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摸天天摸 探访问题少年特别学校：有人坐办公桌摸校长头

近年来，虽然青少年犯罪得到了有效遏制，但这类问题并没有消失，每次青少年犯罪案件出现，总会让人感到难过。预防青少年犯罪已经成为我们青少年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一个重要环节就是纠正青少年的不良行为。

“特殊教育”使孩子具有快速持久的记忆力、敏锐细致的观察力、顽强的意志力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开学时，学生不能随身携带手机和游戏机，不能上网，不准带零食。早起早睡，运动健身，军训，学习上课，一日三餐都遵守既定的作息时间；★入学后六个月是第一阶段。父母前三个月不能探望。学生应每周与父母沟通一次，汇报学习情况。入学三个月后，家长可以联系孩子或拨打老师手机与孩子通话；……

调查动机

近年来，虽然青少年犯罪得到了有效遏制，但这类问题并没有消失，每次青少年犯罪案件发生时，总是让人感到遗憾。因此，预防青少年犯罪已经成为我国青少年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一个重要环节就是纠正青少年的不良行为。如何让“少年问题”摆脱心理阴影，改掉不良习惯，培养健康的心理和优秀的品德，是各级政府、群众团体和社会力量不断探索和解决的问题。

今年10月下旬，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法委书记孟建柱在江西调研创新社会治理、深化司法改革后来到赣州十一中。这是一所公立特殊学校，旨在纠正学生的不良行为习惯和不良心理，保证学生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孟建柱在了解学校情况后指出，“对于这些走过弯路的孩子，要坚持用爱去培育爱，用关心去温暖他们受伤的心灵，让他们重新回到正确的生活轨道上来”。

同样，在湖北省宜昌市，也有一所专门针对“特殊儿童”的特殊学校。在过去的10年里，不知道有多少“少年问题”走进这所学校，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回到了家。这所学校如何纠正青少年的不良行为？近日，《法制日报》记者专程走访了这所学校。

湖北宜昌。11月12日，5: 45。

天黑了空雨正在下。

车灯很亮，直接指向离车前几米远的铁栅栏门。大门右墙柱上竖挂着三个铭牌:

——宜昌青年西点阳光学校。

——中共宜昌青年西点阳光学校支部委员会。

——国家工商委员会教育发展中心指定的德育示范学校。

特殊学校

门楼小屋的灯亮了。

60多岁的老李，穿着衣服离开了家，拿着钥匙打开院门的大铁锁，拖走了厚重的院门。

记者走进院子，看到宿舍楼漆黑一片，警卫室旁边的食堂厨房灯火通明。六十多岁的厨师陆师傅戴着老花镜在炉子上忙碌着，白色的蒸汽从比炉子上的人还高的冒着热气的大抽屉下面冲出来。陆师傅在这个厨房干了十年，一日三餐给几千个学生吃。

在网上搜索“宜昌青年西点阳光学校”的网站，显示宜昌青年西点阳光学校成立于2006年。这所私立学校旨在培养健康、活泼、积极的阳光青少年。学校教育大纲中制定了军事化管理和个性化教育和培训的详细科目。该校于2009年被中国关爱下一代委员会教育发展中心指定为“全国德育示范学校”。

六点半，“嘟——嘟——嘟”三声长啸响起，一名值班老师高喊“起床”。每个宿舍房间的灯都亮着，人影在晃动。记者看到，楼上有同学拿着脸盆走出家门，有同学蹲在双人床上，在敞开的宿舍门口叠被子。学校教育培训部主任辛进峰带领记者进入宿舍楼。

这个学生宿舍楼是很久以前建的旧楼。走廊狭窄，有木质门窗，走廊外面用铁栅栏封住。走廊的顶端穿过一条粗铁丝网，上面覆盖着迷彩服和长短内裤晾晒。

“今天下雨了，地面很滑。我们怕学生早上跑步摔倒。”

就在辛进峰说话的时候，记者看到几名男学生在二楼走廊里走来。他们拿着脸盆和洗漱用品上了洗手间，迷迷糊糊的说了声“叔叔好”。这时，女同学在楼下大声报告，走廊里站着六七个穿着迷彩服的女生，手里拿着脸盆。

