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庙与尊吕习俗 提起关公,中国人谁人不知哪家不晓。这位手提青龙偃月刀,足跨赤兔马,以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而威震华夏的美髯公,千百年来是人却若神般地为国人所供奉、尊崇。不直呼其名关羽而敬称“关公”。梨园界,则独称为“老爷”或“关老爷”。保留至今的关帝庙在中华大地更是随处可见。 这些大概皆应归功于明代大作家罗贯中一部三分史实七分虚构的《三国演义》中对公“忠”、“义”、“勇”品德的极度赞美吧?然而谁能想到,这位威名赫赫、千古传颂的完美英雄,竟在建瓶的一些地方黯然失色。 下杉溪是龙村乡的一个偏僻的自然村,村头有一座虽旧还整洁的小庙,里边供奉着一尊彩塑“吕蒙”像,神情威严庄重。像前终年香火不断,尤其是逢年过节庙会时.朝拜者络绎不绝,民间剧团也纷纷前来庙中戏台献艺。但有一条,凡三国戏,概不得上演表现关公勇猛、忠义、取胜的节目,诸如“白马坡”、“单刀会”、“水淹七军”等等。唯一准演的是表现关公失败的一出“走麦城”。戏演毕后,全村人都要开怀痛饮,庆贺一番。 同样的情况在建瓯房道连地村也存在。连地村是个二百户人的小山村,以盛产优质竹笋出名。在村后一座小山岙里,有一座规模比下杉溪更大的吕蒙公王庙。里边供奉的也是一尊神情威严的彩塑“吕蒙”像;逢年过节和庙会,也同样的不得上演除了“走麦城”以外的关公戏。   询问村里群众关于吕蒙庙和尊吕习俗的由来,即便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也说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村里从来就有这个吕蒙庙和相关习俗。而且他们大都非吕姓人,下杉溪仅有五户姓吕的,连地则无一户。对于他们来说,既然这庙和习俗是前人流传下来的,他们就有责任保护和延续下去。据老人们说,他们村的吕蒙庙在文革期间被毁,现有的庙是八十年代后,群众自发募捐在原址上建起来的。新建的吕蒙庙,除了供奉吕蒙,还供奉玉帝、太上老君、观音菩萨、太保、大奶等诸神,但吕蒙则始终坐于正殿神龛右侧的主位上。 下杉溪每年三月三举行庙会,连地每年六月十三举行庙会。每逢此时,除了周边地区,还有安徽、浙江、闽南甚至台湾的人前来参加,并主动捐助。其中当然也有一些前来认祖的吕氏后人,少则几百,多则上千,小山村顿时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吕蒙字子明,是三国时吴国名将,安徽汝南富陂人。在吕蒙故乡,至今仍有吕蒙庙,当是题中应有之义。何以远在数千里外的建瓯,也有吕蒙庙呢? 事实上,建瓯不仅有吕蒙庙,还有一些吕蒙传说。《建瓯民间故事集成》中,就有一则关于吕蒙的故事,大略为: 汉末三国时期,建瓯本来是东吴孙权的地盘。吕蒙是赫赫有名的东吴大将,蜀将关公兵败麦城,就是中了吕蒙的计。传说有一段时间,吕蒙曾经搬到建瓯云际山来住,也不知道住了几年,最后又搬走了。 建瓯人都说云际山是吕蒙的旧厝,有吕蒙的魂魄护庙。民间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汉唐以后,到明清两朝,皇帝封三国时蜀将关公做协天护国忠义大帝,还下旨各府治地方每个城门边都要建“关帝庙”。建瓯那时候是建宁府,有八个城门,就是:小东门、东门、豪门、朝天门、西门、临江门、通济门、南门。前面七个城门都在城门边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建了关帝庙,独有南门的关帝庙总也建不起来。不管是多么好的天气,南门城门的关帝庙只要破土动工,开庙挖基的锄头一响,一下子就乌云遮天,对面不见人;天上也不知道是打雷还是打鼓,“轰轰隆隆”地响,也不晓得是闪电还是刀枪兵器的光影晃来晃去;还模模糊糊地听得见马蹄声、喊杀声;天黑几日,又落大雨,雨水渗着血水,几天几夜在落,把百姓吓得大门也不敢开。 为什么每次动土建南门关帝庙,都要乌云落雨邪怪呢?当时谁也不晓得。后来让一个聪明人想起来:这南门关帝庙庙基,不是正对着云际山--吕蒙故厝吗?三国时期,吴蜀不和,关公和吕蒙更有杀身之仇;虽说事过千年,那两人魂魄相遇,还是要争斗一番的。把一座关帝庙建在吕蒙故厝对面,还能不惹祸吗? 毛病找出来了,建关帝庙的办法也跟着来了。吕蒙故厝建在先,关帝庙建在后,故此,只好请关帝让一让,把南门关帝庙庙址改在城里,在城里选来选去,最后建在城关丁家巷。 建瓯八个城门八座关帝庙,七个关帝庙都建在城门边,独有南门关帝庙建在城关丁家巷,就是因为南门有座云际山,而云际山又有吕蒙故厝的缘故。 考诸明嘉靖《建宁府志》确有相关记载,原文为“建俗传为吴吕蒙故宅,又云蒙子孙分居于此,后捐为寺;所捐之寺是开元禅寺。”开元寺原址在水南云际山麓,寺后有善见塔(水南塔)、丹青阁等建筑。建寺时间约在南朝,初名“林泉寺”,唐开元年间改名,一度也是香火极盛之地。南宋大诗人陆游在建瓯北苑任茶官时常到寺中游玩,并有诗记之。