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棺材 推理小说黄金期“谋杀”手法用尽 全面剖析《三口棺材》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科学、技术和智慧的重要性全面凸显，带有冒险和间谍内容的个人英雄小说受到欢迎，这导致融合了这些元素的推理小说的地位急剧上升。

1928年，英国的诺克斯和美国的范·达因分别提出了推理小说的创作要点，标志着欧美推理小说探索时期的结束。在随后的几十年里，欧美推理小说共同的创作目的和方向开始形成，欧美推理小说的黄金时期开始了。

有人把那个时代形容为“名人逛大街，名作天天有”，一点也不夸张。算上百家争鸣的黄金时代，美国的约翰·迪克森·卡尔、英国的埃勒里·奎恩和阿加莎·克里斯蒂成就最高。三个人中，卡尔注意到了花样的变化，尤其是密室里的花样，前前后后想出了近六十种花样；奎恩关注的是谜语本身的离奇程度。比如《中国橙子之谜》密室中的所有物体都是倒置的，重点是物体为什么倒置，其次是密室的形成方法；克里斯蒂注重对人性悲剧的阐释，小说中经常出现帮凶。比如东方快车谋杀案的密室，简直就是一节车厢的乘客互相作伪证建立起来的。

事实上，如果从逻辑细致和巧妙创新的角度来衡量，那个时代的推理小说确实是高质量和相当纯粹的。但这纯粹是以丧失文学性为代价的，相当一部分名著在今天读来就像嚼蜡一样，缺乏人性内涵和有趣的情节推进，只留下空孔的里程碑价值。其实早在1930年，文学评论家、推理小说家安东尼·贝克莱·考克斯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一味破案、靠诡计而不考虑人物和人物的小说，很快就会走到尽头。推理小说将迎来变革，未来推理和犯罪小说的读者将把阅读兴趣看得比数理逻辑更重要。”遗憾的是，伯克利的观点似乎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呼应，推理小说日益走入误区，将“逻辑”提升到生死攸关的至高无上的重要位置，反而束缚了“不可能犯罪”的创作灵感。比如卡尔感叹道，“我甚至觉得小说里的每一句话都应该给读者一个合理的解释。创作推理小说带给我的是痛苦，而不是乐趣。”

古人说事物的极端必须颠倒，“颠倒”是以“极端”为前提的。以卡尔为代表的作家们的哀叹，都是基于“不可能的犯罪”，尤其是密室犯罪的大爆发。

因为《密室》比大多数“不可能的犯罪”更贴近读者的日常生活，而卡尔、奎因、克里斯蒂的经典作品大多是《密室》中的犯罪，所以《密室》的主题呈现爆炸性。专门研究“密室”的卡尔，在1935年的代表作《三口棺材》中，用侦探吉迪恩·菲尔博士的话，从理论角度对密室进行了分析和分类。这个精彩的演讲后来被称为《密室讲义》。

按照卡尔的定义，所谓“密室”必须满足几个条件。第一，是谋杀；其次，房间空看起来完全密封。最后，凶手不在密室里。

具体类型有

案发时，凶手不在密室里。有几种可能。受害者锁门后昏迷死亡。受害人的伤口是自己造成的，现场所有痕迹都是直接来自受害人。比如往房子里注射气体导致受害者发疯撞墙，所以看起来好像有人和他暴力搏斗过。使用隐藏的器官。比如在闹钟上放一个规则的时候，闹钟里会射出子弹。或者当受害者坐在椅子上时，机制会被激活，重物会直接从天花板上砸到他的头。也可以有带电的棋盘。而且，这些器官可以在凶手死后意外发射。使用可回收的武器，比如里面有刀片的手杖。有一个很特殊的案例，死者实际上是自杀的，但他要陷害别人。比如用冰柱刺自己，冰柱融化形成密室。

凶手使用了幻觉，甚至是伪装。有两种可能。凶手伪装成受害者，让守望者相信受害者还活着，导致警方推定事件发生晚于实际时间。凶手将被害人置于昏迷状态，假装怀疑被害人已经死亡并闯入密室，立即将被害人杀死，导致警方推定犯罪时间早于实际时间，即《弓区大谜》中发明的“心理密室”。

案发时，凶手在密室里，然后用机械手法逃脱。从技术角度来说，这是最难创新也是最巧妙的方法。用插在锁孔里的钥匙从外面锁门是很常见的，比如用绳子控制钥匙转动。用工具从外面打开铰链。闩锁的使用也由绳子、滑轮等操作。如果是滑动插销，可以在下面放冰块，冰融化的时候插销会滑动。类似心理密室，凶手带着钥匙离开，却第一个冲进现场以便放钥匙。比如凶手打破窗户进去，然后假装从房子里找到钥匙，用钥匙开门让大家进去。

