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兰斯 诺贝尔科学奖的悖谬：忽视众多重要贡献者，过度宣扬天才神话

10月3日，三位物理学家——雷纳·维斯、巴里·巴里什和基普·索恩——因发现引力波而获得201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作为LIGO项目的领导者，三人将分享900万瑞典克朗(约合110万美元)的奖金。也许更重要的是，他们将获得诺贝尔奖获得者的头衔。

然而，对LIGO项目做出贡献的其他科学家呢？他们的名字也出现在描述引力波发现的三页论文作者名单中。天体物理学家马丁·马丁·里斯告诉英国广播公司:“LIGO的成就归功于数百名研究人员。诺贝尔委员会在2017年拒绝授予团体奖项的事实正在引起越来越频繁的问题，在许多科学研究中。它给人一种如何完成的误导性印象。”

这是一个常见的老调。每年的诺贝尔物理、化学、生理或医学奖颁发后，批评家们都会指出这种认可科学家工作的方式是荒谬的、过时的。这些奖项并不尊重科学，而是扭曲了科学的本质，改写了科学的历史，忽略了许多重要的贡献者。

毫无疑问，诺贝尔奖有好的方面。科学发现对人类事业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应该得到承认。诺贝尔奖的网站是一个具有教育意义的宝藏，其中充满了丰富的历史细节，这些细节在发表的论文中很大程度上是缺失的。对于这样一个年复一年给科学界带来如此热切期待的奥斯卡和艾美奖的事件，过于愤世嫉俗是不礼貌的。但事实上，诺贝尔科学奖从一开始就揭示了一些根深蒂固的问题。

1901年，第一个诺贝尔医学奖授予了抗毒素的发现者埃米尔·冯·贝林(Emil von Behring)，但没有授予他的亲密合作者北佐藤(Kitasato Shibasaburo)。1952年，医学和生理学奖颁给了抗生素的发现者塞尔曼·瓦克斯曼(Selman Waksman)，但他的研究生艾伯特·查茨(Albert chatz)却被忽略了，他才是这种化学物质的真正发现者。2008年诺贝尔化学奖授予了三位绿色荧光蛋白(GFP)的发现者，其他科学家经常用它来观察细胞内的运动。道格拉斯·普拉舍是第一个克隆绿色荧光蛋白的人，他不在获胜者之列。

在某些情况下，研究人员抗议是因为他们被忽略了。2003年，雷·达马迪安在《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和《洛杉矶时报》上发表了一系列整版广告，抗议他对磁共振成像发明的贡献应该获得诺贝尔医学奖，但他被不公正地拒绝了。诺贝尔委员会仅将这一成就归功于保罗·劳特布尔和彼得·曼斯菲尔德。达玛廷宣称这一遗漏是“必须纠正的可耻错误”。他告诉《纽约时报》:“我无法忍受周一早上醒来看到自己被排除在历史之外，这是一种巨大的痛苦。”

与谁应该获奖和谁不应该获奖相比，更大的问题是每个诺贝尔科学奖每年都授予个人——最多三个。正如伊万·奥兰斯基和亚当·马库斯所说，现代科学是“群体活动中最具群体性的活动”。有时候，研究者有可能独立取得突破性成果，但这种情况越来越少。即使在一个研究团队中，一项发现往往只有一个研究者的名字。通常会有一群博士后，学生，技术人员参与其中。许多研究团队经常在同一个项目上合作。当LIGO团队发表他们的发现时，作者的名单是用三页纸写的，另一篇最近发表的准确估计希格斯粒子质量的文章有5154个作者。

诺贝尔奖的捍卫者声称，诺贝尔委员会受到设立诺贝尔奖的诺贝尔意志的限制。但是，诺贝尔的遗嘱要求承认单数的“人”，而且如果在“最后一年”有重要发现。相比之下，诺贝尔委员会可以认可三人以上，而且可能是针对几十年完成的工作。既然原来的规定放宽了，为什么不更进一步呢？正如2012年《科学美国人》的编辑所建议的:为什么不把诺贝尔科学奖授予团队或机构，就像和平奖一样？

