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式的爱情什么意思 到底什么才是“柏拉图式的爱”？

文|【德】威廉·魏斯海德

在日常生活中，如果有人提到普拉顿这个名字，大多数意思是“柏拉图式的爱情”。这种爱强调的不是肉欲和享受，而是精神上的爱，是建立在尊重对方人格的基础上的。但如果我们再问为什么人们只是把这种爱情称为“柏拉图式的爱情”，答案就没那么简单了。我们甚至可能认为，将这种爱与哲学家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只是一记耳光。

-女人鄙视-

因为，无论翻开任何柏拉图的著作，你都找不到任何对女性的赞美。相反，柏拉图声称女性在道德上远不如男性。他们比男人弱，所以比男人阴险狡猾。他认为女人轻浮、易激动、易怒、爱虐待、胆小、迷信。这还不够。柏拉图甚至断言，不幸成为女人一定是上帝的惩罚。因为只有那些控制不住自己，胆小怕事，没有正义感的男人，死后才会转世成为女人。

那么鄙视女人的人，当然不会很重视婚姻中微妙的情感冲动。事情就是这样。柏拉图并没有从男女相爱，共同创造生活的角度来看待婚姻。他认为，不应该是爱情让女人和男人走到了一起。婚姻的目的是生孩子，婚姻的任务是尽可能生下强壮健康的后代。所以，做合适的男女夫妻应该是城邦的义务，城邦应该干预这件事。男人在战争中很勇敢，作为奖励，城邦给他们分配女人。更激进的是，女性应该被视为男性的公共财产。这样，柏拉图对婚姻的理解就不是建立在精神和谐和爱情的基础上了。

——苏格拉底和美丽的年轻人——

当然，当时希腊盛行另一种爱情。相对于男女婚姻，它为精致的精神恋爱提供了更为合适的场所。这是老人对男孩的爱。今天，人们喜欢用怀疑的眼光来看待这种关系，但在柏拉图的希腊，城邦政治家或将军对漂亮男孩感兴趣几乎是一种时尚。

柏拉图在这方面描述了他的老师，伟大的苏格拉底。据说苏格拉底特别喜欢和年轻人交往。他曾经承认自己爱上了哲学，爱上了雅典杰出的天才神童阿尔西巴德。还有，卡尔·米德被公认为雅典最漂亮的年轻人。有一天，他在苏格拉底身边坐下，苏格拉底回忆当时的情景说:“当时我很尴尬。我以为我会很淡定，很轻松的和他说话。但出乎意料的是，我感到不知所措，有点像坐立不安。”

苏格拉底与青年男子的关系不是普通的恋爱关系。从柏拉图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出所谓“柏拉图式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意思。《意志饮料》中有一段年轻的阿尔西巴德对苏格拉底的话的评论。柏拉图写道:雅典一些有影响力的思想家在悲剧大赛中获奖，大家聚在一起庆祝。喝了三轮，气氛热烈，争论不休。所有在场的人都争相歌颂爱神厄洛斯。这时，阿尔卡比耶德抱着一个吹笛子的女孩的肩膀走了进来。心见于酒。阿尔·卡比耶德讲述了通常被视为秘密而不愿透露的事情:

“如你所知，苏格拉底喜欢漂亮的年轻人，总是围着他们转，被他们吸引”，但实际上，“他对他们中的一个是否漂亮，……富有，或者有其他一些值得称赞的优点不感兴趣。我向你保证，他认为这些都不值得，他也不认为我们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的一生都在讽刺和嘲笑别人。”

苏格拉底与爱人相处的独特方式，他那种完全奉献给对方同时又克制的爱，即他的“柏拉图式的爱”，与苏格拉底作为哲学家的生活方式密切相关。柏拉图以苏格拉底为例，阐述了他对哲学本质的理解。哲学是爱上帝和路得的表现，所以本质上也是一种爱。以柏拉图为榜样，后世的人也是这样理解哲学的，多多少少把它当成了爱情。

