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障奴工 天津“智障奴工”曝光 遭虐待

智障工人被骗进天津一家洗车店。两名智障工人声称他们在洗车店受到虐待。洗车店五人因强迫劳动罪被捕。今年8月8日，在天津工作的湖北孝感人吴建兵发现哥哥吴法兵失踪，吴法兵精神残疾。与此同时，在沈阳谋生的湖北枝江人也走上街头，寻找他失踪的儿子陆，他也是一个“大脑有问题的孩子”。9月11日，吴法兵给孝感老家打电话，只说了“洗车店、加油站”几个字，电话就挂了。通过这条唯一的线索，我哥哥吴建兵在河东区程琳路的一家洗车店找到了他的弟弟。吴建兵与洗车店工头对质期间，一名右眼残疾的洗车工向记者求助。他说他的名字叫卢·。被救的两个智障人遍体鳞伤。他们声称自己被洗车店工头打了好多次。11月21日，天津警方突袭洗车店，解救了许多被困人员，其中一些人与普通人不同。许多被困人员说，像吴法兵和卢一样，他们都被带到天津火车站的洗车店，因为他们的洗车工作报酬很高。据警方称，五名涉案人员因涉嫌强迫劳动已被刑事拘留。在一个公用电话亭里，吴建兵拿起话筒，往电话卡槽里插了一张电话卡，按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电话铃响时，他盯着闪亮的屏幕上的号码，失望地挂断，然后走进下一个电话亭。连续几天，在天津工作的吴建兵用他的公用电话打手机。他在找一个电话号码，一个和他哥哥吴法兵有关的号码。今年8月初，智障的吴法兵突然失踪。很快，一个陌生的号码留在了他湖北老家的手机上。吴建兵断定是弟弟送的。找三个神秘电话2011年，吴建兵带弟弟吴法兵到天津工作，在杨村装修工地。吴法兵，31岁，智力残疾，残疾证显示残疾等级为二级。不过他身高1米75，力气很大。在哥哥的监督下，他搬运装修材料。今年8月8日中午，吴建兵发现弟弟失踪。他搜查了杨村附近的道路和村庄，但没有看到吴法兵。“他回老家了吗？”吴建兵坐火车回老家湖北孝感，打印了一叠《找你》，附上吴法兵的照片，贴在县城的电线杆上。8月10日，我老家湖北的固定电话有个未接电话，号码是天津的。8月11日，吴建兵邻居家接到了一个相同号码的电话。“对方说他是吴小兵，现在他没钱了。他要我们送3000块回家。”第二天，邻居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吴家，吴建兵回了电话，没人接。调查显示该号码来自一部公共电话。“我哥只记得家里的固话。”只要你找到公用电话的位置，你弟弟就离他不远了。吴建兵又匆匆赶回天津。在天津，吴建兵找不到这个手机的具体位置。他很着急，开始拨公用电话打手机，查号码。在火车站等拥挤的区域，吴建兵“大海捞针”。拨了几十部公用电话后，吴建兵竟然在天津火车站后面的广场附近找到了这个电话。他问了电话亭周围的所有商店，但没有线索。吴建兵惊动了当地派出所。9月11日，老家的电话又响了，电话那头传来吴法兵的声音，但他没说几句话就挂了，然后回了电话，提示他手机已经关机。隐隐约约，吴家只听到两个名词:“加油站，洗车。”这是唯一的线索。在天津，吴建兵看到出租车就招手，找加油站、洗车相关的地方。10月3日，一名出租车司机告诉他，河东区程琳路加油站旁边有一家洗车店。10月3日上午，吴建兵跟随出租车司机来到程琳路梁光汽车服务中心。在洗车店，吴法兵正拿着高压水枪洗车。吴法兵看到哥哥，把水枪扔到地上，跑了过去。“哥哥，带我回去。”“你可以把吴法兵带走。没有工资的话，一定要交600元的服装费，不然身份证就要在这里办了。”洗车店经理向吴建兵挑战。吴建兵立即报警。“当地派出所出去报警，但他们认为这是经济纠纷。让我们通过协商解决。”吴建兵不交钱，直接带走了弟弟。在杨村租的房子里，吴法兵开始回忆。8月8日中午，在杨村附近的一条路上，吴法兵坐在路边，盯着飞驰的汽车。一辆白色的车停在他面前，一个黑衣男子下了车。“在洗车店工作怎么样？很简单。月薪3500。”。