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祭 《春之祭》这部“难听”的乐曲为什么如此有名？

▲皮娜宝石版《春节》

上周，舞蹈女神杨丽萍以她的最新舞剧《春节》开始了全国巡演。很难买到上海那三场比赛的票。这是我看过的第十版春节。有皮娜·鲍什版、裸舞版、雄天鹅版、马戏版和最早的尼金斯基版等。为什么大家都对春节如此着迷？是什么样的故事？这样一种开创性的实验音乐为什么会成为20世纪古典音乐的杰作？

▲杨丽萍版“春节”海报

我的大多数朋友都知道可可·香奈儿传记电影中的斯特拉文斯基。斯特拉文斯基是香奈儿的好朋友。时尚女神非常欣赏斯特拉文斯基的天才，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他。在香奈儿的电影中，我们也看到了戏剧性的春节首映盛况，那是20世纪前后的“无政府”音乐会。

那是1913年5月29日，在巴黎爱丽舍宫大剧院。斯特拉文斯基此时31岁。他刚来巴黎，火鸟的成功让他立刻成了红人。他坐在靠近乐池右侧的剧场里，一张睿智的马脸，没有表情，单纯而深邃的眼神掩盖了他的不安。他与生俱来的休闲优雅让他很容易融入上流社会。

当音乐开始时，“春节”开始在舞台上表演。舞者穿着宽大的俄罗斯民间长袍，鲜艳多彩，像孩子的积木。悲伤的小丑，脸涂成白色，围成一圈，像一群不知所措的鹿一样跳着。音乐中有一片神秘的土地，土地和风中诉说着陌生的语言。突然，节奏轰鸣，大地裂开，舞蹈者在古老的预言中颤抖，一场血腥的献祭即将开始。习惯了微风、水波、迷离光影的巴黎，立刻被里面的粗鲁激怒了。这是什么音乐，怎么听？真正让人害怕的可能是传统的倾听习惯已经失效。

一开始是起哄，像猫叫。有些人已经准备好了哨子，而另一些人站起来大声指示音乐应该有多流畅和优美。斯特拉文斯基在嘘声中坐不住了。他起身来回走到幕布前，看到编舞尼克斯基站在椅子上数着舞者的节拍。《春节》中有大量的复拍、变拍、重音移调。舞者几乎踩不到节拍，现场听不到音乐。斯特拉文斯基站在尼金身后，抓着他的燕尾服，怕他激动，冲上舞台。

舞台上，美丽的现代舞被抛弃，被选中的女孩只是站在那里抽搐颤抖，所有的舞者都像僵尸一样。这时观众已经闹翻了，呐喊声逐渐演变成了一场艺术辩论。激进一方支持迪亚基列夫芭蕾舞团的现代艺术实验，保守一方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后来进一步演变成了班级辩论。楼上包厢的贵族反应强烈，七嘴八舌的笑了起来。楼下围观的市民高呼“滚出楼上16区(名人住的地方)的婊子”。有人冲进包厢，拉了拉那位先生的领结，把礼帽压扁了。当警察已经冲进音乐厅时，舞蹈团的导演迪亚基列夫不得不开灯让剧院安静下来。

▲“春节”片段

为什么春节会引发如此暴力的剧场骚乱？

《春之祭》描绘了古代蛮荒时代的一种偶像崇拜仪式:“老智者围成一圈坐在地上，看着一个少女跳舞直到死去，他们会把她作为祭品来安慰春之神”。斯特拉文斯基首先把这个故事告诉了他的合作者，俄罗斯芭蕾舞团的导演Dyagilev和著名的舞蹈指导Nikinsky。现代舞史上的这两位重要人物立刻被吸引住了。敏感的艺术家会感受到某种艺术潮流。20世纪初，以非洲艺术为主导的原生态风格影响了艺术界、雕塑界乃至时尚界。比如高更，毕加索。那种奇怪而原始的恐惧、焦虑、狂热，猛烈地冲击着古典艺术的审美体验，斯特拉文斯基可能就是在这种启发中找到了自己的音乐语汇。他的《春祭》描绘的是古代俄罗斯的祭祀场景，但也有着与“黑非洲艺术”类似的“有力而敏感的线条，充满张力的轮廓和表面”，“神圣的恐惧和原始的烦恼”，“对个人和稍纵即逝的事物漠不关心”。

