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与金融 如何平衡财政和金融的关系？

徐中，中央银行研究局局长。数字/视觉中国

8月8日，央行研究局局长徐中在《经济研究》2018年第7期发表的一篇论文发表，再次引发关于财政政策和金融政策的讨论。这篇题为《新时代中国金融体系和国家治理体系的现代化》的文章长达3万字，系统论述了金融体系的改革方向和金融治理在国家治理体系中的作用。其中，徐中再次谈到了金融与金融的关系。

7月13日，徐中写道“许多现象表明积极的财政政策并不真正积极”，随后一位金融系统人士反驳说，财政部门在实践中考虑了各种渠道来加强积极的财政政策，引发了新一轮的金融和金融市场辩论。

新京报记者顾志娟侯润芳“财政与金融的不平衡依然存在”

在谈到财政与金融的关系时，徐中指出，中国正处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转型期，财政与金融的不平衡仍然存在。

徐中认为，从资源配置的实践来看，政府在资源配置中的比重越来越大，与财政责任的转移并存。地方政府以财政手段干预财政资源配置，通过财政存款、财政补贴、高管任免激励等手段，诱导金融机构加大对地方经济建设的财政支持。

截至2017年底，我国地方政府债务余额为16.47万亿元，中央政府债券余额为13.48万亿元。政府债务余额29.95万亿元，政府负债率(债务余额除以GDP)36.2%。

此外，从政策角度看，徐中认为“财政政策缺位，货币政策被迫补位”。由于政府职能转变滞后，财政对农业、农村和农民、教育、医疗、社会保障、自主创新、节能减排、生态保护等领域的投入严重不足，历史债务问题没有完全解决，资金缺口仍然很大，迫使货币政策承担了一些结构调整职能，影响了宏观调控的整体效果。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财税法律研究中心主任石对《新京报》记者表示，长期以来，中国宏观调控政策中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缺乏协调。因为这两个政策是由不同的部门主导的，每个部门都有不同的关注点。例如，财政部门主要考虑财政承受能力和财政收入的可持续增长，而货币政策更注重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

“界定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界限”

如何解决财政与金融失衡的问题？

徐中说，要划清政府和市场的界限，促进金融和金融的双重回归。推动建设财政向公共财政转变，核心是财政不要直接参与经济建设和市场活动，主要是为维护市场提供必要的公共产品和服务。我们应该主动限制金融和其他广泛的政府经济活动，扩大市场的培育和发展。

他认为，要合理界定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各自界限，加强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协调，形成政策协同。货币政策侧重于调整短期总需求，以保持价格稳定和经济总量平衡，并为供应方结构改革提供适当的货币和金融环境。财政政策应更加注重经济结构的调整，发挥定向调控的支撑作用，为中长期经济发展战略服务。

交通银行金融研究中心的研究报告指出，“未来财政政策的重点是结构调整，货币政策的重点是总量调整。它将更加关注财政和货币政策之间的协同作用。”

徐中表示，从监管角度看，金融作为国有金融资产所有者的越位和缺位并存。金融作为国有投资者，应以股东身份为基础，通过完善金融机构的公司治理，实现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不能定位为金融机构的管理部门，既要当裁判，又要当运动员。

东方金城首席宏观分析师王庆指出，货币政策属于总量政策，其结构调整功能相对有限。比如小微企业的优惠融资措施，可以引导资金第一次定向流动，但很难控制第二次流动过程；严格的监管可能会导致信贷环境的全面收紧。因此，在结构调整过程中，可以重点运用税收、财政支出调整等财政政策工具。因此，下半年货币政策创新的一个重要方向可能是加强与财政政策的协调和互补，在“稳增长、调结构、防风险”的过程中形成协同效应。

观点1

通过市场清算实现结构调整

除了金融与金融的关系，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也是徐中张文的一大焦点。他指出，市场机制的一个重要特征是优胜劣汰和自我决定。存量矛盾被增量扩张消化，政府配置资源而不是市场，阻碍了市场自主清理的进程，导致一些结构性矛盾固化和加剧。

