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安县 镇安，在半个世纪前（一）

半个世纪对生命来说是很长的时间。也许，年轻人觉得很遥远，但对我这个知道命运的人来说，似乎是一瞬间。往年的旧事历历在目。童年的记忆是那么清晰善良。

镇安的山好大啊！

唐代诗人高僧贾岛有句诗说:“山无山迎，百里无半里。应该是老禅指的地方，但画面不堪。”深受镇安人民爱戴的清代镇安县令聂导说:“镇安的山路崎岖不平，尽管白天尽了力，也只能走一百里。晚上老虎狼出没，无人敢为。.....只有春天和冬天是清楚的，区别是可行的，而秦岭万仞的冰雪是坚硬的，可以摔成碎片，填补老虎和狼吃饭的绝对枷锁。"

在镇安作战的前总统李先念也说过，镇安是“摸着鼻子上山，下山，掉帽子。”

这是我度过童年的地方。我的第二故乡...

镇安县是风水好的地方。它是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小盆地。东面的日季山和西南面的红花山像两条巨龙守护着它。县城河流绕城而过，靠近朝阳山脚下。可以说这是一个水城，水眼很多，石头街道很多，都是P型的。丁字路口以东的街道下方常年流水。只是地势有点低，雨季容易积水，影响走路。

山里不产煤，代代减薪。只是城市附近没什么柴火可砍，跑的路也长。

喜欢上山打柴，从来不觉得是苦差事。相反，我觉得它很有趣，让我更接近自然。樵夫婉转的山歌在山谷中回荡，越过山丘，飞向远方。突然，空山好像活了。

在镇安县的南部，有一座经常被云雾笼罩的山，叫做大坡村。它是县城周围最高的山。

这是我和朋友们拾柴的主要地方。山顶上有一个不知名朝代建造的山寨遗址，山腰上有一个非常危险的城堡式的柱子。山脚东侧有一条深沟，落差很大，叫青山沟。沟两边都是悬崖峭壁，还有一条乱石路，被村民戏称为“龟九十九”。我有一个初中同学，家住狗脑。每个周末回家，周一回学校，都要穿过这个石头街区。我们经常和他开玩笑说:“你要是一个，就一百个！”

柴火让我认识了很多树，除了常见的，我还认识青钢木，穗木，橡树，黄蜡木，懒婆娘腿等等。有一种叫灯心草树，很有意思。树心就像现在的白色泡沫塑料，可以用细铁棒戳出来当油芯。灯心草是从树心中取出来的，村民们经常用它来做吹管。小伙伴们经常用奇怪的声音哭:“川叔演灯草！”不知道什么意思，如果好玩，我就喊。

北京西山红叶很有名，盛传是枫叶。仔细一看，原来是镇橡木里到处都是黄蜡木。白蜡学名黄剑，黄色切面，中间有黑点。作为柴火，挺好烧的，但是爱爆。如果没有，飞来的火星会烧坏你的衣服。秋后树叶逐渐由绿变黄，深秋变红，很美。如果植被大而壮观，就像一片红色的海洋。我印象非常深刻。我出生在北京，所以我出生在一个不同的价格。

在大坡村的山顶上，你可以远远地看到它，群山碧绿连绵。棉花一样的云挂在地平线上，一动不动。这一切都让人觉得。

群山充满了树木和土壤的混合香味。阳光透过厚厚的树叶照在地上的草地上，外面的树叶是那么明亮透明。蝉鸣“喂——呜，喂——呜”。偶尔，五颜六色的金鸡从眼前飞过。口渴的时候，我们把树叶卷成小勺，装满山上的泉水喝。

当你坐在山腰上小憩时，你可以听到山下城市传来的美妙混响音乐，如牛、羊、驴、鸡、狗的啁啾声、踩踏声、广播声、汽车喇叭声...当它又大又小时，它会来回浮动，给人一种置身仙境的感觉。这种感觉，一定要在一定的高度和距离，效果最好。太高太远，太低太近听不见。奇怪的是，后来离开真扎后，无论是商州，Xi，还是北京，我都没有这种感觉。我一直在想原因，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的奥妙。其实道理很简单，是一种物理现象，就是声音效果要聚集，这和音箱的扬声器原理是一样的。