记者在一个男生宿舍门口停下，六个学生和一个老师正在穿衣，老师的床就在门旁边。辛进峰说每个宿舍都有一位老师和学生住在一起。主要培训老师和生活老师负责七八个同宿舍的学生，陪着这些学生24小时完成所有的录取课程，直到毕业。

走进这个宿舍，记者看到门旁边的内墙上挂着一个很大的电子钟，房间里靠墙站着六张两人用的木床。学生起床后把被子叠成方形的“豆腐块”，木床上只有一张薄薄的床垫，没有枕头。

辛进峰指着挂在走廊里的衣服告诉记者，入学的学生按照规定自己洗内裤、内衣和袜子，洗澡后洗内裤，隔一天洗迷彩训练服和鞋子。“学生冬天也要用冷水洗衣服”。

特别的你

“弟子规矩，贤者训练，先孝后信……”

三楼走廊，五个学生面对操场，横排站着。十一岁的花花大声念着徒弟的规矩，排在第一位的是身高一米九的郝好。

“我能默读、背诵、写作，理解360句全文的每一句意思。”辛进峰告诉记者，“这是学校对每个学生的要求。你可以随便问任何一个学生。”。

花花是北京人，一张稚气的脸，身高不到1.4米。然而，她是一个让父母和老师头疼的孩子。“我上课故意翻书、拍桌子、吵闹，老师把我的书包扔出教室，我还没坐到座位上就捡起来了。”。

16岁的郝好坐在记者面前，双手接触膝盖。他家在广东。戴眼镜的大二男生对记者说:“我爸妈说要带我去旅游锻炼，还骗我。我很生气。”。

乐乐15岁，和奶奶感情很深。她由祖母抚养长大，直到10岁。和父母住在一起后，她觉得他们不喜欢自己。“我爸说宜昌要去看我奶奶，就骗了我。”。

七点半，早餐时间。

学生们在宿舍楼外排好队，走进餐厅，站在餐厅座位上，听着口令，刷刷坐下，拿着筷子吃饭。今天的早餐是肉包子、绿豆粥和煮鸡蛋。

当记者环顾这个巨大的餐厅时，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地吃着，没有窃窃私语。吃完饭，听口令站起来，把对方面前的座位恢复到原来的位置，然后转身大步走出食堂。

“吃不饱可以加，但不要浪费。”辛进峰在记者耳边小声说道。

记者了解到，这所学校专门接收10至16岁的“特殊”学生。但是，毕竟入学的学生是“特殊”的。根据这所学校老师的介绍，他们可以被称为“英雄”:

有人坐在校长的桌子上，用手在校长的头顶上摸来摸去；有人把放在老师面前的水杯打翻在地；有的人在地上打滚；有些人扇父母耳光；有的人骂人骂人；有的人痛哭失声，有的人咬牙踢腿，扭打撕扯...“这些孩子生活能力差，行为习惯差，冲动鲁莽，回不了网吧、酒吧、舞厅，迷迷糊糊，学业荒废，抽烟喝酒，结伙打架。”

宜昌市青年西点阳光学校校长陈峰告诉记者，有的孩子一个月不刷牙，有的孩子网瘾折磨，有的孩子整天混在社会闲散人员里，有的孩子花钱太多，还有的女生爱迷茫。他们“不好学”、“不善于学习”、“不善于学习”，听不进家长和老师的一句忠告。

“你来找我们，大概40%的孩子是父母被动送的，有的是父母采取强制措施送的。”陈枫感叹，“光凭这一点，我们就和普通教育、普通学校大不一样了。”

特殊教育

一份32页，淡黄色封面，146页的《宜昌青年西点阳光学校教育培训大纲》交给了记者。这是2010年第二次修订的文本。本教学大纲概述了这样一种教学氛围:

——入学之初，学生不能随身携带手机、游戏机，不能上网，不准带零食。他们都遵守既定的作息时间表，早起早睡，练体能，军训，看书上课，一日三餐。

——入学六个月是一个时期。父母前三个月不能来探望。学生应每周与父母沟通一次，汇报学习情况。学生入学三个月后，家长可以联系孩子或拨打老师的手机。

——入学学生学习军队队列的运动，一个小时不能动，学习打军拳，匀速绕小运动场跑，行军20到30公里，行军60公里，越野拉链走几千公里。

有电视记者来学校采访，一群学生入学不久就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受不了这里的一切。他们挖空并计划逃跑，因为:

——他们从不睡硬板床，从不不屑于铺床，更不会把被子叠成方形的“豆腐块”，把个人物品摆放整齐；

——他们从来没洗过衣服，连女生都没洗过，把换过的衣服扔家里到处都是，更别说刷臭鞋洗臭袜子了。如果家里有人扫地，那是因为父母答应扫一次。奖励多少钱；

——他们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洗过澡，用脸盆往头上浇温水洗澡也没用；

——大部分从来不缺零花钱，几十万块钱，父母想给多少给多少。在这里，他们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

花花入学之初就有强烈而怨恨的感觉。“每件事都要自己做，特别不习惯，不像一个人在做”。现在已经上学三个多月了，这个早熟的男孩告诉记者，他参加了一个大游行，但是他坚持走完全程，脚上都是水泡，特别骄傲。大行军前，老师让花花和学生在小操场跑几圈，增加他的耐力，一次要跑三四十圈。跑完步，花花觉得“天也转，地也转”。

"虽然很苦，但它锻炼了意志."中国和中国用坚定的眼神看着记者，像看大人一样看着他们。

学员们排着队练军体拳，郝好排在队伍的第一位，不管出拳、挥舞手臂、转身、跺脚、喊叫。

提到入学前的状态，大男孩自我分析说:“我学习成绩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会拖拖拉拉，邋遢不堪。我觉得上课很无聊，尤其是听不进真话。”郝好觉得那些原则离他自己的生活很远，很无聊。来到这里，他学到了“道理”，但这里教给他的做人做事的道理深深地震撼了他，他意识到要寻找怎样的幸福生活。

乐乐的爸爸忙着做生意，妈妈每天出去打麻将。乐乐特别叛逆，逃学成瘾。她在外面溜达一个月从来不去上学，老师找家长磨破嘴皮都不管用。来宜昌三个多月了，乐乐告诉记者，“我们经历了其他孩子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这个曾经在父母眼中桀骜不驯的男孩，对记者喃喃道:“我长大了就是男人了”。

特别的爱

伪装，军训，排队，锻炼，集体生活。

看到这里全封闭、准军事化的教育场景，如果你觉得只是一个军训学校，很难理解这个学校的真实特点。校名中“阳光”二字和“少年”二字的组合，可以传达一些隐藏在办学教育目的中的深刻含义。

杜毅退伍后走进这所学校，认为当老师只是把军训的实践转移到教孩子上。以他在北京当兵五年的经验，这份工作简直易如反掌。很快，这个当兵的年轻人感到了压力。

“我不敢睡宿舍，我怕学生们半夜来搞我。”

根据杜毅的描述，所有从全国各地来到学校的学生都可以被描述为“小爆炸包”，青春期的叛逆性质尤为突出。记得有两兄弟入学时，发型爆红染紫。据说弟弟们给KTV看了一个场地。我哥哥比杜毅高。当兄弟俩走进校门时，他们觉得有点不对劲。弟弟挥起手扇了母亲一巴掌，父母惊恐地躲在杜毅身后。我哥哥对杜毅大吼“单挑”，大吼如果他赢不了，他会立刻放了兄弟俩。

杜毅放下了三次冲到面前的张狂少年，摧毁了对方的暴戾傲慢。

杜毅记得一个网瘾少年因为他父亲的午夜拔掉了家庭网络电缆。少年抄了家里的菜刀，冲向父亲砍去。我妈妈不得不向她儿子的叔叔寻求帮助。和她的两个堂兄弟一起，她用宽大的透明胶带把她不理智的网瘾儿子紧紧地绑起来，然后乘出租车走了数百公里来到学校门口...

