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97位北大教授在学问路上的治学感言,以飨读者。

1.袁行霈 中国语言文学系教授

治学要有基点、有旁涉。基点务求精深,旁涉务求宽广。专攻一点,或恐拘于一隅,视野狭隘;广泛涉猎,切忌浮光掠影,一无所长。我曾把自己关于诗歌艺术的研究,归纳为八个字:博采、精鉴、深味、妙悟。我还曾提出撰写文学史的三条原则:文学本位、史学思维、文化学视角。意思都在强调会通化成。司马迁曰:“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学问要有气象。我说过:“作诗讲究气象,诗之气象如山峦之有云烟,江海之有波涛,夺魂摄魄每在于此。做学问也要讲究气象,学问的气象如释迦之说法,霁月之在天,庄严恢宏,清远雅正,不强服人而人自服,无庸标榜而下自成蹊。”形成这种气象至少有三个条件:第一是敬业的态度,对学问十分虔诚,一丝不苟;第二是博大的胸襟,不矜己长,不攻人短,不存门户之见;第三是清高的品德,潜心学问,坚持真理,堂堂正正。

做学问和做人要统一起来。随着学问的增进,人格应该不断提升。但是,学问和道德也会有分离的情况,那是不好的。古人常常将两者连在一起,称赞某人道德学问如何如何,表现了对一种理想境地的向往。道德和学问的统一,应当成为学者自觉的追求。

2.严绍璗 中国语言文学系教授

半个多世纪以来,生活在北京大学富含生命之力的人文氛围中,秉承数代师辈的学术精神,无论生存状态发生何种的变化,始终以学术立于世界为终生之任,以推进学术为终生之业,以学术甘苦为终生之乐,坚持 “刻苦地学习,踏实的学风;实在地研究,独立的思维,”为自己的座右铭。

3.钱乘旦 历史学系教授

历史学有双重功能:恢复过去和以史为鉴。双重功能的基础是恢复过去,只有恢复真实的过去,才能认知历史,也才能对历史进行思考。尽管我们知道:完全恢复过去是不可能的,但我们仍然要尽可能接近过去的真实。这就使历史学家的工作异常艰苦,他们必须寻找那个真实的过去。

然而恢复过去仅仅是开始,更艰巨的是思考过去留下的资讯。每一代人都会对过去有自己的思考,因为每一代人都在用现在与过去对话。而这就是历史的活力所在:历史之所以永远存活,就因为它绝不是死了的过去。

人们常引用我说过的这句话:“能够听见历史说话已经很了不起了,而能够听懂历史在说什么,这就是一种巨大的才智。”我觉得,这是我学习历史最大的感慨。

4.黄宗良 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我从自己治学的种种毛病中逐步体会到:作为一名教师、学者,他的价值和“份量”,不完全在于,或者说,首先不在于发表多少著作、文章,做了多少次学术报告,有多少头衔、上过多少次电视;而在于他在学生中,在读者听众的心目中的信任度有多高,在于熟悉你的、诚实的同行、学生、读者,是否相信你提供的信息、看法、判断、观点。 就是说,你是否努力为接受者提供精品。精品就是自己劳动成果的精华。它要求有相当精确的材料、精炼的文字、精当的结论;要求再高一些就是有相当精彩的表达、精辟的见解,防止以偏概全;学会平心静气、事实求是地分析问题,防止情绪化和固执成见。

5.宁骚 政府管理学院教授

龚自珍曾说过一句话:“著书只为稻梁谋”。就个人经验而言,如果为解决生计问题而从事学术论著的写作,实在是一项错误的选择。马克思著《资本论》,皇皇巨著,堪称学术史上的一座丰碑,而经济收入不够买烟抽。

因此,我总怀疑以学术研究为名大搞“经济开发”的人是否能够在学术上有真正的造诣和贡献。实在地讲,兴趣——在探索未知领域中“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有所得就犹如掘到一座金矿那样的兴趣——才是在学术研究的道路上有所成就,甚至“成大事业、大学问”的强大动力。这么说,那些为金钱和权力而浮躁乃至狂躁的人们,还是自己摘掉或者请人摘掉“学者”的帽子为好。

6.任光宣 外国语学院教授

在做学问的道路上没有上帝的恩赐,也不能等待他人的馈赠,而要靠自己的努力,成绩是时间、精力和汗水的结果。古人云:“业精于勤。”要勤奋好学,知难而进,不断进取,敢于创新。

聪明、幸运、灵感只能是临时的朋友,它们会给予人一时一事的帮助,而勤奋才是永远的、忠实的朋友,伴你走完学术的人生。因此,还是马克思的那句名言说得好:“只有在崎岖山路上攀登不畏劳苦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 ”

7.王缉思 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我在国际政治领域的治学,主要体会有三点。

首先,平时我们所观察到的国际政治现象,就好比是巨大冰山上露出海面的部分,而决定冰山运动方向的,是不易观察到的海洋和冰川深处,那就是世界各大文明以及各国内部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的特色和发展变化。

其次,我既帮助中国学生和公众了解外部世界,又促进外部世界理解中国,可以说扮演了某种“边缘人”角色。但是,我的立足点永远是中国。

第三,我在从事学术研究的同时也从事政策研究。前者需要冷静、扎实,站在客观立场上;后者需要热忱、敏锐,站在国家立场上。在两者之间,我永远立足于学术,因为只有掌握充分的学理,才能形成政策研究中的真知灼见,提出符合国家和人民长远利益的设想。

8.易杰雄 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从事科学研究是一种圣洁无比而又充满风险的事业。把它当作追逐名、利、权的场所,本身就是对它的最大亵渎!在中国就更是如此。我们的国家还很穷,能获得系统栽培的人是极少数,而能在科研领域工作的就更少了。在我国能从事科学研究是一种极其难得的幸运。事实上,也只有心灵的纯洁,才可能有科学思维的深刻;才能大无畏地进行探索,并把它百折不回地坚持到底,才有可能最终取得某些突破。

一个真正的学者,并不单单属于他自己,甚至也不单属于他所在的单位,而是属于整个民族乃至人类的。他的存在不应当限于他生前,而应当在人类的历史上有自己的印迹。因此,他应当严格要求自己,努力除旧布新,考虑自己写的每一篇文章,每一本书,是在为自己,还是在为国家和人民说话,说的是肺腑之言,还是言不由衷;能启发读者的心智、净化人们的灵魂,还是可能混淆视听、毒化社会;是推动社会进步,还是可能误国误民?

9.王思斌 社会学系教授

我很热爱自己所学和选定的社会学。在20余载的社会学教学研究和后来推动中国社会工作专业发展的过程中,本人深深感到一个学者所应负有的责任:这就是向人民负责,向社会负责,向学术负责。

对这种责任感的体认是与我的人格高度一致的:我愿意认认真真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在治学之路上我愿意面对社会转型中之现实,说实话不说假话,并以某种理想主义情怀去探索推动社会进步之路径,这也可能在学术与现实之间生发出某些新的学术观点。

至于教师之角色,我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以学生为本,为学生服务而不是让学生为我服务;如果要排顺序的话,我愿意说教书第一,科学研究第二;当然我知道二者在关系上是密不可分的。

10.姜明安 法学院教授

自八十年代初,我开始研究行政法。那时,大学里还没开行政法的课,书店里还没有行政法的书,法院还不受理“民告官”的案子。但是当时我就深信,中国需要行政法,中国的公权力需要控制,中国如果没有行政法控制公权力,中国会没有希望,旧中国国民党的权力滥用和新中国文革式的滥用权力就还会以某种其他形式重演,所以我坚定地选择了研究行政法这条道路。虽然经历了很多很多的困难,但我没有退缩过,一直在这条道路上走了下来。现在,中国的行政法学,中国的行政法制都有了很大的发展,尽管我们与发达国家还有较大的差距,但是行政法毕竟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生长起来了,并且扎下了根。

回想自己二十多年的治学历程,有三点感想:

其一,做学问,一定要与国家的需要,人民的需要结合起来。国家的灾难,人民的痛苦,应该成为我们做学问的动力。我们的工作,我们所做的学问,如果能为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减少一些灾难、痛苦起一点作用,我们会从中获得很多的快乐;

其二,做学问,一定要刻苦,要放弃很多利益、很多机会、很多快乐,要花很多时间去读书、去调查、去思考――很多时候要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坐在电脑前苦苦地思考、思考;

其三,做学问,一定要有创新精神,“嚼别人嚼过的馍没味道”。古人说,“语不惊人死不休”。限于水平和能力,虽然我们即使努力,也不一定能说出多少惊人之语,写出多少惊人之作。但是,我们作为学者,一定要用自己的头脑思考,说出多少有些新意的话,写出多少有些新意的作品。

11.高毅 历史学系教授

治学之佳境,是既能深入,又能浅出,一如猎豹捕物,张弛有度,复似海豚戏水,潇洒自如。而若入能窥学问之堂奥一二,出又可释众生之疑惑点滴,则善莫大焉。

12.朱苏力 法学院教授

当学者并不完全是主观的选择,许多时候也是命运偶然的安排,甚至个人性格也有很大的影响。从社会的角度看,学者大可不必要把自己的行当看得特别重要,只要自己能干好,喜欢,就行。

但在这一行当内,则应当把自己做的每件事都看得很重要,努力学习和创新,坚持自己的发现,不随波逐流,不考虑政治正确,不考虑主流非主流,只对自己的发现、论证、材料、论证逻辑负责,在对方没有说服自己之前要顽固不化;同时又要开放,对所有的知识开放,随时准备修正自己,前提是对方说的有道理并且真正说服了自己。