徐中指出，必须坚定不移地深化供给侧结构改革，通过市场清理实现结构调整。过度追求短期和局部稳定，僵尸企业必然死亡，产能过剩不退出，问题金融机构不清理，货币政策被迫过度宽松，小风险不处理，最终导致大危机。

观点2

国有企业去杠杆化应重视公司治理

徐中表示，中国宏观杠杆率过高，说明非金融企业负债率相对较高，尤其是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和国有企业，实际上是政府隐性负债。

其中，国有企业的高杠杆与国有企业的公司治理不完善密切相关。在完善国有企业公司治理方面，短期内可行的选择是加强金融机构持股，包括“债转股”后银行持股，国有资产配置后社保基金持股。

此外，还可以探索员工持股计划，通过控股公司模式完善国有企业的公司治理，通过“双层安排”实现加强党的领导和完善公司治理的统一。

观点3

金融业综合经营的风险在于监管不到位

关于金融业的综合经营，徐中指出，综合经营不仅是经济全球化的必然趋势，也是金融自由化和市场发展的必然要求，可以服务于实体经济的发展需要，有效增强金融业的竞争力。

他认为，金融业本身的综合经营不会放大风险，监管不到位才是风险的来源。近年来，我国推进了金融监管体制改革，即建立与综合治理发展趋势相适应的金融监管体系。

在金融监管方面，徐中指出，央行离不开金融监管，“央行只关注通胀，而不顾金融稳定是不够的”。中央银行职能与金融监管一体化的要求是:中央银行的货币监管离不开金融监管政策的协调与配合；中央银行需要获得相关金融监管信息，以履行其金融稳定职能；中央银行在行使最后贷款人职能时，需要金融监管政策的协调与配合，以实施危机救助。随着金融监管引入宏观审慎管理理念，金融稳定回归央行核心目标，央行在宏观审慎管理和系统性风险防范中的核心作用逐步确立。

分析

[财政政策]

在扩大内需和结构调整中发挥更大作用

最近召开的政治局会议指出，保持经济稳定健康发展，坚持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完善前瞻性、灵活性和有效性的政策。财政政策应在扩大内需和结构调整中发挥更大作用。

那么，未来的财政政策是什么？

首席财务官、金融经济学家关庆友认为，宏观政策的重心转移到财政政策上，财政政策可能成为结构性微调的主要手段。

”这再次强调金融要“发挥更大作用”，直接指出“扩大内需”。预计2018年下半年将会看到更加宽松的金融，形式可能会比过去更有针对性，专项债务和专项资金。专项资金可能会增加，比如中央最急需的核心技术领域。”关庆友说。

联讯证券董事总经理李麒麟表示:“下半年的财政政策有更大幅度的空，比如结构性减税、加快发行专项债券(到目前为止，1.35万亿额度只发行了11.7%)。货币政策侧重于实施，包括指导有针对性地降低所需准备金率，让资金流向小型和微型企业，以及以市场为导向的债转股。”

新京报记者侯润芳

[货币政策]

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不会出现“泛滥”

8月1日，中国人民银行召开2018年下半年工作视频会议。会议指出，今年下半年，要重点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保持货币供应的主闸门，加强预调微调，保持合理充裕的流动性。鼓励金融机构加大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降低实体经济的融资成本，积极稳妥地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

自2017年以来，中国宏观杠杆率的上升趋势明显放缓。另一方面，随着今年金融监管率先“收紧”，最近市场上关于货币政策是否宽松的讨论很多。有市场人士注意到，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二季度例会提出了“保持合理充足的流动性”的思路，而不是2017年四季度例会提出的“保持合理稳定的流动性”。

在很多市场参与者看来，货币政策表述的预调微调并不代表货币政策的整体宽松和洪水灌溉。

此前，东方金城首席宏观分析师王庆向新京报表示，之前外部环境不确定性加大，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下半年货币政策可能继续向中性宽松调整，市场流动性将继续处于合理充裕的状态。

新京报记者侯润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