《春祭》分为“大地崇拜”和“祭祀”两部分，共十四段。每一段音乐都很精彩，令人印象深刻，总能让你感受到充满创意。强调节奏是表达原场景最直接的方式。这首《祭春》的革命性主要体现在节奏上的各种突破。从音乐开始，低音弦乐器就隐约地演奏切分音点。作曲家设计了一种“反逻辑重音”的“人为重音”。什么是反逻辑压力？所谓逻辑重音，就是我们熟悉的强弱、强弱、强拍一般都是重音，但是斯特拉文斯基重排了强拍，我们听到了。等等，等等，等等。这种方法不断被他变形再现。在“春圆舞”领域，“逻辑应力”与“人工应力”的对抗，造就了一个厚重而连续的地球形象，而在“春天的预兆”中，“人工应力”变得极不规则。各种节奏技法的重复、变形或重叠，往往演变成多种固定的图形同时出现。这时候节奏、节拍、调性的对抗就成了“一锅浓汤”。也许正是这种节奏的不断错位，导致了本世纪初的剧场恐慌。在一个习惯了无尽旋律的时代，人们还没有经历节奏游戏的心理和生理考验。这时，站在幕布后面的年轻作曲家很平静。他知道既然旋律可以创造经典，为什么节奏就不行？

这种节奏当然给舞者带来了很多困难，节奏感差的舞者找不到节拍。当时的第一位编舞是俄罗斯天才男舞蹈家尼基斯基，他是《牧羊人的下午》中独舞的牧羊人。斯特拉文斯基与尼金斯基的合作总是冲突不断，不欢而散。斯特拉文斯基总是抱怨尼金斯基不懂音乐，想象力太丰富。事实上，尼基斯基已经跨越了节拍、曲调和节奏，一颗狂放的心已经直接读懂了原始而神秘的音乐，就像斯特拉文斯基已经看到了这个男舞者的超凡体质和他的天才对他的伤害一样。30岁以后，尼金斯基在精神病院度过了余生。排练《春之祭》的时候，尼金总是用自己的方式数节拍，斯特拉文斯基想不出他数的是什么Java节拍。他对跳舞的人喊“我数到40，你上去”，从来没有错过。

▲“春节”片段

斯特拉文斯基并没有像他的前任俄罗斯作曲家那样成为旋律大师。他的旋律短小精悍，只用民间的装饰手法反复变换三五个音符，让它们在节奏变化中自由旋转，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丧失旋律个性。旋律简约是20世纪的另一个重要手法:复调叠加，创造了理想的铺垫——旋律简约让多首不同调性旋律的碰撞产生更生动更强烈的摩擦。在《春圆舞》中，旋律逐渐变厚，折叠成远离琴键的铜管音色的强奏。粗糙的不和谐效应，似乎是地球上的一个巨大空洞，生命就这样诞生了。

在音乐的第二部分，“牺牲”终于到了！这是作品中最安静的一段，圣洁而清晰，天上飘着五色的云彩空，人们屏息倾听，等待上帝的旨意。对“民选女孩”的赞美，简直就是民选女孩对命运的恐慌反抗。所有的乐器都连在一起，木管乐器尖锐的高音，所有的铜管乐器，弦乐的弹拨，调性和节奏的不规则变化，质感的瞬间对比，快速的音点和音块四处逃窜，交织成一种令人着迷的声音。当祖先的“召唤”来临时，人们终于平静下来，被选中的女孩似乎突然明白了神灵的魔法咒语，虔诚地站在佩戴图腾的人们中间。一个年轻的女人跳舞死去，并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牺牲。斯特拉文斯基强烈辛辣的节奏中，少女的舞蹈凶狠笨拙，不断重复，直到音乐停止，少女被举向天空空。

在斯特拉文斯基后来的回忆录中，他们都轻描淡写、自豪地提到了著名的剧场暴动。他只是好奇，在首映之前，舞蹈团的导演兼指挥蒙特竟然邀请了市里的艺术精英和上流人士观看这场没有任何异常的大彩排。巴黎和他的作品一样独特。大仲马曾经说过:“上帝设计巴黎人是为了让外国人永远不会理解法国人发生了什么。”斯特拉文斯基没有像传说中那样夺门而出，独自在香榭丽舍大街徘徊；迪亚基列夫没有悲伤地冲进布洛涅森林，流着泪读普希金。大家在混战中坚持首映，然后一群人出去吃饭。早在20世纪初，迪亚基列夫就预感到了娱乐时代的铁血定律。他说:“这正是我想要的。”。他知道剧院里发生的事情会超过任何广告效果。

“关于春节，当时有一场艺术革命，我们还在消化这场革命的后果。”这是我们这个时代对这部作品的评价。

本文选自田艺苗的音频课程“著名音乐密码”

田艺苗:十分钟后读著名的歌曲《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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