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史网原刊《意识形态理论动态参考,文史参考》

作者|周少华

周荣欣捧着年轻的周少华

当时最年轻的部长

1961年,父亲被调到教育部任副部长,1962年,国务院任代理秘书长,1964年,他被NPC批准为秘书长。

周恩来选择了国务院秘书长。除了政治上的可靠性,还有四个条件:第一,他必须能够自己写国务院的公告和文件,即具有一定的写作能力;第二,他善于处理各方面的事情,也就是俗话说人缘好,脾气好。当时国务院有16位副总理,几十位部长,近十个直属国务院办公室。此外,它还必须处理与省、市和自治区、主要军事地区以及武器和服务部门的工作问题。秘书长必须能够协助总理适当协调各方之间的关系;第三,秘书长要年轻,身体健康,跟上总理的工作节奏;第四,水平不要低。过一遍老同志会有意见的。薄一波叔叔非常了解和信任我父亲。他向周总理推荐我父亲担任这个职务。我父亲当国务院秘书长才40多岁,是当时最年轻的部长。他的谦虚和对老同志的尊重赢得了各方的信任。

在周恩来的亲自指导和要求下,国务院率先制定了严格的用车和住房的规章制度,甚至在一次会议上付了一杯茶。我父亲严格执行这些制度。小姐姐当时每天都去医务室,但是不能坐爸爸的车。于是,父亲每天带着她步行逛北海,去中南海北门上班。步行上班的习惯一直坚持到文革开始。

因为我父亲工作忙,他经常带一些文件回家阅读。有时我会偷看他的文件。虽然我知道如果我找到他们,我会被父亲严厉批评,但我还是忍不住偷偷溜进父亲的房间偷看。有一次,我偶然偷看文件,惊讶地看到罗瑞卿被人批评。罗瑞卿叔叔是我们非常尊敬的老领导。他怎么了?我回到客厅,想问爸爸,但看到爸爸没有过去看到孩子时的那份爱和喜悦,他一脸凝重的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不说,使劲的抽着烟。我终于不敢提问了。那时候你哪里知道罗瑞卿叔叔的出事是文革的前奏?

他们终于对他们的父亲下手了

“文化大革命”初期,父亲经常受周恩来的指示去接学生,做学生的工作,经常去营救那些从学生中挣扎出来的老干部。毛泽东接见全国红卫兵十次,大臣们必须陪同他们到天安门广场,否则他们将被认为是失败的,他们将受到更大的侮辱和批评。所以每次开会前,总理都会让我父亲核实一下大臣们的情况,把一直苦苦挣扎的大臣们带回来。有一次去找第一机械部部长段君毅,他被机械学院的学生摔跤了。我看到他站在大红袍的舞台上,大红袍在唱歌剧。父亲正忙着向学生传达周恩来的指示,学生们把段君毅放了回去。这种事多了去了,惹恼了“中央文革”,说我爸是“消防队司令”,他们终于下手了。

1966年12月16日下午,在6万人参加的群众大会上,江青在周恩来不知情、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发动了突然袭击。他点名让周荣鑫担任西城纠察的后台,让他站在台前给大众看。

随着江青公开点名,财产归属的同学来了。周恩来让父亲收拾好文件,搬到中南海去。父亲受到保护,母亲和我们姐弟俩分道扬镳,躲了起来。

中南海的“消防队司令”

为了让被批评的部长们有一个吃饭、睡觉、休息的地方,周恩来把部长们留在中南海。但即使在这里,我也要被叛军带出去打仗,父亲成了这个避风港的联络员。每一个大臣出门打仗都不忘告诉父亲:老周,那我就不回来了,记得让丞相找人来找我!我父亲为这里的每个人着想,关心他们。他总是要看着他们回来才能放心。他继续担任他在中南海的“消防队司令”。当时,贺龙和乌兰夫的叔叔打得很惨,我父亲奉丞相之命,把他们藏在西山某处的一个密室里。

但是,随着局势的不断恶化,中南海这个避风港已经不复存在。大臣们要离开中南海,回归群众,在动荡的日子里度过艰难的岁月。这时,在中南海北区,除了总理和叔叔家,只住着顾牧、余秋骊和我父亲。他们三个在中南海一起度过了将近两年。即使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他们快乐的性格也很难改变。他们经常讨论吃什么喝什么,打电话给家人送他们。我们三家轮流买送。由于我们家离这里最近,我们送的更多。把东西送到中南海北门是我们姐妹俩最喜欢做的事,因为可以看到爸爸。有时候,他们三个会一起在北门等着拿东西。他们看到我们会笑着问:“小姑娘,你今天带了什么好东西?”

