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南方
编辑|美灵
2020年对哔哩哔哩(以下简称BC站)无疑具有里程碑意义。
时间回溯到2019年12月31日,B站推出首届跨年晚会一时间引爆全网,豆瓣评分高达9.1,被称为“神来之笔”,连带大幅拉动股价上升。自此,“破圈”成为了B站贯穿2020年全年的主题,可以说B站在2020年的成长,就是一部二次元出圈史。2019年首次举办跨年晚会,B站一举出圈,之后又凭借五四青年节的《后浪》,持续出圈。在资本市场的关注下,公司股价也一路高歌猛进。
2020年12月31日晚,B站股价迎来了最高光时刻,盘前一度上涨至100美元,对比2020年初的21美元,股价上涨超4倍。截至收盘,B站股价下跌9%为85美元。不过,对比2020年初,股价依旧上涨近4倍。
2021年,B站对于“破圈”依旧渴望。在第二届跨年晚会上,B站把会场搬到了北京、武汉、香港、台北4个城市。没穿人字拖的五条人、彩虹合唱团温州话合唱、钢琴组曲《漫威英雄永不落幕》、戏曲节目《惊·鸿》……经典影视、游戏IP的重新演绎,几乎让“爷青回”弹幕被打满公屏。当晚,晚会直播人气峰值突破2.5亿。不同于2019年“玩票”的随意,2020年的跨年晚会,更像是在向市场交出一份答卷。
在董事长陈睿的带领下,“破圈”成为了近几年B站发展坚定不移的战略方式。此前,B站曾以"二次元"网站自居,但如今,B站已经淡化了这一标签,而部分老用户对此感到不满。而在陈睿看来,“如果B站不是向前发展,那么就一定会越来越衰落,直至灭亡,永远不可能停留在那个大家认为的不大不小刚刚好的那个阶段。”
陈睿提出了B站的三个使命:要构建一个属于用户的社区,一个用户感受美好的社区;要为创作者搭建一个舞台,让优秀的创作者能够在这个舞台上施展自己的才华;让中国原创的动画、游戏受到全世界范围的欢迎。
1978年,陈睿出生在四川成都。陈睿的父母都是国企职工,隶属民航系统,家境还算不错。陈睿四岁时,家里买了第一台电视机。陈睿的童年记忆,就是一群小朋友挤在一起看动画片开始的。
追动画片、看漫画书、打游戏,那个时代小孩子喜欢的一切陈睿一样都没有落下,而且还都很热爱。《圣斗士星矢》《龙珠》《乱马1/2》《灌篮高手》等,这些当时最流行的漫画书,陈睿基本都凑齐了全集。放学后同学们都跑到他家,挤在屋子里看漫画。
1993年,陈睿进入成都七中,进入综合数学实验班。学校开设了计算机课,陈睿迷上了计算机,还买了当时最贵的奔腾电脑,学习C语言搞起了编程。这让班里的同学们都非常羡慕,这些同学就包括后来的搜狗CEO王小川、镁佳科技CEO庄莉(蔚来原副总裁),还有腾讯的COO任宇昕以及蓝色光标副董事长熊剑等。
1996年,陈睿高中毕业,考上了成都信息工程大学,学了通信专业。大学毕业后的陈睿,出于对软件开发的兴趣,选择加入了当时的知名软件企业——金山软件。“回想起来,当时我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快速发展的互联网行业正在拉开大幕,我正面临一个新的时代。”陈睿说。
入职金山以后,陈睿主要负责软件研发。这一年,电脑病毒“CAM先生”在网络疯狂传播,陈睿加班加点,5天就编写出了中国第一款病毒专杀工具。藉由对病毒的成功杀灭,金山在市场上赢得了口碑,陈睿也步步高升,第二年就当上了雷军的技术助理。
2006年,27岁的陈睿成为了金山最年轻的事业部总经理。第二年,金山软件在香港上市,他获得了一千多万港币的期权。2008年,陈睿选择投入创业,做了一款名为“贝壳安全”的首个云安全服务。
也是在这一年,周鸿祎依托360安全卫士,高举免费杀毒的大旗,一时之间,各大杀毒软件的日子都变得异常难过,刚刚创业的陈睿也是过得相当艰辛。2010年,贝壳安全被金山并购,陈睿成为金山网络(现猎豹移动)的联合创始人。
从履历上看,陈睿绝对是一位资深、成功的职业经理人。但他也有自己的爱好,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重度动漫粉,还常常会在深夜刷动漫视频“停不下来”。
陈睿在猎豹移动的四年,正是猎豹与360大战最激烈的时候,他每日奔波于猎豹移动的各类事务,顶着巨大的业绩压力。陈睿说,他在猎豹90%的时间不是在思考如何为用户创造价值,而是在想如何跟竞争对手360打仗。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陈睿解压的方式就是动漫。也是在这时,他发现了bilibili网站,并成为了这个社区的早期成员。“我当时就非常深刻地感觉到这个产品很特别,是发自内心的喜欢。”B站给了陈睿做自己的时间和空间,这也是一天中他唯一可以回归到“普通人陈睿”而不是“猎豹联合创始人”的时刻。
后来,陈睿和搜狗CEO王小川聊起过B站。他问王小川知不知道B站,“我也想做个类似的视频网站。”王小川说:“虽然我不知道B站是什么,但还是觉得不好。这个东西既然已经存在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投资它。”陈睿觉得王小川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给B站创始人徐逸写了一封邮件,“我是陈睿,对你们网站很感兴趣,能不能见一见?”
