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雅事件 “王凤雅事件”后续：大V输了

今天下午，在上海市闵行区人民法院公开宣判了河南省周口市“眼癌女”王的祖父王太友和王的母亲诉互联网侵权案。

被告陈岚经实名认证，在“作家陈岚”新浪微博上书面向原告杨美琴道歉，并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5000元、诉讼费5000元；驳回原告王太友的全部诉讼请求和杨美琴的其他诉讼请求。

本文共836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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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海编辑/陈卓

当杨美琴怀孕4个月的时候，她还在走钢丝。

这是她家最大的收入来源。那时，她已经是三个女儿的母亲。我老公智障，只能偶尔和婆婆去工地，工资连给孩子买零食都不够。

当时，杨美琴怀了一个女儿。得知结果后，她去医院想把婴儿弄掉，但医生告诉她胎盘位置不正常，不能打掉，这样就能保住婴儿。

这孩子生来就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杨美琴记得这个女儿从不制造麻烦，每天都跟着她。爷爷也喜欢这个小孙女。她每天早上跑到床边，悄悄地叫醒他。

小女孩的姑姑和嫂子都提出要收养这个孩子，这在杨美琴老家周口市的泰康县并不少见，但她拒绝了。她告诉婆婆，她爱自己的孩子，不愿意把孩子给别人。

她给她的孩子取名王。当时，她没想到侥幸逃过流产的冯娅，最后也没逃过另一场厄运。

去年十月，王被发现患有双侧视网膜母细胞瘤。在后来的日子里，她逐渐失明，然后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最后甚至不能说话。

因为没钱看病，我妈在冯娅面前开直播哭着把生病的照片发到网上求助；听到这一消息的志愿者和爱心人士要求将冯娅“解救”到北京接受治疗，但家人对此并不理解。

从那以后，争吵和指责就离这个家不远了。杨美琴和她的家人只能在网络和现实之间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

我没有听说过谁的癌症被治愈了

在发现自己生病之前，冯娅是一个让成年人不那么担心的孩子。她不喜欢说话，也不怎么出声。她每天和她的三个姐姐一起玩。

去年10月下旬，冯娅突然发高烧。杨美琴带她去村里的诊所治疗，但她在输血3天后没有好转。后来，当她去镇医院时，医生发现冯娅的右眼红肿，眼里含着泪水，“疑似衣原体感染”，并要求杨美琴带她去县医院做眼部检查。

当时，太康县人民医院眼科的主治医生兼副主任医师张凯华还记得，那天她见到冯娅的时候，孩子的意志还清醒，右眼红肿，检查后几乎失明。

“孩子是视网膜母细胞瘤，或者双眼都是。去大医院看看。”她担心家人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然后解释说:“这是癌症，如果脑部转移，就活不了了。”

听到这句话，杨美琴立即在诊室里哭了起来，恳求医生救救冯娅。

张凯华拒绝了她的请求。她知道，在她近20年的医疗生涯中，她对这个肿瘤只做过不到10次手术，“而且都是单眼的”。

“她两只眼睛都有肿瘤，我看到她的视神经已经肿了。考虑到转移，我们医院没有这个手术的医疗水平。”张凯华说。

对于杨美琴和冯娅的祖父母来说，他们知道“癌症”意味着什么。

在他们所在的豫东农村，大部分查出癌症的老人都会放弃治疗。“我不想浪费钱，不想活下去，不想受苦。”

“村里有些人得了脑癌，都长这么大了。”在最近接受中国青年报和中青在线记者的采访中，杨美琴用手画了一个篮球大小的样子，皱着眉头说:“当我最终死去的时候，我的肚子很大。”

村里有人得了癌症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所有村民的耳朵里，最后听到的永远是死亡。离杨美琴家不远的几个邻居也相继死于癌症。

“20岁和30岁都是癌症，几年就死了。”冯娅爷爷提高嗓门说:“现在想知道已经太晚了。我还没听说有谁癌症治好了。”

从县医院回来的第二天，爷爷和杨美琴带着冯娅，赶往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河南省第一医院。

在眼科病房，医生看了片子后告诉他们，县医院的诊断是正确的。而且孩子情况比较复杂，医生也申请了专家会诊。“过几天听听会诊的意见再确定治疗方案。”

从郑州回家后，家人已经确信冯娅“几乎不可能治愈”。杨美琴希望冯娅在接下来的生活中“努力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吃得更好，穿得更好”。

