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辅助受孕揭秘“借腹生子”的背后：「代孕」远比你想象的残酷，堪称步步惊心

对很多人来说，构思新生活是一件快乐而充实的事情。但就是这样的事情，却已经通过非法手段实现了。

最近，疑似"代孕与遗弃"的无名氏明星引起了全民的热烈讨论，它再次将代孕从地面带到了光明的一面。

央视对此进行了评论，称“代孕和遗弃的法律和道德是难以容忍的”。有的代孕妈妈被“退回”，有的明星被怀疑代孕被抛弃。曝光录音里，“打不过，烦死了”更气人。

中央政法委在微信微信官方账号上发消息说:“作为中国公民，因为中国禁止代孕，所以绝对不守法。”。

代孕在所有国家和地区都存在争议，许多国家和地区都禁止代孕，但寻求代孕的人数似乎在增加。一些国家甚至对商业代孕开了绿灯，出现了“跨国代孕”、“医疗旅游代孕”等异常情况。

《生活时报》采访专家，解读最具争议的辅助生殖方式，分析其背后隐藏的风险。

受访专家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生殖中心主任医师李瑱

朱兰，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主任

阮，，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妇产医院内分泌科主任

江月，厦门大学法学院教授

代孕，最有争议的辅助生殖方法

随着环境污染、晚育、生活压力增大、疾病治疗等原因，不孕夫妇数量不断增加，辅助生殖技术越来越为人所知。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生殖中心主任医师李瑱说，人类自然生殖是指男性精子在女性输卵管内与卵子相遇，受精形成受精卵，受精卵分裂成胚胎，胚胎在女性子宫内植入、成熟和分娩的连续过程。

当上述过程中的一个或所有步骤受阻时，就会发生女性或男性不育。

辅助生殖技术是通过人工授精或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来帮助那些夫妇生育孩子的人工干预。人工授精是指通过非性交方式将精子输送到女性生殖道以实现受孕。体外受精-胚胎移植俗称“试管婴儿”，即把卵子和精子取出人体，在体外受精，发育成胚胎，再移植回母体子宫。

代孕是20世纪70年代左右出现的一种体外受精和胚胎移植的方式。但与传统的“试管婴儿”有些不同，后者常被理解为“以腹生婴”，是最有争议的辅助生殖方式。

具体来说，就是夫妻双方的精卵在体外受精形成胚胎，植入一个非妻子的“代孕妈妈”的子宫内进行妊娠和分娩。代孕可以分为完全代孕和部分代孕。

厦门大学法学院教授江悦告诉《生活时报》记者，代孕是否应该获得许可，迄今一直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

支持者认为，应该让代孕者和想做父母的人自行决定；反对者则担心，代孕合法化不仅是“将人的母性变成了一种商品”，将生育变成了纯粹的生理现象，很可能会诱导贫困妇女沦为生育工具，还导致亲子关系认定困难，不利于代孕所生孩子健康成长。

据不完全统计，代孕在欧洲的法国、德国、瑞典、瑞士、意大利、西班牙，亚洲的中国、日本、新加坡，美国的阿根廷，美国的新泽西，加拿大的部分省份都是完全禁止的。

英国和其他国家有条件地允许代孕。允许代孕的同时，禁止商业代孕，不允许为了赚钱给别人生孩子。俄罗斯、比利时、乌克兰等国家完全允许代孕。

欧洲代孕资本的繁荣与危险

BBC曾报道，乌克兰是欧洲的“代孕之都”，也是世界上少数几个允许“代孕旅游”的目的地国家之一。代孕技术最初在乌克兰发布是为了提高中国的出生率，但随着外国雇主的涌入，代孕逐渐成为一个行业。

目前，乌克兰约有50家辅助生殖医院，街道、公交车站和社交网站上随处可见代孕或捐卵的小广告。首都基辅一家代孕诊所的护士告诉《生活时报》记者:“近年来，乌克兰对代孕服务的需求激增，可能会增加近10倍。每年至少有1000个婴儿通过代孕出生。”

据乌克兰独立新闻社2020年8月的消息，代孕服务的增加主要是因为价格优势。乌克兰代孕服务的平均费用约为4万欧元，而美国和荷兰至少需要支付10万欧元。此外，乌克兰代孕机构可以提供多种代孕套餐，如“自体卵子套餐成功套餐”、“卵子捐赠套餐成功套餐”。

根据网上代孕机构发布的信息，代孕者的收入为18000美元~ 25000美元，而乌克兰2018年的平均年收入仅为3298美元。对于多次参与代孕的，代孕机构也会给予“奖金”。

