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早的面条和9000年前的大米是怎么样的?秦朝阿房宫是没有建成,还是烧毁了?古代是如何用开颅术治病的?这些听起来很奇怪的问题将在《考古学中和》文物展上一一得到解答。(威廉莎士比亚,考古学,考古学,考古学,考古学,考古学,考古学,考古学)。

今天“登陆”首都博物馆的这场“重头戏”,是国内规模最大的考古学专题展,400余件展出文物中,有近七成是第一次在公众前“露脸”。

青铜器、玉器、瓷器、陶俑、金银器……本次展出的文物都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60年来的重要成果,出土于32个省市的60多处重要聚落址、都城址、佛寺遗址与大型墓葬。

400件文物揭示历史

“从每个文物都可以见人,见社会,见历史。”正如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党委书记齐肇业所言,每一件展品都配以大量的图片与文字解说,甚至还有考古发掘影视作品,使观众能够感受考古的乐趣,体会中华民族的灿烂文化。齐肇业说,这是我国考古学研究成果面向社会、面向公众的首次系统的展示。

观众在这个展览中,可以从一个废墟遗址,看到新石器时代人们如何面对地震灾难;从几个龙盘,想见中国最早的城市之光;从满山汉墓模型,一窥中山靖王的奢华;从被穿孔的头盖骨,探索古人的开颅手术。

七成文物首次公展

在400余件展出文物中,有近七成是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脸”,许多文物的研究价值都足以独当一面。比如,华北距今15000年前的刃部磨制的石铲与弓箭箭头、钱塘江流域距今9000年前的稻米、接近5000年前的安徽尉迟寺立鸟神器、4000年前陶寺城址的毛笔朱书文字、黑彩蛇形龙盘、汉代最为精致的错金镶红宝石金钱豹、北朝人面瓦件等。它们对于研究史前文化、新石器文化发展谱系、夏商周断代标尺的建立、历代都城形制的演变规律都具有重要价值。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专家朱乃诚介绍,本次展览以文物、历史和考古课题为主线,按照考古学重大课题布展。尧舜时期的都城探索、夏商周三代研究的疑案……400件文物就是解开这些学术界重大课题的钥匙。

现代科技助考古研究

“取得重要的考古成果,离不开现代科学技术的使用。”一向神秘的考古高科技,如数字摄影测量、三维激光扫描、遥感、探地雷达等让人大开眼界,体质人类学研究、植物考古等难懂的学科也被嵌入了一个个考古案例。展览中展示了青铜器是怎么做的,还原了司母戊方鼎的被盗现场,科学手段在考古中的应用,连记者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得懂。

“文物是美丽、珍贵的,观众通过文物了解到古代人类的生活习惯、社会构成和文化历史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正如齐肇业说的,本次展览深入浅出地让观众走进了历史,走进了考古,呈现出新中国考古60年的重要成果。

看点 中华文明的深深印痕

展览中最价值连城的文物是哪一个?中国社科院考古所专家朱乃诚无奈地说,相对于普通观众所关注的经济价值,考古学家更看重科研价值,这400余件文物,无论是拿出哪一个,都能写出一篇考古论文,讲述一段历史故事。

两个字 中华文明前推500年

展出的陶寺文字扁壶为泥质灰陶,仅存留口沿及部分腹片,看起来像个军用水壶,但腹一面略平,另一面明显鼓凸。扁壶鼓凸面用红笔书写了一个清晰的“文”字,在扁平面也有一个红笔书写的字,上为圆角方框,似象征城,中为一横线,似象征地平线,下部形似一人做跪拜状。后面是个什么字,可能是“尧”,也可能是其它的字,尚无定论。

残破的文字扁壶,就因为这两个字令考古专家如获至宝。朱乃诚解释,陶寺遗址出土于山西襄汾,年代大体相当于我国古史传说中的尧舜禹时期,这两个字是迄今为止最早的汉字系统的文字,如果能确定后一个字是“尧”,基本上就可以判定陶寺遗址就是传说中的“尧都平阳”。

即使不是尧都,但有出土的彩陶龙盘,280万平方米的大型城址遗址,也可以断定,这里就是中国最早的城市雏形。人们难以想象,在那个年代,城内已有宫殿建筑。

陶寺遗址发现的城、王级大墓、文字、铜器等考古成果,将中华文明的起源从以往认定的早至距今3700多年的二里头遗址提前到了距今4300多年的陶寺遗址,整整推前了500年。

喇家地震遗址 一碗面条述说中华美食

一个倒扣的陶碗,掀开一看,里面竟然还有吃剩的面条。是谁将这碗面条扔在了4000多年前的青海?喇家遗址为人们讲述了一个辛酸的故事:

4000年前的某一天,黄河边这座热闹的聚落突然埋入断层,来不及逃离的父母扑倒在地,将孩子紧紧护在怀中;正在吃饭的人将陶碗远远地抛开……当时的景象,如在眼前。

朱乃诚介绍,考古人员在清理喇家遗址的日用陶器时,意外地发现了面条状遗留物。经科学手段分析,考古人员确定这是一碗用小米制成的面条,这说明4000年前的古人已经掌握面条的制作方法,并以此为主要食物。这也就颠覆了欧洲人发明面条的传统认识。

