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新干线

作者简介

周永胜:山西五台人,山西西山煤电集团公司工作。喜欢小说,散文,诗歌,爱看电影,爱旅游,爱摄影。现为中国煤矿作家协会会员,太原市作家协会、太原市摄影家协会会员。

三五年

周永胜

有人说,刘师傅是个“慢跑气”,刘师傅才不是呢。

刘师傅退休的那一年,两个儿子已经结了婚,一个女儿也出嫁了。一帮朋友说:“趁咱们筋骨还硬朗着,应该找个地方发挥发挥余热,给家里再贴补点,听说有家小煤窑一个月六千块的工资呢!”

刘师傅是个井下高级机电工,自然第一个积极响应。谁知道,刘师傅的老伴死活不答应,说:“你下井几十年了,我也跟着你提心吊胆了几十年,你就不能让全家人省省心?钱还有个够?崽子们也大了,你就不能帮他们看看孩子?你要是跟着你那帮老鬼们去,我就不和你过这个家!”老伴的话硬生生的,不容置疑。刘师傅平日里就是个出名的“妻管严”,什么事都容不得自己做主,老婆的话巴不得记在手上。

不出门就不出门,但总也得找个干的。干惯活儿的身子歇下来,说散架就散架。刘师傅离开自己熟悉的工作面和采煤机哗啦啦的采煤声,心里那个痒痒自不必说。看着几个和自己一块退下来的老哥们麻麻利利地出发了,刘师傅的心砰砰地跳着,就是不敢在老伴面前发作,老伴也是为全家人好啊!

刘师傅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自己不会打扑克、不会打麻将,不会下象棋,热闹点的地方总轮不上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的老伴变着法子逗刘师傅开心,大清早两个人逛早市,逛完早市吃早点,什么豆腐脑、豆浆、韭菜鸡蛋大馅饼、大碗面羊杂割,想吃什么吃什么,几个月下来,刘师傅的脸色好看多了,白白胖胖的,像是年轻了十来岁。这下老伴有话了。

“看看老刘,听我的话没错吧,你精神了,全家人就精神了。想想那段日子,老铁青着一张脸,跟南山的木头棒子似的,人们还以为你有什么病呢。现在咱上了街,有谁不说你身体好?”老刘抿嘴一笑,算是认可了。但老刘脑子里那根筋还是没有转过来,整日里带孩子做家务婆婆妈妈的,一个大男人家谁能受得了,总寻思着做点什么才好。

那年霜降一过,刘师傅便张罗着储存过冬的大葱山药蛋。在进矿区的拐弯处,刘师傅和老伴分头转悠着,先货比三家看好东西然后再出手。两个老人转圈圈攀比着,从九点一直转悠到十一点多,走了几个对面才确定下来。刘师傅指点着摊位上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说:“来,小伙子,来两袋山药蛋。一年四季,我们家全是买你的,分量上你可得一是一二是二。”

“没问题。”小伙子应承着,麻利地把两袋山药蛋放到了电子称上。

“大爷,你可看好,一百七十四斤,按一百七十斤算,每斤八毛,一百三十六元整。”

“看好了看好了,小伙子,能不能把那六块的零头也给冇了?谁让咱们是老客户呢!”刘师傅边掏钱边不好意思地说。就在刘师傅把手伸到裤子口袋的一霎间,刚才还笑嘻嘻得一张脸突然间僵硬了。

“坏了,我身上的二百块钱咋不见了?”

刘师傅老伴一看老刘头上滚下来的汗珠子也着急了,“再翻翻,看看上面几个口袋有没有!”老伴话还没有说完,手就在老刘上衣的口袋里摸索起来。老刘把两只胳膊抬得高高的,就像在火车站接受安检一样。

“你,你这个老糊涂蛋,你怎么会丢钱呢!”老伴苍白着脸喊叫着回身找钱去了。

刘师傅水泥墩似地杵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躬起腰撅起屁股原地搜索了几圈,抬左脚抬右脚,甚至把鞋底也看了个遍,就是没有看到那两百块的踪影。

刘师傅绝望了。出门的时候,刘师傅清清楚楚地记得把二百块装在裤子口袋里,还心里一再叮嘱自己千万不要掏裤子口袋,怎么就会丢呢?刘师傅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觉得一定是有人跟他搞恶作剧。

