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学校学校不是什么？是什么？

身份证:卓越伦坦

在所有的社会机构中，学校也许是最特殊、最重要的一个。但是，我发现，不仅是校外的人，校内的人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哪里学习、工作、生活。

当我们谈到“学校”这个词时，我们指的是什么？

如果很难从正面明确定义什么是学校，可能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什么是学校。

一个

学校不是政府

可以肯定地说，学校不是也不应该是政府。从使命到组织到运作，学校和政府有本质的区别。然而，今天的学校越来越像一个政府机构，尤其是教育行政机关下的一个特定部门。我所说的不完全是“行政”的问题。“行政”只是表象。现在的问题是，整个学校不体现或者很少体现教育文化，更多体现的是官僚文化。

校长任命

目前，所有公立学校的校长都由高等教育行政部门任命。本身没有问题。公立学校的经费来源是财政资金，校长当然应该由政府任命，这与私立学校校长由董事会任命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同。

有些人认为校长不应该由政府任命，这没有抓住要点。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校长是否由政府任命，而在于政府任命的出发点是否是任命一个校长。还是在任用一级官员？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回事，但两者差别很大。我们都想看到前者，但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后者，这就导致了很多反教育现象。

首先，校长的任期一般都比较短。

教育需要时间和耐心。一项教育政策的实施不可能立竿见影，其效果要到很多年后才会显现。一方面，短期任职会破坏教育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很少有校长会“循规蹈矩”，在不提出自己的新政策的情况下，继续以前的政策；另一方面，校长很难静下心来规划学校的长远发展——因为他(她)清楚地知道，做好规划是没有用的，新校长会在几年后提出新的“计划”。

这种情况下，校长只能“急功近利”，尽可能实施一些见效快的政策，缺乏长远眼光；或者只能是“小打小闹”，在一些细节或者一两个局部领域有所突破，缺乏全局的全局眼光；最糟糕的是做“肤浅的文章”，提出一些漂亮的教育理念和绕口令口号，除了在宣传上赢得廉价的掌声外，没有任何实际的教育效果。

校长是学校的灵魂。任何一个好的学校都必须有一个可能有历史意义的好校长，发展时间至少要十年。如果校长任期太短，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办好一所学校。

第二个现象是校长要定期轮换。

有些地方甚至规定了校长的具体任期。两三年后，辖区内的所有负责人都会在不同的地方互相沟通。据说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防止校长在学校长期任职后形成“独立王国”，滋生腐败。

这个逻辑比较奇怪。学校不是权威，校长也不是掌管权力的官员。为什么要制定这样的规定？只能有一种解释:要么学校真的是权力机关，校长真的权力很大；要么是高等教育行政机构认为学校是权威，校长是权贵。无论什么样的解释，恐怕都不符合我们对学校和校长的想象。

第三个现象是，我们特别喜欢把好学校的好校长提拔成副局长甚至教育局局长，以示重用。

重视教育的方式有很多。为什么校长一定要当官？不是校长不能当官，而是让一个好的校长当官可能会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可能对学校和教育都没有好处。校长之所以成为好校长，是因为他(她)把学校办好了，但办好学校并不意味着他(她)能成功地管理一个地区的教育。办学和行政是两回事。

此外，教育署署长为学校和校长提供服务。作为一名政府官员，他(她)最好不要有任何先进的教育理念，也不要把他(她)对教育的理解变成一项要在他(她)管辖范围内的所有学校实施的政策，让他(她)成为事实上的“校长”。这样做会违反教育管理的基本规律，损害当地学校的多样性。

校长是管理学校的校长和教育家。学校是教育机构，不是政府机构，管理有本质区别。中国长期以来都是一个高度专业化的社会，需要专业人士专注地做专业的事情。教育尤其如此。

干部和队伍

在我看来，学校和政府机构最大的区别在于，在学校里，人在任何意义上都是平等的。工作主要靠协商说服，虽然也靠行政命令，但效果通常很差；在政府机构中，虽然人与人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但是在工作中有严格的上下级界限。政策的执行主要靠命令和服从。虽然也有协商和沟通，但通常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混淆政府机构和学校的区别，会给工作带来麻烦、困难和困惑。如果在学校里，在没有有效的民主协商的情况下，通过行政命令强制执行某项政策，不仅会在师生员工中引起相当大的反弹，而且更多的时候，人们表面上可能会服从，但实际上“杨卫”并没有取得效果，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不是说学校不需要行政体制和管理，而是学校行政体制的运行必须建立在平等、民主、协商的基础上。