陈睿专程去了杭州,在徐逸租的农民房中见了面。两人一直聊到凌晨3点钟,陈睿想知道,徐逸想把B站做成什么样,“咱们是想做一个爱好者的社团呢,还是想未来做一家公司?”“至少像盛大那么大的公司。”徐逸回答。
B站团队主要成员(自左至右):徐逸、陈睿、李旎
陈睿成为了天使投资人,投资了B站,成为了bilibili的第五个社区成员。陈睿还以顾问方式参与公司组建,从行政到会计,都是他帮忙找的。正是因为陈睿的加入,让B站走上了与A站完全不同的道路。用他自己的话说,“比起其他项目,这是最不像能做成一个公司的东西。”
随着B站的发展,徐逸也逐渐感到了独木难支。大概在2012年左右,徐逸就开始反复游说陈睿加入公司。2014年,猎豹移动成功在美国上市,陈睿也功成身退,放弃了价值上亿元的人民币期权,加入了bilibili,成为合伙人,并担任董事长,全职参与B站大小事务。
陈睿下决心要把B站打造成所有爱好者最喜爱的社区,让所有的创作者都能在上面展现自己的才华,做出好的作品。也没有人比陈睿更适合带领B站,他既懂B站里这帮风格独特的用户,还懂公司治理和资本市场的现实要求。
加入B站后的陈睿拿出了自己的强势和老道,他大刀阔斧的“修整”了B站,在不改变B站原先风格以及文化背景的前提下,完成了B站的合规化和商业化。而且无论如何商业化,陈睿一直认为,B站一直是一个文化的社区、创作者的社区,这个是B站之所以成立的原因,也是B站会一直坚持做下去的一个方向。
“我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社区用户的角色问自己,如果B站变坏了,我会怎样?答案是我会痛心疾首。所以我能够抑制自己对于增长和速度的过度渴求。”陈睿说,假如你是个纯互联网思维的人,很难做好社区的。
徐逸(左)、陈睿(中)、李旎(右)
2018年3月,B站在美国上市,市值约40亿美元。陈睿在公开信中说:“我们的初心不变。无论上市与否,B站一直是属于全体用户的B站。”
陈睿加盟B站时,手中的股权和徐逸差不多,后来陈睿通过不断买入B站股票,成为B站控制人,而徐逸则退居幕后。在上市的酒会上,一直在公司默默奋斗,性格腼腆的徐逸激动得在现场哭了。陈睿拍着徐逸的肩膀说,“我一直很服BISHI(徐逸),我在BISHI那个年龄时,没有他这种胸怀,这种大的气度,我觉得一个人的能力可能是有限的,但是他的格局和胸怀有可能是无限的。”
陈睿已亲历过3家公司的上市,但B站这一次,不再被他视为奋斗的终点,而是新的起点。陈睿曾说:“很多人都不会相信,我做B站不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多一家成功的公司,是为了能让更多像我一样现实里的少数派,在网上找到一个一起开心的地方。”
正是在陈睿的带领下,B站从一家小众二次元视频网站,成长为视频行业的巨头。陈睿把一场原本只有年轻人圈地自萌的欢宴,摆到了成年人的生意桌上。如今,B站已经成为中国最大的年轻人文化圣地,每天都有数万作品在这里诞生。
B站顶住了市场的考验和质疑,面向了更多不愿轻易被主流定义的年轻人,开始为更多有梦想的人发声。不仅如此,B站还拥有几百万的海外用户。B站投资制作的国产动画、纪录片在日本电视台热播,中国的文化开始反向输出海外。
陈睿成就了B站,B站也成就了陈睿。在陈睿看来,超越想象的东西就是梦想,是中国的高速发展,让这些梦想都变成了现实。“如果不是改革开放造就的现在快速变化的趋势,我也不可能过着跟我父辈截然不同的生活。当然,我也相信现在的90后、00后又会过着跟我截然不同的生活。30岁以前,我从没有认真想过这一生,但现在的年轻人在18岁的时候这个问题已经想过很多遍了。他们更是处在一个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时代。”陈睿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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