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教师性侵女生 禽兽老师强奸13岁女孩却被洗白成“因感情自愿”？？？

这两天大家都在忙着吃“内心娱乐瓜”。华晨宇生了孩子，郑爽的父亲道歉了。他们每个人都“爆”了微博热搜，但首页想说的是，此时此刻还有一个非常严重和迫切的需要关注的问题。事情正在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那就是-

宁波一名教师强奸了一名13岁女生，但校方发表声明称“是一名初中女生与李老师发生感情关系”。

性侵犯同意

大家好，我是中国政法大学的罗翔。今天，我想谈谈“性侵中的同意”这个话题。我是03年开始写博士论文的，现在从事这个领域的研究已经快20年了。

你当时为什么选择这个话题？因为那段时间社会上出现了一系列与性侵相关的热点案件，公众与法律界的差距巨大，让我开始反思。

随着研究的深入，我接触到了一些女性主义法学的概念。说实话，这些概念让我感到非常非常震惊，甚至可以说是聋了。

1984年，女权主义法学家麦金农说“人类社会两性之间的一切性行为都是强奸”，因为在男女不平等的情况下，女性根本无法给出自己的同意，所有的同意都只是一个假象。

与意愿和分歧相反

在我国刑法中，性侵害罪包括多种犯罪，包括强奸、强迫猥亵、侮辱、猥亵儿童等。

而且大家都会发现，性侵中的核心问题是什么？这是一个分歧的问题。

然而，在我们的司法实践中，我们长期使用“违背意志”一词。

什么是强奸？强奸是违背女性意愿的关系。你会发现与意志相反，它有更多的心理因素，与法律讨论的规范不同。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都知道我们的发言本来是在成都，但是改成了广州，显然违背了我的意愿。和成都的朋友约好了，来了广州。但是我同意还是不同意呢？我好像已经同意了。

很多年前有一个很经典的案例。一个农妇用一篮子鸡蛋感谢医生，因为医生治好了她丈夫多年的慢性病，这个鸡蛋也是珍贵的土鸡蛋。

但是医生说，我还缺鸡蛋吗？如果真的要感谢我，那就做点实事吧。女人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医生说:

“不同意”的标准

世界上关于不同意的标准大致有四种立场。第一种立场是人类最古老的立场，叫做“对标准的最大抵抗”。

我记得2016年，新泽西最高法院的一名法官因为用词不当被撤职。他当时也是这么跟客户说的。

你会发现，其实很多人心里都存在这样的偏见，很多人认为你大力反抗，怎么会被强奸？因此，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最大限度地抵制标准一直是一个主流的立场。

长期以来，女性没有独立的人格地位，她只是丈夫或父亲的财产，贞操被认为高于生命权。在这样的背景下，为了表示她的不同意，女性必须最大限度的反抗。这个最大阻力可能是物理阻力，也可能是衣服撕裂。如果没有这样的最大阻力，在法律上就视为同意。

当然，你也要注意一个背景。长期以来，法律上存在通奸罪，对通奸罪的最高刑罚是死刑。通奸是男女双方都犯的罪，而强奸是只有男人才犯的罪。所以在那种背景下，司法人员非常害怕通奸的女性，把责任推给男性，以使自己不承担责任。

因此，在普通法体系中，黑尔爵士提出了著名的警告:“强奸是一个容易被指控，但很难证明，被告也很难辩护的案件”。这句话的中文表达是什么？就是大家都很熟悉的“自古奸出女人口”。

1906年，美国威斯康星州有一个著名的案例，叫做布朗案。一名16岁的女孩在去祖母家的路上被邻居20岁的布朗绊倒。布朗紧紧抱住她，用手捂住她。她拼命的喊，拼命的想爬起来，被性侵。

你知道法官是如何判决这个案子的吗？法官认为小女孩根本没有表示异议，因为她没有做出最大的身体反抗，所以她认为被告是无辜的。

但是，随着妇女地位的提高和通奸行为的废除，强奸不再被视为违反习俗的犯罪，而是被视为侵犯妇女性自主权的犯罪。所以最大阻力标准就成了“合理阻力标准”。

合理反抗的标准不再要求女性在身体上最大限度的反抗，她只需要合理的反抗。

一个很经典的案例是1979年纽约州的电梯强奸案。受害者41岁，身高1.52米。下午6点下班回到公寓，在电梯里遇到被告。被告人叫道社，15岁，身高1.72米，体重90公斤。我们来体验一下两者的实力对比。

小伙子控制电梯停在楼层的夹层，然后让女人脱衣服。女人呆了一会，然后男人说，把衣服脱了，女人就把衣服脱了。整个过程没有反抗，男方也没有使用肢体暴力。唯一的威胁是，事成之后，男方对女方说:“不要报警。你报警的话，小心我哥修理你。”