吴法兵支支吾吾了很久，同意了。他没和他哥哥打招呼就上了白色的车。车开到天津火车站广场，吴法兵被另一辆车接走，去了洗车店。吴建兵撩起吴法兵的衣服，眼泪立刻流了下来。从胸部到腿部，吴法兵身上遍布着数以百计的烟头大小的伤疤，很多地方都有黑紫色的伤口和结痂。吴法兵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嘴唇紧闭，但偶尔会蹦出一个字，“痛”！吴法兵说他在洗车店被打了很多次。"用皮带抽，用棍子敲，用拳头打."“我经常吃工头的剩菜。不吃就被工头打。他们还把烟头扔在地上，让你抽，你不抽就打。”吴法兵说。吴建兵说弟弟轻度智障，但能充分说明被打的本能反应和基本认知，相信弟弟不会说谎。求助“带我走，这是黑店。”吴建兵找洗车店解释。10月4日，他再次来到梁光洗车场，索要哥哥的身份证和工资。记者陪着他。洗车店位于河东区程琳路和泰兴南路的交叉口。十多个工人穿着统一的红色工装在洗车、洗车。有些工人表情呆滞，与普通人不同。“要拿走你的身份证，你必须支付服装费...警察和我们家一样。”洗车店的一个工头指着吴建兵大喊，拒绝还身份证。双方谈判过程中，一名右眼有残疾的洗车工紧紧盯着吴建兵和记者。记者走进厕所，洗车工紧跟其后。“你带我走。这是一家黑店。他们总是打人，我想回家。”那个叫陆的洗车工问他的家乡，他说是在百里洲。经查询，湖北省枝江市有一个叫百里洲的镇。10月8日，当地警方称，该镇冯亮村有一个叫卢的村民，中等身材，右眼有残疾。10月10日，记者联系了鲁的父亲。在沈阳工作的陆万宏说，他的儿子已经失踪两个多月了。“你是怎么去天津的？”32岁的陆小时候有过一次不幸的经历。我两岁的时候，妈妈就永远离开了他。我在玩的时候，失去了右眼。另外我脑子有问题，一直没找到人。陆万宏回忆说，今年年初，他带着儿子在沈阳的工地上做苦力，用小推车装卸砂石，每个人每天挣120元。7月21日晚上，陆万宏让儿子去买烟。结果，和别人打了一架，被打得满脸是血。他的额头上长满了核桃一半大小的脓包。第二天，吕头上长着脓包的不能工作了，在工地上踱来踱去，蹲在地上画符，胡言乱语。陆万宏说，承包商命令他送孩子回老家，并在当晚8点为他们买了火车票。7月22日晚7点，在沈阳火车站嘈杂的候车室里，父子俩走散了。吕万红未能回国。半个多月来，他每天到处寻找儿子的下落，在火车站，在桥洞下，在菜市场，在网吧……晚上回到工地，偷偷在背后擦眼泪。他还买了手机，办了手机卡，希望儿子能给他打电话，尽管他不知道自己有了新手机。据陆事后回忆，在与父亲分离后，他被沈阳的一个救助站救起。其间救助站给了他几张火车票，他上了沈阳到四平再从四平到秦皇岛的火车。8月2日，他出现在天津火车站，四处游荡。和吴法兵被带走的地方差不多。8月2日9点，天津火车站广场，一个叫卢的小伙子找到，问他:“车洗车，工资高，不行吗？”卢也同意了。逃跑“怕挨打，不敢逃跑”。被带到汽车服务中心的吴法兵和陆面对面地睡在一起。白天上班，吴法兵用高压水枪喷车身，然后用抹布擦干净。卢负责擦车轮。和其他30多个洗车工一起，每天早上6: 30起床，晚上6: 50下班。在店长、矮个子、杨聪、杨志勇和其他工头的监督下，他们走回洗车店旁边的住处。晚上，工人们被禁止外出。“让工头收拾东西。”“你五块钱买根烟，他们说是二十块钱，当我们傻。”卢很生气。吴法兵说，洗车银行要求他们签订劳动合同，合同规定月薪2600元。“但是工资要发一年，第二年就发上一年的工资。”然后两人发现“不但拿不到工资，还老是挨打。”卢说，他在洗车店呆了四个多月，被打了十多次。“工人们说话很大声，走路很慢，车也没擦好，只好挨打。有一次工头杨志勇叫我过去，如果我走得慢，我就用脚踢我。”许多工人受伤后逃离。吴法兵和卢说，洗车处一次有30多名工人，大部分是从火车站送来的。前后十几个工人逃离洗车场，却没那么幸运。虽然两个人都有逃跑的打算，但是从来没有告诉过对方“走自己的路，万一我告诉他，他背叛了我。”32岁的陆说。吴法兵的逃跑计划是在晚上进行的。