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软件推广联盟 “流氓软件”到底多暴利？半年获利百万

8月6日，网络安全技术人员向记者指出流氓软件的入侵过程。点击色情网站安装播放器的提示后，后台会运行“流氓软件”，自动在电脑上安装几个软件，占用电脑存储空。

在电脑和手机屏幕上，“流氓”越来越猖獗。

今年7月底，工信部发布了2015年第二季度电信服务质量公告，显示在40多家手机应用商店的技术检查中，发现有80款应用存在问题，大部分是恶意捆绑强行安装在手机上，俗称“流氓软件”。

不仅是手机，电脑“流氓软件”也大行其道。根据网络安全机构发布的数据，目前PC用户中存在数百种“流氓软件”，其中有许多知名软件，其中许多拥有数百万用户。

新京报记者近日调查发现，在猖獗的“流氓软件”背后，是一条灰色的利益链，逐渐成为一个行业。“流氓软件”的作者通过强制绑定和欺诈性安装的方式推广软件，并从软件厂商或专业推广人员处获取利益。据了解，通过这条利益链，一个捆绑了五款软件的“流氓软件”在半年内就赚了上百万元，“流氓软件”的软件厂商、专业推广人员和作者都从中受益。然而，大量遭受损失的手机和电脑用户在维权方面存在诸多困难。

专家认为，侵犯“流氓软件”是显而易见的，但举证过程过于困难。相关部门要加强网络监管，完善相关法律法规，严惩软件“流氓”。

新手机安装了35个软件

待售手机预装大量应用软件；隐藏的流氓软件很难卸载

王成是在今年8月初发现自己手机有问题的。

他的新手机预装了一个游戏。不久之后手机突然关机，没有数据流量，没有通话，还有60多块钱的剩余话费。

王成查询了一下通信运营商的营业厅，发现他所有的话费都被游戏吸走了。每次游戏过一关，都需要点击“获取道具”。“我总是习惯性的点击，可能会触发扣款链接”。

类似王成遭遇“流氓软件”的经历层出不穷。去年央视3.15晚会曝光，手机预装的“流氓软件”，除了植入木马收费，还会泄露用户个人隐私。

近日，新京报记者来到公主坟一家大型连锁手机店做买家。店员小李拿出多个品牌的智能手机，每个都有几十个预装的应用，包括手机厂商带来的，通信运营商开发的，第三方的。最多数量的手机预装了35个第三方应用程序。

“手机预装软件可以卸载。”当有用户对手机预装软件表示反感时，小李解释并演示了卸载方法。但记者注意到，小李只是演示了一些手机应用软件，以及一些已经加载到手机系统ROM包中的“流氓软件”，他无法卸载。

手机安全专家万仁国表示，区分预装软件是普通推广还是“流氓软件”，一个重要指标就是预装软件是否能被用户轻松卸载。“如果不能卸载，就是流氓行为”。

记者注意到，早在2006年，中国互联网协会就公布了“流氓软件”的定义，其特征包括强制安装、难以卸载、浏览器劫持、广告弹出、恶意收集用户信息、恶意卸载、恶意绑定等。

万仁国还提醒，为了防止手机上出现“流氓软件”，除了在手机上安装安全应用并在正规软件市场下载之外，还要特别注意“最小化权限”，用户要尽量拒绝不合理的权限要求，避免隐私泄露。“如果有手电筒应用程序要求读取和修改你的短信，你要警惕，拒绝或者直接卸载”。

“无声安装”很难防止

电脑“流氓软件”花样百出，20分钟内11个软件被盗

“流氓软件”不仅出现在手机上，还出现在电脑的空上。

“为什么我的电脑这么慢？”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大三学生刘玲最近想砸他的电脑。

她大一开始就买了这个笔记本，花了4000块。“系统几乎每学期都要重装，但只能用两周。”刘玲说电脑“卡死了”，打开一个Word需要3分钟，打开一个浏览器需要5分钟，甚至不能流畅打字。