但这些都需要钱。她说她不好意思再找亲戚借钱。冯娅生病后，她的祖父强迫孩子们的姑姑们分摊这笔钱。“加在一起，每人也有一两千元”，引来了一些大妈的抱怨。

11月9日，杨美琴和爷爷带着冯娅去郑达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进行专家咨询。郑达第一附属医院眼科中心主任医师陈悦向媒体回忆说，会诊时，大家都认为肿瘤已经在眼球内，可能会转移到颅骨，判断其病情处于中晚期。

最后，医生得出结论，如果有必要，冯娅最好住院接受进一步的检查和化疗。

爷爷说医生不能保证他眼球摘除后的生命，也不能保证冯娅化疗后一年的存活。除此之外，他们还说自己拿不到2万块钱的化疗押金，以后一个月一次的化疗费用也交不起。

“如果只是为了延长我的生命几天，我不希望冯娅遭受那样的罪行。”在爷爷看来，“化疗”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们村有一个人，化疗前能吃能喝。化疗后头发脱落，几个月后死亡。”

直到她去世，冯娅没有接受化疗。爷爷说，在得到医生的同意后，他决定带冯娅回家进行“保守治疗”，并给她服用退烧药、营养药和降低颅内压的药物。

“她想吃，想玩，不管多贵，满足她，让她开心地完成最后一程。”爷爷声音哽咽，说这是治疗冯娅的最好方法。

据媒体报道，陈悦医生认为，如果尽快采取措施，孩子应该能够“挽救生命”。

回家后，冯娅被转到附近村庄的一家中医诊所，专门治疗眼病。爷爷说，冯娅在那里不再发烧，开始主动说话，吃零食。

这就是家人想要的“保守治疗”的效果，但他们几乎忽略了。在冯娅“病情稳定”期间，她眼睛里的白色瞳孔越来越大，直到覆盖了整个黑色眼球。

一个永远不会被感动的家庭

后来，是亲戚提醒杨美琴，她可以在网上筹集资金。在听说村里有大病之前，她用了一个叫“水滴”的平台，让人捐款。

“没有办法用这个。家里真的很难筹到钱。”冯娅的祖父蹲在地上叹了口气。

因为她只上了小学一年级，杨美琴只会简单的汉字，但不会写字。她让冯娅的小姑帮忙申请水滴基金，然后在11月3日正式提交。

在从郑达第一附属医院获得诊断报告后，筹资环节在村里迅速蔓延。

直到11月29日，杨美琴看到水荻的集资款几乎停止上涨，才提前套现，共计12373元。

在此期间，冯娅的病情再次恶化。右眼周围红肿明显，有时候一天不吃饭。杨美琴发现冯娅的左眼视力开始恶化。在她当时拍的一张照片中，冯娅左眼的大部分瞳孔在闪光灯的照射下变白了。后来，她发现冯娅开始走路不稳，突然摔倒了。她把冯娅放在一辆童车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病床，冯娅几乎从未离开过那里。

冯娅有一个比他小一岁半的弟弟。他天生唇腭裂。当时他还在手术恢复中。为了照顾两个生病的孩子，杨美琴让她的三个姐姐“少吃点”，“给第四个和第五个孩子买更好的奶粉”。

有时她会带冯娅去镇上的超市买一些“奢侈”的零食和玩具。冯娅吃了一个她从未吃过的汉堡，甚至有一个她一直想要的电子琴。这架钢琴花了杨美琴300多元。在此之前，她给孩子买的玩具不会超过20元，五个孩子会分享。

冯娅从来没有机会玩她自己的玩具。直到现在电子琴还躺在主室的桌子上，上面堆满了杂物，没有人听到它的声音。

捐款消费很快。春节前，剩下的钱会很少。钱是困扰这个家的最大问题。冯娅的祖父原本是村里的“正派人”。在这个被外界称为“杂技村”的地方，他的祖父年轻时带着六个女儿在江湖上行走，15年前在村里建起了第二栋两层小楼。