打柴有风险。在柞水，有一次，我和一个小朋友去甘油河砍树枝。树不大，我用右手抓住树枝，他用刀砍了。不小心，一把小刀在我的食指根部切着。突然，血流如注。到现在手上还有十几厘米的刀痕。在镇安，有一年冬天，我和后街的一个打柴朋友去西沟。结果我从西沟北坡滚下来，丢了头盔盔甲，满身伤痕，扔掉了刀，丢了柴火。好在离山根不远，下面有陆地，没伤到我的命，救了我的命。我被柴友抱着哭着回家了。之后，我发誓不再砍柴。我没有记忆，但是我忘记了痊愈后的痛苦。过了一段时间，我又上山了。这种劈柴会上瘾的！

红花山，原名县村，是镇安县的主要景观。后来由于战乱，伐木采石，变成了乱石岗。不过这是一座很有军事价值的小山，曾经有过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明碉堡遗址。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城市。以前城里的石头一般都是从这里来的。但是，用射击的方式拿石头是非常危险的，人们在街上行走时经常被飞石击伤。

打河是我的专长。几乎每个暑假我都泡在河里。什么自由泳，蛙泳，仰卧位，踩水，跳水，跳水都是在镇安学的。当时县城河流绕过红花山，转角处有三观。寺庙南面几米处有一个防洪大坝。大坝下面是一个我们都玩的大水池。三观寺至西沟西侧，满是砂石河流。有一年，县城的河流被淹没了，咆哮的洪水把受影响的村民的树木和财产带到了下游。流到石坝后，急转弯90°，向东冲去。有些人看到这个就想发财。当时，一个人站在西河的河岸上，试图抓住水中的一根大木头椽子，但沙子和石头倒塌了，掉进了河里。他爬上木椽，无助地坐在上面，在旋转的水面上盘旋，转啊转，最后在水下盘旋，消失了。岸上的人不禁担忧起来。我跟着人群沿着河岸向下游跑去，喊着看能不能浮出水面。我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汹涌的洪水滚滚而来...

"人们为财富而死，鸟儿为食物而死."我当时就想“哎，水火无情！”

但平时县城的河很温顺，很平静，清澈见底。女人经常在河边洗衣服，孩子在河里钓鱼。县城的河里有这么多鱼。经常去县城河边用手抓鱼，或者用较长的柳条抓鱼。你可以在一个早上得到一打鱼。

镇安民间有一首《三宝四怪》的顺口溜。三宝是“木耳、板岩、龙须草”。四大怪物是“铁无铁，铜无铜。东川在西，西出口在东。”铁厂、青铜、东川、溪口都是镇安的城镇。镇安有很多石屋。龙须草也是个好东西，可以织麻纤维，搓绳子，盖草房，特别玩草鞋。当时草鞋是山民走路的必需品，耳朵饱满，耳朵偏。轻巧，防滑，实用。上山打柴都穿凉鞋。

山坡上有野生韭菜、大蒜、红薯、米粒。我们经常去接他们。那个“省米省粮”只有半米高。秋天，水果充满了橙色、甜味和涩味。可能看起来像郭菊子？沟池旁有黄花、毛蜡、苍术...毛茸茸的蜡真的很可爱，毛茸茸的，像一根棕黑色的蜡烛。可以止血。

各种品种的柿子、板栗、核桃、桑椹、樱桃、银杏、五粒、桃、沙果……随处可见。镇安是一个栗子之乡，李茂非常有名。在Xi安，街头小贩都声称他们卖的栗子是“镇安栗子”。核桃皮，桑葚染，我们这些调皮贪吃的孩子，都成了“黑手”。