首先，我们从阿尔卡比亚德和苏格拉底的接触中可以看出，哲学意义上的爱并不是肉欲的爱，虽然并没有完全排除性爱。性只是另一种爱情的起点，叫做“激情”。柏拉图认为对“激情”的热爱是哲学的本质特征。为了产生这种爱，性不能停留在感官享受本身，也不能发展成放纵。只有战胜了性，才能踏入这种更高层次的爱。

-从性爱到哲学爱-

柏拉图请苏格拉底讲述银辉从性爱升华到哲学爱情的过程，生动而精彩。苏格拉底声称他所说的是马蒂娜的先知蒂尔玛教给他的秘密。迪奥蒂尔玛告诉他，爱上帝和露丝的真正本质是追求美，或者准确地说，是希望在美中发挥自己的创造力。迪奥蒂尔玛说，这是生命中的永恒和不朽。

追求美的人，想永远占有美。恋人希望永生不死，这是爱情的本质特征。这种追求长生不老的欲望，只有在把短暂的美好变成永恒的美好的过程中才能实现。所有人都希望不要死。生理上有生育能力的人和女人发生关系，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通过生孩子来创造永生，创造对未来的追求和憧憬。但是那些精神上有生育能力的人呢？他们呢？……

如果他们从年轻到成熟都有精神创造力，如果他想怀孕生子，我想他会四处走走，寻找一个可以和他结合一起创造美的人，因为他显然不愿意通过丑来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如果他有这种创造力，他会被自己强壮的身体所吸引，而不是被丑陋所陶醉。如果他在一个健康的身体里找到一个高尚正直的灵魂，他会觉得身体和灵魂都吸引他。当他和这种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像弹簧一样思考，会创造出无数的道德话语，会找到什么样的人该做什么，追求什么的问题的答案。他会努力教育他，和他交往，创造他的创造力一直想创造的东西。每当他想到这一点，他就把创造出来的东西互相哺育起来。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比通过孩子结婚更亲密，更内在的默契，更稳定的友谊，因为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是一个更美好、更永久的后代，是一种精神产物。

寻找真正的美

这时，柏拉图开始讨论原始哲学爱情的真谛。他请迪奥特玛补充说:

苏格拉底，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个秘密。我很乐意这样做。但不知道你能不能完全理解，得到启发。如果你有能力，就要有所行动。要知道，如果人们正确理解这种爱，上面提到的事情就会发生。你要知道，如果有人想以正确的方式做到这一点，他年轻的时候就应该热爱美丽的身体；如果他被正确引导，他必须首先爱一个身体，并通过它创造美丽的思想。那么他一定会发现，任何一个身体的美，本来都是和其他所有身体的美联系在一起的，有姐妹关系。另外，如果他在寻找真正的美，他会发现身体里所有的美都是一样的美，否则他就不懂美。认识到这一点，他会崇拜一切美好的肉体，不会想起曾经崇拜过的一个肉体，反而会对它表示蔑视。那么他会认为灵魂的美比肉体的美更有价值。这样，如果一个人有着美丽的灵魂却相貌平平，他也不会介意，因为这就足够了。他会爱他，会关心他，会创造美好的想法，会努力更好的教育年轻人。这样，他就必须关注道德和法律中的美，他就会看到这些美都是相关的。那他就会鄙视体貌美。看到道德上的美之后，他必须追求认知，才能获得认知上的美。

看过很多不同的美女之后，他不会把自己奉献给一个单一的美女...在观察美的过程中，他将步入浩瀚的美的海洋，创造许多伟大的美的语言和思想。他会毫不犹豫地热爱智慧，直到他进一步成熟，认识到唯一的美，那就是美本身。.....现在，他对事物的热爱达到了目的。他会突然看到一些非常奇怪和自然美丽的东西。苏格拉底，这就是以前所有思想家都努力寻找的那种美。这种美是永恒的，不会产生也不会消亡，不会增减。况且也不会变得又美又丑。它是唯一自在的东西，所以它也永远存在，但所有其他的美都以某种方式占据了这种美的一部分。……

