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观察员 犹太人的幽默从哪里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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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在上期，我们介绍了犹太幽默背后的成因，以及这种幽默是如何帮助犹太人度过最糟糕的时代。在本期中，作者Susan Perlman将接着讲述犹太幽默为什么这么好笑，以及幽默是如何带领犹太人走向希望。

作者丨 Susan Perlman

哭对上帝，笑对世人。—— 犹太谚语

犹太人的幽默感从何而来呢？

2002年纽约大学举行的犹太幽默座谈会上，一群在娱乐界颇负盛名的犹太名人齐聚一堂，探讨喜剧中明显带有犹太色彩的方面。

《前进报》作者Abraham Genauer提到：“会上还讨论了犹太人是如何变得有趣的。尽管美国剧作家默里·霍维茨指出仅仅是痛苦并不一定能带来幽默，但对痛苦发笑的能力是一个可能的原因。”

如上所述，犹太人的幽默围绕着各地犹太人所熟悉的对象、思想和情况展开，但犹太人最能普遍联想到的一件事就是过去或是现在的苦难。从沙皇俄国的大屠杀开始，甚至到欧洲的集中营，犹太人不仅幸存了下来，幽默也让他们度过了这样的苦难。

在灾难面前，犹太人想方设法克服困难，但如果没有办法，他们就会笑。犹太人学着塑造自己的现实，而不是仅仅屈服于可怕的环境。在水下生活时，幽默就是救生衣。

科学家们宣布一场大洪水将在几天内吞没世界。

教皇向他的人民宣布：“悔改，你将上天堂。”

佛教徒说：“冥想，你就会达到涅盘。”

首席拉比宣布：“我的犹太朋友们，我们有三天的时间学习在水下呼吸。”

然而，尽管喜剧疗法长期以来一直是犹太人生存的一种应对机制，但犹太喜剧的观点往往是轻视苦难的重要性。犹太传统并不颂扬苦难，也不认为苦难值得神化。相反，它被认为是不可避免的。”俗话说：“想要生活，你得期待痛苦。”

因此，苦难确实在犹太幽默的发展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从长远来看，幽默是否足以让人们度过可能充满痛苦和不幸的生活，还是需要其他东西，这一切都还未可知。

幽默：通向希望的大门

东欧犹太学生莫里斯·塞缪尔（Maurice Samuel）笃信，精明和讽刺的幽默是必要的内在力量的源泉，是一种生存模式。他写道，“在讲意第绪语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如同诅咒一般萦绕着数百万犹太人的贫困更令人愉快和欢乐的了...

他们很痛苦，他们深知这一点；但困扰着我们数代人的问题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在智力和道德上瓦解？他们怎么能在可怕的压迫下让灵魂保留最初的样子，努力维持生命以迎接更美好的日子？答案在于他们的自嘲，通过自嘲，他们超越了自己的处境，远远地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因此，似乎犹太幽默本身就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与犹太人的愤世嫉俗和自我批评交织在一起的是对更伟大事物的渴望——一个正义、仁慈、理解和平等的世界，一个不仅对犹太人而且对所有人都如此的世界，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

这些日子中，许多犹太人对这种世界的希望好像破灭了。而有些人相信，如果有更好的事情发生，那将是自己成就的结果。这根植于犹太传统“修补世界”（tikkun olam）的想法——“事情如何，由我来定（If It Is To Be, It's Up To Me）”——许多人为修复世界而在做努力。但这种观点忽略了犹太历史上的一些关键部分，忽略了犹太人最初的希望，一种可以追溯到圣经时代的希望。

希望的历史

犹太人的圣经好像在说，神拣选犹太人，要使他的名在列国中显赫，赐福给他们。如今，这样的想法带来了另一种幽默，就像特伊在《屋顶上的小提琴手》中说的：“上帝，我知道我们是被选中的人，但你不能偶尔选择其他人吗？”

犹太人会有这种感受“神拣选我们之后，我们的烦恼几乎立刻就开始了。而那些让我们在艰难的时期里屹立不倒的，都最终成了我们幽默感的种子。”

电影《屋顶上的提琴手》中的以色列男演员托普

特鲁什金拉比（Telushkin）说，“我们的文化和历史塑造了我们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包括自我批评。”他以先知为例：《圣经》中的先知一再谴责他们的犹太人同胞道德上的失误。犹太人的反应不是对先知不满，而是让他们的话成为圣经的一部分，这一传统延续到了犹太幽默中。

美国剧作家霍维茨也认为犹太人的幽默源于圣经。电视节目“上帝之队”的拉比马克·盖尔曼认为，犹太幽默的一个主要特征是愿意取笑拉比和领袖，甚至开上帝的玩笑。

一个中年犹太妇女问上帝：“我的时间到了吗？”上帝告诉她，她还有40年的生命。然后她做了大规模的整容手术，当她离开美容院时被一辆车撞了，死了。

到了上帝面前，她责备祂说：“你说我还有40年！”

“我不认识你”上帝说。

马克斯·雅各布说：“通过赋予上帝幽默感，这些笑话使祂看起来更人性化，也存在缺点。这让他们觉得也许有一种方法可以接近上帝。”

在笑声之外

幽默作家马克·吐温指出：“...我们应该很难听到犹太人的声音，但是我们听到了，而且一直能听到...其他民族曾一度拔地而起，高举火炬，但火炬已燃尽，他们现在坐在暮色中，或已消失。犹太人全都看在眼内，也完全胜过他们了。他没有表现出颓废，没有年老体衰，没有中落的迹象，没有精力的减缓，也没有迟钝的警觉和进取心。这个民族不死的秘密是什么？”（马克·吐温，1899年，《关于犹太人》 ）

犹太人的幽默是基于这样一种假设：即人是有缺陷的，为了生存，我们必须为自己创造一个比我们周围的人更能忍受的现实。根据特鲁什金拉比的说法，“‘痛苦的乐观主义者’在很多犹太幽默中都能引起正确的共鸣。犹太教坚持认为世界正在走向完美，弥赛亚的日子就在眼前，鼓励犹太人成为乐观主义者。但是犹太历史中，其十字军东征，驱逐，大屠杀和大屠杀的悲惨经历，促使犹太人悲观。因此，作为犹太人，我们是乐观主义者，脸上带着忧虑的表情。”

一个旅行者在隆冬时节来到一个村庄，发现一位老人在会堂外冻得发抖。

“你在这里干什么？”旅行者问。

“我在等待弥赛亚的到来”

“那一定是一项重要的工作，社区必须付给你很多钱。”旅行者说

“不，一点也不多。他们就让我坐在这条长凳上。偶尔有人给我点吃的。”

“那一定很难。但即使他们不付钱给你，他们也必须为你做这项重要的工作而感到光荣。”

“不，一点也不，他们认为我疯了。”

“我不明白。他们不给你钱，不尊重你。你坐在寒冷中，又冷又饿。这是什么工作？”

“嗯，这是稳定的工作。”

作者丨 Susan Perlman

译者丨 刘媞

编辑丨 Os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