河岸上有个水磨，好像很旧了。它昼夜不停地转动，甚至在深夜，从加工县城居民供应的面粉的磨坊的窗户和门缝里都能看到灯光。这是一个卧式水磨。县城河流中的水被堵塞后，由水箱引入一个巨大的水平放置的叶轮。我们经常在磨坊外的运河边玩耍，但很少进磨坊。因为，磨坊巨大转轮的噪音和运河水的冲击让人感到害怕。另外里面人很少。在我的印象中，似乎永远只有一个人，门永远是关着的，给人一种神秘感。磨坊的主人姓王，有两个儿子，是我的小学同学。磨坊以东大约一两百米处是他们住的老房子。我进去玩了。这是一个大院子，里面有一个废弃的磨坊。院子外面，从南边的河堤到东边的魁星楼下的山脚，那时候全是菜地。我2003年去镇安的时候去看过他们。在那些日子里，菜地变成了街道和建筑，他们也住在美丽的小建筑里，上面覆盖着古代海洋化石的大理石。

当时人们经常听说镇安有个柴达木。说有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和参天大树。山里有很多野生动物，比如老虎、豹子、熊、狐狸、豺狼、黄鼠狼、鹿、麂、麋鹿、羚羊、野鸡……那时候狼真多啊！每天晚上，你都可以在红花山上听到狼的嚎叫。当时老魁星楼还在，以前是疗养院，没有围墙。晚上，狼趴在窗户上往屋里看，吓得人不敢睡觉。听说西河蜀刚解放的时候是镇压叛乱的刑场。枪响时，狼来了...在柞水，一天天地黑了，一只狼钻进了县政府的厨房，被抓到绑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上。在灯光下，我的眼睛仍然傻傻的看着人们。可悲。

当时因为是偏远山区，交通不便，又缺少含碘的盐，所以历代很多村民生病，呱呱坠地。有的大到连肩膀都扛不住。同样的道理，深山里有些人无知，信息闭塞。解放快10年了，还有人进城到衙门投诉(当时公安法院都在老看守所和老人民线中间，解放前这是镇安老县官)。当被问及当时的年龄时，我其实说的是民国。让前台小姐哭笑不得。

电灯于1958年在该县使用。水电站就在红花山南边的村子后面，头上有一座小山。街道上安装了路灯，不再黑暗。可惜灯光不是很亮，电压不稳定，路灯有死角。老监狱围墙外没有居民，所以没有路灯。晚上回家自习，路过那里，黑黑的。我真的很害怕。每次路过，我都拼命往家跑。我父亲的桌子上有一盏台灯。灯罩是祖母绿的，很漂亮。有电的时候收音机响了。每一个前奏都是“社会主义好”，后面是女播音员清脆的声音:“镇安广播站，镇安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顿时县城热闹起来。

1961年，商业镇路通车，汽车来到镇安县。在此之前，我们几个同学不辞辛苦，跑了几十里，去庙坡看车。可惜只看到了一辆小吉普，没有看到大卡车，让我很失望。开幕那天，为了看得远，我和几个朋友在日季山的腰上等着。当我们看到一大群卡车沿着魁星楼从河堤驶来时，我们高兴地哭了。车子停在老法院对面的警察队操场上，人群像山海一样惊喜。“车好重，操场压了好多深坑！”我直愣愣地盯着地面。

有了高速公路，我学会了骑自行车。没有人教，没有老师自学。我也没摔跤，只有一条裤子被挂破了。我也很开心的约了云珍的一个同学，摇摇晃晃的坐车去了云珍。路过街子镇，看到镇安的爸爸妈妈“乔老爷”，从一个村民家里出来。他要去乡下。我认识他，他儿子是我同学。他在群众大会上的发言很好，阴阳落下，感慨万千，很吸引人。观众经常爆发出掌声和笑声，没有人打瞌睡。

我会说镇安话。我经常给我妈妈当翻译。镇安人把手指叫做“志安儿”。有一次，我扎破手指跑回家对妈妈喊:“指着安，指着安，疼……”我妈不明白，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几十年后，她一直在说这件事。镇安有些黑话还是很难理解，不知道怎么写，意思也不太好解释准确。90年代，我和几个省扶贫办的领导去安康白河县讲学，发现白河跟镇安接壤的口音基本和镇安一样。在下一个湿滑的山坡上，导游反复提醒我们:“走(读‘跳’)！准艾走了！”他们不懂。我说:“就是蹲着的意思。”这样重心就低了，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