不试图做真理的代言人,哪怕自己的工作在历史上留下错误的印迹,也会给其他人或后人留下一个此路不通的标记。不怕错是学术研究的前提。

13.叶自成 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做学问好比爬山,没有爬的时候不觉得爬山的快乐,只会觉得爬山的单调、枯燥、苦与累,弯弯曲曲的山路没有尽头。只有等你慢慢开始往上爬并且能够年复一日的不懈坚持下来以后,你才会感受到爬山给你带来的快乐与享受。

每读一本书,就好比往通向真理的高峰之路途中上了一个台阶;每读一本书,你在思想探索的路上又向前迈进了一小步,比过去又高了一点点,再读一本,又高了一台阶,虽然它不会给你带来那种做大事业的轰轰烈烈,但它却是踏踏实实的,与日累进的,不断向上的。在书山之路上,你会享受到曲径通幽的美妙,也能体会到峰回路转时思想辖然开朗的内心喜悦……

14.陈佳洱 物理学院教授

治学并无捷径。要学会做学问,首先要学会做人。只有树立科学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才能有正确的治学目标和方向。事实上,居里夫人之所以能在崎岖不平的科学道路上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做出重大的贡献,就是因为她有一颗热爱祖国、奉献科学、服务人民的圣洁的心。

学海无涯,要做好学问,很不容易。关键是要勤学善问、实事求是。我自问天赋不高,所以经常以“笨鸟先飞”勉励自己。别人一蹴而就的事,我常常化好几倍的工夫来做。我觉得现代科技的发展太快了,只有倍加勤奋才赶得上国际科技发展的脚步。一个人的能力很有限,所从事的学习和研究也只能与自己的能力相匹配,选择有限的目标进行,否则将一事无成。为了使研究取得进展,重要的是能善于发现和提出问题,虚心的向别人请教,得到同事们的帮助和支持。只有这样,才能有效的将研究深入下去。科学来不得半点虚假,因此最重要的还是要能扎扎实实,实事求是,坚持不懈地进行探索和研究,通过一辈子的韧性拼搏,才能有所成就。

15.张恭庆 数学科学学院教授

在学习别人的研究成果时, 对于那些能从一大堆杂乱无章的表面现象中洞察到支配这些现象根源的工作,对于那些能从彼此似乎没有任何联系的学科分支之间洞察到内在关联的工作,我会感到无比兴奋。深邃的洞察是在观察与思索反复多次之后的一种感悟,是建立在分析与综合基础之上的一次超越。

16.姜伯驹 数学科学学院教授

我一向关心大学数学系的教育改革,认为这是数学家的天职,关系到我国下一代人才的素质。认为在保证基本训练的前提下,课程可以不拘一格,逐渐更新,注意吸取国外的新鲜经验。每门课程要把握数学思想,不要过分注重形式;要把握重点,贪多求全只会扼杀学生的兴趣。教师是榜样,教得有自己的特色,不照本宣科,学生才会善于学习,善于读书。

17.张焕乔 物理学院教授

从事科学研究的工作者,应该以极大的好奇心去探索自然界的未知现象,揭示和解释自然界的客观规律。在探索过程中,往往会经受失败和挫折,研究工作者要以百折不挠的精神,勇往直前,在失败中总结教训,寻求成功之路。从事科学研究的工作者,应该没有私利,他们研究的成果供全人类共享,直接为人民服务,改善人民的生活福利,推进人类社会文明,这些是科学研究的宗旨,科学工作者必须牢记和遵循。从事科学研究的工作者,应该热爱祖国,有强烈的事业心,深爱自己的工作,刻苦钻研,精益求精,严谨踏实,做老实人。

18.曹维孝 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

当好一名合格的教师不容易,既要有学问,又要有人品,教书育人就是这个道理。这里的学问,主要是指专业领域的学识,应该是一位专家。即使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要成为一位名符其实的、有见识的专家,也是很难的,必须要有执着的敬业精神和持之以恒的努力,并且要奋斗终身。

一位合格的教师还要有好的人品。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师的言行将直接影响到学生。要当一位好老师,就要时时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应该是学生的表率。我有幸是北京大学的一位教师,一当就是几十年,时时用教书育人的道理来鞭策自己,使自己少犯错误,不断有进步。

19.杨震 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

有机会成作为一种美好的艺术,为我们提供了探索自然的美和展现人类的智力、创造力和毅力的机会。它的美体现在三个方面:合成策略、目标分子和合成方法。具有迷人结构的目标分子总会激发有机合成化学家的创造灵感。然而, 在这样一个斑斓璀璨的神奇世界中探索宝藏,学生们需要热情和智慧。为了培养出有竞争力的学生,需要鼓励他们独立思考、用他们的激情和创造力来设计自己的目标分子。我们的目的就是帮助学生掌握有机化学的渊博知识,使学生获得足够的能力进入有机化学王国。

20.周力平 地球与空间科学学院教授

学生是我们的未来,也是我们事业希望之所在。我们要舍得花精力和时间培养学生,为他们创造良好的学术环境。

古人言:“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也许这话现在既无“时代感”又缺乏“气魄”,但是,细想一下,其质比量更重要的寓意今天对我们仍不无启迪。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搞研究要淡泊名利,要执著,不要相信运气,不要赶时髦。

当代科学研究中,个人创造力的充分发挥和科学上的重大突破都比以往更加依赖于交流与合作。但是,一个真正具有创造性的人不应该介意自己的观点与众不同,人际关系网是阻碍科学发展,消耗科研工作者精力的一大杀手。

21.昌增益 生命与科学学院教授

我认为,做学问,需要永远保持一种学生心态。

求真,不是一种科学精神,而是获得科学发现的必由之路,因为在科学发现的过程中,待发现的规律是隐藏着的、无人知晓的。所以那些少数习惯于随意编造科学数据的人是无法发现这些深藏于看似混乱的现象之后的自然规律的,当然也就享受不到科学发现的乐趣了。所以在实验室中,我总是强调,“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学问不是吹出来,而是踏踏实实做出来的,是艰苦的甚至是痛苦的体力和脑力劳动之后的微薄收获。

育人者,必先育己。否则不仅不能育人,反而会害人。

培养学生,需要让他们学会的是,去读出他人没有写出的东西,听出他人没有说出的东西。

对学生严格要求,甚至惩罚时,需要从爱护他们的角度出发。

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断地会有成功和失败。不管是在每一次的成功还是失败之后,我都会要求自己从零开始。

22.夏正楷 城市与环境学院教授

现代社会是商品世界,我们不能脱离这个世界去求得生存和发展,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人生的全部,面对无限的时空,我们感概人生的短暂,但个人的生命总是有疆界的,对于自己唯一的一次生命过程,不能过于看重人生的成败、荣辱和福祸得失,而是要自觉、主动、热诚地去占有人生。

我是搞地球科学的,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对探讨人类与地球的关系有着浓厚的兴趣,学术生涯数十载,始终乐此不疲,沉湎于其中而不能自拔,并从中得到了人生最大的满足和快乐,人生如此,足矣。

23.许进超 数学中心教授

谈及自己的治学经历和感想,可以用“心诚则灵”四个字来概括形容。只要是认定的目标,凭借自己锲而不舍的努力,满腔热诚、一心一意地去争取,什么事都可以办成。自己在湘潭大学本科学习期间对中国最高学府北京大学热切向往, “兴奋”两个字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北大校徽的感觉。或许就是这种对美好事物和未知领域的兴奋和向往之情,促使我在以后的科学研究领域发挥出超乎寻常的热情和能量。

我经常和学生谈及做人和做学问的关系,我认为,热爱并忠诚于自己事业,就像热爱并忠诚于自己祖国和家人一样,一定会有所回报。埋头工作,少说多做,独立思考,比什么都重要。计算与应用数学研究方向多元多变,我力争站在研究领域前沿的同时,坚持自己的研究风格,不追逐时髦,致力于钻研对计算数学理论与实际有本质重要性的科研课题。

此外,搞科学研究要正确处理好“博”与“精”的关系,不能好高骛远。如果不精通某一专业领域的知识,盲目求广求宽,只能适得其反。要善于抓住看似细小的问题,并设法将它研究通透,研究彻底,然后由“精”而“博”,逐步拓展,才能有所作为。这种由“精”到“博”的治学方法在大学期间就有很大的影响,在学习许多基础课时,我都喜欢找一些具体问题,苦心钻研。通过对这些个别问题的深入研究,举一反三,对整个课程的学习就更有兴趣,理解起来就更加得心应手。

24.孟杰 物理学院教授

我出生在贵州一个信息、交通极为落后的县城。七岁时失去母亲,生活很艰苦,课余时常去敲石子挣学费,买不起学习资料,只能向同学或到图书馆借阅,为了及时还书,总在煤油灯下读到深夜。中学时偶然读到一本线性代数书,激发了我对数学的兴趣和对知识的渴求,自学了高等数学和普通物理,阅读了大量的经典名著。

进入大学后,花了一年的时间强化学习英语,不仅在全校英语竞赛中获第二名,而且能流畅阅读原版学术专著和刊物。在随后的学习和科研工作中,先后到过数十个国家,得到许多国内外名家大师的指点,与国内外同行的交流、合作和友好的竞争使我受益非浅。总之,兴趣、勤奋、交流、合作、探索和创新,是我从事科学研究近二十年的一点粗浅体会。

