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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京可怕照片图片 小镇外的“做题家”:一个八万人豆瓣小组里的心灵回声

当我第一次看到“小镇作家”这个词时,玉佩感到被戳了一下。

这个自嘲的概念诞生于豆瓣的“985废物引进计划”小组,意思是“来自小城镇,学习刻苦,善于考试,缺乏一定视野和资源的青年学生”。

26岁的玉佩已经忘记了记忆的细节,但她仍然清楚地记得,县高中的宿舍冬天又湿又冷,她做题的手肿得像萝卜一样。高考成绩优异通过后,她从广西一个贫穷的沿海小镇来到上海一所名校,却在文化冲击和艰难的学业中陷入自责和怀疑。

过去,玉佩很少向别人倾诉,“985废物引入计划”小组是一个安全的角落——该小组成立于5月10日,人数迅速增加,从成立时的个位数增加到今天的8万人,就像一个漂出公众视线的小岛,包含着许多与玉佩相似的痛苦和困惑。

在小组中,玉佩打出了自我报告的帖子,并最终将其命名为“给镇上作家的一封信”。

她写道,“个人奋斗很重要,但家庭环境、出身、父母资源、社会地位和运气在一个人的生活轨迹中也起着重要作用。”她鼓励像她这样的小城镇年轻人,既然能考上,就有“乘风破浪”的机会。“当你为自己的生活感到骄傲时,不要忘记自己的出身。不要嘲笑那些因为不努力而深陷困境的人。”

“梦被刺穿了”

我已经去大学报到一周了,但是玉佩不敢坐地铁。她担心自己会出丑。直到周末,另一个来上海学习的广西同学第一个来接她,她才放心。她在老家广西坐公交走盘山公路,经常晕车,所以地铁稳定很多。

当她第一次来上海读大学时,她经历了许多第一次:被朋友带去吃蜗牛,第一次吃蜗牛,并把它们贴在Renren.com;校园里全家人第一次买日本咖喱饭,兴奋地拍照。

“那时,当我站在路上时,我感到无限的希望,”玉佩回忆道。

差距很快盖过了希望。玉佩想交朋友,于是和同班的一个女孩出去吃饭。女孩请她吃饭,点了五六个菜。第二顿饭,玉佩自然回来了,每次花了300元。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选择了不要吃饭。在宿舍里,她提到初中宿舍没有空钥匙,来自城市家庭的舍友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没有空钥匙怎么会有人住在房子里?”

玉佩居住的广西镇的图片除特殊标记外均由回答者提供

更多的时刻是敏感和尴尬的。老师上课时不时弹出上海话,玉佩听不懂,只能和同学一起笑;听学生说“pre”(课堂演示),不知道是什么。站在讲台上,有时她的膝盖会颤抖。

在小组的另一个角落,在广东农村长大的梁凡,起初也对pre感到困惑。在上大学之前,他没有手机和电脑。第一次面对PPT的空白色文档。遇到不了解的地方,就查百度,弹出各种病毒和广告,把屏幕都占满了。沮丧,“后来我发现,人做前置,展示,欣赏,内容,引用经典,比你强一万倍。”

他参加面试时,跌跌撞撞地自我介绍。他必须从三个方面进入俱乐部。参加完一方就放弃了。“很多场合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梁凡非常沮丧。

在山西省朔州镇长大的小组成员杜夷陵(音译)还记得那局促的大一。九月开学参加中秋晚会,同学们信心满满的上台展示才华。她在底层沉默不语。当时她觉得自己不如自己的形象。高考前,她穿的是裤子。她打扮的时候,父母会教:“你现在不漂亮的时候,等你上了大学,爱你有多美。”大学期间,她学会了减肥、烫发,在社交媒体上搜索“女生搭配衣服有什么建议?”。

在大城市与孩子交谈时,杜夷陵觉得他们表达观点很坚定,但她总是怀疑自己,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她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们的世界从来没有否定过他们”。

对于来自湖南株洲的团队成员胡静雨来说,更大的挑战来自于她和同学们在规划上的不同。胡玉宇在一所985大学学习英语。很多学生在大一甚至高中就申请了托福雅思。该校大一时在英国牛津大学有一个交换项目。胡玉宇没有参加雅思考试,而且“注定要错过”