一个学校最重要的特点就是老师、学生、员工在任何意义上都是平等的。有校长与教师平等，有教师与工人平等，有教师与学生平等。一方面，学校是知识产生的地方。知识的更新通常来自对权威的挑战。如果人与人不平等，不允许挑战权威，知识的生产过程就会停止。

另一方面，学校是帮助年轻人成长以应对未来挑战的地方。学生在学校形成自己的价值观，最重要的是平等主义。如果学生上学时不学会平等对待和尊重他人及其意见，他们进入社会后就很难有其他机会补上这一课。

目前学校平等文化侵蚀最严重的是干部和队伍。在我访问学校期间，我通常会遇到学校领导，有时也会遇到中层干部，但我很少会遇到不担任任何职务的老师。让我困惑的是，如果学校里有高级干部和中级干部，那么底层干部又是谁呢？一个学校最重要的老师是什么水平？

坦白说，学校可以有行政人员，但不应该有干部，更不要区分高层次和中等层次。行政人员的工作不是管理教师，而是为教师提供服务；而不是老师转干部，行政人员要转老师。

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本途径是取消学校现有的各种等级以及与等级挂钩的各种福利待遇。学校的所有资源都必须用于教学和帮助学生成长。工资、福利、福利的分配原则是工作内容、工作性质、工作质量，而不是等级。

我在学校看到的最奇怪的事情是，不同级别的办公设备是不一样的。是因为干部需要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比学生作业多，所以需要比老师大的办公桌吗？

其他校规就更有异国情调了。老师只能坐火车甚至高铁旅行，只有领导才能坐飞机。结果很多老师不愿意出差参加业务培训，努力程度还是第二。关键是不能报销，还要自己贴出费用。旅行不是为了工作吗？为什么不能给每个人一个统一的标准？

请不要以为我不在身边。我的意思是，学校所有的资源都应该向一线教师倾斜。应该根据工作的性质和内容提供一致的工作条件，而不是根据不同层次的人提供不同的享受。每个老师只有发自内心地感受到平等和尊重，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学生的教育中去。

对学校教育最致命的伤害就是由此产生的官方文化和教育文化不兼容，会腐蚀人心。我在不止一个学校看到过红色的留言簿和领导指示，就像政府机构里的一样。我不明白学校特别是小学能找到多少复杂重要的工作，需要向领导书面请示，得到自己的指示。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当面说不？不能通过邮件留下工作记录吗？

我很难想象一个老师在红色的留言簿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心态。校长(她)在红色留言单上批示是什么心态？我不是说学校不能有文件流通处理系统，而是说这种带有浓厚官僚色彩的文化在学校比在学校好。

教师发展

教师通常有自己的职业发展目标。这些目标包括:成为更好的老师，成为职称更高的老师，成为更有名的老师，在更好的学校教书等等。这些目标丰富多样，可以鼓励和帮助教师在专业和职业道路上更好地发展。

学校应积极创造条件，帮助教师实现职业发展目标。但是，如果学校更像一个政府机构，那么当官将成为教师的首要目标，并影响其他目标。问题是领导岗位的数量总是有限的。级别越高，职位越少，从而呈现金字塔结构，这至少有三个后果:

第一，围绕岗位晋升，教师之间会有激烈的竞争。所有出现在正式比赛中的现象都有可能出现在学校，会破坏学校氛围；

第二，教师的主要精力将集中在如何获得领导的赏识和实现提升上，而不是如何提高教学质量，为学生提供更好的教育；

第三，一些专业能力很强的老师，在晋升到领导岗位后，要花很多时间做一些接待工作，比如办公室工作等等。结果很多人荒废了专业，至少不能像以前那样专心教学。

每个人都需要进步。教师是人，也需要目标的激励。我认为，关于教师的专业发展，最好不要在学校形成金字塔式的竞争结构，而要形成丛林式的共生结构。

学校更像一个村庄。在村子里，不是每个农民都想当村长。他们更关心的是如何种植自己的三分田，获得好收成。学校也一样。每个教师都可以在专业能力、教学方法和教育质量上不断提高，从而为学生提供更好的教育。学校的使命是了解每一位教师的需求，为他们提供必要的或更好的条件，让有经验的老教师帮助年轻教师更快成长，让每一位教师都能实现自己的职业目标和人生价值。