25.李晓明 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教授

在一个人的大学教书和研究经历中,会不时有一些令人高兴的事情发生,例如得到一笔科研经费,发表一篇文章,评上一个奖项,等等。

除此以外,还有一种特别令人兴奋的,就是听到某个学生产生了某个奇妙的构思,或者做了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漂亮工作,要么是从前我根本没想到的,要么虽然是我安排的,但结果比预想的还要好。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网络实验室不乏这样的例子,张志刚的“网页元素提炼”,陈华的“对等网络资源共享”,张进宇的“分布式网络存储”,谢欣的“天网千帆”,田敬的“信息增量备份”,许丞的“天网问答”,袁骏的“移动管理”,汪浩的“网络拥塞算法评价”,阎宏飞的“燕储”,谢正茂的“一天搜集5000万网页”等等,难以一一列数。这些成果的出现,大都不是预先具体安排的结果,但又是在我们研究领域的大方向上,同时又是各不相同、争奇斗艳。在我们的周围营造这样一个环境和氛围,在其孕育之中,不断有令人惊喜的东西冒出来,不能不是一件大快事。

26.厉以宁 光华管理学院教授

我是一个经济学教师和经济学研究者。从1951年考入北京大学经济系算起,至今已经53年了。在学习和工作中,我深深的体会到,经济学的创新不是个别人的任务,也不是个别人所能完成的。经济学作为一门紧密联系实际的理论科学和应用科学,是通过一代又一代人的集体智慧累积而发展起来的。后一代在前一代已有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发展,推陈出新。后一代不超过前一代,经济学就会停滞不前,经济学的生命也就完结了。

北京大学一直以兼容并包作为办学的特色。北京大学的深厚的人文底蕴和宽容的精神,为经济学的创新提供了最好的环境。今天在北京大学学习的年轻人,要珍惜北大的环境,继承北大的传统,为经济学的不断前进而贡献自己的力量。

27.胡家峦 外国语学院教授

注意继承北京大学外国作家与作品研究的传统优势,同时不断开拓新的领域,尤其是交叉学科的研究,例如从西方传统宇宙论的哲学角度系统研究文艺复兴时期英国诗歌中常见的存在之链、宇宙之舞和天人对应等各种现象,或从西方园林传统的角度深入探讨英国文学中以黄金时代、伊甸园等文学传统和现实园林传统为基础得到充分发展的园林诗歌。

坚持严谨治学的态度,注意微观与宏观研究的结合,既重视文本的细读,打好深厚扎实的功底,也强调对当时社会政治、宗教、哲学、伦理、文化艺术和文学潮流等有关知识的掌握。关注国际前沿课题,追踪国内外相关领域的最新研究成果,尽力掌握第一手资料,不断从新的视角提出独立见解,以期推陈出新,做出自己的贡献。

28.朱凤瀚 历史学系教授

我所从事的中国先秦史研究,具备两个特点:其一,这一时段社会经历了形态的质变,历史发展波澜壮阔,而此时段内建立的国家及与其相应的政治与经济社会形态是人类早期文明发展的重要模式之一,其物质与精神文化之成就,特别是灿烂的青铜文化是人类文明史中闪耀异彩的一页。正因此,先秦历史研究有着格外重要的学术意义。

其二,先秦时段距今年代久远,文献史料奇缺,许多真实生动的历史被笼罩在层层迷雾中,欲窥视当时历史之真实面貌,要求研究者除了具备阐释诘屈聱牙的典籍之功力,更需有较广博的知识结构,有科学利用更多类型的史料之能力,并为此付出更艰辛的努力,因而也具有挑战性。

正是由于以上两点,使我对这一学术领域始终充满着热情与兴趣,我相信这一深具诱惑力的中国先秦史学科,会吸引更多的年轻史学家为之贡献他们的才华。

29.张祥龙 哲学系教授

学术思想的最终源头只能是人的实际生活,以及对此种生活的根本意义的思索,但学术活动的直接依据――就哲学而言――却基本上是原始文本。没有任何人、任何现成的权威框架能垄断对文本的解读。文本有它的生命,并不完全由我们摆布;但它又永远要求我们的现时生命的投入,以打开理解的大门。奇妙的是,尽管对文本的解释总可能不同,而且几乎总是不同,但我们却总可以期待那真正出色的解释得到今天或未来人们的某种认同。

伟大的文本中总潜伏着新的理解可能,在真诚的追求和风云际会中忽然焕然一新,发出能改变时代思潮的声音。所以,不要忽视那古老的和遥远的,也不要把它们完全改造成现代的和合用的,而是要在感受它们的古远苍凉时,嗅到新鲜的、只在原始林中才有的空气。

发疯了35年之后、也就是临去世前一年的荷尔德林在图宾根内卡河畔写下这样一句诗:“大自然[亦可以理解为原始的文本与生命]放光之处是那更高的来临”。

30.尹田 法学院教授

在所有的职业中,社会科学尤其是法学的学者其实是最难当的了。这种学者的智商不能太低,否则苦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但太过聪明则往往机敏圆滑,把社会和人际看的太透,便心思浮躁,急功近利,修不成正果。于是,这种学者因为不太聪明而需要执著。

但执著的人常常偏窄,容易变得冥顽不化,以至于学问没做成,反留下一堆谁也不愿搭理的抱怨,即使学问做成了,有用没用尚待争议,人却迂腐而乖戾,走起路来要么望着天,要么盯着地,笑起来也像哭。于是,这种学者还需要有情商。但于人于社会真情投入太多,或者因为极度失望而死于抑郁症,或者因为过度激愤而患心脏病,学问自然也就做不成了。

聪明而不能太聪明,执著而不能太执著,理想而不能太理想,做法学学者真的有点难呢!

31.陈学飞 教育学院教授

做学问,切忌“打游击”,即“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断地跟着风向转,捕捉热点,抢占“山头”,这往往导致“假、大、空、繁、浅”成果的问世。造成“游击”习气的原因,与急功近利的社会风气和评价标准有关,“唯上”、“唯风”、“唯众”、“唯钱”。

做学问,最重要的是认准一个主攻方向,明确树立“学理意识”、“问题意识”、“方法意识”,注重研究基础性的、客观世界存在的“真”问题,或者运用已有的理论加以解释,或者抽象出新的概念和理论。真理永远是具体的、朴实的、简明的。只要找准方向,坚持不懈,总有所成。

32.陈占安 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对自己要严格,对别人要宽容;干工作要专心,处事情要果断;搞学问要扎实,写文章要严谨。有哲学头脑的人应该力求做到,在很多数人心灰意冷的时候,自己能够先乐观起来;在很多数人头脑发热的时候,自己能够先冷静下来。

管理工作的实质在于创造,很多事情不能等着别人出主意,拿经验,我们一定要自己先想办法,先闯路子,要敢于做别人没有做但是后来的实践证明是应该做的事。同样的,学术研究的关键也在于有新发现、新创造,很多题目不能等着别人研究了才动手,要有超前的意识和快半拍的勇气,敢于去研究那些别人没有研究、或者是别人已经有所研究但是自己有不同看法的问题。这应该是一名北大教师的自觉。

33.唐有祺 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

治学就是研究学问。我们都是从小受教育,积累各种知识,培养各种能力,系统的知识成为学问,研究学问须要从这样的基础开始,才能提出新问题,并在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中创造新的系统知识或/和知识的新系统。马克思把研究学问比作要不避艰险地在崎岖小道上的攀登,能达到顶峰是难能可贵的,而失败的教训经过总结后也可化消极为积极的。

发展知识的深度和广度总是要从深度入手的,一般是深入一步,才能开拓一片,而且事物总是在深处盘根错节的。做学问总是在积累-创新中求发展的,而创新在思维上很难离开科学的抽象和科学的假设。

34.杨芙清 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教授

任何学问都是取之自然,对自然现象的分析、归纳、提炼。我们搞科学研究更应当取之于朴素的自然,还之于自然,创造一个高层次的自然化社会。

深入生活、观察生活不仅是文学家艺术家的事,搞科学的人也应当重视生活。生活对每个人都是宝贵的资源,是我们不竭的创造源泉。

35.方精云 城市与环境学院教授

用心做事,诚恳为人;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让每分钟都过得有意义。

36.叶文虎 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

我在北大学习、生活、工作近半个世纪,“感受”应该是不少的,但要用“一段话”来表达,又觉得无从下笔。我在想:在中国,“北京大学”这四个字,早已不仅是校名了。它的内涵应该有人去研究,从历史的角度、从社会发展和进步的角度、从文化的角度……

我以为,北大之所以称为北大,是因为它的“情”,对他人的情、对社会的情、对人类的情和对大自然的情;同时也因为它的“感”,对国家、民族、社会以至人类进步的责任感和历史的使命感。我还以为,北大之所以成为北大,是因为北大的先辈们对上述这种“情”和“感”的执着和付出。

我,作为北大人,对此感到光荣和骄傲,也以此作为鞭策,争取能够做到上不愧对前辈北大人,下不愧对后代北大人。

37.赵柏林 物理学院教授

漫漫五十余载,多蒙恩师教诲、同仁襄助,使我学业进步,事业有成。多年来,我一直有这样的信条,人生只有一次,要奋斗、要拼搏,要光明磊落,不枉今生。做一件事,自己决不能姑息、纵容,如果随大流,只能成为最末。我深谙“破釜沉舟”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深层含义,我欣赏这种气概。另外,只有高屋建瓴、博大精深,才能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前进。