同龄人的压力就像一块石头。很多深夜,她躺在宿舍床上想着自己的生活,睡不着。她拿着手机,不自觉地刷起别人的微信官方账号和同学的朋友圈,翻看别人的高中经历。她把没读过的书和没做过的事列了一个小单子,想一个个补上。

“在我发现它之前,我生活在一个巨大的梦里,但现在我的梦被刺穿了,”胡静雨描述了这种感觉。

她曾经加入过学生会。学长在群里发搬砖任务的时候,她不想回复。“我觉得他们在占用我的时间,没有意义。”回想起来,胡玉宇反思道,“延续高中的心态和思维。”小城镇的应试教育竞争激烈。她和大一的同学去办公室问老师问题,对方会比她先问,省了五分钟。

"我们班很多人就像孤岛一样."胡静雨和“一年级”女生在大学里再次相遇后,他们有了更真诚的交流,终于知道了当年对方喜欢哪个男生,又开始分享青春期的秘密。

在于珍妮看来,这也影响了她的爱情观。大学的时候,第一个男朋友带她下课,室友和男朋友聊天,她都挡不住。回到宿舍,珍妮余窝在被子里哭了好久。“我觉得我室友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当时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把男朋友交给一个更好的人。”胡玉宇坦率地说:“那时,我会认为我一定比你好,你会愿意和我一起去。联想。”

她想学会如何去爱别人。大二之后,她有意识的看了一些书,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以是互相合作,互相体谅。

“怎么办,又失败了”

在高等数学课上,玉佩早早来到教室,坐在第一排的中间,希望能理解今天课程的内容。

然而,当玉佩回去面对空白色试题时,他仍然不知所措。过去的海上战术失败了。交作业的前一天晚上,她熬夜把参考答案整整齐齐地抄到作业上。她的情绪慢慢崩溃了,怕打扰室友休息。她蹲在阳台上哭,数着对面宿舍楼里有几盏灯亮着。

在进入这个专业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学习很多数学课程。

玉佩是高考状元。在填志愿之前,她爸爸带了一本厚厚的高考资料和专业资料。她和父亲对此毫无经验,根据分数报了学校最热门的经济管理专业。

“怎么办,再挂。”这所大学对她的学业感到沮丧,她以一种看似有趣和自嘲的方式把它发布在了Renren.com上。

玉佩被分配到学生人数最少的公共卫生管理专业,因为她上一年级和大二。她发现大多数分流的学生也来自贫困地区。他们穿着褪了色的衣服,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互相交谈,只尽到读书的义务,上一些“给分很惨”的课程,结果导致了一个悲惨的分数。

在该小组发来的帖子中,玉佩记录了三年后,19名学生中只有5名如期毕业,其他人因为科目太多而不得不推迟毕业。

玉佩家乡的船只和河流

吴晓东,一个在四川县长大的队员,曾经在大学的高数课上陷入困境,早起,占座位,记笔记……但是找不到学习的方法。身边的人开始寻找其他途径,比如刚通过考试,联系实习,转研究生专业或者准备出国,他都不愿意。

有一次,吴晓东打电话给她妈妈抱怨,她妈妈用一种简单的方式给了她建议。“你只需要把书放在面前,一句一句地读。总有办法的。”吴晓东突然崩溃了。“那句话听起来很残酷。那一刻,我知道,她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我面对的是什么。”

在他最抑郁的时候,他会想起自己的童年,在他的亲人和长辈不经意间表达了对那些成绩不够好的孩子未来的担忧。“如果你现在读不好书,以后能做什么?”当时,他看不见他们。他是被表扬的人,“沉浸在被表扬的喜悦中”

作为一名大一大二的学生,吴晓东也强迫自己去参加专业讲座和出国留学,感到很不舒服。其他来参加的同学都眼巴巴的问问题,好像目标很明确。他还是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是什么。一个人背着书包来了,一个人走了。

几乎每个受访者都会讲一个关于孤独的故事。当梁凡下课时,他和同一个班的一个女孩走出教室。他想着赶紧回宿舍看小说,被同学拦住了。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走得这么快,是因为自己总是一个人。