在本案审理过程中，法官觉得双方体型差距太大，女方被隔离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电梯里，女方不反抗是合理的。这就是所谓的合理抵抗法则。

但是你觉得什么是合理的呢？理性反抗是要求有男性标准的女性还是有女性标准的女性？哭着拒绝是合理的反抗吗？

谁都知道男女平等，但男女可能不一样。比如有个同学玩手机，我一个男同学冲过去打了你一巴掌。

你到底哭不哭？你到底哭不哭？？

但是女同学玩手机，我就来找你，冷眼看你。

我甚至不需要打你。我骂你几句。你在哭吗？所以男女有别。

但随着女权主义法学的迅速发展，在很多女权主义者眼中，强奸罪本身就是对男尊女卑文化的一种认可，它认可了男性在性行为上的主动和女性的被动，是一种偏见。

他们说你看到这个犯罪，不管是中文的强奸还是英文的强奸，都是以女性是受害者为前提的。因此，女权主义者倡导一种性别中立的立法，将强奸罪改为无性别特征的性侵害罪、性侵害罪和刑事性行为罪。

表面上看，我们会发现这确实是为了尊重女性的权益，但如果完全采用性别中立的立法，那么我们就可以对男女采取同样的标准，其后果未必对女性有利。

中国在性别中立立法方面也取得了一些成就，其中一个突出的表现就是2015年刑法修正案，将强制猥亵侮辱妇女罪改为强制猥亵侮辱罪，即男性也可以是被侮辱的对象。

但是，如果你仔细阅读法律，你会发现是有区别的，因为法律的表达方式是强迫他人猥亵。“他”既包括男性也包括女性，但侮辱的背后仍然是女性，也就是说猥亵的对象可以是男性也可以是女性，但侮辱的对象仍然是女性，而不是男性。

举个例子，我和一个女生吵架，我扯掉了她的上衣。你认为这构成犯罪吗？构成，强行侮辱。但是我和一个男孩吵架了，我把他的外套扯掉了，这是--

我想说的是，性别中立的立法，很大程度上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功能，因为即使在采用性别中立立法的美国，统计数据显示，超过90%甚至99%的性侵受害者是女性。所以性侵罪是一种非常独特的犯罪，是人类一种性别对另一种性别的欺凌。

所以，当我们理解了不合的问题，就要打开女性的视野，法律不能用男性的标准来要求女性。虽然男女有别，但合理的歧视也是法律正义的一种表现。

这就是为什么不同意的标准演变成第三种类型，叫做“不等于不标准”。

所谓“不等于没有”就是“没有就是没有”，说“没有”就是不同意。

1992年，美国有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案件，叫做威尔逊案。威尔逊是一名25岁的女艺术家。一天晚上，被告沃尔德破门而入，试图表现恶劣。女孩逃到了浴室。沃尔德砸碎浴室门，性侵威尔逊。在性侵之前，威尔逊对Wald说，你可以戴上避孕套吗？那人说好。这个案子最终被提交给陪审团。你觉得结果如何？

结果法官认为，因为你让男生戴避孕套，说明你同意性行为，所以最后认定男方无罪。

此案震惊世界。大家都知道，很多男人可能会认为，女方说“不”不是象征性的反抗。女人说“不”，不就是三心二意吗？

但是女权主义者认为这样的偏见合理吗？如果一个人已经明确说了“不”，为什么不能尊重她的语言表达？

于是，法律慢慢开始创新，人们开始认为，即使一个男人真心相信“不等于那”，法律也应该抛弃这种花花公子的哲学。

你必须为你的偏见付出代价，说“不”就是“不就是不”。

性同意年龄

当然，还有一个相关的问题，就是同意的年龄，因为一个人的“同意”和他的理性能力有关，如果你完全没有理性能力，那就谈不上同意。这就是为什么和孩子或者精神病患者发生性关系肯定构成强奸，因为他没有同意的能力。

在同意年龄的问题上，有两种对立的哲学立场，一种是自由主义，另一种是家长主义。自由主义认为应该降低同意年龄，甚至没有必要设定同意年龄，因为你设定同意年龄，其实是限制了一个少女的性自由，没有人敢和她发生性关系。

但是针锋相对的立场是家长式的，认为在很多情况下，法律和父母一样，要对你的自由施加必要的限制，这是为了你好，因为如果自由不受限制，肯定会导致强者剥削弱者。

你会发现人的生理和心理可能不同步。有可能一个人在性方面生理上是成熟的，但在心理上是完全无知的。尤其是目前，我们的身体发育比以前快得多，心理也往往不成熟。这部分人和女孩最容易成为老年男性剥削的目标。这就是为什么世界各国普遍的做法是提高同意性行为的年龄，避免年轻女孩和女孩受到男子的剥削。