在幼年读私塾时,由于我的愚昧,遍受手板藤条之苦。正因如此,使我熟读诗书,从中吸取精粹,练就一手好字,使我终身受益。我深谙老师的教诲,“教不严,师之惰”,“玉不琢,不成器”的含义。事事要严以律己,在困难面前要坚韧不拔。

我十岁先后死去父母,不久外祖父又病故。迫使我必须自力谋生,承担起抚养家人的责任。我靠勤工俭学勉强读完大学。生活使我真正懂得了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意义。在我面前的事情只有最终取得成功,才有出路。这也是我兢兢业业的真谛。

38.彭立中 数学科学学院教授

数学的诱惑是不可抵御的。她高举的火炬,跳动着的烈焰,优雅而壮美,指引你前行。当你抓住一个问题时,未知世界的神秘,鼓动着你去探索。需要什么知识,你就得学习什么知识。灵感来临,非常偶然,多个偶然的积累,又形成必然。当问题解决时,会感到自身的成长。

进入数学这一门,就有一种“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一个一个课题带领着你,一门一门新学科让你不断地学习。一个难题被攻克,一批难题会产生,选择,判断,规划下一个目标。特别当你运用新发现的理论解决一个实际的工程问题时,更会对数学的魔力赞叹不已。下一个发现是什么,你总是有所期待。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

39.杨冬青 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教授

作为已在北京大学学习和工作了40余年的北大人,我深深体会到“勤奋、严谨、求实、创新”的优良学风是北大的宝贵精神财富,并以此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和作为对研究生的要求。由于长期在飞速发展的计算机科学技术领域中从事研究和教学,我深深感到不断学习和充实自己,不断进行知识更新和掌握最新研究动态的必要性,认为自己应该既是诲人的教师,又永远是孜孜不倦的学生。

40.陈滨 工学院教授

学术研究对我来说,既是一种需要非常认真严谨对待的事,也是一种很有乐趣的事。在我看来,学术研究对于一个研究者而言,是一种很有乐趣的追求,追求理性的完美与和谐,追求真善美,追求理性的创造力。学术研究是在努力开拓和揭示未知的理论和方法,希望能以此丰富人类的知识宝库,因此研究成果必须能经受时间的考验。另一方面,我也希望我的学术研究能够解决实际当中的问题,希望研究成果能对解决工程和国防中遇到的难题提供帮助,因此研究成果也应该接受实际应用的考验。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果是研究者最大的乐趣。

41.郝守刚 地球与空间科学学院教授

我们的研究对象是化石。化石,那看似毫无生机的东西,沉闷地躺在那里。如果你不去招呼它,它绝不会和任何人答话。但是,我们很清楚,只有它才能给我们以追溯过去的希望,让观察它的人类强迫自身从生物界统治者的角色中超脱出来,以兼具理性与想象力的目光去遥望时间的纵深,正视自身在生命长河中的位置。人类作为一个既长久又短暂的生命体,不过是地球曾经拥有过的生命中的沧海之一粟。因为我们属于现在,所以我们也被束缚于现在。做这样的思考,或者会使我们更加成熟。

42.董太乾 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教授

教会学生三基和启发学生对科学的兴趣都是教师应尽的义务,从一定意义上说,后者比前者更重要。

要想在科学研究上取得一些真正的成果,在一个科学领域中长期坚持下去是十分必要的。

43.张兴 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教授

本人自研究生毕业以来,承担了大量的科学研究、教学和管理等各个方面的工作。经过这么多年教学科研工作的磨砺,我逐步从一个青年学生成长为北京大学的一位教师,期间有很多的苦辣酸甜,也确实有比较多的感受。但我认为给我感受最深的一点就是从事任何工作都要脚踏实地、任劳任怨,这是做好各项工作的前提。努力做好正在承担的每一件事情是我做事的基本原则,这一原则对我的工作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因为只有把目前正在承担的工作做好了,才会有机会承担更重要的工作,否则谁也不可能把重要的工作交给你去做,这样你就永远没有展示自己的机会。

44.许甫荣 物理学院教授

在科学研究中,兴趣和执着是两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只有在对科学问题具有强烈的兴趣和孜孜不倦的追求下,才有可能取得成功。我深深体会到:搞科学研究的,特别是搞基础科学研究的,要耐得住寂寞,甘愿平淡的生活。另一方面,我一直在提醒自己:作为一名大学教师,尽管科研任务非常紧张和繁重,但不能影响教学工作。全国人民把最优秀的学生送到北大,我们要对得起这些学生。

45.许卓群 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教授

做学问是对事物的坚持不懈的好奇和探索。回顾大学阶段的学习环境及文化氛围,它对我一生的影响是巨大的,虽然很多方面是无形的。老师和同学们的做人品德和治学风格经常无声地影响着我,并让我终身受益。真是值得纪念和珍惜。

46.陈平原 中国语言文学系教授

随着专业化思想的深入人心,治学者必须接受“系统训练”,这已经成为共识,而且正在迅速落实。我担心的是,“专业主义”一旦成为塑造我们思想行为的主要力量,会对各种可能出现的不合规矩的“奇思妙想”造成极大的压抑。越来越精细的学科分野、越来越严格的操作规则、越来越艰涩的学术语言,在推进具体的学术命题的同时,会逐渐剥离研究者与现实生活的血肉联系。对于人文学来说,这个代价并非微不足道。既投身“专业化”大潮,又对“正统派”之得失保持清醒的认识,我以为是必要的。

对于训练有素的学者来说,说出来的,属于公众;压在纸背的,更具个人色彩。后者“不着一字”,可决定整篇文章的境界,故称其“尽得风流”,一点也不为过。没必要借题发挥,也不是以史为鉴,在选题立意、洞察幽微中,自然而然地调动自家的生活经验,乃至情感与想象,如此“沉潜把玩”,方有可能出“大文章”。我以为,纯粹的技术操作并非理想的学术状态。尤其是谈论二十世纪中国的社会、生活、思想、学术、文学、教育等,今人的长处,正在于其与那段刚刚逝去的历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故容易体贴入微。

47.罗志田 历史学系教授

个人研究主要侧重于近代中国,这是一个以多歧性为显著特点的时代,变化频仍而且变得剧烈。过去的研究也因此一向多见变的一面,而较忽视历史的延续性。只有在较全面深入地了解了变与不变的两面之后,才能更充分地认识近代中国。更广义地看,历史研究者的认识能力及其可据材料的双重有限使我们对历史的认知也相对有限;已逝的史事既然未必充分可知,则如果重建出的史实过于简洁清晰,反可能适得其反,恰与历史原状相违背。这似乎增添了历史的模糊感,然而历史的魅力或许正蕴含在其朦胧之中。既知此,史学研究必依柳诒徵所言,将“今情达古意”落在实证之上,才可能趋近于章太炎所说的“字字征实,不蹈空言;语语心得,不因成说”这一境界。

48.赵敦华 哲学系教授

做学问有两条路:一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二是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把简单问题复杂化,是一种理论思维和批判思维的能力,要在别人认为没有问题的地方看出问题,或在别人认为问题已经解决的时候提出新的问题。这种能力的形成要经过严格的学术训练,脱离日常经验和思维的定势,这是年轻时宜走的一条路。人到年老时,自然会体会到:真理其实是简单的。古今中外的真理纵有千万条,但真理不会反对真理,能够兼并圆融的学说,才是真理。

49.马戎 社会学系教授

为了创造学术创新的氛围和风气,有四个方面值得关注:

一、解放思想。中国近百年先效法欧美,后效法苏联,发现任何一个现成发展模式都不能完全适合我国国情。各国现成发展模式、政治体制的教条束缚我们的思维。解放思想是学术创新的必要前提,真理的检验只能通过实践。

二、开拓思路。中华文化和国学研究有悠久的传统,有长处和短处。要使“中学”和“西学”的知识体系有机结合起来,把中国人的人文思辨传统和西方人的科学实验精神结合起来,占有世界各国的学术积累,才能使我国的研究具有创新的基础和潜力。

三、立足本土。在社会科学领域,开展实地调查研究是获取最基础研究素材的主要方法。“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四、兼容并包。兼容并包就是北大开展学术活动、鼓励学术创新的精神核心。只要是真正以学术研究为导向,各种学派、各种观点都可以在北大校园里自由讨论。今天的中国仍然处在一个深化体制改革、探讨新体制和新模式的进程中,无论是对历史的反思还是对未来的建议,各种不同的观点和建议都应当有一个发表的场所。

50.王文融 外国语学院教授

在治学过程中最深切的感受是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应该说,五年的大学学习给我们打下了比较扎实的外语基本功。但由于当时条件的限制,我们的知识结构不够合理完备,“文化大革命”又浪费了十年宝贵的光阴。1977年大学恢复高考以来,面对新的形势和要求,我深感自己的不足。于是抓紧一切时间,像海绵一样吸收有益的知识,尤其注重理论和方法论的学习。和研究生甚至本科生一道听外籍教师的课,到中文系旁听《语法与修辞》,珍惜有限的出国进修的机会,虚心向同行们请教。这样,对自己以前从未接触过的西方现代文体学和叙事学,逐渐有了较深的了解和较好的把握,并形成自己的研究方向。几十年来,自己从不敢懈怠,节假日也很少休息。即便如此,现在仍时时有“书到用时方恨少”之慨。可见“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绝对是条真理。