6年前，因为脑梗塞，他不得不回家，花了6万多块钱治疗。他说，他每年从14亩地的粮食收入只有2万多元，从冯娅奶奶的工地收入也就1万多元。

大部分钱都花在了杨美琴的五个孩子身上。“奶粉一个月5000多元。”。

他承认他还有最后一个保留地，那就是他的“绝对不可动摇”的家庭——他有一个还没有结婚的19岁的儿子。

去年儿子交了个女朋友，“高挑漂亮”。谈婚论嫁，对方索要彩礼16万。这远远超出了冯娅爷爷的承受能力，最后他的儿子提出分手。

“说实话，我真的很对不起我儿子。”冯娅爷爷流下眼泪，声音颤抖。

在当地农村，父母最大的责任是为儿子完成婚姻。没有人质疑这一点，认为这是“自然”的。甚至成为衡量父母是否称职的标准。

“现在农村就是这个市场。结婚的时候要有房有车有彩礼。”村支书张安徽说。

村子里有许多新建的建筑。村民说，这些都是年轻人结婚的“新房”。即使他们不住在家里，房子也必须盖好。“我们都是这样的。”谁要是不为儿子娶个媳妇，“全村人都抬不起头”。

冯娅爷爷不想为他的儿子感到内疚，所以他决定给他儿子买一件结婚“必需品”。今年春节过后，他让女儿们收钱，“自己拿出一部分来”，给儿子买了辆车，“一共十几万”。

对于一个不久前的孙女和他未婚的儿子，他选择了后者。最近他蹲在自己家门口，抽着烟，平静的告诉记者当时做的决定。

我坚信人性经不起金钱的考验

水荻筹到的钱用完之后，杨美琴说她已经把储存了半年的玉米卖了，总共3000多元，但是很快就花光了。后来，她把冯娅交给祖父照顾，自己去镇上卖别针。“一个月能赚200块。”。

春节期间，村里的年轻人都从外地回来了。杨美琴仍然每天带冯娅去乡村诊所输液。她发现村里的男男女女都喜欢用手机看视频。她被告知这是一个火山视频，“你可以用钱换你贴在上面的任何东西”。

杨美琴当时很担心钱，很快就开了自己的账户。一开始她模仿邻居的妈妈，看别人拍她女儿做馒头玩泥巴，还把她五个孩子玩的视频发到网上。她每天发四五张照片或视频，最多20元就能收齐，“还能补贴家用”。

视频中还拍摄了冯娅。后来有人评论视频，告诉她:“你女儿看起来病得很重。你可以把手机号和微信号留在网上，让大家帮你。”

杨美琴说，她不知道屏幕上的“粉丝”是谁，但她觉得“他们都想帮助我，他们一定是好人”

号码公布后，微信上有100多人加了她的好友，很多人给她发红包。她也被拖进了各种微信群。有些人让她在小组里买药，有些小组建议她让冯娅接受更好的治疗。求助的信息很快就传到了几个有爱心的人的微信群。

那个团体的成员是在业余时间帮助被困儿童的爱心人士。“我们要照顾好孩子，有自己的工作，才能照顾好公益。”小组成员王夏告诉记者。

王夏发现，自去年以来，他们在视频平台上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救援目标”，如火山视频和Aauto Speeter。“专业的儿童公益组织太少，辐射面很有限。很多需要帮助的孩子都盖不上。”王夏解释说，“像我们这样的一个团体，就是找到尚未被覆盖的孩子，然后帮助他们联系相应的专业公益组织。”

但这次看到冯娅的信息后，王夏犹豫了。她看到杨美琴发起水滴升起，并在视频中看到冯娅仍然躺在家里。经验告诉她，这个家庭要谨慎。

"我坚信人性经不起金钱的考验。"王夏说，这是她参加恋爱活动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最大教训。她说她对所有个人筹款项目都很警惕。“小组里几乎每个有爱心的人都经历过诈捐和诈捐，每个人都被骗过。”

在决定是否帮助杨美琴之前，王夏决定对她进行更多的“调查”。

当时，希望通过视频赚钱的杨美琴在粉丝的提醒下开始了直播。“有人在直播上给你刷礼物，赚的钱比这个还多”。

她记得直播第一天就有1000多名观众用价值100多元的“玫瑰”给她刷。这是她直播期间最大的收入。她没想到以后事情会完全失控。

在镜头里，有时候别的小朋友也会玩的很开心。这时，弹幕里有人问她:“你女儿这么有病，你还拍你儿子这么开心的视频，背景音乐还这么欢快，你还有良心吗？”