比如“阿耳特弥斯”机构在网站上招募19-36岁的女性作为代孕妈妈或卵子捐献者时，写道:“再次参加代孕计划的妈妈将获得1000欧元的额外收入；第三次参加该计划将获得2000欧元；需要多胎妊娠的代孕妈妈将获得3000欧元的额外补贴。”

乌克兰《家庭法》确实明确规定了商业性代孕的合法化，但乌克兰立法者并没有通过法律和决议来规范代孕规则——例如，他们没有明确规定哪些群体可以进行代孕，客户是否有国籍限制，代孕母亲的合法权益。也就是说，代孕在乌克兰不违法，但是代孕的需求者和提供者的权益不受任何法律保护。

正因为如此，背后有一系列的危险问题。例如，2020年5月，乌克兰因新冠肺炎疫情关闭了边境，一些代孕出生的婴儿留在了那里。媒体曾曝光46名新生儿代孕者被困在私人诊所。

有些孩子出生后会被预期的父母遗弃。2011年，一对意大利夫妇带回代孕妈妈后，发现他们的DNA不符，孩子差点被送到孤儿院。幸运的是，另一个家庭收养了他。有些弃婴就没那么幸运了，会被人贩子卖了，甚至会被毁了卖了器官。

代孕妈妈的情况就更让人苦恼了。怀孕或分娩期间，代孕妈妈出现难产、死胎等身体问题，可能会严重摘除子宫，中介公司对此不负责。如果一些雇主在分娩后取消合同或放弃支持，代孕母亲要么冒着流产的风险，要么需要养活自己或放弃孩子。

印度从自由化到紧缩

印度是一个宗教氛围浓厚的国家，代孕一度是一种“准法律行为”。

2002年至2015年，印度有偿“商业代孕”年产值高达120亿美元，其低廉的代孕成本使印度成为全球最受欢迎的“代孕旅游目的地”之一，其中外国“客户”约占80%。

随着印度政府从2015年开始讨论代孕立法，这种情况与上一次有很大不同。经过两年多的辩论，印度联邦议会于2018年出台了《代孕监管法案》，明确规定商业代孕和国际代孕为非法行为。随后，中央和地方州政府依法成立了代孕指导委员会。此后，印度的“跨国代孕”大大减少。

2020年，政府再次收紧代孕规范，要求已婚夫妇和单身女性不得通过代孕生育子女。印度妇女儿童部部长伊拉尼表示，“丧偶或离婚妇女有权选择代孕”，旨在保护妇女权益。

支持者认为，政府不断收紧代孕法规，可以降低穷人和受教育程度较低的女性被富人利用不对称财富优势剥削的风险。批评者认为，印度代孕法过于严格，使得代孕夫妇失去了选择权。与此同时，他们呼吁政府放宽对同性恋、双性恋和变性人群体的代孕政策。

代孕背后有各种各样的危险

抛开法律和道德问题，卵子捐献者和怀孕的母亲将只从代孕过程本身承担各种风险。李瑱介绍说，代孕的过程包括取卵、取精、体外受精和胚胎培养、胚胎植入子宫等许多环节。

首先，医生会给卵子提供者打促排卵针，让女性在治疗周期产生多个成熟卵子，通常可产生10个左右。卵子长成后，可在麻醉状态下通过阴道B超取卵。取精子的方法相对简单，如果采用丈夫的精子，丈夫在医院取精后，放入专门的取精瓶子即可。然后是体外受精。在特殊环境下，医生通过生殖技术，把精子注入到成熟的卵子中，从而形成人工受精卵，再看哪些能长成为胚胎，这一过程需要3~5天。再接着是非常关键的胚胎植入子宫，医生需用阴道扩张器暴露并清洗子宫颈，然后将挑选好的胚胎吸进一条移植导管，再将移植导管经阴道、宫颈，轻轻插入宫腔内，放置到预定位置，再将含胚胎的液体，快速推入宫腔内，整个操作仅需几分钟。在移植后的2~4天内代孕者要尽量休息，让胚胎更顺利地着床。

专家指出，与自然怀孕相比，代孕的整个过程极其复杂，每一步都可能存在风险。

促进排卵可能有副作用

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主任朱兰表示，促排卵治疗可能带来健康风险。取卵是一种侵入性手术，难免会给女性带来一定的痛苦。

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是促排卵过程中非常严重的并发症。女性可能出现腹胀、恶心、呕吐等不适症状，严重者甚至危及生命，但发生概率极低。

胚胎培养不一定成功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妇产医院内分泌科主任阮表示，即使受精卵在体内自然植入，也可能因某些先天或外部因素而流产，人工培养不能保证100%成功。在胚胎培养过程中，可能出现胚胎发育不良和停滞，导致无法移植；植入过程还会受到医生操作技能、医院条件等各种因素的影响。