大学前两年,他努力投入课业和科研项目,撞墙后躲在小说里。大二,他退了社,翘了几节课,留在宿舍,没刮胡子,只点了一个月的外卖。“这就像一个破碎的窗口效应,不是仇恨,而是接纳自己,允许自己堕落,”梁凡说。

在大学里,梁凡一直在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很难想象我能考上大学。”

梁凡把他的生活归类为“幸运”,在这个村子里,每隔两三年就有一个孩子被985学院录取,他后来在那里学习。

回顾过去,他的童年往往是在书里度过的,“我就是他们所说的留守儿童”,梁凡笑着说。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到了一本书《钢铁是如何制造的》,托尼娅和保罗·科恰金的故事给了他情感上的启迪。他喜欢的另一本书是《平凡的世界》。爷爷设定睡觉时间。梁凡买了一个手电筒,偷偷在被子下看书。这两本书他读了十多遍。

许多年后,当梁凡复习考研英语时,他看到一篇文章,说父母会关心孩子的全面发展,申请兴趣班,假期去各国旅行,了解一些世界。他回忆起在外工作的父母,偶尔会打电话。主要内容是告诉他不要犯罪,不要玩水。

到了小学三年级,他才知道冬天要加衣服,去镇上参加比赛,穿了薄薄的长袖,坐在老师的摩托车后座,一路吹。下了车,牙齿抖了一下,嘴唇变白了。

“看着我的小学,你很难想象我能被大学录取”,梁凡感慨地说。

我在村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雨下得很大,学校围墙年久失修倒了。学校要求学生带工具上学。"劳动阶级的内容已经从拔草变成了修砖."一、二年级一学期换了四个班主任。偏远地区没有老师愿意教书。老师拿着棍子冲到教室前面,后面的学生跑来跑去。

与梁凡不同,吴晓东感谢他的母亲创造了一个学习环境。当他放学回家做作业时,他妈妈关掉电视,不出声。他的很多同学在家开店,放学后趴在店外的小桌子上写作业,人来人往。

到了初中,学校把他和一些成绩好的同学叫来开会,用省高中的升学率和学习氛围鼓励他们。吴晓东说,当地条件较好的家庭会把孩子送到成都或绵阳去读高中。“本地升学率很难看,优质学生正在流失。”

杜夷陵还记得,母亲很早就开始打听省会城市太原的入学机会。

她童年的记忆是热电厂的家庭区域,很多员工都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所有人互相认识,互相帮助,互相指责,互相八卦”。现在,她偶尔会怀念桃花源这样的地方。

杜夷陵的童年发电厂家庭区有企业体育馆。

当她的父母帮她缓解压力时,他们会说:“不要有压力。你不上大学,父母可以安排你回来当工人。”

但杜夷陵渴望冒险。初中的时候,她每天骑自行车上学。当她遇到很多风沙的时候,道路崎岖不平,身上会蒙上一层灰尘,让她心里隐隐烦躁。

她以为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

"高考是我眼睛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在很多高中备考的晚上,杜夷陵做完作业,不想睡觉。她在自己的语文笔记本上写小说,塑造了一个名叫尚北大的英雄:尚北大胖乎乎的,一张脸像白面,戳了五个点。那是他的五官,说话很温柔。他只知道如何学习,但不参加体育运动。由于身体不好,他生了一场大病,错过了高考。他和他妈妈一直说“我想去北大”。杜夷陵从后往前写,整整几页,与课堂笔记相交。“会有一种宣泄的感觉。”

杜夷陵不喜欢做题,但那时候高考是她唯一能期待的指引。她的高中提倡学衡水,口号是“提高一分,摆脱千人”,做的试卷和衡水一样。高三之后,每周都有心理课。心理学老师带学生玩游戏,教一些消除焦虑的方法。然而,仍然有学生沉浸在他们的问题中。

玉佩是一个从来不做题的人。学校发一个习题,她就多买两个。高考结束后,我把东西搬回家,发现我做的卷子叠得和她自己的一样高。

初三的暑假,玉佩和他的初中老师走在足球场上聊天。老师告诉玉佩,“你很幸运很快就能上高中了。”

