安全底线，最终导致悲剧事故。

福建省泉州市纪委监察委员会工作人员李祥义:这次事故是一个大的整体。我们主要从四个模块入手，一个是土地审批环节，第二个环节是新佳酒店所在楼盘的建设改造，第三个环节是新佳酒店的违规经营，第四个环节是如何被选为疫情防控点。我们正在围绕这四个环节展开调查。

调查结果显示，倒塌的新家酒店从2012年基坑开挖第一天起就是违章建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新甲酒店业主杨金强:从头到尾都是违章建筑。

杨金强是新佳酒店的业主，也是事故的直接责任人。他的公司有酒店所在土地的40年使用证明。2012年7月，他与一家汽车公司签署了一项协议，建造一栋四层钢结构建筑，并将其出租给汽车公司作为4S商店。为了省钱省事，杨金强把项目承包给了不合格的人员，直接开工，没有办理任何法律手续。为了逃避城管执法检查，他找到了当时长泰街的主要领导，并以4S店急于开业，来不及办理手续为借口。他希望能和城管打个招呼，允许自己先建再批，当场发一万块钱。

当时福建省泉州市鲤城区长泰街道办事处党工委书记张:一万块钱，说实话他放在我茶几上没还给他，我很后悔，说实话。

杨金强还询问了张，希望街道以招商引资为由，帮他向区里申请批准“特殊住房政策”，张也表示同意。这是当时泉州市鲤城区制定的一项政策，内容是特殊情况下，经建房领导小组批准，可以先行建设因各种原因不能走正常程序的个体建设行为。这个所谓的政策就是用会议意见代替行政许可，违规审批建设项目，严重违反国家法律法规。区政府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一直没有正式发文。

当时福建省泉州市鲤城区特殊情况建房领导小组成员陈财水说:为了经济发展，研究通过了，没逼他拆，政府同意非法建房。

有了这个挡箭牌，杨金强的违章建筑在没有竣工验收备案的情况下顺利建成并投入使用，相关部门也没有进行后续监管和监督。2016年，杨金强非法改建该楼，在楼内增加夹层，由四层改为七层，分隔了几个房间。正是这次重建埋下了一个重大隐患，最终导致了大楼的倒塌。

泉州市住建局总工办副主任谢永明:四楼变成七楼后，整栋楼的重量会从31,100 kN增加到52,100 kN，超过其柱子的极限承载力，所以已经处于倒塌的临界状态。

这次重建持续了几个月，各种砂石料运进运出，但该地区城管执法中队并没有发现。

福建省泉州市纪委监察委员会工作人员李祥义:这么长时间，城管部门每天都有检查的任务，但是他们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就是有走过场的想法，就是要转身看看，但是没有真正认真地进行检查和调查。

调查表明，严重失职的不仅仅是城管部门。泉州市各级住房和建设部门负责对建筑活动和工程质量的监督，但长期以来新甲宾馆的违法违规行为从未被发现和查处。消防部门也有很大责任。新甲酒店建筑初步竣工后，必须在竣工验收后进行消防备案。当时消防记录采用抽查制度。杨金强知道自己的楼是违法的，一旦入选，肯定会失败。于是他找到了黄志图，黄志图在消防中队对面开了一家茶叶店，并提出给他消防工程包，前提是他能顺利通过检查。

涉案人黄志图:意思是你不让我拿下这个项目，你让我通过。在消防队门口开茶叶店，人家会觉得你有些人脉吧？人家老板亲自来找你，让你做项目。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样的好事谁会躲闪？

黄志图随后请经常来茶馆的消防干部刘德利帮忙。刘德利接受了杨金强10万元的贿赂，并采取了一些措施阻止他入选考试，自动通过考试。

当时泉州消防总队后勤部战争支援大队副队长刘德利说:打就是帮他。如果我不帮他，不答应他或者直接拒绝他，那么这些后续的事情可能都不会发生。自作自受。

调查发现，刘德利不止一次帮杨金强蒙混过关。到2018年，如果杨金强计划在加层改建后开店，必须重新办理竣工验收消防记录，领取消防安全检查证后，方可在公安部门办理特种行业许可证。杨金强随后又找到了刘德利，向他要了一张空的白色证明，自己做了一张假证明。