对于教官来说，拼搏当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能。化解年轻人心中的陋习，让年轻人自愿从善如流，才是上策。

“我们学校教育的核心内容就是让孩子拥有快速持久的记忆力、敏锐细致的观察力、顽强的意志力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陈峰告诉记者，该校自10年前建校以来，教育培训计划的内容已经融入了每一位老师用智慧和心血总结出来的实践精髓。

校长说，在六个月的生活和学习中，教师应该每天24小时陪伴每个学生，与学生一起吃饭、生活、练习和学习，教他们如何照顾自己的每一个细节，观察学生的思想波动，及时沟通和交谈，诱导、安慰、鼓励和批评，远远地关心学生。

学生们像灯笼一样走了，又来了一个。老师们天天如此，月复一月。有些老师很难坚持，辞职离开了。剩下的老师继续带着对这个职业的尊重和热爱工作。

爱情反馈

下午几个家长开着宝马奥迪车来学校。

记者在教室里与家长交谈。这些父母都有美容店和建筑行业，生意很忙，很难脱身。

当陈的父亲把他15岁的儿子送到这所学校时，他找了个借口。目前，他已经收到了两封来自家里的孩子的来信。父亲说太好了，但他不敢相信这是来自孩子们的内心。

刘的妈妈的女儿已经从这所学校毕业了。女儿厌学，上课睡觉，考试作弊，和老师吵架，伤了妈妈的心。母亲在这所学校读了女儿的家书，感动得一塌糊涂，但她不相信女儿真的会改变。直到女儿扑到妈妈怀里哭着说:“妈妈，我错了。我特别想学习。”母亲还是半信半疑。女儿回家后，就有规律地生活。晚饭后，她自觉地帮家人洗碗、做作业。以前她是全班倒数第一。自从回到原来的学校后，她突然在班里排名第18。对此，女儿不愿意安慰妈妈，“放心吧，我会考得更好的”。刘的母亲动情地回忆着，眼里含着泪。

陆的父亲是浙江温州人。他在宜昌从事建筑行业20多年，口音带有浓重的宜昌口音。他说他给儿子很多零花钱，导致一堆同学缠着儿子玩。他的儿子很慷慨，他的父母也不在乎。父亲有时一天给儿子两三百块钱，直到儿子一次次深夜不回家，成了父母的心病。听了朋友的介绍，父亲上网查询，把儿子送到这个学校，期待儿子在这里转学。

孔的母亲说，她的儿子善良，内向，自制力差。她儿子来了以后，她从他家里的信里得知，他儿子在小游行的时候被发现偷偷抽烟，他的手掌受到了尺子的惩罚，但是他儿子承认，他应该承担这个错误。母亲认为儿子可以这样识别错误，这让她很惊讶。

老师杜毅对过去有着深刻的记忆:三个月后，一个学生的父母不得不去看望他们的孩子，杜毅觉得温度不够，因为这个学生过去常常在家打骂他的父母。在接待室接受采访时，杜毅很警惕。他没想到学生一进房间就扑向父母，抱住他们哭了，哭着喊着“我以前不是男的，对不起你。”。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哭了。

女教师任延平告诉记者，一个女生进学校的时候带了三个大行李箱。打开后，都是难闻的味道。都是没洗的内衣。她洗头的时候去了理发店，从来不自己洗头。从学校毕业后，女孩阳光、自信、健康、活泼，父母惊叹，眼前的女儿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记者从学校提供的统计数据中了解到:

2006年至2014年，该校毕业生总数为3829人，参加夏令营的有1020人；

该校每年组织一次从宜昌到神农架的310公里徒步和训练行军；截至目前，共有1928名学生参加徒步训练，累计总里程12110公里；

该校每两年回访家长一次，回访学生3100人，换生成功率85%以上。

回顾建校过程，陈峰校长感叹“很难”。他告诉记者，这所学校将很快从它开始营业的租赁场所搬出，搬到一个独资和自建的新校园。学生们在新校舍里设计了600张床，是目前床数的两倍。

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教育家杨树子了解到宜昌青年西点阳光学校的创业过程后，我国素质教育的倡导者说:“把握学生的心理是科学的”。他为这所学校题写了一句话——“幼儿滋养自己，孩子永远健康”。□记者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