缺乏计算机和网络知识的刘玲只记得在安装软件时，其他软件的图标经常出现在电脑的桌面上。一般安装好系统两个月左右，桌面就能堆上20多个软件。

为什么刘玲的电脑会“卡死”？网络安全专家杨安在测试后给出了答案:大量“流氓软件”被“悄悄安装”在计算机上。“所谓的‘无声安装’实际上是一个执行程序，”杨安解释说。程序点击运行后，会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安装大量软件。

在安阳的指导下，记者登录了一个隐藏的“静音安装”网页，点击网页上的视频链接后，无法播放视频，但弹出了一个窗口，提示他需要下载一个名为“T云广播”的播放器，才能在线观看视频。但根据提示下载，电脑上出现的不是“t云广播”，而是一些音乐软件的安装包。安装后，其他软件会陆续出现在电脑桌面上。

Windows Task Manager显示，20分钟内“静默安装”了11个不同软件公司的软件，只安装了5个杀毒软件。在这个过程中，计算机完全处于死亡状态，无法打开任何页面。专业人士说，同时运行多个杀毒软件会导致电脑崩溃。

杨安表示，通常情况下，为了推广软件，扩大用户数量，一家软件公司会与另一家软件公司合作，通过捆绑将另一个用户转换为自己的用户，用户会检查是否接受捆绑。“但现实是，很多软件在推广的时候，都是被利益驱动任意捆绑各种软件，采用‘静默安装’的方式。当用户下载一个软件或者点击广告位时，其他软件不知不觉就安装到了电脑上，占用了内存，降低了电脑的运行速度。”。

软件推广的“潜规则”

软件推广联盟催生了专业推广人员，并招募人员传播“流氓软件”。

据业内人士介绍，在预装软件和“静默安装”的背后，一些软件公司为了增加用户数量，会与推广联盟合作或者成立自己的软件推广联盟来推广自己的软件产品。制造商在联盟上提供安装包供注册会员下载。

但是一些“静默安装包”会被“流氓软件”使用，在各种推广联盟注册，从事各种类型软件推广的专业推广人员也会出现。

据业内人士介绍，专业的推广人员会开发一些软件程序员，他们会把要推广的软件绑定到自己的软件上，把下载链接隐藏在广告空间里，甚至用木马病毒来推广，这些软件最终会“默默安装”在用户的电脑或手机上。

杨安承认，这种推广方法，即使对网络安全从业者来说，也很难监控相关的安装轨迹和固定证据来维护自己的权利。

一个大型软件推广联盟网站的注册页面上的标语很吸引人。在这个网站上，专业推广人员注册后，可以在这里获得带有“流氓软件”的安装包，然后通过木马病毒等进行伪装传播。一旦有人安装，就会得到积分。

联盟的网站上说，注册的专业推广人员可以通过网站定时查分，1000分相当于1元钱，可以在官网商城兑换现金或礼品。

记者从该网站下载了“一键安装收藏7月第一版”安装包，内含11款软件，报价从0.2元到1元不等。安装包名称还包含特定于每个成员的促销代码，可用于计费。

在本安装包的功能选项中，默认勾选“设置URL导航为IE主页”、“设置默认浏览器”、“将URL导航添加到IE收藏夹”。这样，当安装的计算机运行时，选中的操作会自动从打开浏览器运行到访问主页。

此外，安装选项中默认选中“不显示安装进度”，使其成为“静默安装包”。同时，网站给出了锁定主页的几个“提示”，包括不安装一些杀毒软件。

根据报价，安装包中的软件有效安装一次，可以获得200-1000不等的积分。该联盟官方网站称，已有300万注册会员收到了联盟的“工资”。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些“工资”实质上来自需要推广自己软件的厂商。