51.谢庆奎 政府管理学院教授

我来北大已有四十年,五年学习,三十五年教学科研。人生苦短,学海无涯。人生毁誉交加,难以评说;学海所得,却是自己的。除了做人、教学、科研之外,还积累了一点心得体会,这就是“专”、 “博”、 “勤”、 “恒”、 “淡”、 “动”。

“专”——专心专一。学习要专心,治学也要专心一意,不能三心二意。专一是指做学问,要确定一个方向或一个领域,不能朝秦暮楚。这就是所谓的学有专攻。

“博”——博以养专。作为一个学者,应该有广博的知识,涉猎的面要广。广博的知识是为专攻打基础,给思路、给方法、给营养,而不是代替专攻,四面出击。

“勤”——勤以补拙。不管是天才还是笨蛋,勤奋好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对于一个没有多少天分的人,只能靠勤,勤读书,勤动脑,勤动手,勤聊侃,以勤补拙。

“恒”——持之以恒。就是要有恒心,不能懈怠,不能中断。持之以恒,总有所成。

“淡”——淡泊名利。学术舞台上,名利多多。如果追名逐利,蝇头小利也要,各种名分地位都争,势必会影响学术,变成“江湖学术”、势利小人。只有以开阔坦荡的胸怀对待名利,才能在学术上真正有所贡献。但是要真正做到淡泊名利,非常不易。

“动”——动以健身。做学问要有好的体力、好的身体,否则,天才也无能为力。要有张有弛,要多走动,运动健身,这是做好学问、做大学问的基本保证。

52.戴龙基 图书馆研究馆员

“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作为治学传统门径,历来为学者所推崇。虽然今天通过“上网”和“触电”能使我们轻易“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但要想在知识的海洋里乘一叶扁舟,自在畅游,仍需追溯源流,理清脉络,搜尽天下之信息为己所用,我想这是治学的一个理想境界,也是北大图书馆员的责任。

53.高崇文 考古文博学院教授

考古是一门很艰苦的专业,却又是极具魅力和吸引力的专业。大凡有志于此事业者,都会在探讨神秘的世界中忘掉自我。初学考古,可以说什么都不懂,是在几次重要的田野考古实习中被深深感染,被丰富多彩的古代文化引进了考古学研究的殿堂。回想起来,北京大学考古专业自创建以来,之所以一直注重田野考古,之所以在大学本科学习中,一直坚持安排整整一个学期的田野考古实习,就是因为,田野考古是进入考古学的门径,更是考古学的基础,近现代考古学这个新兴学科正是在此基础上产生和发展起来的。既然矢志于这一学科,就会有锲而不舍的动力,勤勉是通往科学殿堂的阶梯,流多少汗水就会有多少收获,这应当是所有有志者的必经之路。

54.刘意青 外国语学院教授

外语是一门需要反复实践的科目。起初,我的成功得益于大量阅读英语读物,从易到难,以便获取语感。然后自己梳理和总结语法。 但是我的英文真正变得地道和熟练是在当了教员之后。当时的西语系实行由老先生把着手教我们如何备课,上课,出题和编写练习。在周珊凤等一流的英语专家的传帮带过程里,我不但学会了几乎所有教外语的本领,而且锤炼了我自身的英语水平。更重要的是,老先生们以自己求实求真,谦虚好学的榜样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形成了我们系的学风。而这样的学风又变成了我们成功的保障。回想自己走过的半个世纪,我感到无比的幸运,因为我有北大这样宽松的人文环境养育我,还有一大批优秀的前辈引路和指点,让我在治学中少走了弯路。后面提到的这些因素才是我学业有成的最重要的原因。

55.傅军 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

学习知识固然重要,但是治学的真谛不是被动地积累和运用知识,而是超越描述,提出问题,主动地理解和解释自然和人类世界,从而创造新的知识。这是研究型大学和普通大学学者的区别所在。在人类进行知识储存、传播和创造的努力中,普通大学的任务主要是知识的储存和传播;但是研究型大学的学者主要任务是创造知识,同时启发和教授年轻一代提出、思考和回答问题的有效方法和理论。书本知识不等同于理论知识!我们注意到没有,世界一流大学的学者几乎都是Ph.D.——不仅仅是博士,而是哲学博士——为什么?哲学必须涉及认识论和本体论的问题,故被亚里士多德认为是人类知识的接生婆。作为哲学博士的学者,在学习、传授现有知识和提出、研究新问题时,必须有能力在认识论和本体论层面上对自己提出挑战。如果对认识论和本体论没有深刻的理解,我们面临的风险将不仅仅是重复现有知识,还有可能在华丽词汇的掩盖下把世界搞得更糊涂、而不是更清楚。

56.翟中和 生命科学学院教授

作为一名科技工作者,在治学的过程中要始终把“重学问,淡名利”作为自己的座右铭。重学问,就是治学过程中要有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严谨细致的学术作风,积极进取的拼搏精神,要敢于突破前人的研究成果,做到有所发现,有所创新。淡名利,就是在科学研究中心胸一定要豁达、宽容,不计较小事。在进行研究选题时,首先应把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在考虑国家的需求基础上,再根据自己所处的环境条件,结合国际上研究的热点问题来确定研究方向和研究内容。

57.王阳元 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院教授

从事科学研究,最重要的是贵在执著,重在分析,在系统的科学研究中必将有所发现,有所发明。首先要学会提出问题,分析问题。对前人的工作既尊重,认真学习,又不迷信盲从,要分析其得出结论的客观历史条件。然后从科学发展趋势和当前以及长远的实际需求出发提出问题,加以分析,合理组织科学实验,总结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修正自己的研究思路,不断发现,不断探索。要锲而不舍地坚持下去,“胜利往往产生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教书育人就是要启发、引导他们注意学好扎实的基础理论,然后能运用这些理论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把这些心得传授给他们,使他们成长为能超过我们自己的新的一代学术带头人。

58.黄琳 工学院教授

控制科学是一门要用很多数学和实际知识的技术科学。要学好她,无论是一种理论还是解决一个问题,首先应弄懂其背景,然后要做到两点:从总体上弄清其原发性思想与核心内容并用简明的语言加以概括,再搞清方法技巧上的关键之处,最后将总体与关键联成一个图,悟其真谛,这样大体上可以做到不是死读书。在研究上对已有的成果,要想想:究竟做到了什么?还应该做什么?在选题上应从科技发展的态势凝练问题而不能只在别人走过的路上学步。研究问题应以极大的兴趣不计得失地去追求,取得成果后切勿沾沾自喜,而是放下一段时间,再用批评者的角度去看,这样当受益匪浅。

59.马伯强 物理学院教授

王国维在他的《人间词话》中谈到,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由此理解做学问或做文章,尤为合适。第一境界,是说目标还不清楚,不知道怎样去做,这时的苦恼烦闷可用“望尽天涯路”来形容。第二境界,是知道目标是什么,这时要肯花苦功夫、下大力气去刻苦攻关,“为伊消得人憔悴”。第三境界,是明确知道了怎样去做,或者将大功告成,“蓦然回首”,这时才发现原来看来遥不可及的事情就在眼前:“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60.濮祖荫 地球与空间科学学院教授

我在北大学习和工作了40多年,有幸聆听了一些前辈学术大师讲授的课程,其情其景,依然栩栩如生。许多深奥的理论在他们透彻的剖析和严密的逻辑面前,变得清晰而自然。听他们讲课,层层深入,旁征博引,既学到了知识,更是一种享受。后来我才知道,尽管他们学识渊博,每一堂课也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由此我领悟到,要当好北大的老师,就要孜孜不倦,扎扎实实,精益求精。我参加过无数次学术活动和讨论会。无论长幼,不分师生,激动的发言,不停的争论,新思想在辩论中锤炼和成熟。北大学子对新创见的敏感和热忱,令人难以忘怀。民主、科学、求实、创新,愿北大的好学风代代相传,开花结果。

61.王祥云 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

在过去的几十年,知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新鲜的东西层出不穷,令人目不暇接。人类无限的求知欲与个人有限的时间和精力相矛盾,我们大多数人只能局限于自己专业的狭小天地里摸爬滚打,对于其他领域少有涉猎。然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学科之间相互促进的例子在科学史上俯拾即是。我们应该关注相关学科的进展,哪怕是雾里看花也好。

在扩大自己的知识面时,一定要掌握好“度”,即知识拓宽到什么程度就大致上够了,再多就没有时间学或者没有必要。专门知识是科学创造的凭借,需要不断充实和更新。

科学研究需要有稳定的经费支持,在一个选定的方向长期耕耘,不能谁给经费就做谁的课题。人一生要想做成一两件事,没有十年磨一剑的执著是不成的。

在科研中想出了一个好的主意,一定不要沾沾自喜。这个世界太大了,凡是自己能想到的,十有八九别人也想到了。正因为这样,原创性成果才显得珍贵。

62.吴瑾光 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

北京大学有宽松、自由的学术环境,浓厚的学术风气,促使科学研究发展。例如,早在七十年代末,我在无机化学实验室,却能够利用部分工作和业余时间,应北医三院的要求进行棕色色素型结石的组成、结构和生成机理的研究。在学术思想活跃的环境里,我会更自觉地在不影响本职科研任务下,又使得结石研究课题取得好的成果,宽松的气氛推动潜能的发挥。

我组在八十年代即开始与国内外医学家开展学科交叉研究,二十多年来,为了共同的科研项目,如肿瘤检测的红外光谱新方法研究工作中,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共同语言增多了,双方在专业知识方面都有提高,在学科交叉新领域中取得成果。

