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提 “三观”正确的阿凡提

对于全国人民来说，如果要选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维吾尔族中妇孺皆知的人物，那么无论怎么选，阿凡提都会排第一。甚至可以说，如果从中国所有的民间传说中选出一个最有代表性的机智人物，两代情很可能获得第一名。

无论如何，每当我们提到两代情，首先想到的标签是机智、幽默、对邪恶的仇恨和对有权势的人的戏弄。

然而，风靡全球的两代情并非完全如此。在很多国家和地区，两代情更多时候被等同于傻逼、傻子、守财奴，是智商拖欠的形象。在许多方面，两代情更像我们的“东北F4”，像尼古拉斯·赵四或克里斯蒂安·刘能。

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在一个中国学校的外国留学生汉语竞赛中，老师把一个有两代情形象的杯子作为一等奖赠送给一个获得一等奖的塔吉克学生——意思很明显，就是说获胜者和两代情一样聪明机智——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这引起了这个塔吉克学生的不满:你为什么要和一个傻瓜给我一个杯子？因此拒绝领奖。

因为在很多国家，包括塔吉克斯坦，如果一个人是白痴和白痴，他经常会说:你是两代情吗？

这与我们中国人心目中的两代情形象大相径庭。

记忆中，在众多的少数民族中，我们似乎大力挖掘和塑造了两代情这样的人，但似乎最后只有两代情成功地赢得了人民的心。因此，很大一部分应该归功于1979年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拍摄的木偶电影《两代情的故事》系列。这个系列一直拍摄到1988年，尤其是最出名的前几部，如《种金》《卖影》《兔子信使》。在今天的豆瓣上，《成长的黄金》的评分是8.8，而其他十几部电影的评分似乎是8.7，分别好于其他短片的94%和90%。1980年，北京电影制片厂还拍了一部两代情的大片，使得两代情在同类型人物中的人气无人能及。

然而，两代情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人物，或者说不完全是。

在世界各地，主要是在阿拉伯地区和中亚，两代情的形成有许多来源。一般认为，两代情的主要来源是阿拉伯的朱哈和土耳其的霍加·纳斯雷丁(也翻译为霍加·纳斯雷丁)。至于汉文版，或者维吾尔文版的起源，除了阿拉伯的朱哈和土耳其的纳斯勒丁，还和鄯善县鲁克沁的历史人物毛拉翟定有关。

因此，世界各地的两代情故事不仅因其不断的融合和交叉而高度一致，而且因其地域和文化氛围的差异而存在巨大差异。即使是同一个故事，内容也是一样的，但反映出来的“三观”却大相径庭。简单来说，阿拉伯诸哈更像一个愚蠢的傻瓜；土耳其的Nasreldin更像是一个幽默睿智的人，而中国的阿凡提更像是一个有着正确“三观”、根正、阶级斗争思想的革命战士。

例如:

例如，一个两代情的故事是这样的:国王和两代情一起洗澡。国王要求两代情评估他的价值。两代情随口说了一个数字。结果国王大怒，说:我的首饰已经值这个价了。

国外版的Nasreldin是这样的:

纳斯雷丁不慌不忙地说:是的，我说的是珠宝的价值，因为你是无价的，国王。

国内版的两代情是:对，我说的是珠宝的价值。

当这两个版本放在一起，我们可以看到纳斯雷丁赞美国王，而两代情嘲笑国王是没有价值的。略有不同，价值观相差甚远。

在阿拉伯诸哈，更多的故事是愚蠢的。比如，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有人让朱哈拿着左手上的东西递过去。朱哈说，房间里什么也看不见。怎么才能知道左手在哪里？

