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月23日,在访问云南的一个卖婴儿的村庄时,发生了一起自发的绑架事件。2009年4月29日,公安部以前所未有的“规格”公开通缉第一批10名人贩子,启动全国打击拐卖专项行动第一枪。很快发现,10名A级通缉犯中有3名来自同一个地区——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对云南拐卖婴儿村的一次访问显示了人们自发的诱拐行为。
近年来,“文山”成为拐卖婴儿案件中的高频词,在公安部监管的公开举报的拐卖婴儿案件中屡见不鲜。
如2011年的“2.21”、“11.07”、“11.18”案件,2012年的“7.18”、“9.26”案件,2013年的“3.03”案件,2014年的“507”案件,在很多跨境、跨省拐卖婴儿的案件中,似乎有一点无法回避——文山,要么是主犯有文山国籍,要么是婴儿的“货源”来自文山,更多的时候是两者皆有。
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位于云南省东南部,与越南接壤。边界线长438公里,约为中越陆地边界的一半。中国的山区占陆地总面积的97%,几乎都是以石头为主的山脉。农业生产自然条件差,人均耕地不足一亩。泉州八县都是国家级贫困县。
一再发生的贩卖婴儿案件
21世纪后,文山州拐卖婴儿案首先引起了国家高层官员的关注。
2000年春,云南省文山州富宁县破获了中国罕见的“一站式”拐卖婴儿案。然而,由于缺乏资金和落后的交通工具,117名嫌疑人未能被绳之以法,66名被绑架的男孩未能获救。
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全国妇联主席彭佩云看到报告后,于今年4月10日以私人信函形式将报告转发给时任云南省省长,要求“加快办案速度”。
省长到一线现场工作,很快成立了专案组。公安部将其列为2000年专项反拐斗争第一批国家重大监管案件,云南警方在通知中称之为“反拐大行动”。
最后,在广西、广东、河南、福建等省警方的共同努力下,抓获犯罪嫌疑人168人,涉及婴幼儿75人之多,最终枪决主犯4人。
就在文山因为“跨世纪拐卖婴儿案”轰动全国的时候,米龙村迎来了它的转折点。
总部设在英国伦敦的国际慈善机构救助儿童会与云南省公安厅、妇联、民政厅等签署了合作协议。,以龙溪村为试点,探索预防拐卖妇女儿童的多部门合作社区模式——事前预防胜于事后打击。
广南县政府也在米龙村积极开展扶贫工作。这个依托国道的村组,成立了“卡车运输队”。政府培训了一批司机,并在村里建了鱼塘,以支持村民发展水产养殖。近年来,脱贫效果明显。
2003年,米龙村拐卖婴儿事件降至零,村部挂上了“省级文明村”的金字招牌。
在米龙村摆脱困境的同时,与之仅咫尺之遥的邻村取而代之,发展出更多的“卖婴村”。2005年11月30日晚,南平镇小阿木村的商演集团和田萍集团被广南警方连夜带走,最终判刑10余人。
随着文山拐卖婴儿案件的不断披露,他们逐渐呈现出一个特点:很少有人主动报案。
据当地警方统计,90年代以前文山州报案的拐卖妇女儿童刑事案件很少,侦破的案件也很少。自1990年代以来,贩运妇女的案件数量有所增加。2000年后,发现的贩运案件的重点从贩运妇女转向贩运婴儿和幼儿,但报告很少,因此很难发现。当地警方发现,文山的亲生父母亲自把孩子卖掉是很常见的。
以三个“A级人贩子”所在的文山州广南县为例,该县是文山州最大的县,人口81万。据统计,10年来,仅广南一县就占了云南省总数的20%左右,广南县是文山州最突出的县。
2007年至2012年的5年间,广南县共立案拐卖儿童案件500余起,抓获犯罪嫌疑人400余人,涉及婴幼儿近600名,但被解救的婴幼儿只有70余名,其中只有10余名在警方的帮助下找到了父母。他们中的大多数,在多次倒卖后,发现很难找到回家的路;另一部分婴儿被贫穷的父母卖掉,即使获救,父母也不敢认出对方。但真正“被拐”的孩子在文山是少数——2007年,广南只有一起偷婴儿案,半邦乡的一对父母在睡觉,孩子被偷偷带走了。
压抑的春天
有人认为,造成文山州人口贩卖现象的重要因素是当地多民族聚集造成的独特文化和习俗,但这一观点遭到云南省文山州人大代表罗永红的反对。
作为当地的文化历史研究者,罗永红曾在接受采访时说,文山州的拐卖现象自古以来就不存在。他认为,“从1979年开始,中国开始改革开放,但位于中越边境的文山州一直被当作战区,长期处于停滞状态。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大量驻军撤离文山州,文山州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进入市场经济。贩卖人口的增加也始于1990年代。”
在偏远贫困的文山州,经济发展比全国大部分地区滞后了十几年。它就像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一旦打开,人们对财富的渴望可能会更快地突破道德底线。
