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人 一位常被误解的妙人

一个经常被误解的好人

陈克书

庄子是一个很棒的人，但恐怕对他的误解太多了。比如司马迁在《史记》中这样描述他:

他的话是自我放纵以适合自己，所以他不能被王公约束。

——《史记》

按照这种说法，庄子是一个很会说漂亮话的人，但是这些话不实用，王公根本用不到他。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司马迁不得不记录下这样的事实:

楚威王闻庄周闲，以便使厚币满足他，并作出承诺。

——《史记》

听着，一个只会用自己的方式说话的人怎么能吸引楚威王“许下诺言”？这说明司马迁所谓的“王公不可为”的推测，肯定有一些虚假的成分。而且既然楚威王愿意把国家相重任托付给他，庄周肯定有些礼数。

其实，老庄之学是对人生的研究，也包括对治国之道的研究。没有世界，人怎么能真正存在？但他们讲究的是“没有什么是自我导向的，安静的，自我导向的”。大多数人只看到“无为”和“静”的方法，而忽略了“自导”和“自导”的根本目的。他们觉得学老庄是虚无缥缈，不吃烟火，却不知道大道是空的，却有“化”与“正”的现实性，老子说:“你把它当成一个装置，你没有它，你就可以用它。”就是这个原因。换句话说，孔子、孟子、杨沫等学说更像是一条修过的路，直接把弟子引向某一座山，而老庄学说则是给弟子一个施工队，为他们想去的地方修路。其实这是一种更为老练的手段。当然，因为它的聪明，更容易被误解。

那么，为什么要谈“静”和“无为”？其实它的核心本质应该是“静下各种杂念”，“各种窄行无为”，知行合一，才能更上一层楼，这叫“逍遥”。《庄子》以《逍遥游》为开篇，其精神是:

北明有一种鱼，叫鲲。坤大，千里之外。成鸟，其名彭，彭背，不知其千里。愤怒地飞翔，它的翅膀像天空中悬挂的云。如果是鸟，它会通过海路迁徙到南明。南方鬼，天池也。

鲲变成了彭，彭一气之下飞了出去，但是北方鬼还不够，所以他决定迁徙到南方鬼。多进步的画面啊！狭义的“静”和“无为”在哪里？人世间，想要的无非是境界，想要的无非是自由。想要得到这个，就要一心向前，各种杂念和窄行都是障碍，必须消除。这才是“静”“无为”的真谛。前面在哪？自由能有尽头吗？在《幸福之旅》中的鲲鹏故事之后，庄子的思辨逐渐展开以回应这样的追问。

所以，庄学是对人生的研究，研究的重点是如何解决问题。世界上大部分人看到庄子的寓言都是曲折的，所以赞美它的魅力。事实上，不管它们有多华丽，它们仍然像“它们认为自己是装置”一样存在。总的来说是教化，意义在于教育人，教人钓鱼。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愚蠢的。如果他们不用这种夸张的方式，他们怎么看得出来？所以庄子把国家的战争比作虚名，把无用之物称为屠龙之术，把人的浅薄比作井底之蛙...然而，即便如此，世界是否一个接一个地觉醒了？显然不是。这是因为庄子的学习注重尊重每个人的本性，坚持启蒙，需要听者凭借因缘去理解，从来不愿意“指出”一条路来教别人笨拙地走下去。毕竟“明”在哪里？每个人的观点都不一样，那么答案怎么可能一样呢？

所以各种寓言只是教化的方法，庄子并不看重。相反，庄子常常强调:“大论点不讲。”换句话说，既然认知有其局限性，情况也会发生变化，那么所有的言论无疑都是错误的。这个命题本身并不深刻，但它几乎残酷地否定了一切，包括惠子、孔子、墨子...这些当代的思想传播者，当然也包括庄子本人。于是我们不禁好奇地问，既然“大论点不讲”，庄子是如何看待自己留下的各种言论的？

毫无疑问，庄子在这个问题上已经达到了自洽。在《万物》中，他曲折论证了这个命题，在《庄子内篇》的结尾，他非常隐秘地提到了这个命题，使用了极其巧妙的寓言:

南海之帝为童，北海之帝为胡，华中之帝为乱。在混乱的地方，混乱是很好的。童、胡求乱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听观食之。这个独一无二，试着凿一下。”一日不知，七日乱死。

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几千年来，人们对此有不同的看法。有人哀叹混沌之死，有人哀叹鲁莽。如果你纠结于故事本身，那么你就输了，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故事，而是一个极其精彩的比喻:北海之帝是北冥之坤，南海之帝是南冥之鹏，混沌是庄子。鲲鹏来庄子求天道之学，收入颇丰。为了报德，他让庄子写《庄子内篇》七章，换句话说，庄子崇尚的是天，不是庄学。庄学生于天，应死于天。这样才能永恒。

这就是庄子的豁达和他的学术和谐。不仅如此，这一段是《瀛皇》的结尾，也作为《庄子内篇》的结尾，明显讲的是帝王的主题，却巧妙地介绍了南北朝帝王，恰好神奇地呼应了开篇小说《逍遥游》，从而使这本书成为一个惊艳而又惊艳的循环。是不是很奇妙？但只是庄子内篇四大结局之一。在庄子里，有很多这样的别出心裁。

不同于老子的散文，《论语》的语录，《墨子》的杂文，《春秋》的深意，庄子的理论体系和论述体系都是完备的。甚至可以说，庄子的哲学逻辑和文学表达都趋于完美自洽，像一颗圆圆的珍珠，尤其是其《内篇》的七章，前后衔接，每一章都指向主题，每一节都相互呼应，每一段都精心编排，最终形成一部贯通一口气的完美之作。

庄子写得很美，但也不过是几片花瓣而已，庄子真正的目的是建立一个严谨完善的哲学体系，然后在读者的心目中毁掉它。然而，虽然不是刻意为之，但其高超的文笔、深邃的思想和和谐的智慧最终使文学与哲学在《庄子》中相匹配。不说他的哲学，就不知道他的文学之美；不说他的文学，就不知道他哲学的深度。文学和哲学相辅相成，共同站在人类思想史和文明史的巅峰。恐怕世界上没有第二本这样的书了。

庄子是一个很奇妙的人，《庄子》是一本很奇妙的书，不容易理解。不然怎么能称得上一本精彩的书呢？我读庄子的时候，常常会有一些新的感悟，就是说:第一，我的观点往往和圣贤的观点不一样，肯定有误解；第二，我此刻的观点，最终会被新的观点迭代。总之，不辩，天道永恒。此刻的话离路很远，但都是为了路。毕竟误会是通往真相的必经之路。那么，我可以坦然地说:这本书对庄子有了新的积极的解答和新的误解；我们过去误解了庄子，以后也一定会继续误解。

以上内容摘自陈《人生无意读庄子》——

诗人和评论家

陈克书

评论发表《海子歌词全集》

细说诗词就像熟练熟练，学诗词一定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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