卡尔总结的密室后来被称为“窄密室”，与“宽密室”相对。广义的密室扩展了密室的概念，比如飞机上的犯罪，雪地上的无脚杀人。然而，“广义密室”是否可以视为密室一直存在争议。比如空中的犯罪，虽然宏观场景是封闭的，但凶手可以在飞机上随意接近被害人。从凶手和被害人的微观角度来看，这其实是一个公开的场景，而不是密室。

以“解谜”为重中之重的古典推理小说，在二战前迎来了黄金时代，但很快就面临低谷。一个非常明显的情况是，当时最重要的杀人手段似乎已经用尽，作家很难想出新的点子。

于是，小说的叙事技巧、故事情节、内涵开始受到关注。包括“三大宗师”的作品，都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克里斯蒂开始谈琐碎生活，卡尔转向历史推理，奎因开始模仿好莱坞大片。这一切都预示着“诡计”的辉煌时代将一去不复返。

结果在1981年推理圈权威人物评选的“密室排名”中，实力达到前十的作品都是1945年之前创作的。投票的主持人是美国作家爱德华·霍奇，他以短篇推理小说闻名。十七人投票，包括霍华德·哈克洛夫、道格拉斯·格林、朱利安·西蒙斯、弗雷德里克·丹奈等美国推理界著名的评论家、编辑甚至作家。

投票采用计分制度。每张票最多可以容纳十本书。第一个得十分，第二个得九分，第十个只得一分。结果一共提名了50本书，却只有29本出现在某一张票上。由此可见，最终入选的前十本书的确很受欢迎。

当时的结果如下

《三口棺材》104分，《地狱边缘》59分，《黄屋》57分，《扭曲的枢纽》55分，《犹大之窗》51分，《弓区大玄机》47分，《礼帽飞出的死亡》39分，《中国橘子玄机》35分，《神咒》99分

十大名作中，第一名、第四名、第五名、第十名都来自密室之王卡尔。尤其是小说《三口棺材》，一直被认为是密室推理小说的最高杰作。在这次投票中，不仅有十二票提及这部杰作，还有七票将其列为第一。

但从给读者带来的惊愕和剧情的紧凑性来看，排名第五的《犹大之窗》似乎应该领先。故事讲的是一个人死在一个喉咙中箭的房间里，房间的门窗都是锁着的。真不知道凶手是怎么作案的。整部小说完全是以审判的方式写的。著名侦探亨利·梅尔维尔博士担任了犯罪嫌疑人的辩护律师，并在起诉律师的不断询问中推翻了结论，证明真正的凶手是别人。这部小说不仅情节紧凑，而且制作密室也令人惊叹。卡尔从一开始就反复强调“每扇门都有一扇犹大之窗，但普通人很难想象。”而这个“犹大之窗”其实是个门把手！凶手从外面取下门把手，吸引屋内受害者细看，突然从洞里射出一箭。然后，只要从外面装上门把手，一切都好了。这种方法简单易行，没有一般机械招数的复杂繁琐，并且已经被卡尔用自己的门验证过，创意可称为空。

和卡尔一起进入密室排名的作家，除了《弓区大谜》的作者伊斯瑞尔·兰威尔和《黄屋之谜》的作者加斯顿·勒鲁，都是江湖前辈，然后早逝的《地狱边缘》的作者被拘留。另外三位都是卡尔的亲密战友，包括《绝顶之死》的作者克莱顿·罗森、《中国橙子之谜》的作者埃勒里·奎恩、《99神咒》的作者，他们曾经成立了一个密室研讨组，定期见面交流最新想法。

30年代初，卡尔留学欧洲，假扮法国人，娶了一位漂亮的英国女人，婚后定居英国。直到1947年，他才和家人一起回到美国。在此期间，他经常与劳森等人通信。在1940年的一封信中，劳森谈到了一个不寻常的新密室——门窗都是用胶带从里面密封的，不可能有任何器官或秘密通道！卡尔思索了很久。三年后，他在《爬虫馆谋杀案》中回答，在门外用吸尘器把胶带贴在门上。劳森本人直到1948年才发表短篇小说《来自另一个世界》，将其解读为一个心理密室，即无法确定录像带是否从外面贴在门上和门框上。

在推理小说的创作中，使用同一个谜题，用不同的方法解决它是很常见的。与此类似的另一种情况是，解是一样的，拼图是完全不同的。比如日本小说家清凉园的《密室故事》的解法，和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谋杀案》一模一样。这足以说明密室题材乃至推理小说其实都有无限的可能性。如果接班人无奈，只能评价自己的思路还没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