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艾滋病 宁波这位看守所民警12年来“陪伴”500余名艾滋病在押人员

一些前在押人员写给毛卓云的信。

56岁的毛卓云在宁波看守所做了12年专职负责艾滋病在押人员的警官。

远离危险是人的本能，但毛卓云把办公室搬到了艾滋病监区的普通监房，把防护服锁进了仓库，只是为了让被管教的对象感觉不那么疏远。

不怕？他笑着说:“我害怕。当初我主动提出负责这个监区，就是想做点什么。这种想法没有改变。”

12年来，毛卓云管理教育了500多名艾滋病在押人员。

“工作总有人做，没人敢做，我就试试。”

早上7点，毛卓云走进宁波看守所，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他目前管理着26名艾滋病囚犯，包括18名“瘾君子”。

他先做了监室的安全检查，从被拘留者床板下拿出整理箱，逐一检查，回到自己的住处。“我最怕他们藏违禁品，伤到自己。”这似乎是一份正常的工作。如果不小心，有感染的风险。12年来，他的工作一直如履薄冰。

2007年，宁波市公安局决定将艾滋病在押人员集中在宁波看守所。很多艾滋病在押人员因为生病而自暴自弃。被困在高墙之后，他们更是倾家荡产，经常自残，威胁警察。

“给我6个月，管我继续，如果管不好，请你聪明一点。”毛卓云自愿管理艾滋病监测区。“我的想法很简单。必须有人来做这项工作。如果没人敢做，我就试试。我是1986年入党的，是退役军人。我还是有点责任感的。我也知道危险。我想让我的家人呆在家里。”

据《宁波晚报》报道，在毛卓云接管艾滋病监测区两年后，他的妻子许爱英从一张侧面照片中认出了她的丈夫。直到那时，她才知道丈夫从事的是这份高风险的工作。当我提到过去的时候，许爱英哽咽了:“知道后，我吵了一架，因为管理艾滋病监管区太危险了！”

更“危险”的是，毛卓云去年把办公室搬到了艾滋病房，就在管教监室隔壁。这样可以及时了解监狱房间的情况，更接近在押人员。

毛卓云与在押人员一对一谈话。

“我要死一次，进去和他谈谈。”

“老毛敢于冒险的精神尤其令我钦佩。12年来，他每分每秒都暴露在危险之中，对工作的态度，对每一个违纪对象的责任，从来没有变过。”市看守所医疗管理大队的同事孙莉红说。

王，一个身高1.8米的中国东北壮汉，患有艾滋病。2013年9月在街上捅了女朋友，也捅了警察。他在看守所呆了148天，期间多次自残，吸毒后遗症导致的精神障碍常常让他抓狂。经过毛卓云一遍又一遍的讲述，王终于平静下来。但就在宣判的第二天，王出事了，他的头撞在监狱的铁门上，额头流着血，像一只困兽一样呜咽着。

这个时候进监狱太危险了。“我就要死一次了，出去和他谈谈。”毛卓云向领导请示，走进监室，装作若无其事地查看内务，正想着怎么跟王聊天，突然背上挨了重重的一击。王狞笑着看着他，眼神凶狠。

第二天，毛卓云又进了王的监房。这时，王正孤独地坐在角落里。毛卓云轻轻抱住他，王犹豫了一会儿，他却趴在毛卓云的肩膀上，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很久。在王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毛卓云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王的父母和女友都没有出席庭审，他觉得自己被大家抛弃了。毛卓云通过办案人员联系了王的女朋友、父母、堂妹，把他们发的短信一条条抄下来，带到监室给王念。

之后，王彻底冷静下来，开始配合管教。在被送进监狱之前，王深深地向毛卓云鞠了一躬，又流下了眼泪。

“为了这个‘毛爸爸’，我得把它们装在心里。”

“毛爸爸！”在监室视察毛卓云的时候，95后的小宋这样叫他。

小松五年前确诊艾滋病，两个月前去看守所。“上个月的一个晚上，我睡前擦床板的时候，突然感觉手指扎了一下，疼。”小宋通过监室的呼叫系统迅速向看守所指挥中心求助。值班的毛卓云立即来到监室，耐心地哄着哭着的小宋，仔细地看着。他发现小宋右手中指第一关节红肿，有一根1厘米长的深色木刺。考虑到宋的情况并不严重，毛卓云决定找他的茬。

小宋患有艾滋病，针刺过程中容易出血。感染风险不小，但戴手套不易操作。毛卓云拿了一卷透明胶水，缠在宋的手指上，上下挤压。红血珠散开，10分钟后，木刺被挤出。这时，小宋轻声喊道:“毛爸爸！”

小宋说自己从小就是留守儿童，很少受到父母的照顾。“毛的父亲劝我就像他父亲每次劝他的孩子一样。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那天他帮我挑了根刺。我想都没想，就叫了声‘毛爸爸’。”

“为了这个‘毛爸爸’，我得把它们装在心里。”毛卓云笑了，“在我眼里，他们是犯罪嫌疑人和病人。他们犯过错误，改正后还能做好人。其实是怕自卑，怕病情恶化，怕被人看不起。要想搞好纪律，就要尊重他们，走进他们的心里。”

“我做的特别的事情多了，社会才能有更多的安宁。”

午饭后，毛卓云收到一封信。“是小刘写的。”他认出了信封上熟悉的笔迹。“小刘在这里呆了20个月。入狱后，他经常写信。”他已经和前艾滋病患者写了100多封信。“他们给我写信是因为他们信任我，想和我谈谈。我会告诉他们更多，做更多不平凡的事。他们不会轻易偏激，不会做偏激的事情，会在社会上有更多的安宁。”

认识毛卓云的人都知道，他做了很多本不必做的工作。

在管教过程中，毛卓云发现，缺乏教育是一些人走上犯罪道路的主要原因。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监狱房间“改造”成教室，教他们读书识字。他找到儿子小时候的课本，买了文具，开始从大家的名字里教一点。在监室里，很多人叫毛卓云“毛主席”、“毛老师”。

宁波市疾控中心性病艾滋病防治所的工作人员李怀亮和毛卓云已经是老相识了。“起初，他对艾滋病一无所知。在过去的12年里，他学到了一点东西，成为了一名专家。他经常邀请我根据新在押人员的类型来讲课。”

毛卓云上学的时候，写文章最头疼。在过去的12年里，他写了10多万字的工作笔记，有时写下案例进行具体分析，有时倾诉内心的苦闷。毛卓云通过多年的积累，总结出艾滋病在押人员管教中的“五心法”，即关心法、正心法、劳心法、碎心法、宁心法。目前，“五心法”正在全省公安监管系统推广。

12年来，毛卓云一直对领导和家人说“放心吧，没事的”。在他的工作笔记中，“我真的很害怕！”“累，真的累！”他已经偷偷查了很多次，怕自己被感染。

现在，家族成了毛卓云的有力后盾。许爱英说:“我知道他的脾气，他会一直做他想做的事。我们只要给他支持，提醒他小心，希望他平安。”宁波晚报记者张雨富王赢通讯员陈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