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雨 桐雨 | 爱情密码

爱情的秘密密码

我想在花季见到你

爱情的秘密密码

当我看到石头上的眼睛时，我的心突然动摇了。那是一块大约一米高的石头，一只眼睛涂着红色颜料，长长的睫毛下挂着两颗泪珠。我不知道这一滴眼泪表达了什么，但这一滴眼泪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这是我在坡芽村看到的。这个小山村位于艾宝镇的东南部，有几十堵黄色的墙和隐藏在绿树中的大和，从远处看，它充满了宁静和简单的气氛。

和来的时候的路相比，我们经历了雨夹雪带来的艰难路程，堵车带来的快走，经过村子时的送葬队伍，经过市场时的繁华景象。此时的坡芽，静如人间。

坡芽，一个光听名字就有特殊气场的小山村，就像坡上发芽的植物，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绿意盎然，令人向往。坡芽，我固执地认为，一定和大自然有着某种不可分割的联系。

一条水泥路从有着弯弯白月芽的木寨门一直延伸到村庄的深处。在此之前，水泥路上铺着青石或石头，光滑闪亮的石头似乎将这个村庄与自然气息相匹配。水泥的出现填满了所有的人格，在享受顺畅的大道时会失去一些意想不到的风景和情怀。比如马蹄清脆的声音，比如悠闲缓慢的时间，最终会被车轮飞驰的声音淹没，被快节奏的生活所取代。人与人之间见面越来越容易，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却越来越淡。我怕那种时间的感觉早在我遇见她之前就有了，但是自从我们分开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走在平坦的村道上，每隔一段距离，在道路两侧放置一块一米多高的仿石。石头上描绘了图案，包括月亮、星星、花草、农具、象形文字等。每一个图案都用朱砂红描绘，笔画简单抽象。其间行走仿佛是在远古时代的流浪，却不知道这些图案代表着什么。只是感觉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仙镜，或者进了藏宝的地方。如果我不小心碰到了一块石头上的图案，我很可能会在前面打一个洞，直接通向宝藏的深处，或者直接通向神仙的聚居地。

同行业的老师说这些模式都是歌和书，我们就忍不住张嘴说哑。歌本不是书吗？充满诗或歌词的那种。在我们老式的、缺乏想象力的头脑中，不可能将这样一个抽象的模式与一本歌本联系起来。老师接着说，这些图案其实是符号，有一个符号是一首古老的情歌，因为是在坡崖发现的，所以叫坡崖歌本。我们的嘴张大了，一个符号代表一首情歌！这怎么可能？老师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带着疑惑，我们去了村中心的广场。广场旁有一条文化长廊，以图文的形式描绘了壮族与歌、书有关的文化内容。广场前有一个方形亭子，有木柱和瓦片。亭子里有一些木制长椅。离屋檐很远的地方有两排动物的下颌骨。下颚排列着整齐的牙齿。从远处看，它们就像镶嵌的玉或珍珠。这些用来占卜和辟邪的干颚，据说是野猪的。它们如此大张旗鼓地挂在亭子下面显眼的地方，充分体现了壮族的胆识、胆识和示范精神，甚至震慑了外地人，使他们不敢抢劫，不敢贸然进犯。这是壮族狩猎文化的延续，为神秘的坡芽增添了原始气息。

绕过亭子，我听到一首美妙的歌从远处传来，就像天籁之音。跟着歌走。原来这首歌是从坡芽歌本学习中心来的。一栋木瓦结构的两层建筑映入眼帘。木楼周围有亭台楼阁，木楼东西两侧有对称的木梯。可以沿着木梯上二楼，楼上陈列着织布机、木桌椅等生活用品。一楼的展示柜里有一些细小的日用器皿，墙上挂着一些古典乐器。南面的大厅是一面有顶的木墙。上面挂着一幅画，画的是一个留着长发披肩的少女，左手拿着黄花，右手拿着红花，坐在一只嘴里衔着牡丹的凤凰上，一只白鹤在呼应。据说这是女娲的形象。所以，传说中女娲送子，应该用黄花红花来区分性别。