从第一天到第三天的班级里,女学生一年比一年少。“要么退学回家结婚生子,要么被送去护士学校,要么去东莞工作。”玉佩初中毕业时,当地没有高中。

在玉佩家乡卖蔬菜的人

玉佩没有很多朋友,喜欢独自在空教室里刷题的感觉。她不擅长数学,但她能记住问题类型。当她在考试中看到一个问题,她就知道原型是什么了。

那是她得意的时候,成绩好是一种特权:她以前有一个12人的宿舍,高三可以住3人的宿舍;晚自习会去办公楼的空办公室学习,寻找更安静的环境;食堂会专门准备排骨粥等宵夜,平时不能吃。

伴随这个问题的是一个以成绩为中心的坐标系。有一次香港中文大学深圳校区来学校传教,胡静雨参加后回到班里,历史老师刚开始上课。她淡淡地说“听这些有什么用,高考好了,分数上来了,可以选个好学校了”,突然觉得很惭愧。

她的成绩和排名影响了她。胡玉宇高中时偶尔回家。有一天,她玩手机玩到12点,妈妈什么也没说;又是一天,她在家学习到11: 15,妈妈一直催她早点睡。

于珍妮很生气,“我觉得她是在拖我后腿。”她在日记中写道:

"...我所有的努力和改变都毫无价值。.....你以为我考了第二,下次就能轻松考第二了?每天11点准时睡觉,轻松愉快的和你一起看电视玩手机,我的高考会成功吗?……"

现在回想起来,“她(母亲)其实是密不透风的高压气氛的对立面”,胡静雨对自己笑了笑。

我上高中的时候,吴晓东对一个和成绩有关的场景也特别敏感:考完试,班主任会把成绩单放在讲台上让大家看,三秒钟内一群蜜蜂围上讲台。“我特别在乎自己。”那张纸上的位置是什么?"

“高考是我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吴晓东说。

进入大学校园,小镇的同学回头一看,意识到不平等早就已经出现了。吴晓东注意到家长会是在初中的县城举行的,很多家长对班主任非常害羞,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老师说什么就答应什么。在省会城市的高中,学生的家长大多是大学老师或者商界人士,他们会主动和老师交流关于孩子的事情,在QQ群中积极发言。父母彼此熟悉,互相交流信息,在老师和学校面前显得强势。

对于杜夷陵来说,高中也出现了差距。

她去太原上学,第一次去博物馆和图书馆。“我对这个城市有一个概念。”她去了太原的一个朋友家,发现孩子和父母会在饭桌上谈天说地,谈文化,谈政治,谈人生价值,谈美貌。杜伊玲有很多事情要表达,但她不知道该和谁说话。在家里,父母谈论工厂里的八卦和人事问题。

研究生毕业后,杜去了上海一所知名的重点高中求职。在阅读角,她看到了高中生写的福柯的英语阅读体验。学校展示了一张社区海报。"当时有戏剧社,有模拟联合国."

她参加了一个公开课。除了最后几排,都是仰着头,愿意参与讨论,思维发散。她不禁回忆起当年的那堂课,学生们一个个低头,怕老师提问。

杜夷陵记得高考所有科目考完的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她和全班同学回到学校,提前得到答案并估计结果。

当时的场景很生动:她浑身湿透,穿着雨衣进了学校,和同学打招呼。当老师给出答案时,她气喘吁吁地翻着小册子。整个教室陷入一片死寂,杜夷陵开始算错了几道选择题。

过了一会儿,教室的一个角落里响起了哭声。

“认真探索你真正想要的”

梁凡得出结论,在高考之前,学习是他生活中唯一的关键词,当他上大学时,他再也找不到新的目标。

大学的时候,他曾经疯狂的考人格,想知道自己是谁,擅长什么,看各种心理学的书,但是“没用”。

“好像小学进城,从初中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都会有突然的变化。”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出去,他常常迷茫。

梁凡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开始试图对抗“废柴”的感觉。

有一天,他熬夜到很晚,第二天六点就醒了。他突然对自己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起床刮了胡子,把自己收拾干净,想过新的生活。