科研小组是多位老师和研究生组成的,活跃的学术气氛,团结、互助精神,尊重师长,爱护青年人,学术平等,教学相长,这样才能培养学生全面的优秀素质。

63.项海格 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教授

电子学和其他学科一样,由于发现了新的物理现象和规律,或发现了新分析方法和工具,或研究工作取得阶段成果,需要经常调整研究工作的领域和方向,需要不断的学习新的东西。

我们的学术研究就是从事教学活动、壮大学术队伍、开展学术交流、从事工程实践。从事教学活动,是基础理论和专门知识再学习,审视从事的科研工作,把科研成果作为应用示例,用到教学中来基础阐述理论的。壮大学术队伍,一个研究方向需要有一个集体来做,要各有所长、有不同的观点,取长补短,培养出自己的观点和方法,形成竞争力和学术特色。开展学术交流,首先是队伍内部,更重要的是积极参加国际国内各种学术交流活动;要关注研究机构、产业界、运营商从不同角度看问题的关注点。从事工程实践,这个过程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使得研究成果最终发挥作用。它扩大了视野,重新考察检验研究成果,调整研究内容和方向。

64.谢有畅 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

古稀如今已不奇,国运昌隆更可喜,欣看后生建功业,老骥伏枥效余力。

65.谢衷洁 数学科学学院教授

勤奋、严谨、求实、创新。

66.吴树青 经济学教授

分清现象和本质是从事科学研究必须学会的基本功。理论联系实际不是把理论等同于实际。一切科学的任务都在于透过现象去发现它的本质,揭示它的运动规律。一种理论是否具有科学性,有多少科学成分,决定于它能否透过现象达到对事物的本质的认识,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深入到事物内部的本质。分不清事物的现象和本质,只是在事物的外部现象和表面联系上兜圈子,对那些最粗浅的现象做出似是而非的解释,从表面上看它似乎更加符合实际,但它们毕竟不是科学的观点。因为这种“理论”仅仅抓住了事物的现象,并且把它当作最终的东西。依据这种“理论”,既不能把握现象的本质,而且连现象本身也不能真正得到科学的说明,更谈不到发挥对改造世界的指导作用了。

67.阎步克 历史学系教授

居然成了一名北大教师,总感觉着生活真是充满偶然,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由于“文革”,早年未曾受到严格的训练。回想20多年的历史学习,有过那么多的乱摸乱撞,那么多的失足和曲折。经常为各种飘忽不定的想法所左右,不是一步一个脚印地扎扎实实走过来的。已经完成的几种著作,都不怎么叫人满意。它们若能构成一种过渡性的工作,尚能为后人提供某些参考线索,自己就很满足了。

68.陈庆云 政府管理学院教授

1972年,一个偶然的原因,使我匆匆进入科学哲学的研究殿堂。尽管在那里停留时间不长,但所经历的熏陶却一生受益。或许,大师传授的“真经”被我念歪了,但我确实真诚地相信“越是复杂的现象,其背后的道理越简单”这一思想,并一心想把这个理念用来分析社会公共事务管理实践。按理说,公共管理与公共政策更应注重实证研究,而我却偏偏乐此不疲地选择该学科的基本理论作为探索对象, 并主持了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公共管理最新基本理论研究”。

别人问我,为什么愿意做这种十分吃力却难以取得明显成绩,甚至一辈子也可能是没有结果的事?其实,激励我奋发努力的动力,除了来自北大人的学术责任外,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前面提及的那个理念。愿意从事理论研究,尤其是基础理论研究的人,要淡泊名利、耐于寂寞,甘坐“冷板凳”,“清清白白做人,老老实实做学问”。

69.赵振江 外国语学院教授

“不问收获,只求耕耘”:阿根廷史诗《马丁·菲耶罗》是我最初选定的翻译对象。这是一个十分具有挑战性的课题。我所以这样做,一是觉得这部作品值得介绍,二是自己喜欢它雅俗共赏的哲理性和乡土气息。至于能否出版,我几乎没有想过。前后花了6年时间,使用过8个不同的版本,请教过许多外国专家,才于1983年完成了这项工作。

“一要虚心,二要认真”:我深知自己难以胜任西文版《红楼梦》的翻译与校订工作。因此,第一次会见格拉纳达大学秘书长,我就要求他派一名文学修养好、语言水平高的人与我合作。书中的诗词全部是我们重新翻译的。每一首诗都要经过反复推敲,然后还要把稿子分发给几位诗人朋友传阅,请他们提出意见并帮助修改。

70.周旺生 法学院教授

你站立于北京大学这块土地上,你眼前所流淌的便是聪慧的孩子所汇成的不息的青春,你面对并不免与其博弈的便是众多身怀绝学的智人,你濡染于其间的便是以文化和历史为线索所积淀下来的深沉的智慧和科学且进步的环境。这里当然不是隔世的仙山琼阁,外间世界的精彩和俗气,神奇和腐朽,也都会浸淫这块土地,也会不时让你郁闷或让你探身于其外。但是,作为职业学人,在中国,能够以这块土地为学术家园,其生活其精神能够为这块土地上的环境和气息所环抱,并汇为这种环境和气息的一个部分,亦算是有了可以欣慰的归宿。

71.郑晓瑛 人口研究所教授

新世纪给社会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几乎所有的学科都是在多学科交叉下不断发展并为社会发展做出贡献。北京大学的优势正是在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各个方面的综合发展中,通过思想的碰撞,传统与现代风格的撷抗,学科的相互融合而不断地在各个领域中发展、创新,形成优势互补、资源共享、联合攻关的孵化平台。正是在北京大学几十年的学习和工作中,我深受这方面的泽惠。由于我的医学和人类学学习背景,在人口问题的研究中,应用了医学、人类学、考古学、人口学等学科的理论和方法,对有关人口出生质量的研究才又有了新的思路和进展,同时也培养出我国的一支在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交叉研究的中青年队伍。我们正是在探索中的挫折和磨练中,总结经验和教训,取得了进步和成绩,对未来有了更为成熟的思考和希望。

72.陈兴良 法学院教授

治学之道在于承接前说的基础上创立新说,因此,创新是学术的最高境界,没有创新则无所谓学术上的成功。创新意味着一个学者对其所在领域的独特的学术贡献,意味着一个学者的学术个性的形成。同时,创新永远是学者追求的目标。为达到这一目标,学者必须有坚韧与勤勉的美德。坚韧是指在追求学术创新的过程中,尽管有迷茫、有挫折,但不轻言放弃、贵在坚持;勤勉是指在追求学术创新过程中,不能偷懒,不能取巧,而要有付出,要有拼搏。我认为,学者做学问,与农民种地、工人做工并没有什么两样,只要努力在做,一分耕耘就会有一分收获,这也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

73.欧阳颀 物理学院教授

对大自然保持一颗童心,跟着兴趣走,“一路看天不低头”。

建立广泛兴趣,但知道适可而止。学习五柳先生:“好读书,不求甚解”。

坚信伽利略的论断:“自然的书是用数学语言写成的”。在专业研究中坚持用定量方法考察任何问题,力戒似是而非的论断。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教学过程也是自我学习过程,乐在其中。

74.席振峰 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

协同效应产生最大的力量,人文社会和自然界都是如此。

75.马季铭 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

严谨、务实和创新是我治学的座右铭。成功来自于勤奋。要将大胆创新的思想和锲而不舍的精神结合起来,才有可能获得高水平的研究成果。

76.潘懋 地球与空间科学学院教授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一句老话,字面的意思很简单,但对于科学家,尤其是地质科学工作者来说,其寓意则要丰富且深刻得多。

首先是应该虚心借鉴前人的经验与教训,广泛吸纳前人的思想精华,才能够知晓什么是“旧”,也才能够明白去创什么“新”;

其次是要有广博的知识、扎实的基础和娴熟的技能,唯其如此才能真正具备创新的“内功”;

第三是要有无险不涉、无高不攀、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乐于科学探索和勇于科学冒险的精神,这一点对于从事地质科学的人来说尤为重要;

第四是必须坚持脚踏实地、实事求是、实践出真知的科学态度。

总之,对大自然没有强烈而浓厚兴趣的人,没有持之以恒、坚韧不拔毅力的人,没有自甘“劳筋骨、饿体肤”思想准备的人,是做不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是没有希望登上地质科学顶峰的。

77.徐筱杰 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

自1960年以来,我在北京大学从教五十余年,在北大教学、科研的岗位上面对着全国最优秀的学生,感到自己责任重大,不仅仅要教知识,更要教书育人,我一直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努力再努力。今天看到桃李满天下,不少学生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为他们感到无比的自豪。作为一名北大教师必须将教学与科研紧密结合在一起,才能使你的教学更精彩。科研需要积累、追踪文献掌握最新动向,也需要敏锐的观察,发现问题,敢于创新与坚持不懈的扎实工作,要有高的起点、高的目标及高的标准,只有这样才会取得有价值的成果,发表高水平的论文,并且体现我们的特色。我虽然做得不是最好,但是我一直遵循这样的理念,默默耕耘数十年。

78.赵夔

我衷心的感谢北大这块知识与科学的沃土給我的滋润和培养,我从儿时即在五四操场玩耍,燕园、清华园十几年的学习生涯使我终身难忘。特别是我有幸在改革开放之初再次进入北大,成为我国知名学者虞富春先生、陈佳洱先生的研究生。乘科学春天之风,得名师教诲指导,使我的学业、学风大有增进。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积累创新、坚持不懈是指导我的信条,为北大、为国家做出自己微薄的贡献是激励我和我的同事们的动力。