李瑱说，胚胎培养的平均成功率约为50%，这与鸡蛋的质量密切相关。如果卵子质量好，培养成胚胎的受精卵数量更多；如果卵子质量不好，受精卵产生的胚胎数量就会少或者没有。如果胚胎培养不成功，就要再选一个卵子，卵子捐献者就会“再次有罪”。

代理人必须承担一定的风险

朱兰说，怀孕和分娩都有一定的健康风险，包括孕期流产、早产、妊娠期糖尿病、妊娠期高血压以及分娩时的各种并发症。同时，体外受精胚胎移植也增加了医源性多胎妊娠和异位妊娠的发生率。

《国际妇产科学杂志》曾发表张文的文章指出，代孕产妇前置胎盘和胎盘早剥的发生率是普通孕妇的2~6倍。印度《公共卫生杂志》指出，由于代孕者是非自然妊娠，他们需要使用大量药物或激素来维持妊娠，这导致流产和早产的风险比正常孕妇高得多。甚至有些代孕者被迫剖腹产，增加了以后怀孕子宫破裂的风险。

后代的健康风险尚未完全确定

《国际妇产科学杂志》指出，代孕婴儿与自然出生的儿童相比，早产率较高，出生体重率低，围产期发病率和死亡率高；出生后，如果婴儿不能从母亲那里获得足够的营养，可能会导致生长发育落后。

此外，母婴过早分离对婴儿来说是一种消极的应激源，可能会严重影响婴儿神经系统的发育。长期的母婴分离会对婴儿的脑功能产生持久的影响，将来可能导致学习能力下降、认知障碍、焦虑行为等，甚至可能导致成年后的精神疾病。

李瑱说，由于代孕儿童不是自然受精的，也没有经历过自然的优胜劣汰，一些染色体的微缺失可能会遗传给后代，可能会有遗传性不孕的风险，但还需要进一步的统计和研究。

朱兰补充说，现阶段，该领域进展迅速，越来越多的植入前基因诊断方法可以帮助医生排除基因异常的胚胎。最需要关注的是代孕给后代的心理方面带来的潜在健康风险。

代孕不管放不放，

不应该被某些人滥用

根据中国人口协会和国家健康与福利委员会公布的数据，我国育龄夫妇的不孕率从20年前的2.5%~3%上升到近年的12%~15%。李瑱说，其中，对于出生时子宫发育不良、因某些疾病无法怀孕、子宫出现严重病变或畸形以及子宫切除的患者，代孕是解决生育问题的唯一途径。

当记者采访专家时，他们一致认为，应该承认不孕患者想要自己的孩子并寻求代孕是可以理解的。但现实是，这项技术被一些有生育能力的人滥用了。

朱兰告诉《生活时报》，国际妇产科学协会早在2008年就发布了一份报告，称代孕是人类辅助生殖技术，只能用于严格掌握医学指征。社会因素造成的代孕是不可接受的，只提倡免费代孕，不支持商业代孕。

根据我国国情，本着不伤害、保护后代、严格防止商业化、禁止技术滥用的伦理原则，2001年原卫生部颁布了《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和《人类精子库管理办法》，禁止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实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严禁买卖精子、卵子、受精卵和胚胎；2003年，原卫生部颁布了《人类辅助生殖技术规范》、《人类精子库基本标准与技术规范》、《人类辅助生殖技术与人类精子库伦理原则》等。，明确规定禁止实施代孕技术；2006年，我国实施了卫生部《人类辅助生殖技术及人类精子库验证实施细则》。

李瑱说，所有这些都表明，中国对辅助生殖技术和人类精子库技术的监管已经进入规范化管理阶段。相对而言，公众普遍接受试管婴儿而不是代孕，这在我国法律层面是完全禁止的。

代孕背后有一系列问题

“爱情、生命、健康等基本价值观是人类社会生存的重要条件。”江悦表示，不允许代孕，因为代孕背后有一系列复杂的法律、伦理和社会问题。

比如代孕妈妈给的孩子生命是别人养的，是别人的后代，但是代孕妈妈给孩子生命只是为了钱，妈妈只关注她的身体和孩子能卖多少钱，这对妈妈和孩子来说都是很悲哀的。

在法律上，应该如何界定代孕和孩子的关系？代孕妈妈、卵子提供者、代孕者，谁应该被法律认定为母亲？如何保护代孕妈妈和孩子的权利？在代孕过程中，发生意外或出生缺陷，由谁承担责任？如何确定孩子的户籍和国籍？孩子是否有知情权……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