杨美琴说她害怕。在以后的直播中，她开始只拍冯娅，“苦的时候怎么拍”。

有爱心的人在直播中看到，杨美琴每天都在视频里哭，流着泪向网友哭诉，“女儿癌症晚期，请帮助她”。当冯娅躺在手推车里一动不动的时候，她的眼睛每天都变得越来越严肃，直到她的眼球完全突出，她的眼睛肿得像个鸡蛋。

一个有爱心的人问她:“大医院真的没有显示吗？”杨美琴在直播中回应道:“我会带来所有的文件，你等着，我明天下午3点会住在这里，你等我。”

“我真的受不了了。”一位有爱心的人告诉王夏，她无法忍受杨美琴的表现，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病情一天比一天恶化，但她坚持下去，没有得到治疗。

“我们看着心痛。3岁的孩子已经懂事了。你当着她的面说她癌症晚期。对孩子有什么伤害？”王夏大声喊道。

他们把杨美琴拖进微信群，有人劝她赶紧去大医院给孩子治疗，但杨美琴说孩子晚期，她不想再折腾了，只想“保守治疗”。有的人话很凶。“你这样放弃孩子，不配做妈妈！”

杨美琴告诉记者，这些话激怒了她，所以她退出了群聊。

参与此事的有爱心的人否认了这一说法，称自己从未责怪过她，而是不断劝她向公益组织求助。“但她说，和家人商量后，她退休了。”当她再次被拉进小组时，她发现她已经设定了拒绝加入小组。

杨美琴说她当时已经够丢脸的了。她觉得直播冯娅就像乞讨，整天哭着说她有多苦。她不想这么做，但是没有别的办法。

后来经网友劝说，她第二次申请。她不敢告诉公公，“怕丢人”。

第二滴水筹到现金后，杨美琴和爱心人士的矛盾彻底爆发。募捐到两万三千多的时候，她提前兑现了。“那时候每天都有400元左右的钱进来。”。

“我认为这笔钱足够冯娅去大医院看看是否有更好的保守治疗方法。”杨美琴告诉记者。

3月14日，杨美琴和婆婆带冯娅去县医院检查。结果医生告诉他们，冯娅患有梗阻性脑积水，肿瘤已经转移到脑部。医院不具备治疗条件，建议转诊到上级医院。

回家直播的时候，她跟网友说了医院的事。几个观众立刻和她吵起来。他们质疑杨美琴的捐赠，但放弃了冯娅的治疗。争吵逐渐升级，双方互不退让，最终演变成咒骂和谩骂。

在一些爱心团体中，爱心人士开始组织去冯娅家，并建议杨美琴带她的孩子去大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小马有过几次去一线抢救孩子的经历，这次事件她更积极。

王夏不同意这种“去前线”的行动。她判断很可能是另一个家庭诈骗捐款。更多的孩子需要帮助。不要把你有限的力量浪费在注定徒劳的工作上。但是她没有权力下命令。她知道必须有人去。

"我最终说服了冯娅的母亲去北京。"

4月5日，爱心人士马来到的家。冯娅爷爷回忆说，一个穿着“9958儿童救援”背心的“志愿者”来到他家。看到冯娅后，他首先拥抱自己和杨美琴，痛哭流涕。

那时，杨美琴和冯娅爷爷只在电视上看到“志愿者”，知道“他们是帮助别人的好人”。

爷爷说小马告诉他们，他可以帮助冯娅在北京的一家医院接受治疗，而不用家人花钱。

“我听她这么说，还以为她是神仙呢。”爷爷睁大眼睛说:“真不敢相信太阳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人。”

这家人很快就同意了小马的提议。根据家人的回忆，小马让他们换上旧衣服，在邻居家废弃的老房子前拍了一张照片。后来，小马和他的家人带着冯娅上车。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后，她对着手机笑了两声，然后说:‘我终于说服了冯娅的母亲来北京。’”冯娅爷爷深深记得这一幕。

微信群也一直在关注小马的动态。“我们预计这种劝说将会很困难，我们担心她的人身安全。”王夏说。后来，他们听到了小组中小马的声音，得知他们成功地接收了冯娅。

“她说，因为出乎意料，我没想到冯娅的家人会这么配合，放心了。”王夏告诉记者。

坐在后排的爷爷开始怀疑这个“志愿者”。他瞥见小马在手机上发“申请2万元救急”的朋友圈，然后开始在微信群收红包，“100，200”。

他拍了拍杨美琴的肩膀，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马皱起了眉头。他说他当时几乎确认小马有问题，但一路没说什么，“我想看看她表现如何”。