刘师傅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每一个过往的人,目光犀利而凶悍,巴不得刺穿每个人的心肝五脏,把他那折叠成三角形的二百块钱找出来。

买菜的人们推推嚷嚷地从刘师傅身边走过,有肩扛的,有自行车驮的,全然没有在意刘师傅的存在。不大一会儿,他的老伴也急急撞撞地踅了回来,一脸沮丧。

“你个老不死的,还没有过冬就把你冻在那了!谁会好心眼给你送回来?”老伴哭丧着脸怒气冲天。

刘师傅突然把脸转向那个卖山药蛋的年轻人。他眼睛瞪得牛蛋似地怔怔地盯着这个年轻人,像要剥皮抽筋似的。

“小伙子,你说,我那钱能丢到哪?它长翅膀了?它会从我的裤兜里飞了不成?”刘师傅的二拇指火箸般地指着年轻人问。

“我怎么知道你的钱会飞不会飞?你绕菜市场好几圈,我都眼花了。谁知道你丢哪了?在我跟前丢下,我肯定会还给你的。以前有个人拉个包,包里有两万块,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还给人家了。”小伙子没好气地冲着刘师傅嚷嚷。

“你,我记得就在你摊位跟前掏过口袋,是的,就在你摊位跟前掏过口袋。我这么大一个人,难道还骗你不成?”刘师傅斩钉截铁地说,看着围观的一群人语气硬巴巴的。

“好我的亲大爷,你掏不掏口袋能说明什么,反正我没看到你把钱带出来。眼前人这么多,你就别影响我做买卖了,你行行好行吗?真是的,怎么单单咬住我不放了?!”小伙子无奈地说着,不知如何是好。

老伴看着这小伙子,指着刘师傅说:“你不要冤枉好人,你这样气势汹汹地逼人家是什么意思?”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要是和那些老伙计们相跟着出去,还有今天这事吗?都是你个死老婆子作的孽,什么留在家里好,这就好了,二百块多难挣啊!我非要把它找回来!”刘师傅倔脾气上来,毛驴似地嚎着,浑身上下颤抖,眼里噙着泪语无伦次。

整个冬天刘师傅就像西北风似的没有一刻清闲,呼呼地从家刮到菜市场,从菜市场刮到家,老伴说什么也不听,从头到脚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刘师傅先是做了一块宽一尺,高二尺见方的牌子,上面写到:因本人不小心,在菜市场丢失二百元,有哪位好心人拾到,请与本人联系。落款是:一位退休老工人,日期,2003年11月29日。

每当刘师傅拿着这块牌子去菜市场的时候,家属区的邻居们免不了一番指指点点,说什么话的人都有。

“不就二百块嘛,至于这样风里来雨里去,八成是老刘脑子急坏了。”

“是呀,刘师傅这辈子恐怕要毁在这二百块身上了。可怜老刘多半辈子细小谨慎,放屁还怕人听见,做人更是没得说,踏踏实实,大家说,他这二百块真的会回来吗?”

“要不,咱们大伙儿凑上二百块,就说有人拾到交到咱们手上了,也不要让老刘遭这份罪了。老刘是个好人,大家伙沾人家的光不少,谁家电视坏了,洗衣机坏了,只要吱个声,人家老刘总是屁颠屁颠的,一叫就到。”

“这,这要是让老刘知道了,他会让咱们吗?他那个犟劲上来还不把咱们吃了!”

近日里,几个老伙计给老刘打电话,说每个月给他八千块工资来不来,老刘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说:“我找下干的了。”没几天功夫,老刘又消瘦下去,整个人刻出来似的,脸色也阴沉沉的,还不时地唉声叹气。要真是这样下去,老刘没病也会生出病。老伴跟儿女们商量,大家也都拿不出个啥主意来,原则上只要是老刘愿意做的事情,家里就没有一个人反对,怎样开心怎样来。这下老伴不干了,这不是明摆着把老刘往雪窟窿里推吗?老刘和老伴就是皮和毛的关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老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剩个孤老婆子能和谁唠叨?

最后,老伴终于发言:“老刘啊老刘,你就不要因为那二百块钱犯愁了。我看,你还是找你那帮老伙计们去吧。想想原先和他们在一起,成天有说有笑的,多开心啊,我倒羡慕你们。你说呢?”