大三的时候,他参加了比赛,拿到了证书。过了六级之后,他也拿到了奖学金,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有了一点改变。

在胡玉宇的观察中,很多队员的矛盾在大一大二就爆发了。“想从头再来的感觉特别强烈,然后会有一个过渡。”

杜·一真试图改变她的自卑心理。她加入了辩论队,收集信息,和同学讨论。虽然她仍然会感到尴尬,但她发现自己的知识在扩大,不同的观点在碰撞。“我很开心。”

大三的时候,她进了话剧社,第一次演女主角,给观众念了一段激情的独白。不到10分钟,她就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了出来,心里轻松了。“我可以放下以前那个充满优越感和清高的好学生形象。”

玉佩在大三的时候也找到了自己的状态。分专业后,她需要学习医学院的课程,依靠刷题,成绩也不再全在最后。

玉佩说,在过去,她有点“社会达尔文主义”。高中的时候,她看到成绩不好的农村学生上课打瞌睡,只觉得自己不努力。

当他来到这座城市时,玉佩不禁想,为什么他从一个坚强的地方变成了一个软弱的人?

观念变化很慢。关于Renren.com,一位一直关注她的学长经常分析社会问题,讲述环卫工人的艰难处境。她开始意识到社会上存在一些结构性的不公平。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感觉自己像个环卫工人。

像玉佩一样,吴晓东试图审视自己,并“认真探索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因为决定跨专业考,在两个校区之间来回奔波,在地铁上刷新闻。当吴晓东偶然看到北大数学系学生刘致妤辍学出家的消息时,内心感到有些动摇。

“刘致妤收到了普林斯顿的邀请。按世俗意义来说,他很成功,但数学不能给他想要的东西,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帮助别人。”吴晓东清楚地记得他在手机上发了一条微博:他不能为了满足父母、学校和社会的期望而忽视自己内心的真实需求。

他也反思,大学里很多人读书似乎只为了学历和背后的地位和资源。

考研结束后,在办公室里,他坐在导师对面,表达了很久的困惑:“大学四年好像什么都没学到……”导师告诉他,这不仅可以怪学生,也可以怪大学老师的错误,高中初中老师的教育也有问题。“高考前老师只是把东西嚼碎吐出来喂学生,学生不知道自己的求知欲是什么”,导师说。

走出办公室,吴晓东觉得很开阔。

“自我”、“不”、“工作”

一些小城镇的学生没有意识到,当他们毕业时,破网上的裂缝会再次闭合。

毕业后,梁凡开始找工作,因为考研不成功。

错过了秋迁,春迁就业形势严峻。面试的时候要求一分钟发言,没有领导小组讨论。梁凡看着其他人,侃侃说,“我缺乏善良”;第一次坐地铁,打领带穿西装总是很尴尬。

经哥哥介绍,进入深圳某设计院工作。当时,梁凡的基本工资是3500元,每周都有夜班。加班到12点是常事。他和他的同事在座位旁边有折叠床。透过办公室的纱窗,我们看不到外面的风雨。公司就像一个大网吧,满是黑漆漆的桌面,压抑的感觉再次浮现。

三个月后,梁凡辞职,决定重返二战学校,打算考计算机,因为“前景更好”。然而考研失败了。

疫情期间,他又回老家网上求职,找工作难度更大。他投了100多份简历,“很多都知道自己不会去,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嘲讽自己“蹲在家里”。

害怕父母的担心,梁凡每天都表现出积极的态度,充满激情地说:“我今天投了另一份简历。”焦虑的时候就混日混夜。

玉佩毕业时想去哲学系学习。她看学术资料,听一些教授的课,但是很害羞。她看着老师下课离开,没有勇气和她说话。提交材料后,她丢失了以下内容。

当我大四的时候,玉佩找不到工作。她在床上躺了一天。从早到晚看着窗外,有时候没理由哭。

她去了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在心理健康中心开了药。

在她即将毕业的那个学期,玉佩疯狂地提交了她的简历,一家比特币公司给了她一个回应,“它好像抓住了救生圈”。

搬出学校后,她在上海郊区租了一间隔断房。洗澡水热了五分钟,下一秒冷水就倒了。厕所经常堵,她经常等到公司去上厕所。每天乘公共汽车去上班需要两个小时。傍晚高峰公交站,一个人推着乘客上车关门。那一刻,她总是害怕。