学校不是企业

有一句关于学校的话很流行。学校就像一个来料加工企业。做原材料的学生被送到工厂。经过几年的培养，成为具有一定知识或专业技能的人才，然后被输送到社会。那些学习成绩好，能达到毕业要求的优秀学生，就是优秀产品；那些学习成绩不好，达不到毕业要求的贫困生，都是次品。毕业生的质量是判断学校好坏的标准，就像产品的质量是判断企业好坏的标准一样。

这个比喻很形象，但是不对。这会误导我们对学校的看法。

学校不是也不应该是企业。学校和企业是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机构。如果我们把学校变成企业，我们可能会取得经济上的成功，但这可能意味着教育的失败。不幸的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似乎确实以企业的方式办学。学校也越来越像企业，是一个缺乏远大理想的企业。

如果学校是企业，那么产品就是学生。对于企业来说，衡量产品质量既有客观标准，也有主观标准。客观标准是指统一规定产品某些主要技术参数的国际或国家质量标准；主观标准是指顾客能感受到的相对质量。在现实生活中，人们主要是根据主观标准而不是客观标准进行消费。

在某种程度上，学校和学生有相似的特点。学生素质越高，上级学校或用人单位越愿意接受或聘用；学生素质越低，上级学校或用人单位越不愿意接受或录用。但是学生质量的评价远比市场上产品质量的评价复杂。他们是如何判断学生素质的？答案是:考试成绩。

现在，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为什么不能按照企业模式办学。如果社会按照考试成绩衡量学生素质，然后学校质量，如果学校试图按照这个标准提高学生素质，然后学校质量，那么学校的产品不是学生，而是考试成绩。

学生成为生产成绩的工人，也是童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是在办教育，而是在破坏教育。所有美好的教育理念都成了骗人的鬼话。我们从事的不是太阳底下最神圣的事业，而是世界上最丑陋的事业。学校赚的每一分钱都会滴着血和脏东西。

学生教育

企业提高产品质量的第一步是严格选择原材料，学校也是。那些精明的校长早就意识到生源是决定办学质量的第一步。所以他们想尽办法到处找优秀的学生，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企业提高产品质量的第二步是优化技术和工艺，以尽可能满足客户的要求。学校也是如此。既然社会通过考试成绩来衡量学生的质量，学校就会想方设法提高学生的考试成绩。

为了让尽可能多的人购买产品，企业也需要进行营销，最重要的方式是广告。学校就是这么做的。在媒体上，在学校的墙上和电子显示屏上，学校大张旗鼓地宣传今年有多少毕业生被北大清华录取，升学率提高了多少个百分点。目的是告诉社会我的学生有多好！

从这样的画面中我们能看到什么？

如果我们把学校变成企业，我们会看到:

学生为了提高考试成绩，不得不接受大规模、长期的高强度训练；

教师为了提高学生的考试成绩，不得不成为带着鞭子的督学，不得不挤出学生最后的力量来获得更高的分数，因为学生的考试成绩直接关系到教师的收入；

为了提高考试成绩，从早上起床到晚上休息，学生一天的时间严格控制在秒...

