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分为南北两部分,而本文所讲的越南,主要是指北越,也即是古代所说的“交趾”“安南”。秦朝时期,秦始皇派遣大军南征百越,在骆越地区设置了象郡,标志着越南地区开始纳入到中国的版图。汉朝时期,分象郡为交趾、九真、日南三郡,从此,我们就将越南北部称为“交趾”。
交趾在中国古代汉语中是指最南的地方,和朔方一词对应。《礼·王制》曰“南方曰蛮,雕题交趾”,这里的雕题是纹脸,交趾是足相向。以上的风俗,都是百越民族常见的。从秦朝到唐朝,越南在中国的版图内大约共1000年。那么,越南是什么时候走向独立的呢?
越南最著名的史书《大越史记》将越南的建国历史推移到了上古时代的泾阳王。古代的越南文明深受中国文明的影响,因此在历史叙述上也往往和中国上古传说人物牵扯上关系。如开篇说“按黄帝时,建万国,以交趾界于西南,远在百粤之表。尧命羲氏宅南交,定南方交趾之地。禹别九州,百粤为杨州域,交属焉。 成周时,始称越裳。越之名肇于此云。”
从秦朝将越南纳入版图到唐朝,越南就一直归属于中国。不过,在朝代更替之时,越南总是会出现地方割据政权。在秦汉之交,赵佗割据岭南,称帝,建立了南越国,越南就隶属于南越国。东汉初期,交趾土族征侧、征贰造反,攻陷交趾三郡称王,被伏波将军马援平定。后来马援此立铜柱,表明此地是汉之极南界。根据考证,这个铜柱大约在北纬13度左右的位置。
三国时期,士燮割据岭南,后来归属于东吴。南北朝时期,俚人(壮族)统治者岭南地区,包括越南北部。南粱时期,李贲自称越帝,改元天德,建立国号“万春”,定都龙编。546年,李贲被陈霸先等击败。550年,陈霸先北上,李氏又卷土重来,割据此地。隋朝建立后,俚人首领冼夫人归顺朝廷,维护了中国的统一。602年,隋文帝讨伐李氏,最终重新统一了该地区。
以上的越南出现的几次割据事件,都被中央王朝很快扑灭,有利地维护了统一。当然,从中也可以看出,越南地区具有比较强的离心力。除了南越、士燮之外,其他的独立事件都是越南土族领导的,带有强烈的独立色彩,并非割据色彩。他们还具有一定的民族意识,在政权出现之初,就以“越”作为国号,自称越帝。因此,中原王朝还需要加强对交趾的管理、教化。
唐朝时期,在交趾设置了安南都护府,以镇守南疆,越南有了200多年的稳定发展,汉文化也在越南扎下了个根。不过,安史之乱后,藩镇割据,大一统再一次走向了崩溃。
894年,刘隐继承了父亲刘谦的封州(今广东封开县)刺史一职。之后,刘隐不断在岭南扩张,成为了一大割据势力。904年,刘隐被册封为了清海节度使,后来又被封为南海王。917年,刘隐的儿子刘称帝,改国号大越,标志着割据政权正式形成。第二年,他又将国号改为“汉”,史称“南汉”。
南汉建立后,就不断开疆拓土。930年,刘征服了安南曲氏,安南十二州纳入南汉版图。但是南汉对安南实行的是羁縻统治,这给安南的独立埋下了隐患。931年,爱州(今越南清化)守将杨廷艺占据交趾,南汉只好册封其为交州节度使。938年,杨廷艺的部将吴权又占据此地,并在白藤江一战中击败了南汉的军队。此后吴权称王,定都古螺。《越南通史》称:“吴权设官职,制朝仪,定服色”。
越南史书将吴权称王视为越南独立的开端,而这个政权也被视为越南第一个王朝——吴朝。近代越南史家陈仲金高度评价道:“吴权内杀逆臣为主报仇,外则破强敌,保全了国家,真乃是一位流芳千古的忠义之人。赖有吴权这样的英雄人物,我南国始能摆脱1000年的北属枷锁,同时为丁、黎、李、陈诸朝日后得以在此南境建立自主政权开辟了道路。”
不过,吴权并未真正建立稳定的政权,连一个正规的国号都没有。就其性质而言,该政权只是五代十国之一。现在的《百度百科》对吴权的介绍是:五代十国时期安南地区军事独裁者。因为,吴权称王,并非是越南独立的开端。
944年,吴权去世,交趾就陷入了混乱,地方出现了12个诸侯,史称“十二使君之乱”。在混战中,土著将领丁部领崛起,横扫群雄,统一了交趾。968年,丁部领称帝,建立“大瞿越国”,历史上将这个朝代称为“丁朝”。丁超的出现,才算是越南独立的开端。在国号方面,已经明确将“越”作为国号,并且称帝,因而和吴权割据势力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不过,当时的中国依然可以将该政权消灭于襁褓之中的,但是北宋没能做到。970年,北宋攻灭南汉,基本实现了大江南北的统一。这时候,北宋只需要灭北汉,收复燕云十六州;消灭西北的党项割据势力;灭安南、大理就可以宣告大一统了。丁部领也担心北宋出兵南下,于是主动向北宋臣服。973年,宋太祖赵匡胤册封丁部领为交趾郡王。从此开始,越南就成为了藩属国。
不久,丁朝就衰落,其大权落入了黎氏手中,建立了前黎朝。越南大乱,正式统一的机会。980年,宋太祖赵匡义派遣大军南征。但是宋朝军队战斗力非常之差,大军进入越南后,被黎桓击败于白藤江和支棱。此后,黎桓见好就收,又继续向北宋称臣,宋朝也放弃了统一安南的想法。
宋太宗
从此,越南就开始了独立的发展道路,逐渐形成了独立的民族意识,民族文化。从宋朝之后,中国想再将越南纳入版图,就是难上加难了。元朝时期,曾经大规模进攻安南,也都宣告失败。明朝在安南内乱时期,攻入安南,一度建立了交趾布政司,但是仅仅维持了20年左右,就狼狈撤离。清朝也对安南发动了战争,也是以失败告终。
从宋朝到清朝,越南都以藩属国的身份存在,至少名义上还算是隶属于中央王国。不过近代以来,受到西方民族独立思想的影响,越南也不想成为藩属国了。中法战争后,李鸿章消极对待,最终签订了《中法条约》,承认了法国对越南的占领,从此越南连一个藩属国也不是了。
关于“越南”一词的来源,这里可以补充一下。1802年,阮福映建立了阮朝,欲改“大越”国号为“南越”,并请求清朝批准。嘉庆帝认为“南越”包括广东广西,因此不予授予,而是定名为“越南”,意思是“越之南部”。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中国曾经在赐国号上发生过错误。明朝初期,朱元璋将“朝鲜”一词赐给了韩国李朝,导致许多历史争议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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