在比特币公司,她从秘书做起做营销专员,和老板一起吃饭,后来被骂没来。

换了几次工作后,她加入了现在的学习代理。领导知道她不善于与人打交道,安排她做翻译工作。但是“浪费”的感觉很难消散,疫情导致减薪。坐在办公室里,她常常觉得工作“没有意义”。有留学经历的同事中午在上海讨论如何买房,她挡不住。

在翻译的留学案例中,玉佩可以看到九年级学生在美国大学教授的带领下阅读女权主义作品;有同学对经济学感兴趣,中介会安排大学老师交流大学学经济学是什么感觉,不断提醒她成长中缺失的部分。

“我一点一点的想。”大学期间接触戏剧后,杜夷陵打算投身影视行业。想象有人的可能性让她很投入,曾经后悔没进艺术学校。

当中学老师的母亲希望她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然要开除你就开除你。”杜夷陵很难过。“这个选择超出了她的人生经历。”她觉得自己和母亲在高中一心想高考的时候,已经不是“一心一意”的状态了。

今年她已经找到了影视制作的工作,但是因为疫情,职位缩水,无法成为正式实习生。她不知道去哪里。

“自我”“不”“工作”。

一个早期的小组成员在小组中抓住了70多条长文本,这是被提及最多的三个单词。

今年3月左右,梁凡加入了一个QQ群,聚集了许多失业时失意的大学生。“互相加油,晚上连麦,听他们讲故事,唱歌,起外号,很温暖。”

在分享的过程中,有人提出成立豆瓣群。梁凡回忆道,“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可能称这个小镇为‘问题制造者’。”

豆瓣集团诞生不久,取名“985废物引进计划”,也是985年五(5)的谐音。点进群里,简介里写着这样一句口号——“985.211,失学无业人员新校园,分享失败故事,讨论如何走出困境”。

豆瓣985垃圾介绍策划组简介豆瓣截图

"许多加入这个小组的985学生在困惑中陷入了一种习得性无助."梁凡突然感到“不孤独”。他在群里发了一个帖子,讲述自己的经历。“我好想拉TA。”

也是在失业期间,这群人进入了杜夷陵的视线。初看团名,985和废放在一起,杜夷陵觉得“有冲突感”,但“一下子就到了这个地步”。

“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在很多回复中都可以看到。短短两个月,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像“树洞”一样涌入这个地方,记录类似的故事。

“找到组织了!”当他加入这个小组时,吴晓东惊呼他刚刚考研取得了成绩,他确信他不能上岸。

他发了一篇长文,“决心鼓起勇气面对过去,这也是近年来成长和转变的记录。”

“就一声不吭,柠檬就给后面的孩子送去了。”

面对过去,玉佩开始思考。虽然高考代表了一个公平的上升通道,“但这只是一个创可贴,覆盖伤口,并不能真正解决炎症问题。”

现在,她还是有“冒名顶替综合症”,觉得自己因为运气太好考上了名牌大学。有了这份工作,因为“她家在一个小镇上中等偏上,有机会去另一个城市读书”。她会想起那些留在小镇的人,重拾对祖国的关注。

她打算关注身边是否有广西口音的人,比如黑瘦的女工嚼着汉堡包讲述自己在肯德基的工作经历,地铁上背着麻袋的年轻人,老朋友粉店的研究生。玉佩对他们背后的经历以及他为什么来上海感到好奇,“因为这种经历非常罕见。”

焦虑的梁凡现在已经进入了一家国有企业,并将同时参加在职研究生考试。他打算“先把生活热起来”。

梁凡说,一些来自小城镇的学生陷入了“无用的阅读理论”,甚至指责他们的父母拖累了自己,这是他不喜欢的。

大学的时候在广州CBD做家教,想找个便宜的地方下课后吃。临近傍晚,他看到地铁工人带着疲惫的表情从地下钻出来。梁凡跟在他们后面,穿过城市里的村庄,道路上滴着水,道路崎岖不平,建筑物没有窗户,都是大黑洞,人们住在那里,电线被疯狂地拉着。