“你这个死老婆子真是出尔反尔,怎么,见钱眼开了?告诉你,一个月给我一万我都不会去。二百块是不多,但有人捡到就得还给我!”老刘的话掷地有声,铁了心拼了命要见个高低。他也想好了,准备在菜市场那个地方摆个学生用品的小摊子。不管等多久都愿意,道要看看这二百块能飞到哪?

老刘说到做到,没几天就在那个卖山药蛋的对面找了个位置,每天一大早出摊,他的那块牌子总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从矿区出来上下学的孩子们很快就和刘师傅打得火热。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娃儿们,刘师傅心里荡起了一股股暖意。尤其孩子们要笔要本要橡皮的样子,那小脸冻得红扑扑的,那小嘴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那一双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和胖嘟嘟的小手甚是可爱,刘师傅耐心地不厌其烦地给孩子们调换着,嘴角乐呵得跟绳子吊着似的。有小孩拉下钥匙的,刘师傅就给藏起来放好,即便中午不回家吃饭也要等着把钥匙还给孩子。还有一个叫郭涛的小学生把书包拉下,刘师傅硬是追到学校,看着在校门口哭得花猫似的孩子,刘师傅哄了老半天才把他送到教室。等一拨一拨的孩子们走过,刘师傅一个人又冷冷清清了。

入冬的风一天比一天冷。没事的时候,刘师傅就和卖山药蛋的那个小伙子拉达上了,天长日久,两个人成了忘年交。

“小伙子,那天有点对不住你,我这里给你赔个不是。我也是一时着急,……我,我怎么能平白无故怀疑你呢?”

“没什么,大爷。你说,那二百块真的会回来吗?”

“会!要不,我就不会在这儿等了,相信你大爷的话。”

“大爷,实不相瞒,原来在你的这个位置上也有一个卖学生用品的阿姨,架不住孩子们打掩护混东西,一个小本生意,那阿姨亏着亏着就不干了。你也要操点心,别让孩子们把东西给倒上跑了。”

“哦,还有这事!这年头,孩子们的教育真成问题了。也不知道家长和老师是怎么训他们的。” 刘师傅满眼疑虑地看着被风刮着乱飞的几个垃圾袋,若有所思地说。

三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一晃十五个年头过去了,刘师傅头上的转圈白变成了满头白,眼角的皱纹深的能掉进人。刘师傅那张本来也不白的脸被风吹日晒严寒酷暑一折腾,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枣红色。自然,刘师傅的故事在整条街上也成了一个传奇,他的那个小摊子和他的那块牌子理所当然地成为整条街上的一道风景和一道招牌。街道办工商所也曾经动员刘师傅挪个窝,刘师傅死活不肯,说就看准这个地方了。

每天,刘师傅都精神抖擞地早早出摊,孩子们越来越离不开他了,都亲热地叫他刘爷爷。那个卖山药蛋的小伙子的孩子都上小学了,每天也是早早起来,和刘师傅张罗上一顿才跑着去学校。这条街上变化最大的,就是菜市场搬到了大院里,街道扩建得更宽了,街两旁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多了。

人常说,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在这十多年里,劝刘师傅放弃的话能拉一火车,不管什么话刘师傅听后只是抿嘴一笑,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刘师傅感觉到他那折叠成小三角的二百块,似乎哪天就会突然从天而降,整天一副拾到金元宝的样子。了解刘师傅的人也不避讳他在与不在,经常郁闷地议论他:“这老头子赚大钱了?不可能,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子能有什么油水?再说,因为丢掉二百块咬住十几年不放,要是拿这件事上吉尼斯,天底下恐怕再没有一个人来挑战刘师傅的。这样不开窍的人会有什么乐呢?”有人问得紧了,刘师傅就神气十足地把头一仰说:“你能看到,你能感觉到,你就是不说罢了,出来拿我这傻老头子开心。”这话更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刘师傅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总会和风细雨、喋喋不休地跟你说一通。

但有一个事实谁也无法改变,那就是刘师傅出去干了七八年的几个老伙计,每年赚得盆满钵满的,有的都在省城买了房子,刘师傅站在人家跟前简直没法比,瘦胳膊细腿,分明就是一副鸡骨架,让人看得心酸。有时候,那几个老家伙免不了一顿冷嘲热讽,好在刘师傅是个开朗人,每天照样有说有笑。要是想不开的人,死好几回都不解气。