王夏记得当时小马确实发了朋友圈，但内容是她成功帮助冯娅联系了相关救助资金的支持。

“她在车上打了几个电话，最后申请了基金。她很开心，在朋友圈后面做了个笑脸。收红包是其他关心小马的人筹集的差旅费。”王夏向记者回忆道。

让冯娅爷爷更不能接受的是，小马答应“用救护车送冯娅到北京”，后来变成了高铁，最后高铁变成了普通列车的软卧。郑州火车站后，“她无缘无故消失了一个多小时”。

“那天清明节，天气很冷。到了郑州之后，他们就消失了。因为我们没有票不能进站，所以我们抱着冯娅在外面等着。”爷爷以为因为小马，冯娅在路上发高烧。

另一位和小马一起旅行的爱心人士说，当他们到达张集时，他们询问了冯娅的主治医生和院长，并确认冯娅在家人的陪同下不需要乘坐救护车到北京，但可以正常坐火车。到达郑州后，爱心人士需要归还租来的车，这导致冯娅爷爷说，爱心人士到达郑州后就消失了。

“因为冯娅的爷爷和妈妈的身份证之前没有在网上买票，所以系统在买票后就退票了。我们在路上没有收到手机上的退款信息。到了火车站后，我们得知高铁票已经退了，然后买了高铁票。北京已经凌晨3点了。考虑到到达后避免太累，我改买当天最后一张卧铺，这样一家三口就可以躺下休息了。”和小马一起旅行的志愿者向记者解释。

到达北京儿童医院后，几个一直在医院等待的爱心人士带领他们找到了医生。

冯娅爷爷告诉记者，当时医生告诉他:“冯娅不需要手术，身体经不起化疗。医院里没有床位给冯娅提供保守治疗。”

王夏说，医生认为冯娅“没有化疗的治疗毫无意义”。

一直默默相对的双方在急诊室爆发了争吵。在王夏提供的视频中，小马告诉冯娅爷爷，他已经联系了北京另一家知名医院，另一家医院同意接受。通过评估后，他可以接受化疗。她说服爷爷留在北京，不要放弃孩子。

“她已经晚了，折腾完就埋在这里。”冯娅爷爷终于爆发了。他一手抓着椅子，声音在输液室里听起来很大。

双方发生争执，最后以互相威胁的方式在医院分手。

出院后，冯娅爷爷给她找了一个小诊所，吃了一天的药。他不想让冯娅再受苦了，所以他花了2800元买了一辆面包车，连夜离开了北京。

冯娅被家人带走后，王霞和几个志愿者在医院前哭了很久，中午大家都没吃饭。

甚至让她怀疑自己的初衷。

她说，她也知道冯娅现阶段很难治愈，她的家人有权选择是否再次治疗他们的孩子。但她相信“爱可以创造奇迹”，在她之前的救援经历中，这样的奇迹确实发生过。“只要孩子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不能放弃一条生命。”

她说，当她平静下来时，她能理解冯娅家庭的“巨大局限性”。在儿童医院争吵时，她听到冯娅爷爷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他们，“家里还有一个19岁的儿子没有结婚，承受不起，也承受不起失去这个人。”

但她记得在急诊室里，她看到冯娅的小手捏着另一只小手，那只小手留下了很深很长时间的伤口。当时，冯娅无法说话，一动不动地躺在母亲的怀里。她不知道这个伤口是否是由冯娅的痛苦造成的，但这个画面永远留在她的心里。

“每次看到需要帮助的孩子，我都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挽回我的心是很痛苦的。”王夏告诉记者，“我很高兴看到被救的孩子。看到孩子离开，我会哭很多天。”

她说这群有爱心的人，为了别人的孩子，偷偷在家里背后给钱，被家里人骂“你也不是救世主”。

“我相信良心，我相信好人一生平安。”王夏的语气坚定。她说她没有因为任何原因这样做，但每次看到孩子得救，都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在这次北京之行中，冯娅在途中发高烧。回家后的第二天，她被送到县医院进行急救，一度被医生指示做好善后准备。

后来，新的志愿者来到冯娅的家，那里有很多竞争和噪音。那时，冯娅只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人关心她是否能感受到外面世界的噪音。

5月4日，冯娅不声不响地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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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登在《中国青年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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