在北京,他成了老干部和总理的“民间联络员”

后来,毛泽东要求干部去五七干校,学生去农村。全国人民都必须响应号召。我们家七口人,分五个地方:父亲带着二姐和14岁的弟弟去宁夏平罗的国务院五七干校;母亲去了河南;小美去陕西延长县:三美去山西大同;我去了天津静海。这家人分道扬镳,相隔千里。

1970年左右,父亲在宁夏得了心脏病。周恩来知道后指示:“告周,安息,安定后回京治疗。”首相的指示是我父亲战胜疾病的最大精神支柱。在国务院五七干校和北京同志的关怀下,父亲回到北京,住进了阜外医院。父亲病后回家继续休养的那段时间,因为没有工作,是他一生中与家人和孩子相处时间最多的一天。

那时,许多客人来到我家,王镇叔叔是我的常客。王叔叔每次来我家都会带几封信,是被迫害的老同志和他们的亲戚写给总理的,让我父亲转给总理。父亲和王叔叔携手成为老干部和总理之间的“民间联络员”,帮助解决了许多老同志的困难。

在周恩来的保护下,我们没有搬家,父亲也没有领到任何工资。所以很多家庭受到影响的孩子,包括一些外地省委书记的孩子,都来北京我们家吃饭生活。粗略统计一下,平时我家每个月吃饭的人都有近100人,甚至一个月207人。

努力工作,“成功营救”于若木

1972年,毛泽东点名胡耀邦、林胡加、苏振华和我父亲四人参加写作考试,考试合格后分配工作。用当时的成语来说就是“解放”。我和爸爸还有雅坂叔,胡德平还有我一起讨论这个考试怎么写。耀邦大叔有骨气,不肯承认自己犯了“走资派”的错误,要我父亲把西城纠察的案子翻过来。我和父亲三思,这件事涉及到总理,不能把责任推给总理。我父亲为此承担了责任。大家的检查都上交了,我父亲的检查据说得到了毛泽东和周恩来的肯定。中央派他到各地视察,给所有应该解放的老同志树立了榜样。其实我是想解放一大批老同志,准备让他们逐步复工。

1973年,吴青桐来告诉父亲,按照周恩来的安排,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爸爸等着回国务院工作很激动,但是科学院院长郭沫若让周恩来打电话让他主持科学院工作。周恩来拒绝了老郭的邀请,让我父亲去了科学院。

陈云同志的妻子于若木也在科学院工作。余阿姨在“文革”开始时写了江青的大字海报,揭露了江青的铺张和腐败。她被造反派抓走,开除党籍,送到植物园工作,不许回家。父亲找到造反派做工作,耐心地告诉他们,于若木同志是个很老实的人,她写的大字报没有给任何人造谣,要恢复党员身份,恢复工作。经过多次劝说,于阿姨恢复了党员身份,被允许回家。父亲亲自向陈云伯伯汇报,陈伯伯对这个结果感到十分欣慰。

他在“文化大革命”后期参加了批判会

1974年,父亲向国务院报告,唐山可能发生大地震。

当时国家地震局是科学院控制的。从1974年下半年开始,他家的墙上就挂着两张地震情况图。他回家后经常研究地震局的资料。在邢台地震和渤海地震之后,大多数专家认为50年内辽南不会发生大地震,也有人认为会发生5~6级地震。只有北京地震队的耿庆国声称辽南地区在一两年内会发生7级以上地震。耿庆国总结了西周以来干旱与地震关系的历史记载,提出了干旱与地震的理论。他发现,百年一遇的1972年华北、渤海干旱,构成了一次8级地震或两组7级地震的物理背景。所以他在1974年5月31日写了一份报告,并对7级或更高的地震进行了中期预测。

父亲在得知耿庆国不确定邢台地震发生在冀南山西交界的极度干旱地区时,从给国务院的报告中删除了这个危险区域,对辽南和唐山可能发生的强震做了正式的中期预测,成立了京津唐张家合作组和渤海合作组,加强对这两个危险区域的短期和临震监测。

