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信 往事 ‖ 介绍信

前言

我们经常看到香港和好莱坞警匪片里的经典镜头:警察在敌人的边缘，举着枪大喊:请出示身份证！

几十年前，中国人还不知道什么是身份证。他们只知道国民党时期有居民卡，日伪时期有良民卡。现在大家都知道，出门证明身份一定要带身份证。

中国有句话叫文书官私封书。改革开放前，中国人出门都要开介绍信。介绍信是带有个人身份的官方证明原件。从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初期，一直是个人出差、单位调动、购买特殊物品等的唯一合法凭证。

介绍信曾经飞遍中国。没有介绍信，你就不能动。

当时农民去城里买化肥介绍信件；领结婚证，附介绍信；结婚买家具，热水瓶要介绍信...除了尿尿被批评，不要介绍介绍信，买新华书店里面发的书要介绍信。

在20世纪60年代，一个永久的浪潮必须依靠介绍信。直到“四人帮”，普通人不能随便烫发，只有歌舞团演员和工会组织文艺演出时，才会给予特别批准。介绍信必须写明“同志因工作需要烫发”。我一个同学的父亲是理发师，因为私底下给他朋友烫发被单位警告。

当年，我们这里的小偷在我们的法典里把介绍信叫做“脚”——没有介绍信，就不方便出逃作案。那时候就算是女性“堕胎”也需要介绍信。从40多年前“堕胎”的罕见与耻辱，到今天未婚女性中“堕胎”的屡见不鲜，真的令人惊叹。

介绍信是一张小于16页的纸，存根在左边，约占五分之一。右边五分之四的地方是介绍信的正文，里面列有介绍信的名称、日期、事项和编号。存根和文本一样，但是“空”是压缩的，尤其是在“事件”一栏。公章盖在两处。一处覆盖在存根和主体之间的虚线上，称为缝封，另一处覆盖在主体下面。

介绍信是无产阶级管理中国的手段，是防止反革命分子和地主资产阶级逃跑犯罪的必要手段。介绍信是从苏联老大哥那学来的，我们用了几十年。其实这个东西在国内已经有些年头了。看完革命传统影视节目，在村长手里拿着接送标志，检查人行道的少年团员应该很熟悉。早期叫路带，后来是介绍信。

在四川，曾经有过探亲的人，中途遇到红卫兵检查，因为丢失介绍信而逃跑，被红卫兵开枪打死。

那些年，你去公社工作，得有村里的介绍信；你去县里办事，一定要有公社的介绍信；去省里工作一定要有县里的介绍信；去北京做生意一定要有省里的介绍信。就算出去求，也得去生产队开介绍信。但是大部分农民乞讨都拿不到介绍信。

1960年，我曾经看过一个乞丐的介绍信，上面写着:“这里是我们村的王老汉讨饭，多给干粮，少给珍馐。这是向革命致敬！”网上说，当时兰考县农民要去生产队开介绍信乞讨。

1984年，我去舅舅家看了他收集的介绍信，1968年去呼和浩特看望母亲。这封由他的生产大队出具的介绍信，显示了他叔叔的姓名、性别、年龄、背景、政治面貌、生产团队、旅行目的地、旅行原因、旅行时间等。当时的中国农民只能凭这样的证明离开家。

据史书记载，明末，关中大旱，饥民逃亡，先是流民，后是土匪，最后局面失控。中国有多少朝代被流民所灭:李自成、张、洪秀全……限制农民四处奔走是治国之本，介绍信是伟大领袖吸取历史经验教训后采取的明智之举。

当时每个城市的每个居委会都有一个治安主任。他们充满“革命警惕性”，牢牢收紧阶级斗争的弦，时刻警惕着每一个可疑分子。如果有哪个家庭有亲戚住，而且这个家庭的构成不是更好，街上戴着红袖章的保安队长破门而入的时候会马上过来检查介绍信。最典型的是知青回家探亲要有大队出具的介绍信。出身不好的人会上门来看你有没有逃出来。

1976年冬天，我调到包头电力修理厂，住在包头东河宾馆。一天，我妻子来看我。她一进屋坐下，酒店服务员就擅自开门了。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说是情侣，她让我们出示结婚证。我说，她只是来看看，不一定留下来。服务员冷冷的说:没有结婚证，绝不允许同居！然后他带着苍白的脸离开了。当时很多酒店房间门上都有小窗户，服务员或者公安人员随时可以偷看乘客，怕你在房间里“做事”。

1980年去北京出差，在前门附近找到一家普通酒店。注册时交一封介绍信，听前台问:是党员吗？我惊呆了，以为听错了。再问，是的，我如实回答了，但是我很惊愕。

我同事老王有一次出差丢了介绍信。据说他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每次打开介绍信，他都用塑料纸包好，然后放在装钱的贴身口袋里，不时用手摸摸，看看是否还在。那次出差，他不知怎么把介绍信弄丢了。结果接近的单位不接待，酒店拒绝入住，买不到回家的火车票。无奈之下，他只好打长途电话给单位，让单位再发一封介绍信。他无处可去，那天晚上不得不在地下通道安顿下来。

70年代，我的一个同事去沈阳出差，住在一个小酒店。当天下午6点警察开始查介绍信，12点发现已经查了10遍。后来同事干脆开门，用介绍信蒙住脸。当警察再次进来检查介绍信时，他们笑了。

直到80年代中期，中国有了第一代居民身份证，介绍信都无所谓了。

1980年，我的一个朋友在电建公司人力资源部工作。当时，他们登广告招聘一名员工在他的办公室工作。大约有50个人来申请这份工作，但他只选择了一个男孩。

我曾经问他:“你为什么选择那个男生？他没带介绍信，也没人推荐。”“你错了，”他说。“他带来了许多介绍信。进了办公室，轻轻的关上门，表示他工作认真；他看到残疾老人进来，立刻起身让座，表现出对别人的礼貌和体贴。我和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穿着整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你不觉得这些小节是最好的介绍信吗？”

正如伟大的美国诗人朗费罗所说:“我们以自己能做什么来衡量自己，而别人则以我们做过什么来评价我们。”我们所做的是最好的介绍信，来说明我们是谁。

原来细节体现了人的本质，言行才是最好的介绍信。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