一个巨大的横匾直接挂在画的上方，一直到屋顶的瓦檐。横匾上画着各种象形文字。中间最大的图案是一对人，背靠背，有几幅简单的画，正好抓住了一个人的表情。一个符号承载着一首情歌，41首男歌，39首女歌，最后一个合唱。歌本的内容很丰富，描述了年轻男女从相遇到相识，再到仰慕，再到经过多次考验，再到彼此幸福，白头偕老的情感历程。歌词大多采用了《诗经》中富弼星的表现手法，其中包含了夸张和戏谑的元素，反映了年轻男女向往的纯洁、美丽和浪漫的爱情。我喜欢歌本里的《星星》这首歌。只有四句歌词，但是唱起来很好听。”空满天都是星星/月亮出来的时候。/世界上有无数的人。/我只爱你。”简洁而深刻。歌本里，这样的情歌比比皆是。我在想，几千年前，创作这些情歌的人应该具备怎样的才华？换句话说，爱情总能唤起人最真挚的感情，无论是恋爱还是失恋，都容易产生动人的诗句。

在自习室的空层，一群年轻的男女围着一块特制的竹匾坐着。竹匾形似铜鼓，下半部刻空。竹匾上有许多歌本。坐在中间的是一位银白头发、精神矍铄、戴着深红色眼镜、穿着浅咖啡色夹克、脖子上围着白色围巾的老先生。他正在教村里的年轻人宋庄“蜗牛女孩”，这个故事是根据壮族的民间故事改编的。原来是他们优美的歌声在他们听到声音之前充斥了整个村庄。我们静静地包围着他们，陶醉在歌声中。

《坡芽歌本》最奇特的地方在于，它只用一个符号就能承载很多东西，一个符号就能唱出优美的情歌，流传千年的口碑。最先引起外界关注的是，在2006年的民间文化资源普查中，工作人员在坡崖村民农风美的家里发现了一块大约一尺宽，两尺多长的白布。在这块布上，用仙人掌汁画了81个物体符号，如月亮、星星和动物的斧犁。珍惜这块土布，歌本的继承者侬梅峰，可以通过阅读一个符号，唱出一首完整的歌曲。如此神奇的记录方式让工作人员异常兴奋，于是他们对其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此后，歌本受到广泛关注，被誉为“世界上第一本有图歌本”、“珞月族创造的图画文字”、“庄乡儿童用天籁之音歌唱的爱情密码”等。之后，县文化部门成立了坡芽歌、书、民谣队。经过几年的继承和发展，简单的曲调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进行了多声部二重奏。纯净柔和的天籁不仅在全国青年歌曲比赛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甚至还走出了国门。

参观完自习室后，我们决定去宋书的继承者农·梅峰的家。从自习室到农风美家的村巷，随处可见闲置的木纹风车、石磨、石槽。他们随意暴露在这种自然环境中，心中生出一种久违的感觉。那种感觉好温暖，就像妈妈的怀抱。

路上古雅的物体深深吸引了我，脚步越来越慢的放开，手里的相机一直压着。当我发现自己落在后面时，我的同事们已经走得很远了。我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看到一个哥哥在院子里晒着类似草药的东西。他走近问，我不知道他用方言说的草药名字，长得像雪莲花，但他说不是，他送了一个给我，说可以生吃，嘴里放了个小条，自己吃了。我被大哥的单纯和热情打动了。我手里拿着一个小红薯大小的草药，离开了农家乐，仿佛它是我手中珍贵的单纯，即将和我一起进入另一个世界。

当他们到达农风美家时，每个人都坐在她家的前门周围，听她和她姐姐讲述在北京唱民歌的事情。然后我才知道我看到的眼泪其实叫美目。“妹子美得撩人/眼如刀剑/开口前笑/笑得醉人/枕着枕头沉醉/头里见/梦里见/手里抓着手/手里抓着座位/觉得嘴正对着嘴/嘴正对着枕头/白做个光棍梦空种个姑娘田的梦/两个欢乐的梦。”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理解的眼泪应该是四下张望，互相使个眼色。如果不了解同一件事的背景，可能会对它的理解有偏差。但是还有一个现象，在同样的环境下，不同的方向会产生不同的效果。比如绿萝卜。如果让它爬上杆子，它的叶子会越长越大，顶端最大。如果你把琼放在高处，把它挂下来，它的叶子会变长变小，最低的叶子最小。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植物如此神奇。也许这就是它成长的规律，就像人类的行为一样。

在坡芽，我们也听了情歌，如《人生好相逢》、《舍得》。他们的歌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安静柔和，一首接一首，久久回荡，让我们愿意沉浸在回声中，不愿离开。被誉为“爱情密码”的《坡芽歌本》，当它神秘的面纱一层层揭开，被世人广为传唱时，一定会打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情密码，等着另一个人打开吧？

作者简介:桐雨，仫佬族，广西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学院第37届高级研究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