但是应该如何设定同意年龄呢？关于同意年龄，世界上有两种立场，一种是只有一个年龄的单一年龄制，另一种是有多个年龄的复合年龄制。

过去，中国在立法上采用单一年龄制度——14岁，与14岁以下的儿童发生性关系。如果孩子是女性，则构成强奸，如果是男性，则构成猥亵儿童。

但现在许多国家开始采用复合年龄制度。英美法系一般是复合年龄制，通常分为未成年人和相对年长的未成年人两个年龄。

比如美国《刑法范本》规定了两个年龄，一个是10岁，一个是16岁。与10岁以下的儿童发生性行为是二级重罪，而与10岁至16岁的儿童发生性行为是三级重罪，二级重罪的处罚比三级重罪要重得多。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区别，就是和10岁以下的孩子发生性关系，不能用对年龄的错误理解来辩护。别说我不知道他是个孩子，这是不可能的。10岁的孩子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10-16岁范围内允许年龄防卫，“真不知道她是女生”，可以提一下。

当然还有第二种分类，分为普通年龄和有信任关系的年龄。以美国的《刑法典范本》为例。除了10岁和16岁，一个很高的年龄定在21岁。

根据《刑法典范本》，如果16-21岁的女性与信任的男性发生关系，如师生、监护人、被监护人等，对不起，此时的同意无效。因为男方滥用自己的影响力和信任地位，同意无效。相信你看过《方思琪的初恋天堂》，应该很熟悉这种滥用信任地位的强奸。

你知道为什么美国没有师生恋吗？是因为在美国，师生恋构成强奸。

虽然中国以前采用的是单一年龄，但很多案例在调整法律方面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强奸案中最常见的辩护理由之一是“不知道对方不满14岁”。你看她那么高，和罗老师一样高，才13岁。谁会相信呢？

2002年辽宁有个经典案例叫疯女人案。一个网名为“疯女人”的13岁女孩，除夕在网吧上网，和一个叫“昊天”的男人聊天。大年初一，两个人认识了，一见面就有了关系。

接下来的15天，小女孩先后和8个男人发生了性关系，每次都是主动，从姿势和外表看不出是个孩子。当然最后八个人都被抓了。不被抓的唯一关键是选择好网名，叫做“百密一疏”。

当时案子到了法院，法院觉得很纠结，不知道怎么判决，就一层一层的上报，最后上报最高法院。因此，最高法院发布了司法解释。2003年1月，最高法院的司法解释认为，如果行为人不知道对方是少女，一般不宜处罚强奸。

然而，这一司法解释一经作出，就引起了人民的强烈不满。很多人说这不是强奸犯犯罪？因为大家都可以说不知道。因此，这一司法解释被中止，后来被废止。

2013年，我们通过了另一项司法意见。可以看看。这个司法意见显然是对我们刚才提到的复合年龄制度的借鉴。根据司法意见，虽然我们的同意年龄仍然是14岁，但现在有一个额外的年龄叫做12岁。

它认为与12岁以下的少女发生性行为构成无任何防卫的强奸。因为你12岁了，你觉得你在什么阶段？还是小学生。别说你不知道她是个孩子。不可能。

但是在12-14岁之间，有可能对年龄有错误的认识，需要根据普通人的生活经历来推定。

上海有个案例，张三和一个女人发生关系，然后那个女人是个大男人。张三的小姐姐多大了？她说大叔，我18。张三关系很安全。结果，人们后来发现这个女人戴着红领巾。

所以一定构成强奸，你一定知道她不满14岁。

我们刚刚通过了刑法第11修正案。

过去，对与14岁以下少女发生性关系的基本处罚是3至10年监禁，这只是这个范围内的较重处罚。

修正案增加了两个年龄，一个是10岁，和10岁以下的幼女发生性关系，我们认为是强奸罪的加重情节，应该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同时也借鉴了滥用信托地位强奸罪的立法，增加了16岁。如果你有监护、收养、护理、教育、医疗等特殊职责。对于14-16岁的未成年女性，只要你和她有关系，你说我们恋爱了，我们恋爱了。对不起，这不能作为辩护，因为你明显是在滥用你的影响力，在剥削对方，在物化对方。

这项修正案通过后，我们会发现我们有4个年龄，10岁、12岁、14岁和16岁。

所以你会发现，人事真的太复杂了，法律体系很难做出完整的形而上的逻辑推演。我们必须考虑丰富的社会生活经验。

这就是为什么美国大法官霍姆斯说，法律的生命是经验，而不是逻辑。如果司法实践中有大量的案例，各国的立法经验也有处理这类案件的方法，我认为有必要借鉴这一成熟的经验。

当然，法律并不能解决所有的社会问题，因为法律只是对人的最低道德要求，更重要的是它是人的内在道德标准。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仍然需要聆听康德伟大的教导，我们仍然需要思考我们所恐惧的是什么，我们是否还能像康德一样对两件事保持敬畏，一是我们头顶上的那颗明亮的星星空，二是我们心中神圣的道德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