改革成本低，但回避改革成本高。正如生物学家阿图罗·卡萨德瓦尔(Arturo Casadevall)和芬利克·范恩(Feerique)在2013年写道的那样，诺贝尔奖提倡哲学家托马斯·卡莱尔(Thomas Carlyle)总结的“孤独的天才”概念，即“世界历史只是伟人的传记。”科学不是这样，诺贝尔奖滋养了这个邪恶的神话。卡萨德·沃尔和范恩说:“这加强了科学领域中有缺陷的奖励机制。WINNER得到了一切，大多数贡献者被忽略。”在某种程度上，诺贝尔奖奖励的不是做出最大贡献的人，而是在学术圈迷宫中最强的幸存者，他们在碰运气。

在很多情况下，因为不能在背后给他们颁奖，谁能得诺贝尔奖，只看谁活得长。因此，罗莎琳德·富兰克林在发现DNA双螺旋结构模型方面的关键贡献没有得到认可，因为她在詹姆斯·沃森和弗朗西斯·克里克获得诺贝尔奖的四年前去世了。天文学家薇拉·鲁宾通过研究星系的旋转找到了暗物质存在的证据，这彻底改变了我们对宇宙的认识。科学作家雷切尔·费尔特曼在2016年10月说:“薇拉·鲁宾应该获得诺贝尔奖，但她等不及了。”。鲁宾两个月后去世。

鲁宾和富兰克林的例子指出了诺贝尔奖的另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在他们宣扬的孤独天才神话中，几乎所有人都是白人。在214个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中，女性仅占12个，在175个诺贝尔化学奖中，女性仅占4个，在204个诺贝尔物理学奖中，女性仅占2个。最近一位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女性是玛丽亚·格佩特·梅耶，她在54年前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事实上，不缺乏潜在的女性接受者。鲁宾应该毫无争议地获得这个奖，丽莎·梅特纳斯应该与诺贝尔奖获得者奥托·哈恩分享这个荣誉，因为她对核裂变的发现做出了贡献。从1937年到1965年，梅特纳斯被不同的人提名了48次，但仍然没有获奖。去年，天体物理学家凯蒂·麦克(Katie Mack)在推特上说:“诺贝尔奖有其伟大之处，但我们应该记住，诺贝尔奖获得者的人口特征反映并放大了结构性偏见。”

或许，要不是诺贝尔奖那么重要，也不是问题。除了金钱奖励，诺贝尔奖获得者实际上还获得了一系列的盈利回报。他们的论文会得到更多的引用。他们也可能比那些被提名但没有获奖的人多活一到两年。此外，这个奖项永远标志着他们的伟大。与授予“在工作中表现出非凡创造力的人”的麦克阿瑟天才奖不同，诺贝尔奖承认一项具体的发现，但这一发现将被永久地宣布为智力本身，从而将一项历史性成就与获奖者的所有想法等同起来。

当一些诺贝尔奖得主成为伪科学或偏见的倡导者时，问题就出现了。威廉·肖克利因发明晶体管于1956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后来，他成为优生学的支持者，主张智商低的人，主要是非裔美国人，应该被淘汰。詹姆斯·沃森也认为非洲人的智商低于平均水平。凯利·穆利斯(Kary Mullis)因发明了复制DNA的聚合酶链反应技术而获得1993年诺贝尔化学奖，该技术广泛应用于世界各地的生物实验室。她成为占星术的积极支持者，也积极否认人类导致气候变化以及艾滋病毒和艾滋病之间的联系。他还在自传中写道:他曾经遇到过一只发光的浣熊，可能是外星人。

平心而论，与每年应该有多少人获得诺贝尔奖的问题不同，诺贝尔委员会并不能解决诺贝尔奖获得者误入歧途的问题。这是因为我们倾向于将诺贝尔奖视为科学价值的完美范例。事实并非如此。和其他奖项一样，它也有缺陷和主观问题。通过想象，我们让诺贝尔奖获得者过度膨胀自己，贬低那些没有获得诺贝尔奖的人。科学作家马修·弗朗西斯(Matthew Francis)去年写道:“最终，要由我们来把诺贝尔奖赶下宝座。这些奖项主导了我们对科学的理解，以及如何通过我们的许可进行科学研究。我们应该撤销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