专案组成员、福建省安溪县纪委副书记刘金顺:这个空是白色的，然后拿到印刷厂打出来，再伪造公章盖上去。

2020年3月7日酒店倒塌时，刘德利也作为消防员参加了现场救援。直到那时，他才意识到他的行为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当时泉州消防队后勤处副处长刘德利说:我们都在现场抢救了七天，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救援生涯。说实话，我们的职责是救人，但是会因为我的渎职，害了那么多人，犯了错误，永久的遗憾。突然之间，我的人生都被颠覆了，都没了。

那天在救援现场，除了刘德利，还有几名来自历城区公安局的工作人员，心情非常复杂。他们都记得新佳酒店是自己审批的，获得了开业酒店所必须的特殊贸易许可。

时任泉州市公安局鲤城分局党组副书记张说:每一个鲜活的生命被白布裹着抬出去时，应该说无论是谁看到现场，都会泪流满面，心中受到极大的谴责。

杨金强提交的申请材料造假严重，存在诸多缺陷。如果仔细审查，永远不会批准，但问题是处理的人都不认真。

专案组成员，福建省安溪县纪委副书记，监察委员会副主任刘金顺:历城公安局有什么有点不可思议的，从窗口到警察，到副队长，到副局长，没有层层把关，大家都敷衍了事，导致发现和处理。

接收窗口是第一级，材料要按职责核实。只要联系消防合格证发放单位，让对方核对序号，就可以马上鉴别真假。然而，窗口工作人员实际上只接收它，而不检查它。之后第二关就是去工地检查，但也流于形式。

泉州市公安局鲤城分局治安大队第一中队指导员吴:我都知道，就是不认真。我有机会停止酒店的运营，但我没有做到。

吴是负责现场检查的公安民警。从他现场填写的验收意见表可以看出，他当时的工作状态是粗心大意。

福建省安溪县纪委副书记、专案组副主任刘金顺:他没有房产证，所以给他写了房产证。他是督察，应该在督察栏签名。他给他写了检查员专栏。如果是这样，签的时候就没人发现了。很随意，不认真，让所有人都可以犯错。

这份错误明显的验收意见表，以及杨金强提供的问题较多的材料，已经得到了历城公安局治安大队领导和分管副局长的认可，但他们都只是翻了翻，直接签了字。这种工作作风使得按部就班的系统设计毫无意义。

张，时任泉州市公安局鲤城分局党组副书记:如果他们第一关做得不好，那就有第二关、第三关和我第四关。作为一个领导，我觉得我可以处理好最后一级审批的责任，而不会造成这么重的后果。

就这样，杨金强获得了特殊贸易许可。2018年6月，新佳酒店在该楼正式开业，安全隐患严重。2019年，福州发生房屋倒塌事故，省政府立即部署全省房屋质量专项调查，查找隐患，进行整改。可惜的是，历城区相关部门并没有真正落实到位，只是层层下发，最后变成了业主自查。

福建省泉州市纪委工作人员李祥义说:“我把它下推到这个小区，就是让小区里的人去查。小区里的这些人到家里给了他们一张表格，让他们填一下，看看你有没有问题。这种方式确定检查没有问题，就是应付上面分配的任务，采取表格的方式。