还有一个著名的笑话是，朱哈丢了他的驴，然后对别人说:幸好我当时没骑在驴上，不然就一起丢了。

这一切。

除了朱哈的傻，朱哈也很小气。

比如一个故事说:一个邻居去朱哈借他的驴。朱哈说:我去问我的驴，然后很认真的问我的驴，对邻居说:我的驴不愿意去。

但故事到了纳斯雷丁，原来纳斯雷丁问驴，对邻居说:“我家的驴告诉我，你上次借的时候，被打得太厉害，不想去了。”

这两个版本放在一起，朱哈抠门，但依旧高傲，而纳斯勒尔丁对邻居的批评和排斥则比较委婉，人物本质完全不同。

那么，无论是珠哈、纳斯勒丁，还是中国版的两代情，它们的起源是什么？

Hoja Nasreldin是生活在13世纪，也就是中国南宋时期的土耳其学者。霍加·纳斯雷丁死后，他的故事流传甚广，后人专门收集整理了霍加·纳斯雷丁的段子和故事。在霍加·纳斯雷丁之前，关于朱哈的笑话和故事已经在阿拉伯地区广为流传。

朱哈活的比较早，大概是8世纪的阿拔斯王朝早期，一般是从中国的初唐到盛唐。到了十世纪，朱哈的故事已经以文字形式出现，在两河流域和地中海东岸广为流传，是阿拉伯地区妇孺皆知的人物。而且，随着伊斯兰教的传播，朱哈的故事也传到了很多国家和地区。比如在埃及，朱哈叫戈哈；北非柏柏尔人中，称之为贾哈；西西里叫九法，其他地区也叫贾哈、呼哈、竹溪等等。

朱哈故事的形成与当时阿拉伯上层社会的风气有关。当时无论是国王还是达官贵人，吃饭的时候都爱听笑话，于是就产生了一群段子寿，在宴席上讲笑话，很像我们今天酒桌上讲笑话的风气。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黄色段子现在比较流行。

朱哈的故事传入土耳其后，很快与霍加·纳斯雷丁的故事融合，逐渐演变成民间的一个人，被编为《霍加·纳斯雷丁朱哈轶事集》，又称《两代情故事集》。因为“阿凡提”这个词，在突厥语系中，除了是对有学问的人的尊称外，还可以作为男性的通称，类似于汉语中的“先生”。

霍加纳斯勒丁和朱哈的故事合并后，也进入了新疆。然而，两代情在新疆的故事在流传，但它与新疆的一个聪明人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维吾尔语版的两代情，这个聪明人生活在今天的鄯善县鲁克沁镇。

毛拉翟定，又名毛拉泽丁，生于1815年，卒于1881年，生活于嘉庆至光绪年间。毛拉翟定的“毛拉”这个词，其实是对他的尊称，意思是老师和智者。

据记载，翟定毛拉出生在鲁克沁镇托格拉村的一个瓜农家庭，的确是一根红苗。由于他的才华，他在鲁克沁的麦德利斯清真寺(俗称双塔清真寺)学习维吾尔语和阿拉伯语，并阅读了大量波斯和中亚著名作家的诗歌。他是吐鲁番的著名学者，声望很高。

毛拉翟定，以他机智诙谐的性格，应该也是当年的名家，所以20岁的时候，被当时的吐鲁番郡王召入王宓。

从现在留下的资料来看，翟定毛拉的秉性和后来国内的阿凡提非常接近。他不讨人喜欢，性格直爽。虽然他在王宓，但他经常嘲弄权贵，包括县宫上下，而且他很可能一有机会就捅他一刀。因此，翟定毛拉八次被郡王驱逐出王宓，但八次被邀请回王宓。郡王可以说是又爱又恨。据说，当翟定毛拉第八次被郡王请回王宓时，郡王对他说:“你知道你的缺点吗？”丁于毛拉说:“我知道我有三个缺点:一个不应该有眼睛，看到好的或坏的；第二，不要耳朵长，听不到人的议论；第三，不要嘴长，什么都说。”郡王别无选择，只能嘲笑他，称他为“我不能放弃的敌人”。