“老刘啊,人比人气死了,鸡比鸭子淹死了,咱们没钱没地怕什么,有个好精神头就什么都有了。不要看他们牛逼哄哄的,又是买房又是添家具的,还不是跟咱们一样,睡一张床,吃三顿饭?”老伴不知道是自己想解心宽还是想劝叨刘师傅。

“你那点花花肠子我知道,人家吃什么喝什么铺什么盖什么咱心里清楚,你这老婆子跟上我是有点小委屈。可话说回来,咱省心呀,咱宽心呀,咱开心呀!你说是不是?”刘师傅眉飞色舞地说着,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也是啊,以前有几个偷偷混过作业本的孩子,他们现在长大了,懂事了,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给他认错,把钱补上了!老刘心里热扑扑的,这就是希望啊!只要这块牌子立着,那二百块钱你说能飞到哪?老刘寻思看,那个“小三角”就要飞回来了!

听着刘师傅的话,老伴也开心地笑了。

今年夏天来得格外早。刘师傅早早地脱去毛衣毛背心,感到格外轻松。一场小雨过后,整个矿区更加清新起来。宽宽的笔直的诚信路总是给人无限遐想。说起这条诚信路,跟刘师傅还有很大的关系。矿区规划这条路的时候,因为刘师傅和他那二百块钱的故事,就确定把这条路定为“诚信路”。

刘师傅今天出摊早,看着热热闹闹的大街,浑身的血液格外舒畅。八点多,就在刘师傅准备收摊的时候,突然在他的那块牌子底座下,发现有一个没有封口的牛皮纸信封,刘师傅先是一愣,继而就发呆了。他拿起信封,忐忑不安地左看看右看看,想在这条大街上找出是哪个人丢的东西,直到九点多也不见个人过来问询。

回到家后,刘师傅把那牛皮纸信封掏出来,一五一十地跟老伴说起整个前前后后,老伴也感到蹊跷。

“我说老头,咱们看看里面是什么,万一是张身份证,说不定咱们还认识呢,也好亲自送上门,你说呢?”

“不行,人家的东西看什么,谁丢了谁着急,我明天早上出摊留心点,说不准一早就有人找了。”

“万一明天见不到人,后天见不到人,一年也见不到人呢?再说,这信封口也不封,看看也没有什么大碍。”

“你这个老婆子怎么这么多万一,万一是不该看到的东西呢?”

就在老两口争执之际,一个叠成三角形的二百块从信封里掉到了地下。

刘师傅看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三角形,不禁老泪纵横起来,他索性坐到地上,手里攥着那个他魂牵梦绕的小三角嚎啕大哭起来,老伴怎么哄也不是,怎么劝也不是。

“十几年了,老伴,十几年了,我说的话没假吧?你那阵儿怎么就不信任我呢?”刘师傅涕泪交加,一双大手抹擦得满脸都是。

“我信了,信了,这么多年,你等得值!”老伴说着说着也潸然泪下。

“看看,信封里还有什么。”刘师傅指着信封说。

原来,信封里还有一封信。刘师傅抖动着双手打开念了起来:“尊敬的刘爷爷,您好。我叫郭涛,您还记得吧,就是丢书包的那个小淘气。十几年来,我一直备受煎熬,您那二百块是我在菜市场捡到的,原本也想交还您,只是一念之差全玩游戏了。多少次我偷偷地看着您忙碌的身影,就是没勇气向您道歉。现在我大学毕业了,出国留学回来了,作为矿工子弟分配到矿山。诚信街是我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地,您的那块牌子就像一面镜子,照着我的自私,我的心每天都在滴血。刘爷爷,我错了!今天我把二百块折叠成小三角,装到信封,就是想给您一个惊喜!我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个丢失自我的一天。在今后工作岗位上,我一定会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做一个响当当的煤矿工人!”

刘师傅一口气把信读完,然后紧拉着老伴的手说:“走,咱们现在就到诚信街逛街去!再做一块大牌子,就说咱们那二百块飞回来了,让矿上的人好好看看!”

(责任编辑:张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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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编审:张 辉 微信号:zhanghui750525 诗歌编审:姚 哲 微信号:8913480

散文编审:杨志强 微信号:yzq13734283479图文编审:姚普俊 微信号: yqwyz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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