这些工人让他感到亲切。在餐厅里直接问老板哪个最便宜,在饭里加一点咸菜或者清汤面。梁凡总是记得他当泥人的父亲。这个脾气暴躁的人盖了一年多的三层楼房。

他试图回头,关注工人和农村。一个做快递的朋友上夜班,白班,有时候吐血;村里有些家庭病得很重,经常会出钱空。梁凡直接帮助他们用手机申请社保,但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来自家庭的压力依然影响着他,他已经收到了父亲两三十万的房贷。但他看好未来。当他在新的单元进行辩论时,他仍然握手。“但是我的声音能听出来,还是有突破的。”梁凡笑得很灿烂。

大学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杜夷陵。她想念各个学科的课程。“如果大学没有,我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受人文和通识教育。”

她偶尔会写家乡企业社会的消失。镇上的兄弟电厂早在五年前就开始没落了,电厂的机组因为没人用,被轰下来一片轰鸣。商店和食品市场越来越少,年轻的居民已经搬走了。

现在她回到了家乡,有了异乡感。她穿衣会刻意保守。她担心被问到工作、婚姻和生育的问题。“都说上海用‘回’,虽然回家也是回。”

杜夷陵在山西的一个小镇长大。

她思索着,以后她会写发电厂小镇出来的孩子到大城市的心态变化。她还希望描述一下镇上的中年人。他们也有自己的精神世界和生活方式:文艺阿姨写古诗词送别朋友,健身大叔锻炼肌肉...

“‘镇上的提问者’见证了另一种生活,”相信。“一个人在底层或者弱势群体的生存体验可能比一直过得好的人更重要(反思)。”

她明白,来自城市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也会被什么东西困住。“他们高中同学是富二代,很多本科生去美国读书。”一个朋友跟她吐槽,每次她出去玩,大家都穿奢侈品,这个朋友就忍不住开始买。

杜仍在影视行业寻找工作机会。她也认为稳定的工作可能是更好的出路。“但我总觉得提问者必须要有勇气去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情,用自己的身份去框定自己的出路。死,也就是真的屈服于这个标签。”

胡静雨也是那个被改变的人。从交换学校回来后,她找到了学习法律的方法,今年进入了理想的学校。

虽然“出坑”了,但她还是觉得群体中坦诚的交流值得珍惜。大学的时候,她在朋友圈发了一条类似的吐槽,害怕陌生的眼神。她设定为“只对高中生可见”,并加了一句“个人观点,不喜勿喷”。

大三的时候,她在学校开了一家“无忧杂货店”,开设了面对面的讲座和问题邮箱,发现她的同学和当年一样迷茫:有的人因为减肥而暴食症;高考结束后,有人得知父亲得了尿毒症,不知道该还债还是继续读书...

这一次,她看到媒体评论群的一些成员“只怨别人,唾弃社会”。于珍妮想说:“当我们试图用柠檬做柠檬水时,我们可以说柠檬真的很酸吗?只是一声不吭,柠檬就会源源不断地送到后面的孩子们手里。”

6月,吴晓东毕业了。他没有参加毕业典礼,呆在宿舍看书,不想想起“失败”的回忆。

他大一大二差点丢了作业本,只留下一本书记录他的想法。封面上,灰蓝色的波浪飘过,岸边灯塔的光芒映着天空空。

(为保护回答者隐私,文中人物均为假名。本报记者王也为此文撰文)

(本文来自《The Paper》,更多原创信息请下载《The Paper》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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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日,各大艺人陆续公布艺考成绩,新演员夏萌在三校中荣登榜首,引起关注。据悉,夏梦北电获得了该剧第一名,也是中国戏剧表演专业第五名。不得不说准大学生取得了这样的成绩。然后关于夏梦个人资料的微博(微博名:夏梦微博)也全部被拉了出来,大量生活照和照片照片曝光,价值很高。未来可期!  夏梦北电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