开元寺于明末时被毀,荒芜数百年。直到上世纪末,始有好事者于此处重建寺观,并筹建吕蒙殿,重新供奉吕蒙神像。   正史虽无关于吕蒙故宅的明确记载,却有吕蒙到过闽地(包括建瓯)的事实。《三国志》吕蒙传:少南渡,依姐夫邓当。当为孙策将,数讨山越。所谓的“山越”,其实就是当年生活在浙江福建山区(包括建瓯)的土著。而在福建境内“山越”的主体是战国时的越王勾践之后,实际上就是南迁至闽的越人。这些山越似乎并不怎么接受北方中央政权的统治,一有机会就要“反”,故汉武帝时就曾派兵大规模讨伐;汉末时中国形势大乱,孙策拥兵自重,往江南开疆辟地,故有“数讨山越”且“屠东治”之举。在这一过程中,吕蒙跟随孙策手下将军姐夫邓当到建瓯周边地区的讨伐“山越”,也就合乎逻辑了。 建瓯水南云际山附近即是覆船山,山下为当年县城所在。吕蒙讨伐建瓯“山越”时,完全有可能驻军于此。此后吕蒙是否在建瓯居住过,不得而知。但据吕氏族谱,吴国亡后,吕蒙后代为避祸而迁居闽地。故所谓的“吕蒙故宅”,应为“吕蒙子孙分居"之宅。据《三国志吕蒙传》,蒙死后,其子霸袭爵。霸卒,兄琮袭侯。琮卒,弟睦嗣。这就是说,吕蒙的后代们都是吴国高官贵族。吴国亡后,吕蒙后人失去世袭地位,又不愿与新的统治者合作,于是南迁至建瓯。初时居住在云际山麓,随后便分居到别处。其中一部分迁居闽南,又从闽南渡海峡到台湾。在漫长的岁月中,繁衍发展了许多后代,成为中国排名第30的大姓。建瓯连地村与下杉溪村的吕蒙庙,初时当为吕蒙后人所建。其后吕蒙后人虽已流失,但庙与习俗均为其它村人保留了下来。 建瓯城内的关公庙,亦早废无存。虽说近年来亦有好事者建了不少寺观,唯独极少重建关公庙,与北方地区形成鲜明对比。人们似乎都知道这个吕蒙传说,自发地形成一种禁忌。 现在的问题在于,至今存留于建瓯的吕蒙庙与尊吕蒙习俗,有何思想和文化上的意义? 真实的吕蒙,三国时是与周瑜、鲁肃、陆逊并驾齐驱的吴国四大统军都督之一,亦是大名鼎鼎。因此《三国志》中有很长的一篇传记。据传,吕蒙年十、五六时,就不顾母亲反对,偷偷地跑到姐夫邓当的军队里去“击贼”。又因为顶头上司看不起他,怒而持刀杀吏出逃。自首后本要治罪,恰好被孙策碰到,十分赞赏他的勇气,不但赦免他的罪,而且收为左右亲随。 吕蒙跟随孙策后.表现出超凡的军事才能,屡立战功,很快成为吴国骁将。但由于年轻,且又读书不多,难免为一些人所轻视。孙权知道情况后,便劝他多读兵书史书,于是吕蒙发愤读书。鲁肃接任周瑜的大都督职后,初时也轻视吕蒙,但与他交谈过后,大为吃惊,于是越席就之,拊其背日:“吾谓大弟但有武略耳,至于今者,学识英博,非复昔日吴下阿蒙。”吕蒙则回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耳。” 吕蒙的才能,为孙权高度赏识。在评价周瑜、鲁肃、吕蒙三人长短时,认为吕蒙不但“果敢有胆”,而且“学问开益,筹略奇至,可以次于公瑾,但言议英发不及之耳。图取关羽,胜于子敬。” 吕蒙的最大功绩之一是打败关公,为吴国夺回荆州之地。荆州位于长江中游,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东吴为了联刘抗曹,暂借给刘备。谁想这一借就有去没回了。为了保住荆州,特派关公镇守。吕蒙接任鲁肃的水军大都督职位后,经过周密策划,趁关公率兵征讨樊城之机,乘虚袭取荆州城,并设伏兵于麦城小道,智擒了关公。 吕蒙此举是为东吴国家利益,本来无可非议。何况关公骄傲轻敌,其败也是咎由自取。后来明初罗贯中的历史小说《三国演义》写的太精彩,而他以汉为正统的立场,迎合了统治者的政治需要,关公逐渐神化,身上光环越来越多。从一个普通的蜀国将军,成为“古今第一将”,最后成了“关圣大帝”。而在关公神化的同时,吕蒙则从一个智勇双全的儒帅,变成了卑鄙小人,最后居然被描述成为关公魂魄索命而死。这对于吕蒙来说,当然是极为不公平的。 所幸的是,吕蒙的社会影响虽然不及关公,但其德才与功绩,经历了两千多年的岁月,依然没有磨灭。不仅史学界有公允的评价,民间也有源远流长的尊崇基础。建瓯的吕蒙庙香火仍存,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毛泽东主席也非常赏识吕蒙,曾经专门向解放军将领讲过吕蒙故事,要求将军们学习吕蒙,不要只懂打仗,要多读一些史书,做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非复吴下阿蒙”和“士別三日当刮目相看”之语,已延伸为经过刻苦努力,提高学识转变形象的成语,激励着无数的有志之士发愤读书实现远大抱负。今天我们发掘这段历史遗存,不仅仅是对建瓯地域文化的一种再认识,同时也能从吕蒙和关公之事中,得到许多社会和人生启示。这正是势去人离奈若何?休言百万甲兵多。吕蒙预定招降计,绝胜张良散楚歌。
辽宁辽阳吕宪日.2017.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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