6月15日,父亲向国务院发布了《科学院报告》,介绍了地震专家的三点意见,提出“立足地震,提高警惕,防范6级以上地震的突然袭击,切实加强几个危险地区的工作”。他还向主持国务院日常工作的李先念作了口头汇报和说明。1974年6月29日,国务院以国发69号文件批准了科学院向有关省、区的报告。文件指出,“报告中提出的一些地方,今明两年可能会发生强震。只是一个估计,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但必须以地震为依据,有所准备。”

短期和临震监测主要由沈阳地震大队和辽宁地震办公室进行。在海城地震的前一天,我父亲派地震总监刘到现场发布短期和临震预报,并组织人员避震。当时天寒地冻,怕群众回家,要求基层放电影吸引群众到野外。1975年2月4日海城73级地震造成大量房屋倒塌,但人员损失较小。地震灾区的许多公社伤亡很少或没有。

海城地震后,各地每天都在报道情况,比如唐山化肥厂发现地灯,通县井水氡含量的变化。爸爸每天认真听和看。

父亲于1975年1月在教育部任职,但科学院的工作一时半会儿无法交接。直到离开办公室,他的卧室挂满了地震地图,他每天看着地图看地震简报。他在离开科学院前亲自向国务院发布的最后一份报告中,再次强调,北京、天津、唐朝12年内可能发生6级以上破坏性地震。可惜在“反右派定罪”运动中,地震局造反派批评京津唐张合作小组是我父亲搞的“各路专政”,使合作小组陷于瘫痪。他们还压制了耿庆国在7月中旬根据五个气象指标做出的短期和即将到来的预测。

1976年7月28日,唐山发生7.8级地震,同日滦县发生7.1级地震,人员伤亡极其惨重。父亲在那年4月被“四人帮”迫害致死,再也没见过唐山大地震。但听说唐山青龙县委书记自觉执行国发69号文件,做了全面答辩,在大量房屋倒塌的情况下,并没有人员伤亡。我觉得这是对父亲最好的悼念。

教育部长是替罪羊?

我父亲脾气很好,但他敢于坚持原则和真理,不怕得罪人。在筹备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起草政府成员名单时,周恩来提名我父亲为教育部长。我还记得四大闭幕的前一天,我和爸爸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听广播,宣布政府工作人员名单。当我读到父亲是教育部长时,我对父亲说:“我猜到我会让你做这份工作!小心点。苏联农业部长和中国教育部长都是替罪羊!”爸爸说:“不仅要做,还要做好。”邓小平主持工作,他的工作作风是正直、坚决、大胆、针锋相对、永不放手。在小平同志的领导下,各项任务的整改很快就看到了转机。

我父亲坚决执行小平同志的指示。在教育战线上,他大声疾呼,批判“四人帮”的读书无用论,提出对知识分子状况的估计,要根据社会主义建设的新形势进行调整,谈知识分子不能算资产阶级。他说:“以前我们只教文化,现在不教文化了。一方面,我们必须搞四个现代化,另一方面,我们不要文化。这怎么行?”“这是近年来最大的危机之一。我们教育部门就是不学习。教育战线上的玄学横行。

父亲亲自去上海复旦大学召开座谈会,贯彻毛泽东周恩来关于加强基础研究的指示,要求大学招生要经过文化考试。毛远鑫通过张铁生的白皮书,创造了一种“朝鲜农耕体验”,要求大学生毕业后“走向社会”,回到农村。父亲回家说,农民的孩子不能进城吗?大学毕业生要去哪里就去哪里。

为了让更多的农民子女上大学,他在十年中小学的基础上提出了学习两年大学基础课程的想法。他还与郭凤莲大寨进行了讨论,并准备在陕西昔阳开展十年制加两年制大学学习试点。池群等人组织他们在教育部安排的人记录了我父亲的所有言论,并制作了一本厚厚的周荣欣俚语合集,断章取义,极尽歪曲之能事,声讨毛泽东秋后算账。

