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锡良中国人为什么特别害怕出错？（许锡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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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导阅读

为什么中国人这么怕犯错？真的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在我们懂事工作之后，回忆过去的事和未来不可预知的事……导致我们害怕犯错的主要因素是什么？

至于中国人特别害怕犯错的事情，我记得英国哲学家卡尔·波普尔的《猜想与反驳——科学知识的增长》一书翻译成中文时，波普尔有一篇序言说中国人特别害怕犯错。他说他不懂。因为，如果我们真的要追求知识，追求真理，那么犯错就是必经阶段。没有人的知识可以绕过错误。因为波普尔认为，所谓科学知识的增长过程，是一个不断证伪的过程，即试错。作为人类，世界上没有全知全能的认识方式。所以，每一种权威的科学理论和见解，最终都会被证伪，最终被一种解释力更强的新理论所取代。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国人这么怕犯错？孩子不用说，连大人都怕犯错。写错一个字的小学生将被罚款一百倍。数学错一道题，罚200。成年人更害怕犯错。其实学习上的错误是不可避免的。没有错误就没有真正的学习。西方教育界甚至简单地将课堂定义为为儿童创造的犯错场所。人永远不能从做对的事情中学到新的东西，只能从做错的事情中学到。

在美国学校，对错误，尤其是孩子的错误的宽容已经达成共识。如果学生在学习中拒绝犯错，就要为他们犯错创造条件。他们犯错误越早，学得越早。否则就完全脱离了真正的学习。作为一名小学高年级教师，美国著名教育改革专家拉尔夫·埃斯奎斯的确创造了56教室的奇迹。其实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简单的普通教室，但由于他卓越的教育思想和对人、知识、学习观念的深刻把握，他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教育效果。在《56号教室的奇迹》一书中，他专门用了一章来阐述错误和失败对真正学习的意义。有一次，他请了一位医学博士听他的自然病程。他以为自己讲得很好，却没想到他得到了医学博士的评价:世界上没有比这个自然课程更糟糕的课程了。他觉得很奇怪，因为他认为自己讲得很精彩。因此，我们将进一步征求意见。医学博士说，显然，你的课会让你的学生不再喜欢自然科学的工作。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个班没有一个学生从事自然科学研究。医学博士解释说，要真正引导学生进入自然科学课堂，必须放下书本，拿起实验设备。他们必须学会观察、实验、记录和分析。最重要的是，他们必须失败，并从失败中吸取教训。要引导学生走向实验室、领域，直面自然。然后让学生去摸，让他们自己去做。在试错的过程中，去探索，去培养兴趣。在学习的过程中，失败是好事。没有失败，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学习，也很难体会到学习的乐趣。

有一次，拉尔夫给学生上火箭模型制造课。结果，来听讲座的老师发现他的很多学生在火箭模型上犯了错误，但叶小开先生坚决拒绝改正。相反，应该让学生发现并纠正他们的错误。这个细节很重要。事后，拉尔夫这样说:记住，“失败”是我们作为老师决定的。在56号教室，不会飞的火箭不算失败。只有当学生停止试图解决问题时，它才是失败的。学生学习失败和教育失败是两回事。学生犯错，是学习上的暂时失败。但是，如果学生愿意继续探索，找出原因，那么教育就没有失败，相反，是教育的成功。许多人把学生的错误视为一件大事。其实学生的错误是学习好的开始。

中国的学校似乎总是在做一件事，那就是避免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出错。中国学校培养的学生主动性差，缺乏勇气，缺乏探索能力和欲望。害怕犯错。我不会做实验，不敢说外语，严重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和批判质疑的精神。社会实践怕犯错。相反，权威崇拜的情结非常强烈。来自武汉五道坝的少年黄莉可·伊博，我读到“不教，是你父亲的错；教学不严，老师懒，死了也不肯读，因为他觉得是亵渎老师。正是因为这个性格，他才能够成为这样一个政治少年。总之，大多数中国学生都是在温室里长大的。

中国教育的背后其实是中国文化。中国文化深受儒家圣王圣师情结的影响，圣贤是不会犯错的。作为一个中国人，几乎每个人骨子里都有一种圣王情结。所以探索和试错在语文思维中是不可行的。因为既然“如果仲尼不是生在天上，它会永远存在”，既然仲尼是生在天上，世界自然会永远存在。在这种文化中，贤王的出现是“天生神权”的结果。其他普通人，只有服从。圣贤直接宣示真理。那么圣人的话自然是不允许质疑的。

一代又一代，通过科举和选官的方式，不断强调圣人的话，不能错，不能质疑，不能质疑。在西方圣经中，即使是在所谓黑暗的中世纪，在教堂布道时，也要专门设置一个思想深刻、思维敏捷、言辞雄辩的牧师，充当魔鬼的辩护人，使人们的信仰建立在坚实的理性思维之上。然而，在中国两千多年来，没有人能质疑孔子和儒家。这也培养了中国人缺乏批判性思维、创造能力和发现意识。只有遵守规则，崇拜权威，迷信盛行的国民性才是培养出来的。中国号称五千年文明，能赢的手只有“四大发明”。而且这些发明还被认为是“奇奇怪怪的聪明的”“流浪的”，不能归为高雅。他们不是中国正统学者的产物。相反，它们只能算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鱼。不幸的是，漏网的鱼太少了。

在中国“文化大革命”期间，毛泽东可能是唯一一个没有写评论的人。因为他的“四大伟人”: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舵手，伟大的统帅。他不会错的。他认为自己是最红最红的太阳。到时候谁要是敢说他也是错的，就坐牢或者被砍头，马上判“反革命罪”。毛是第二个反孔子的中国人。但是，在他们不会出错的方面，他们享受的待遇是那么的相似。谁说文革反传统？我觉得其实是最传统最黑暗的传统。中国的文字狱和思想犯罪几千年来层出不穷。会不会是偶然？

一个害怕犯错的民族，往往会变成十恶不赦的罪行。因为总是不肯尝试，总是不肯尝试小错误，所以很蛮横，无法无天，无法改正。这和自然界的闪电现象很像。小电，积累起来就是大雷电。所以中国人现在成了两个主要特点:一是怕犯小错误，最后变成大错误。第二，他们仍然拒绝承认或纠正错误。

其实错不算什么，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和民族不会犯错。但可怕的是，错误令人发指。错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没有人敢站出来纠正错误，指出错误的人要被关起来，甚至被打死。这是没有希望的。

[许锡良，江西利川县人。作者，广东第二师范学院副教授。]张文版权归作者所有，此处只做交流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