如果一个男人通过对一个男生的真爱，以上述方式一步步上升，他就会看到这种美好，几乎达到目的，因为这才是正确的恋爱方式。也就是说，为了找到真正的美，他以单个身体为向导，爬上了第一级台阶，从认识一个美丽的身体到认识两个，从两个到全部。从认识身体美到道德生活美，再到认知美。从一般的理解中，最终可以达到不在乎其他，只和这种美有关的理解。.....对于人来说，如果生命有价值，那么生命的价值就在这里，因为人们现在看到的是美本身。

这样，“柏拉图式爱情”的深层含义就很清楚了。它不是简单地拒绝性，而是给它有限的权力和回旋余地。重要的是超越性，追求更高形式的爱情。通过身体美、灵魂美、道德美、悟性美，最终进入美本身。柏拉图对爱的追求是对美本身的追求，是对美的理念，所有的美都占有美本身的一部分。因此，“柏拉图式的爱情”与柏拉图的理念论密切相关。

-对想法的执着和追求-

树想尽可能地成为树，人想尽可能地成为人，正义想尽可能地成为正义

唯心主义是柏拉图对西方思想史最杰出的贡献。当然，柏拉图本人并没有通过哲学爱的道路发现自己的理念论。首先，他对时局失望，遭受城邦衰落之苦。据说年轻的贵族子弟们在见到哲学家苏格拉底之后就把诗烧掉了，开始狂热地研究政治，讨论什么是正义之类的问题。当然，他看到的，经历的，都是不公正，腐败。苏格拉底被判死刑，无非是为了讨论道德和正义。既然以天下为己任的人被陷害而死，那么城邦必然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状态。没有其他待遇，只有重新思考，城邦的基础是什么？也就是说，思考正义的本质是什么。

就这样，柏拉图成为了哲学家，因为他想探索什么是正义，以及其他正确的人生态度，比如勇敢、理智、虔诚和智慧。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柏拉图发现人天生就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其他道德品质。人的灵魂已经有了这些道德行为的观念。这些想法能够并且应该决定人们的行动。

通过进一步的研究，柏拉图有了第二个发现:只有从正义的概念出发，才能确定一个行动是正义的，一个行动是不正义的，或者一个行动比另一个行动更正义。而且，这种现实与观念的内在联系，不仅适用于人类行动的范围。我们知道什么是树，因为我们有树的概念。我们能知道整个现实，只是因为我们的灵魂已经有了众生的观念。只有专注于这些观念，才能说这是树，那是动物，这种行为是犯罪，那种行为是好的。

但这进一步意味着，所有的现实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们占据了自己思想的一部分，也是因为它们试图尽可能地与自己的思想相匹配。树想尽可能地成为树，人想尽可能地成为人，正义想尽可能地成为正义。万物在存在中努力实现自己独特的理念。这样，柏拉图得到了一幅世界的生动画面:世界是一个地方。在这里，一切都在不断追求完美。世界是对观念的依恋和追求。

柏拉图进一步推论，如果是这样，就必须承认，原本存在的不是具体的东西，而是那些东西的思想。具体的东西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们是理念的一部分。因为这些想法是原始的，真实的，现实的存在。具体的东西只是想法的副本，所以没有很高的真实度。存在的真实，就在现实的深层。还有，事情来了，变了，死了。及物性是事物存在的根本特征。“想法并非如此。正义的概念永远不会变，树木的概念也不会变。”这就是迪奥蒂尔玛所说的:美本身，也就是美的概念，是“永恒的，不生也不死，不增也不减。”没有暂时的存在。对整个世界的追求就是对存在的追求，也就是对永恒的暂时追求。柏拉图认为这是现实的秘密。

-哲学是上帝赐予人类的最好的礼物-

从这一思想出发，观察人类的本质，必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即人类能够认识到现实的存在，因为现实的观念总是浮现在人类的眼前。但是这些想法从何而来呢？它们显然不是人自己创造设计的，也不是在有限的存在中通过经验获得的。在人们称一个行为为正义，把一棵树当成一棵树之前，他们必须已经知道正义的本质是什么，一棵树应该是什么样子。也就是说，人们在相互认识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正义和树木的起源。这样，问题还没有解决。这些知识从何而来？柏拉图说，这些知识，也就是对观念的认识，必须在人有限的存在之前，也就是在人诞生之前，被人获得。当一个人知道一件事的时候，对这件事的想法又会在眼前闪现。也就是说，人们回忆起他曾经看到的想法。知道了就是再回忆。观念论不可避免地导致灵魂在人出生之前就存在，并得出灵魂不朽的结论。