2020年1月10日，杨金强重新装修部分建筑时，发现三根钢柱严重变形，但杨金强要求工人保持安静。

新甲酒店的楼主杨金强:肉眼可以清楚的看到变形。我告诉工人们，我害怕主商店被租出去。不管你怎么想，别人听后总是会担心。请暂时不要说这件事。

杨金强没有安全感和责任感，认为加固了就没问题了。由于工人们春节要回家，他决定春节后加固。没想到，春节前后新冠肺炎爆发了肺炎疫情，防疫成了中国的头等大事。因为距离人口密集区比较远，所以选择这家酒店作为对外人集中隔离的健康观察点。这次选址仓促，没有经过认真调查和安全排查，各级领导也没有去现场检查，最终导致事故发生的导火索也与防疫管理要求落实不到位有关。集中隔离和健康观察点本应严格关闭，但事故发生前三天，杨金强组织工人在酒店开始焊接加固工作，连续三天随意进出，无人前来询问。防疫管理明显流于形式。

泉州市纪委工作人员王表示:他们的工作既不深入，也不细致。这个功能很特别，责任很大，很重要。毕竟你是一个集中和孤立的地方。事实上，建筑物的这种情况需要进一步了解和检查，但它们都不存在。

在疫情防控的关键时刻，有些人仍然无视人民生命安全，仍然搞形式，装腔作势，不一丝不苟，不实事求是地关注工作。这栋楼的结构长期以来严重超载，已经不堪重负。不专业的焊接和加固工作的干扰，最终打破了临界点脆弱的平衡，造成连续崩溃，29条鲜活的生命突然死亡。

原福建省委常委、原省政府副省长张志南:心里很愧疚。多年来一直关注安全生产。我要检查，消除隐患。我召开了一次青年和老年人会议，提出了他们的要求，并为青年和老年人印发了文件。为什么在我眼皮底下？我觉得我们很多工作做得不好，没有落实到位。

原福建省委常委、原省政府常务副省长张志南于2020年4月被中央纪委国家监察委员会立案审查调查。调查发现，在抗疫工作最紧张的时期，张志南作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省级领导小组的副组长，经常擅离职守处理个人事务。他的心思不在抗疫上，在工作中走过场，搞形式，导致党中央重大决策部署执行出现“中间断层”。

中央纪委国家监察委员会工作人员盖卓伟:执行党中央决策部署时，敷衍了事。他检讨自己疫情防控大考没考好，考试也考不好，意识到自己执行中央决策部署不力。平时习惯听表面的工作，按照事先设计好的路线去检查工作，所以在疫情的关键时刻，这些平时的一些现象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新甲宾馆倒塌前不久，张志南前往泉州检查疫情防控工作。但是他并不是抱着投怀送抱，发现问题的态度工作，只是走马观花，根本没有去防疫隔离点。

原福建省委常委、原省政府副省长张志南:我记得是六七分钟，每分钟大概二十分钟。其他点走了一小段路，但连这个点都在路边，我也没去过这种地方。平时下基层调研，基本上都是说心里有安排，变成一种惯性，一种形式主义的惯性，一种官僚主义。

张志南没有亲自去检疫点检查，也没有做任何安排或提醒当地有关部门有关工作。这样的考察除了他去过，看过之外，没有什么实际作用。此外，张志南还严重违反党的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廉洁纪律和生活纪律，构成严重的失职行为，涉嫌受贿和滥用职权。被开除党籍、公职处分，涉嫌犯罪的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

围绕这起事故，纪检监察机关追究了49名公职人员责任，其中7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41人受到党纪政纪处分，1人受到诫勉处分。这49个人中，从杨金强那里领过财产的人不多，绝大多数没有利益关系。然而，由于他们缺乏认真和尽责的工作，他们共同创造了这座非法和致命的建筑。

泉州市纪委工作人员王说: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在这里，但他们不够负责，对人民的安全不够负责和严格。

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是隐蔽的作风问题，难以发现和纠正。一旦出现，往往会导致严重后果，必须引起警惕。

2020年1月19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察委员会发布了第76次全国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问题调查处理统计月报。与前一份报告相比，这份月报的统计表有一个重大变化，即关于查处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的数据首次向社会公开发布。

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国家监察委员会党风政风监察室副主任王为民: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影响我们党的重大决策部署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执行。指标体系的调整主要是明确工作思路和工作方向，推动各级纪检监察机关围绕我们的重点和突出问题，实行精细化处理和精细化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