九月初的一天，凌晨两点，宿舍门口有人在看。他穿着一条短裤从厕所窗户爬了出来。因为不知道往哪里跑，被一个“穿制服的人”送回，在路上“被带皮带的工头抽了”。卢白天跑了。趁工头没注意，他直接跑出了洗车场，沿着马路跑去。因为他只有一只眼睛，没跑一百米就被工头抓回来了。“他们从车上拿出一根棍子，又粗又细，弄得我鼻子出血，脸肿了好几天。”卢回忆说，这是他挨打最尴尬的一次。“我当时真的很害怕，不敢跑。”转机发生在9月11日，吴法兵领了100块钱工资。他把钱塞给宿舍的老门卫，让老人帮忙买手机卡。老人答应了吴法兵的要求。吴法兵用他的旧手机拨打孝感老家的座机——他唯一能记得的电话号码，说“洗车店，加油站”。这一幕被工头杨志勇发现，他扇了吴法兵两巴掌，并拿走了他的手机。至于那两个在天津火车站打给孝感老家的神秘电话，吴建兵判断应该是把弟弟带走的人打来的诈骗电话。营救警察控制的洗车店工头11月19日中午，记者再次暗访进入光明汽车服务中心。看到记者和洗车工谈话，一个穿着便装的“矮个男人”走过来说:“你干什么？”当矮个子问记者时，他告诉洗车工快点干活。“他在看我们。”吕趁这个“矮个子”没注意小声说道。“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是不是经常挨打不给钱？”看到陆跟打招呼，一个手被水泡红，身高不到一米五的洗车工点头答应了。11月21日，陆万宏向工友们借了4000元钱，在湖北省枝江县百里洲派出所民警陈春来的陪同下前往天津。下午2时30分，天津市公安局河东分局刑侦支队对洗车场进行突击检查，民警控制了在场人员。十一个穿着红色工作服的洗车工聚集在洗车店门口。有些人看起来很迟钝，有些人看起来很兴奋。这些工人来自秦皇岛、石家庄、河南等地，大多二三十岁。很多洗车工说都在火车站，被洗车工高薪接待。“经常挨打，最长的一次做了快一年了，有的不给钱，有的只给几百。”几名被指控殴打洗车工的工头被带到警车上。当警察采取行动时，61岁的陆万宏坐在警车里，嘴靠近窗户，看着他的儿子在洗车店里。吕穿着湿漉漉的工作服，戴着黄色橡胶手套。他的左眼不停地眨着，嘲笑着身边的警察。半小时后，父子俩在当地派出所的调解室见面。吕万红的嘴唇上下翕动，激动的时候皱纹抽动，泪珠在浑浊的眼眶里打着旋。吕沉默了几秒钟，发出一个短促而低沉的声音，“爸爸”。11月24日，在天津某派出所，经有关部门介入，路收到洗车店支付的8200元工资。天津警方表示，从洗车店救出的其他工人已被送回原籍，均领取工资。这些人是否残疾，需要专业机构进行评估。经调查，洗车店有经营资质，但存在拖欠工资的情况。此外，涉案5人因涉嫌强迫劳动等犯罪已被刑事拘留，具体案件仍在进一步调查中。光明汽车服务中心刘老板说，这家店开的时间不长。“我开店的时候直接交给店长。我很少管理它。不知道店里有智障员工，工头还打人。”刘老板说，他不知道工人是怎么招聘的，也不知道店长是否与员工签订了合同。"我疏于管理，确实失职."刘老板表示，目前该店已被警方关闭整改，具体整改时间不清楚。25日，陆万宏带着儿子坐火车回了湖北老家。在北京西站广场上，当陆排队进站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冰冷的天空。“我不知道吴法兵是否收到了钱。干了这么久，不能白打。”被哥哥提前救出来的吴法兵，一直没有领到工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四条规定:“以暴力、威胁或者限制人身自由的手段强迫他人劳动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明知他人有前款行为而为其招募或者运送人员，或者协助强迫他人劳动的，依照前款的规定处罚。记者王瑞峰实习生李小波天津，北京报道摄影/记者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