这和工厂里的“泰勒制”和“福特制”有什么区别？没错，这样的“富士康高考”可以有效提高学生的考试成绩，但是谁考虑过学生的感受和长远发展呢？学校对学生的教育体现在哪里？

其实企业学校是最差的企业。企业还是要关注所有产品的质量，尽可能降低次品率，但学校不需要这个。人们在评价一所学校时，通常只关心好学生的成绩，很少关心差学生——除了他们的父母。

如果社会用“北大清华录取人数”来衡量办学质量，学校就会聚集少数成绩优秀的学生，给他们配备最强的老师，提供最好的资源和条件，抛弃其他大多数学生。除了良心可能被谴责，不会有其他后果。

有谁真正在乎几个成绩优异的学生受到了什么样的教育？谁在乎“沉默的大多数”孩子接受什么样的教育？

学校必须考虑每个学生的成长，因为他或她是每个家庭的宠儿，将来会成为社会上负责任的成年人。学校必须树立学生正确的价值观，教会他们树立负责任的生活态度，团结社会共识，增强体质，为未来的挑战做好准备，而不是训练他们在几万次重复后取得高分，从而为学校赢得声誉和市场。这是学校最根本最重要的责任，其他任何社会机构都无法替代。

教师管理

对于任何一个企业家来说，企业管理的核心是解决激励和监督两个问题。前者关心的是如何让人们尽可能地工作；后者关心的是如何让人尽可能的懒。从某种意义上说，后者比前者更重要。因为据说偷懒是人之常情。

不管一个企业的规模大小，管理员工的方式都差不多:一种是时间管理，也就是时薪制。另一种是数量管理，也就是计件工资制。

关键绩效指标:关键绩效指标

学校如果建立成企业，老师就成了工厂工人。问题是教师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职业，对教师的监督极其困难。难点在于你无法观察到老师的真实输入，所以无法判断老师是否偷懒。作为管理者，你不能根据老师的工作外表来判断——因为你看不到他(她)是否投入了精力或者他(她)在同样的行为上投入了多少精力；不能根据教师工作的结果来判断——教师的工作对象是学生，学生教育的效果往往要等很多年才逐渐显现。

因此，教师不能被监督，至少不能有效监督。为了提高教育质量，我们只能唤起教师对孩子的爱、对教育的感情和职业荣誉。只有真正调动教师的积极性和教学热情，才能主动投身教育。

古往今来，所有好的学校在教师管理方面一般都采用相同的方法:

第一，招聘前极其严格，反复检查才会决定录用；

第二，一旦录用，教师将获得充分的信任和自由；

第三，教师在学校事务中应享有充分的参与权、自主权和决策权。

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教师不能被“控制”，只能被尊重和信任——尊重他们的劳动，尊重他们的职业，尊重他们的价值，唤起他们内心的良知和对教育的热情，相信他们能真诚地对待学生。

三

学校不是医院

很多人喜欢把学校比作医院。从某种角度来说，两者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老师和医生都是凭良心办事，很难被外界监督。教师和医生都需要专业技能等等。但其实学校和医院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机构。

医院和学校的第一个区别是，人去医院是为了寻求医疗服务，只有生病了才去医院。学校明显不一样。所有的孩子——不管聪明不聪明，不管喜不喜欢读书——都必须上学。上学是每个人的必然选择，也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医院和学校的第二个区别是，不是所有的疾病都能治愈。但是学校之间有显著的差异。所有的学生都应该接受教育，所有的学生都能受到良好的教育。医生可能会放弃无意义的救援行动，但学校不能也不能放弃任何学生。

医院和学校的第三个区别是治疗主要靠医生。但是学校明显不同。教育是教和学共同成长的活动。老师再高，再努力，学生如果自暴自弃，放弃学业，也没有效果。往往“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学生往往起决定性作用。如果学生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我们也会感谢老师，但通常认为是孩子本身的基础；相反，如果学生成绩差，我们也会怪老师，但我们通常会认为孩子自己很失望。

况且老师只是教育的一个方面。在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学生之间的相互学习往往起着更重要的作用，其重要性远远超过患者之间的相互支持。

医院和学校的第四个区别是，医生通常治疗病人的身体，解决过去和现在的问题。但是学校明显不同。学校需要为学生提供包括身体和精神在内的一切教育，发展学生的智力，增强学生的体质，磨练学生的意志，丰富学生的精神世界。学校面对的是现在的学生，但需要解决的是未来可能出现的问题和挑战。

除了以上四个方面，医院和学校的区别可能更多，这就决定了办医院和办学校是两种不同的模式。医院和医生，从学校和老师到学生，完全不一样。如果用办医院的理念和方法办学校，学校就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