人在出生之前就已经看到了想法。那么这种出生前的存在是什么样子的呢？柏拉图对此做了非常生动大胆的描述。在对话《菲多》中，他描述了灵魂如何追随上帝，漫步天空，看到现实的所有想法:

“宙斯，上帝的伟大君主，第一个出发，骑着他的双轮战车，指挥和调动一切。他后面跟着一群神魔。”

人类的灵魂跟随他们，坐在汽车里，由一个驾车者带领。当他们“到达高处”时，他们继续前进，突破天空，来到天体的背面。当它们停留在那里时，它们被巨大的旋转力旋转。".他们看到了天空中的景象。”每个灵魂的灵魂都自由地接受适合自己的东西。这样，灵魂不断地看到存在，看到真理，接近真理，欣赏真理，热爱真理，直到旋转的力量把它们带回到原来的地方。在旋转中，精神看到了正义的理念、理性、认知和其他真实的存在，并为之欢欣鼓舞。然后，灵魂回到了天空，回到了家。车夫把马牵到马槽里，让它们吃长生不老药，喝花蜜。"

人在出生之前，就经历过这样的旅行，看到过思想的存在。纵观人生，人们向往这种体验，总希望回到那个地方，回到自己的原点。因此，人们总是试图摆脱感官欲望的束缚，渴望通过观察尘世存在中的事物来看到观念本身。

在这里，美有特定的含义。柏拉图在对话《菲多》中说:“一个人如果看到现实中的美，回忆起美的理念，就会像插上翅膀，渴望起飞。但是他没有飞行能力，只能像鸟一样看着天空空而忽略了地球。所以人们说他疯了。然而，这种激情是所有激情中最美好、最高尚的。”这种激情来源于真实的想法。每个人的灵魂都见过想法，但不是每个人的灵魂看到具体的东西都能回忆起想法。“那些只在那里呆了很短时间的灵魂无法回忆，那些当时倒下受伤的灵魂也无法回忆。后者甚至放弃了正义，作恶多端，忘记了他们当时看到的神圣理念。只有少数灵魂对自己当时的经历还有足够的记忆。如果他们看到了和当时看到的想法类似的东西，他们就无法克制自己，忍不住变得狂热和激动。”

激情是人在这个世界上重新看到存在本质的唯一途径。柏拉图认为哲学思辨就是这样的激情。因此，谈到哲学，柏拉图说:

“哲学是众神已经给予并将给予人类的所有礼物中最好的。没有比这更大的财富了。”

哲学是对观念最完美、最高级的激情和追求，使人摆脱平庸生活的束缚，回归观念。虽然哲学思辨类似于疯癫，但柏拉图认为这种疯癫比任何理性判断都更伟大、更辉煌，因为理性源于人本身，而爱神厄洛斯对理念的追求则是神灵的工作。最后柏拉图甚至说爱神厄洛斯是哲学家。哲学是对智慧的热爱，智慧是最完美的东西之一。如果厄洛斯追求美，那么智慧一定是丘比特追求的根本对象之一。所以丘比特必须热爱智慧，也就是说，他必须喜欢哲学思辨。

因此，柏拉图在《理想国》中说，哲学家“自然地追求存在的本质，不像普通人那样，停留在对单一事物的观察上。他会走得更远，永远不会失去勇气，永远不会离开上帝的爱，直到他完全掌握了一切现实的本质。.....接近真实的存在，他会与之结合，创造理性和真理，他会获得理解。现在他真的活了，长大了，摆脱了分娩时的痛苦。”这才是“柏拉图式的爱情”的真谛。这种爱是哲学思想家对事物本质的热爱和追求。没有它，就没有真正的对永恒的追求。所以，也许法国思想家卢梭是对的，说柏拉图的哲学是真正相爱的人的哲学。

哲学的后门

民主与建设出版社|后浪出品

2018年4月版|定价:39.8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