这碗面条是怎么保存下来的?关于喇家遗址形成的原因曾有过争论。考古人员研究发现,出土遗骸大多存在于日常居住的房舍里,而且身体都呈现出非正常的姿势。综合遗址周边发现的多处地裂缝、喷砂和地面变形的迹象,考古人员断定:罕见的地震毁灭了这段史前文明,而随后来袭的洪水,正好将这个地震遗迹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龙形器 “驯龙人”浮出水面

陶寺文字扁壶

泥土里浮现出一个绿松石龙形器和一个铜铃—这幅巨大的照片挂在展厅的显要位置。可别小看这个龙形器,它是2004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现场展出的龙形绿松石铜牌饰和它一脉相承。

龙形器出土于嵩山附近的二里头遗址,作为初兴的夏王朝国家遗存,二里头文化是东亚地区最早跨入青铜时代的核心文化,并向四周辐射,影响九州。

从考古现场可以想见,一个人被安葬在皇宫庭院里,这个龙形器由2000多片绿松石片组成,从他的肩部到腰部耷下来,而且在龙的身体中间有一个铜铃。这个人是干什么的?若说他是王,为什么没有葬在大墓中?如果不是王,又是王的什么人呢?中国自古有“驯龙”一说,那么这个铜铃是不是跟驯龙有关?朱乃诚认为,这一发现为研究古史悬疑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他认为夏朝有“驯龙术”并非传说,而这个身挂龙形器的人应是与驯龙人有关。

考古学家还根据龙形器的形状、特点、工艺技术追溯出了这种龙的早期形态,而这正是文献描述无法解答的。朱乃诚认为,古人驯的龙其实就是扬子鳄。另外,通过这块龙形器,还可以断定,2002年以前发掘发现的那些镶嵌绿松石铜牌饰,都跟龙有关,是从这个龙形器演变而来的。

阿房宫 杜牧冤枉了楚霸王

“阿房宫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唐代诗人杜牧笔下宏大、壮丽的秦阿房宫,一直流传着为项羽所焚,不过《史记》中却无此记载。此次展出的考古成果显示,杜牧冤枉了楚霸王。

2002年到2007年,考古工作者对阿房宫前殿遗址进行了全面的勘探与部分发掘,考古结果表明东西长1270米、南北宽426米、现存高12米的前殿遗址只是一个夯土台基,台基上是没有建成的遗迹,也没有火烧的痕迹。

难道阿房宫只有这么小?为确定秦阿房宫的范围,考古队在阿房宫前殿遗址以东至皂河、西至沣河、北至渭河和南至汉代昆明池北岸之间135平方公里范围内展开了大规模的试掘工作。先后对纪阳寨遗址、阿房宫烽火台遗址、阿房宫上天台遗址、秦阿房宫磁石门遗址、秧歌台遗址等进行了勘探发掘,结果表明:这些遗址或是战国时期秦国所修建的上林苑建筑,或是汉代上林苑的建筑,没有发现任何与阿房宫同时代的建筑遗迹。

考古结果可谓铁证如山,秦阿房宫连前殿都没有建成,更别说遭到大火焚烧了。

专家观点 历史遗存不说假话

这次规模空前的“考古中华”展,将给公众带来什么样的体验和认识?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考古界权威刘庆柱先生告诉记者,近年来考古界和公众在认识上常常发生误会,而这次展览将是考古界和公众的一次对话。

我们这个民族的凝聚力在哪里?刘庆柱自问自答说,首先要有共同的记忆,这种记忆就是历史。怎样正确的认识历史,通常有两种解读方法,一是通过文献,一是通过物质遗存。过去,我们主要通过文献对历史进行解读。然而,文献是人写的,往往受到个人取向和时代的局限。越来越多的考古发现证明,文献中的历史,我们老百姓记忆中的历史是错误的。

他举例说,比如梁启超用文学化的语言形容“中华文明5000年”,但对陶寺文化的研究表明,可以追溯的文明距今不过4300年。过去我们读杜牧的诗,总认为阿房宫三百里是楚霸王烧的,可是现在的考古发现证明,阿房宫根本没有建完,也没有被火烧过。这也是曹操墓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争议的原因,在小说里他是个奸臣,人们根据错误的历史知识认为 “72疑冢”才符合他的个性。

什么是历史的真实?考古实物不会说假话。刘认为,考古展可以告诉观众,历史学作为一门科学,在考古新资料的不断发现中、多学科结合新方法的不断应用中、学科理论的不断创新中,能不断纠正不正确、不准确的“人类记忆”。这个“考古中华”的展览,汇集了社科院考古研究所作为国家最高考古研究机构60年来的成果,颠覆了一些人对于历史的错误认识,可以说是科学地恢复了我们民族的集体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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