广南县和文山州其他县一样,只是北部山区面积小,可以种植茶树,而90%以上的土地是喀斯特地貌,地表到处都是裸露的岩石突起,怪石丛生,只能生长一些杂木苔藓。甚至农民耕种的土地肥力低,蓄水能力差,只能靠种玉米、土豆等口粮维持生计。单纯依靠农业生产很难养活越来越多的村民。很多村庄距离乡镇很远,山高路陡,有些地方直到2009年才通电。贩卖婴儿的问题集中在这些地区。
90年代中期,广南县诞生了一批著名的“卖婴村”,米龙村就是典型的例子。
大约在1993年,连接云南和广西的323国道穿过米龙村,来自中国南方的养蜂人带着蜜蜂在那里迁徙。为了摆脱贫困,米龙村的年轻女性嫁给广东和福建的养蜂人已经成为一种趋势。差不多在这一年,回国的媳妇从沿海城市带回了各种谣言,其中最有价值的是“那里的人很有钱,但有些人没有孩子”。
然而,在广南的一些当地村庄,超生问题非常严重。因此,村里的一些年轻妇女成了最早的人贩子。他们花几百块钱买了这些孩子,带他们去了福建和广东。女婴价格在3000-4000元之间,男婴价格在1万元左右。
一种不为人知的赚钱方式点燃了马龙村一些村民内心的贪婪。
夜幕降临时,323国道成为龙洼人外出聚会的场所,他们在周边村庄购买婴幼儿出售,形成了以龙洼村为中心,辐射周边村庄,集收购、贩卖、转售为一体的拐卖儿童“专业村”。村里70%的村民与省外人贩子勾结,婴儿以商品的形式流向这里。
天亮了,村子又安静了。
1997年,米龙村民小组被列入公安部黑名单。警察一进入村子,村民们就逃跑了。
1998年春节前夕,警方在马龙村对贩卖婴儿展开了集中打击。一夜之间,他们带走了45名涉嫌拐卖婴儿的村民,破获了74起拐卖婴儿案件,涉及104名被拐儿童,处理了18名涉案人员。最高判决是14年监禁。
村里几乎所有的男工都被抓了,送进了监狱。
绑架的难度
文山警方试图加大打击拐卖人口的力度,特别是拐卖自己亲人的犯罪,但总是做不到。
文山警方鼓励举报,并从有限资金中提取一部分进行奖励,每支笔奖励金额为2500至5000元;他们还专门从少数民族中招募了一些警察,以促进语言交流。按照村不漏户、户不漏人的原则,对辖区内失踪的儿童、妇女儿童和来历不明、疑似被拐卖的妇女进行登记,逐一收集信息并核实;每起贩运案件的调查都实行“一长三保制度”。县市公安机关指定专人,落实责任。案件未破,人员未撤回;按照“谁受理,谁收集,谁送检”的原则,对失踪、被拐儿童、妇女的DNA进行收集,没有泄漏,但效果不明显。
2007年,在第一个国家“反拐卖”文件《中国打击拐卖妇女儿童行动计划》出台后,文山州成立了由公安局、检察院、法院、计生办、扶贫办等29个单位组成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领导小组,建立了预防、打击、救助、康复一体化的反拐卖工作机制。他们调动了一个县级政府所能调动的一切力量;同时,开展多种形式的实用技术和岗位技能培训,帮助贫困妇女脱贫致富。但另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文山虽然保持每年10%的名义GDP增长,但其薄弱的工业基础和自然条件仍然是文山人民面临的现实困境。2015年,文山人均GDP 18669元,约占全国人均GDP的40%。即使在不怎么富裕的云南省,也是倒数第二。
从2008年到2012年的五年间,文山公安部门侦破了1400多起拐卖案件,解救了400多名妇女儿童。
一个悖论是,由于东部发达地区刚刚需要的巨大市场,近年来婴儿价格上涨,很多人仍然愿意冒险。文山当地拐卖儿童的空逐渐萎缩,部分文山人贩子逐渐将阵地转移到离市场最近的地方,脱离户籍地的监控,一切变得更加隐蔽。
值得庆幸的是,尽管一再禁止贩卖婴儿,人们还是自发地参加了反诱拐。2011年,邓飞发起“微博绑架”运动。与此同时,互联网上帮助父母寻找被拐儿童的民间活动也在大力开展,那些在逃的人贩子的信息被网民们发布在互联网上,帮助当地警方进行搜索,使其更有效率。
邓飞在微博上写了一句话“帮忙找到人贩子吴正莲,然后集资悬赏举报5万元。”结果12小时内,该微博被转发超过7万次,其中包括篮球明星姚明、歌手麦等公众人物。
2011年11月7日,首批甲级通缉犯中的最后一名潜逃者吴正莲被河南警方抓获并绳之以法。此时,她已经在强制措施的监视下逃脱三年了。吴正莲的家乡离米龙村不远。这个身高1.55米,骨瘦如柴的女人,在邻居眼里一直是个隐忍的妈妈。当她24岁的时候,她已经卖掉了11个婴儿。她带着小女儿逃了三年,继续犯罪。2009年,她参与了11次儿童贩运。在她再婚的家里,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警察发现的疑似赃款几乎装满了一个麻袋。
1.《探访云南贩婴村 民间自发出现打拐行动》援引自互联网,旨在传递更多网络信息知识,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与本网站无关,侵删请联系页脚下方联系方式。
2.《探访云南贩婴村 民间自发出现打拐行动》仅供读者参考,本网站未对该内容进行证实,对其原创性、真实性、完整性、及时性不作任何保证。
3.文章转载时请保留本站内容来源地址,https://www.lu-xu.com/caijing/105932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