即使在翟定毛拉去世之前，他也不忘嘲讽权贵。据说翟定毛拉卧病在床，快要死了。当地维族执法人员故意去毛拉翟定家挑衅，说:“你虽然见多识广，但没见过魔鬼吧？”

翟定毛拉说:“谁说没有？我当然见过魔鬼。”

执法人员很得意，问:“你见过的魔鬼长什么样？”

毛拉翟定道:“哦，照照镜子。”

维吾尔民间有很多关于翟定毛拉的故事，这些故事基本上成为了中国版的两代情故事。包括这段垂死的对话。

然而，我们今天看到的两代情故事和电影，仍然不同于根据朱哈、纳斯尔·丁和毛拉·翟定改编的两代情故事。两代情的形象从民间走向寺庙，也有一个中国特色的转型过程。在某种程度上，中国版的两代情体现了社会主义价值观。

中国对两代情故事的最早整理是在1955年，当时《民间文学》在7月份首次出版了《纳斯雷丁·两代情故事集》。然后，从1958年到1978年，国内许多出版社出版了自己的两代情故事，直到两代情系列木偶电影的诞生。

中国在收集整理两代情故事的过程中，简单来说，首先就是要剔除大量朱哈的蠢故事，这些蠢故事在国外的“两代情”故事中所占比例非常高，有的占到四分之一，有的甚至占到三分之一之多。这就是为什么上面提到的塔吉克学生不愿意拿着两代情的形象领奖；

第二，是有意识地增加和提高反抗和嘲笑强者的故事。这并不是说以前的“两代情”故事里没有这样的内容，而是没有我们后来看到的那样突出。当我们看两代情的故事系列木偶电影时，我们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这一点。基本上所有的内容都是对权贵阶级，即剥削阶级的批判和嘲讽，比如伯克勋爵(官宦)、巴姨大师(地主、土豪)。这是符合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精神的，底层劳动人民反抗统治阶级，也就是讲政治，是最正确的方向；

三是淡化宗教内容。在朱哈和纳斯勒丁的故事中，不仅有关于宗教的笑话、越轨的内容、嘲讽宗教人士，也有宣扬宗教或表达宗教虔诚的。在Nasreldin的故事中，宗教虔诚更为突出。在国内版的两代情故事中，也有一些对宗教人士的嘲讽，但在木偶电影中，宗教内容被完全淡化了。14部木偶戏中，第一部《种金》只有一句和宗教有关。两代情在剧中对自己崇拜失败的回答是:“上帝正在为富人创造天堂，现在控制我们已经太晚了。”在木偶电影的其余部分，除了偶尔出现的一句“天佑”，没有任何宗教内容或地方。这可能是大电影《两代情》的一个教训。在大电影《两代情》中，两代情嘲笑宗教，展示宗教法官喝醉的场景，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并声称这伤害了宗教信徒的感情。

最后，它抹去了两代情的婚姻状况。

不管两代情的故事是什么版本，两代情的婚姻状况是清楚的，他有妻子和孩子，但在电影中，两代情似乎一直是单身。这一点也符合当时时代的特点和要求。积极的人似乎对自己的孩子没有爱。于是，中国版的两代情，有意无意地成了单身狗，在反对剥削阶级、为劳动群众打非正义的伟大事业中不断奋斗。

无论如何，两代情已经成为当今中国的一个经典形象，在文化传播过程中，一个典型的“箭栈”人物，即各种与之相似的故事，都会被收集在这个人物身上，使其故事越来越丰富。在中国文化中，这种“箭栈”字也很常见，如包拯、关羽、鲁班、狄徐人杰等。

今天，两代情的故事广泛存在于世界上40多个国家和地区。维吾尔化后，汉文版的两代情融合了毛拉翟定等维吾尔民间智者的形象，经过政治上的正确改造，也向后传播，成为跨国家、跨地区文化交融与演进的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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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何英律师事务所律师陈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