不久,“四人帮”开始反攻。他们说这是“右倾翻案风”,胡耀邦、周荣鑫、万历、张爱萍都是“右倾翻案风”的黑人领袖,邓小平是风的源头。

“四人帮”正式“点名”了他的父亲

在同“四人帮”的激烈斗争中,我父亲再次得到了周恩来的关心和支持。当时,周恩来病重住院,多日不能见总理。他父亲非常想念他。

一天,父亲下班回家,告诉我:“周总理明天要会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姆博。他要我陪他,提前一个小时在北京饭店等。首相提前安排见我。”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和父亲一样激动和期待。第二天下午,父亲两点离开,五点回来。我们上前把父亲扔进客厅。一进客厅,我们就迫不及待地问我父亲见到首相时发生了什么。爸爸慢慢地告诉我们:周恩来问他的工作。爸爸向周恩来汇报了自己在科学院和教育部的工作,迟群等人的干扰和破坏,以及自己的做法。听完之后,周恩来明确表示同意父亲的观点,说:你在科学院和教育部的工作是对的,处理得很好!周恩来告诉他要注意与迟群等人的关系,并且要小心。父亲说:“我觉得丞相精神不错。我只是瘦了很多。我劝总理吃中药,用中药调理可能会好一些。但丞相向我招手,说:让他们治。”

一些在京工作的老同志来提醒他们的父亲,迟群等人已经整理好了你们的黑材料,并向毛泽东报告了。小心点。

1975年10月,我父亲以中国政府代表团团长的身份访问扎伊尔和毛里塔尼亚,当天上午回到北京,播放了两家报纸和一家杂志发表的社论《教育革命的方向不容篡改》,“四人帮”正式向周荣欣认罪。那天晚上,我去机场接爸爸,告诉他:今天两份报纸一份杂志给你做了“欢迎辞”!回到家,爸爸心情沉重地说,他们在打山炮。

大字报围攻:“一家开花,人人撒种。”

之后,爸爸又开始了被人诟病的艰难生涯。在清华、北大等地,批评周荣欣的大字报铺天盖地。父亲得了严重的心脏病,被迫去清华读大字报。在大字报被围攻的同时,“四人帮”没有放过我父亲。张春桥找父亲谈话,逼父亲承认错误,说明问题。张明确表示,只要把上面的关系搞清楚,就可以放心了。张的意思太清楚了!他们的先锋队是周恩来和小平同志。但是我父亲宁愿自己承担所有的责任。在激烈的争论中,父亲坚持贯彻毛主席的教育方针,培养有社会主义觉悟和文化的工人;张春桥也说过他的“名言”:“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最后,张春桥气愤地说:“你这么固执,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以想象,经过这次谈话,父亲的生活更加糟糕。

在巨大的政治压力下,朋友不敢上门。而这个时候,恰恰是父亲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一天晚上,父亲让我和二姐去看望王镇同志。他说:“你去看看你胡子叔叔,问问他的意见,问他怎么办?”那天晚上,我和姐姐骑自行车找到了大胡子叔叔的家。我们问要不要写检查,王叔叔想了想说:“毛主席的批评还是要检查的。”回到家,我们把王叔叔说的话告诉了父亲,他热泪盈眶。父亲说:“你写考试的时候只写自己的问题,绝对不会把责任推上推下!”

其他老同志也以各种方式表达了他们的关切。我记得童肖鹏叔叔打电话来问我父亲怎么样了。我告诉他:“这一次,每个人都要播种,我们一家都要开花。”因为几乎所有的老干部都拥护小平同志的整风工作路线和政策,就是大家播种;当时“四人帮”集中了胡耀邦、周荣鑫、万立、张爱萍四个人,我父亲在教育战线首当其冲,成为他们批判的重点对象,这是一个朵朵的家庭。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他们不仅“打败”了邓小平,还刺激了病重的周恩来。

我在批评会上昏迷了4个小时,无法治疗

教育部,在迟群一伙的控制下,和我爸越打越狠。明明知道他有心脏病,可十多天了,他还非要杀我爸爸。

4月12日上午,我父亲在会议上突然陷入昏迷,但当时的卫生部长刘香萍不允许他父亲住院。说什么北京医院不能当走资派的避风港!我父亲在会场的地板上昏迷了四个多小时。最后,吴青桐找纪登奎批准,华国锋也指示他全力营救。我爸住院了,但是太晚了!父亲被迫害致死,至死也没有对党说一句对不起。他的秘书、司机、警卫和厨师含泪和我们一起向他父亲告别,为他送行。他的秘书徐永岳握着他的手,把他送到太平间。我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悲伤的场景!

我父亲的灵柩在家里存放了一年多,直到1977年8月28日才举行盛大的追悼会为他平反。亲爱的小平叔叔、陈云叔叔、先念叔叔以及一千多人参加了追悼会,他们是来向一位不屈不挠、百折不挠、因公殉职、被“四人帮”迫害致死的共产党员致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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