79.赵新生 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

科学所寻求的是真,它崇尚探索和创新。此外,科学同样要贯彻人文精神。没有人文精神在科学中的贯彻,中国的科学跻身于世界先进行列只能是一句空话。我敬佩那些在几千年延绵不断的人类文明中陶冶出来的伟人。他们的伟大不仅在于他们所成就的事业,还在于他们人文精神的光辉,让后人感动的更在于后者。

80.周乐柱 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教授

我的科研工作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按照这样的模式进行的:根据所研究的实际问题所涉及的物理规律和特殊情况,建立恰当的物理数学模型,然后采用适当的数学方法去求解该问题,得到数学解后,再回到工程实际问题,看得到的解是否符合实际,或是否能揭示或解释新的现象或规律。这个过程可简记为“物理-数学-物理”。在这一过程中,起点是简单而优美的,终点也是简单而优美的,其中的过程则是复杂而曲折的,其中需要严格的数理逻辑,繁琐的编程计算,困难和挫折再所难免。然而正是这些复杂和曲折增加了研究的好奇心和兴趣,正是这些困难和挫折增加了我们到达终点时的胜利感和乐趣。

81.魏坤琳 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教授

学习对我而言,已经远远超越了在学校学习的范畴。获取好成绩、得到好工作,可以是学习的外在动机。但我用心去读书和做科研却是由对大自然规律的好奇所驱动。目前认知科学发展迅速,它融合了心理学、神经科学、语言学、人工智能、人类学、教育、哲学等几大学科,为探索人类心智的奥秘、引导人类未来发展起到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在这个大的范畴之下,需要阅读的书籍很多,我只能列出一些对我自己的学习有所启发的书籍。

82.朱彤 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

科研是一项挑战极限的活动,不仅是对人类知识前沿和智力极限的挑战,也是对仪器手段极限的挑战,很多科研活动,需要在低温、高海拔等极端环境中进行,因此也是对人类体力极限的挑战。正是因为对极限的挑战,使得科研本身充满了无穷的魅力。而如何将这一挑战极限的活动变为有价值的新的知识,则离不开胡适先生倡导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治学之道。对于环境科学这一与现实社会密切联系的学科来说,就是要强调对事实大量的观测,特别是在极限条件下对未知事实的观测,以及善于从观测事实中发现能揭示新的知识的科学问题,提出科学假设,然后通过小心地设计实验来验证这些假设。

83.刘文剑 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

从事学术研究的时间不长,但已深深感受到其中的甘与苦。记得在发展BDF程序之初曾遇到很大困难,对一些体系所得结果与文献有很大差异,但又找不出程序的问题。这期间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发表文章,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我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直到有一天忽然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原以为非常精确的差分数值基对高角动量轨道并不精确,需要做进一步校正。其后,BDF的发展变得一帆风顺,有关文章受到审稿人和国际同行的高度评价,多次在国际会议上做报告。现在, “BDF”已成为他人引用的标准缩写,有关结果被公认为是该领域的基准,以验证其它近似方法的可靠性。这告诉我们:只要坚持就会有收获!虽然目前急功近利的思想仍盛行于科技界,科学评价体系仍不完善,但我们仍然要坚持发展理论方法,而不是单纯地追求文章的数量。我们完全有信心将BDF程序发展成效率高、功能全、有自己特色的国际知名量子化学计算软件包,从而为改变我国理论化学强烈依赖国外商业软件的局面做出重要贡献。

84.周一星 城市与环境学院教授

“城市是经济、政治和人民的精神生活的中心,是前进的主要动力”,城市研究关系重大。当我国城市发展出现“系统误差”时,我能意识到问题所在,这时需要不唯书、不唯上、不追风、说真话的勇气,需要不怕被冷落、不怕坐冷板凳的精神,让时间来做结论。

85.王忆平 生命科学学院教授

从历年来的治学中,感受到我们的教学方法还是容易对我们的学生在思维方法上形成一种束缚,培养出来的往往是“知识分子”、“工程师”,而不是科学家。如何冲破以上束缚,一直是萦绕在我脑海中的一个问题。

科学家做研究、发现科学问题往往不完全依赖于课本上的知识或者已经发表的论文,而是往往更多地依赖于实验过程中的联想和直觉。要学会灵活运用知识,批判性地进行研究。在这一点上,我的学生感触很深。我们实验室有创新性的研究工作都是通过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取得的。只“实践”不会“认识”不行,“认识”后还要再实践、再认识,要避免“想当然”,只有这样我们的科学研究才能够像一棵常青树。

86.陈汝东 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

所谓学术,本质上就是思想的创新与分享。学术研究大致有三种:一是现象研究,即对自然或社会现象加以分析、阐释;二是规律性研究,即对纷繁复杂的事物进行梳理、综括;三是思想的创新,即对人类社会或自然世界的看法。这三者既有联系,又有区别。思想的创新最为可贵。

两眼看世界。“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学无定法,法随人行。治学之道,自在心性。勤奋加天赋,功到自然成。治学中,一只眼睛要紧盯学术动态的演化,另一只眼睛应紧盯时代的发展。“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这样做出来的文章,才会有助于解决重大的理论问题和现实问题。

手脑行天下。学术研究讲究基础和积累,怎么积累?动脑,动笔,记诵,写作。古典修辞学中有“五艺”:选题、谋篇、记忆、风格、表达。记忆的好方法,就是背诵。懂了,还不够,得能记住,能表达出来。此外,还得经常动笔写文章,不断提高写作创新能力。我也有个“五艺”,那就是:理解、记忆、表达、应用、创新。

大学五境界。大学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一种人生追求,是一种生命理想,是真理的宇宙探测器,是人类思想进步的发动机。读大学有五重境界:参与、喜欢、热爱、享受、欣赏。刚入学,懵懵懂懂,是参与状态。逐渐开始喜欢自己的专业、热爱并享受大学生活;何时你懂得欣赏你的课,欣赏你的老师,欣赏校园中的一草一木,欣赏学术之美,那时,你就真的读懂了大学。

时时有阅读,天天有研究,周周有讨论,月月出成果,年年出人才!

87.丁宁 艺术学院教授

读书和考察并重,去打开无羁无绊的视野;以一份好奇、学习、怀疑、批判和自省的态度面对每一个问题,让真正属于自己的思绪多飞一会儿,再落到纸面上。

88.韩济生 医学部教授、中国科学院院士

我从事生命科学、特别是神经科学的教学和科研工作。我觉得治学首先要有兴趣。兴趣可以是自发的,也可以是看到了时代的要求,自己深感其重要性,愿意为它的完成奉献终身而产生的。

兴趣可以很广泛,但研究领域必须集中。“兴趣广泛”是指对一切自己感到好奇的事物都想问一个为什么。当我清晨沿着跑道走圈时,看到每走一圈头顶的月亮位置已发生偏移,就会有许多遐想……“研究必须集中”表现在对自己工作的初步结果,百看不厌,日思夜想,提出各种假说加以分析,想出各种方案加以检验,最后提高到足够的高度加以总结。这既满足了好奇的愿望,也是一些小发现的起始点。

一方面看书和查阅杂志非常重要,其实很多疑问前人都已思考过或者已经解决,但仍然留下许多疑问;另一方面,与人深入交流讨论极为重要,其收获不是个人看书可以代替的。而与人交流的动力和能力要从小鼓励和培养。

讨论时论点必须明确,但自己原始的论点不一定要坚持到底。能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有勇气的表现,对别人错误的宽容是团结的前提,两者的结合使认识的程度不断加深。

89.蒋一民 歌剧研究院教授

登高望远,澄怀观道。学问做到极致,要靠两点:一是专业要专,二是格局要大。对于敬业而有使命认同的学者来说,持之以恒,就能做到专、深、精,成为专家。更难是格局,需攀至高处,则视野可宽,目光能远。我以为北大学者的治学有着格局大、胸怀大、气象大之特点,以一个“博”字亦无法概括。但这又绝非好高骛远,而是以扎实深厚的功底为依托,是微观与宏观的高度统一,是方法论和知识观的完善结合。我们的前辈无不是这样的大家。

北大学者多为通才。常言道“文史哲是一家”,这说明人文学科任一分支均含有跨学科的性质和跨学科研究的可能。当然,这里的前提之一是治学要有格局。年轻时读书和思考的维度决定了人过中年以后知识贯通的程度。我目前的主业是研究歌剧和音乐。古今大哲多通音乐,近者如尼采、马克斯·韦伯等造诣尤深。更为著称如阿多诺,他以众多音乐著述来展演其哲学思想,以音乐为工具参与构建其社会学体系,并反过来对音乐学学科产生了重大影响。

90.李立明 医学部教授

我教书育人的体会与感悟有六:

1.传道:

传做人之道:认认真真读书,清清白白做人

传做事之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传做学问之道:知其然,更应知其所以然

2.授业:

授之予渔而非鱼:流行病学是应用学科、方法学科、思维学科和循证学科

授之予理而非里:流行病学方法、手段是应运而生

授之予势而非事:老龄化、生活质量、生态环境、食品药品安全、循证医学与决策

3.解惑:

实事求是

国际视野

立足国情

自知之明

4.欲为人师必先拜人为师:

拜老教师为师:学做人做事

拜同龄人为师:学取长补短

拜年轻人为师:学时代潮流

5.欲想予之必先取之:

欲献一瓢,先取一缸

欲讲一例,先读一役

科研支撑,实践保障

6.对学生:以诚相待、以礼相待、以情善待

91.李量 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教授

在上世纪90年代初,我有幸聆听了研究中国古典文学的大家叶嘉莹教授的一次有关中国古典诗词的演讲,很受启发,也相信了她所提出的古典诗词与科学研究之间有相通性的观点。例如,两者都涉及到了背景与现实、细节与整体、外物与自我、音律与内容、表观与深意、直达与间接等诸多的关系。回顾自己三十年来的治学经历,有以下四点感受与大家分享。

树立求知的远大目标,确定探索的重大科学问题

形成自己的学术追求,正如走进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所提到的第一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在我所从事的生理心理学研究领域中,意识的脑机制是一个重大的科学问题。根据我自己的感悟,我的一个理论假设是:“意识,因中枢神经系统为应对复杂刺激场景而生。”我期待着从这个角度来理解意识的本质以及相应的脑机制,解释“鸡尾酒会” 问题。

念奴娇·重阳节后独登香炉峰

登高临宇,四垂碧蓝满,竟无云渡。初日染山峦更翠,衬点点新红簇。遥望来途,燕园何在?渺渺浮烟驻。景光如画,任由情跃思舞。

念念“酒会”疑谜,群雄争解,孰猎中原鹿?昨夜梦中交胜友,携手共游仙处。风柳清秋,冷波润月,塔影横幽路。日高催返,吾独听下山步。

与学生们一同成长

个人学术思想的进步过程是通过培养学生的过程来实现的。言教不如身教,如何引发学生们的智慧和激情,是治学中的核心要素之一。因此,对指导和帮助学生们进步的憧憬也正是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所提到的第二境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踏莎行·年初宴饮兰陵沉香

一二年元月中旬,听觉大组会宴于郭林酒家。孔同学令志携东鲁家乡酒兰陵沉香。瓷瓶一开,醇香满堂,令志即诵李白七绝《客中行》。美酿美诗,美人美时,众师生尽欢。宴罢,酒重而词意驰跃。试吟数日,调成踏莎行以记此宴。

高月如霜,路风似水,又约酒肆说新岁。拥桌烘赏郁金芳,琼浆响盏频频对。

春夏劳忙,秋冬辛累,任由月月添憔悴。太白神会客心逐,衣宽无虑求一醉!

在治学中的享受

治学是很艰苦的,也要学会享受其过程。这种享受可以为科学探索的长期化提供养分和动力。

2007年初夏,前美国声学学会主席Hartmann教授携夫人访问北京大学言语与听觉研究中心。一日,邀客人与三学生赏游昆明湖。琳儿临风把棹,元儿殷勤陪聊,莹儿展卷于案与教授共论学术。观此一片秀水,着我游舟一叶,当代文士之乐莫过于斯也。特填小令一首以记此游。

桥孔引舟痕,笑语环孤岛。细柳薰风五里堤,阁顶波中跳。

游兴染湖天,侃侃说学奥。玉鉴琼田共忘机,何日还同棹?

以治学的优秀人物为榜样,从中汲取精神力量

我们周围有很多在治学中取得光辉成就的优秀人物。要善于从他们的经历中汲取经验和教训,并感受和学习他们人格中的闪光点。这些榜样人物不仅出现在“凤箫声动,玉壶光转”的地方,更需要我们能体验到“在治学中的谦卑”这种品质。理解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所提到的第三境界似乎是终身的功课:“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浪淘沙·敬贺尚仁成教授退休

巴蜀孕英贤,水木清源。志冲宇宙问遥天。年去年来谈粒子,尽妙高尖!

手育李桃园,春色欣繁。学仁仰止凌云山。半世路程风带雨,爱洒人间!

92.平新乔 经济学院教授

书是阳光、是空气,是精神世界高度的基础。

现在做经济学研究是要精读专业学术期刊的论文的,学术上的激烈竞争已迫使我只关注AER、JPE和 Econometrica 上少数论文了,读大部头的书已经是一种奢侈了。但一到做完一项研究,想休息一下时,我便会贪婪地读十来本想读的书。 比如今年暑假,我就集中读了《分享经济时代》、《分享经济的爆发》、《分享经济的华丽骗局》、《透视动态企业》、《看得见的手》、《银行卡时代》、《看不见的引擎》、《平台经济学》、《未来交易》、《数字货币时代》、《创新、竞争与平台经济》等十几本书。

对我来说,读书是学术生涯的起点,也是一生的归宿。年轻时读的《共产党宣言》、《资本论》,是影响我一生的精神坐标原点。 后来喜欢读鲁迅全集,酷爱过毛泽东的一切文字。那是我22岁前读书的特色。后来读到顾准、于光远的书,才知道读马恩的书可以读到那样深的程度。于光远那本薄薄的《社会主义生产中的c、v、m》,是在典型的计划经济年代写的,可其思想力直穿那个时代,又超越那个时代。 说明思想家的思考是可以不受任何时代限制的。

在一生的读书经历中,对我最为亲切的书还是北大人写的书。我18岁读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新编》。黄楠森的《关于列宁的<哲学笔记>》,那时还是非正式出版物,白纸封面,1972年夏天我就着列宁的《哲学笔记》读过。北大哲学系老师们翻译的《西方哲学原著》是我受北大精神魅力长久影响的基础读物。王太庆主译的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在多雪的冬天里,给我点燃起暖暖的心火。1978年以后迷上了李泽厚的《批判哲学的批判》和《中国思想史》。到北大上研究生后,喜欢厉以宁老师的书,不但思想深刻,内容新,而且文字美。他在1980年代的书我全部读过。后来又喜欢胡适的书、朱光潜的书、陈梦家的书......北大人文社科大学者的书,我读过几十家,很享受。读这些北大前贤写的书,会让我更爱北大,能与如此多的巨人生活在同一个校园里,乃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啊。

读书不是专门的研究。做专业研究必须读论文。我是在1989年读完阿罗的《信息经济学》之后,才对委托-代理理论产生研究的兴趣的。但是,读书总是学术生涯的起点,是一个学者一生生命的重要部分,读什么样的书决定了一个人的精神追求和文化品位。不能想象,一个人不喜欢读书,会写出既精彩又美妙的文章;也不能想象,一个人不喜欢读书,能够温文尔雅地面对学生,吐出连篇妙语......读书时是绝不会想着会跟别人说什么的,我读书最多的时候都是最倒霉的时候,也是最孤独的时候。现在回顾读书生活,反倒感到与书为伴的生活是最幸福的。读书的体验是个人心灵最私密的领地之一,是不会轻易与人分享的。我读书时是只凭喜欢,积累久了,终有一天,对书的感情会生出颜色来,绚烂、多彩,就像晚秋夕阳下未名湖湖心岛四周的树叶,层林尽染。

93.孙祁祥 经济学院教授

做学问要有对学术研究的挚爱之情、敬畏之心、求索之欲、坚韧之志、质疑之能、超越之愿。

真正的学者要坐得住,沉得下;进得去,出的来。

学习、学问、学术:博、专互促;问、学相长。《易经》曰:“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

学无止境,学海无涯:从书本学,从社会学;向同行学,向学生学。

能选择心之所属并坚守,不仅仅只是个人的爱好,更是一种经世济民的情怀所驱动。

94.王一川 艺术学院教授

治美学及艺术理论,通常需要至少三种东西:一是近乎神圣的思辨热情和纯真的人生体验;二是提出和解决当代审美与艺术问题的强烈冲动及其在文本分析中的具体实施;三是将以上两者置于宽厚的当代社会文化问题框架中思考的视角。

95.王子舟 信息管理系教授

崇尚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怀绝望之心,行希望之路。

清代学者陈澧说过:“欲知人之性情,则后世之人不如同时之人;欲知人之学术,则同时之人反不如后世之人。盖人之学术见于所著之书,而著书必俟老而后成,或至死而后出,同时之人乌能尽知之哉?故並世难得知己,转欲望之后世也。后世必有知己,不必望也,但不知其姓名耳。”

96.向勇 艺术学院教授

独立的学术研究是知识分子的基本行为画像。面对北京大学深邃的人文传统和中国深厚的文化资源,我们就像面对庞然大象的盲者,任凭我们多么努力,也只能触摸到这巨大身躯的某个部位。我们始终无法穷尽,我们只能无限逼近,在同行中引领一种“顶天立地”的学术思想,在校园里营造一种“欲罢不能”的精神气质。北京大学守护着一种传统中国与现代中国相互辉映的学术价值和人文传统,将学术与真理捍卫成一种神圣的精神和高远的追求,让我们这群后学晚辈始终如一去恪遵崇奉。因为真理在那里,因为燕园所充溢的人文环境和精神氛围在那里,这将一直激励自己潜心学术、服务社会。

97.姚洋 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

来北大求学,目的一定不是为了找到一个好的工作,而是成为未来中国学术界的、政界的、商界的领袖。在本科阶段,不应太专一个领域,而是要广泛涉猎。理科的同学要学一些人文和社会科学的知识,文科的同学要了解科学的进展,学习科学的思维方式。到了研究生阶段,则要专攻一个领域,论文更是要集中在一个小问题上,做出前人没有做出来的东西。无论是理科还是文科,理论创新都需要联想的能力,即在纷繁复杂、看似没有联系的事务之间找到关联。本科时期的宽口径学习为联想提供了想象的空间,而研究生时期的精深学习为联想提供了理论准备。北大的同学要有高远的立意,有舍我其谁的豪气,时刻准备着成为社会的大脑,国家的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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