通过查询联盟报价不难发现杀毒软件安装报价最高，赚钱最多。基本上每次有效安装，专业推广人员都能拿到1元到2元。

利润驱使流氓软件肆虐

显示为截图软件；捆绑5款软件，影响116万用户

“流氓软件”泛滥的背后，离不开利益驱动。

一个“悄悄安装”在记者电脑里的杀毒软件。安装程序后面有一个ID号。

"这个帐号对应于会员在促销联盟中注册的帐号."安装完成后，软件制造商将自动记录该标识的成功安装。同时，软件厂商通过成功安装的次数来进行ID号的积分，达到一定的积分后，ID号的注册人就可以进行相应的兑换。杨安说，根据网络联盟的报价，记者电脑上“悄悄安装”的11个软件可以让推广者获利近10元。

软件开发商张远向记者回忆说，他半年前做了一个小软件，把下载地址发到某网络论坛，留下QQ号，希望大家试用后给点建议。

在建议来之前，他等待着“商机”。“有的软件专业推广人加我为好友，上来就说有好产品推荐给我。”张远说，这些专业推广人员希望用他的软件捆绑其他软件进行推广。同时，发送的报价单中有各种促销软件的报价单。一个视频软件有效安装一次可以赚2元，每周按装机量结算一次。

据上半年互联网安全机构统计，一款截图软件为“流氓软件”，捆绑5款软件，受影响用户数116万。其中一款软件每有效安装一次报价0.7元。按照这个计算，截图软件可以从软件厂商那里总共获利81.2万，捆绑的五款软件半年就可以获利上百万元。

手机预装软件也是如此。公主坟地信通店店员小李表示，新手机预装软件来自厂商、通信公司和第三方应用。

业内人士还透露，从工厂到手机销售有很多环节。如果某个环节重复预装前一环节已经预装的同一款应用软件，在软件厂商的统计中是不会计量的，也不会获得利润。所以在各个环节预装手机的时候，经常会卸载一些预装的软件，然后重新安装。手机到达消费者手中，预装几十个软件也就不足为奇了。

另外，为了提高软件预装的效率，有些环节还会使用一种“安装神器”设备，“一两个人几分钟就能预装几十部手机”。

软件“安全”需要法律的完善

很难证明“流氓软件”侵权；违法风险低，维权成本高

根据今年7月某互联网安全机构提供的数据，默默安装在PC端的“流氓软件”数量高达每月1.09亿。今年第二季度，手机在Android移动平台上截获550万个新的恶意程序样本，每天截获近6.04万个新的手机恶意程序样本；移动用户共检测恶意程序6573万个，平均每天恶意程序感染量72.2万个。

据统计，这些新恶意程序主要是资费消费，占比高达80.5%；其次是恶意扣款和隐私窃取。

今年7月28日，工信部发布了2015年第二季度应用发现问题清单。共有80款手机应用因强行捆绑其他无关应用或恶意吸费被下架。

面对“流氓软件”的攻击，一些杀毒软件虽然可以做一些拦截和查杀，但对于默默安装的知名厂商的软件，却无能为力。杨安说:“如果反病毒软件发现这种捆绑并杀死它，人们会以不公平竞争为由起诉你。”。

杨安表示，许多“流氓软件”的“静默安装”列表在网络服务器上灵活配置，不断变化，在不同地区和不同环境下会有不同的表现，给监管部门的调查取证带来很大困难。同时，“流氓软件”的法律风险相对较低，违法者无所畏惧，通过各种技术手段隐藏自己。

中国互联网协会信用评估中心法律顾问、北京支林律师事务所律师赵占领表示:“流氓软件”未经明确或明显通知就被捆绑销售，侵犯了用户的知情权和选择权。如果网络联盟和捆绑软件厂商知道“流氓软件”行为，也有侵权嫌疑。“但是很难证明他的知识。因为维权成本太高，很少有人做出维权的选择。

亚太网络法律研究中心主任、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刘德良表示，静默推广、恶意吸费、窃取信息等“流氓软件”涉嫌侵犯用户知情权、网间所有权空、债券、隐私、信息财产权等合法权益，涉及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物权法、反不正当竞争法等多项民事法律，性质零散复杂。因此，法律条文中对各种侵权行为没有具体的定义。要说明，有必要在民事立法领域进行完善。“流氓软件”的推广一旦涉及侵权、行政法、刑法等，就应该在这些法律中进行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