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宋时期是封建社会的顶峰时期。这一时期也是中国文官制度成熟完整的时期。

作为这个时期的一个标志,就是言路比较通畅,皇帝诚心求谏、虚心纳谏,臣民积极上书、热情建言献策。不过,隋炀帝短暂统治的14年不在此列。从北宋后期至南宋,这种君臣言路开畅的情况也开始逆转。

隋文帝纳谏与隋炀帝罢谏

在历史上,隋文帝杨坚是以“勤劳思政”“躬履俭约”闻名的,且关注舆情。《隋书·高祖纪下》讲,开皇、仁寿之间(公元581年—604年),他经常乘舆巡访民生,“路逢上表者,则驻马亲自临问;或潜遣行人(采风官)采听风俗”。其吏治得失,人间疾苦,无不留意。开皇十七年(公元597年),他派治书侍御史柳彧持节巡省河北52州,奏免赃污、不称职者200余人,令“州县肃然”。文帝执政时期最大的长处是善于纳谏,勇于变革,并迅速形成相应制度和政策付诸实践。开皇二年(公元582年),新任河南道行台、兵部尚书杨尚希见天下州郡过多,人浮于事,即向文帝上表说:“自秦并天下,罢侯置守,汉、魏及晋,邦邑屡改。窃见当今郡县,倍多于古,或地无百里,数县并置,或户不满千,二郡分领。具僚以众,资费日多,吏卒人倍,租调岁减。清干良才,百分无一,动须数万,如何可觅?所谓民少官多,十羊九牧。琴有更张之义,瑟无胶柱之理。今存要去闲,并小为大,国家则不亏粟帛,选举则易得贤才,敢陈管见,伏听裁处。”此见载于《隋书·杨尚希列传》。时“帝览而嘉之,于是遂罢天下诸郡”。杨尚希所言凿凿,切中时弊。其表文中“十羊九牧”遂成为民少官多,机构臃肿或使令不一,无所适从的指代词,从唐代起,即被广为引用,至今犹然。《隋书·杨尚希列传》还说,杨尚希在朝时,看见隋文帝“每日临朝,日侧不倦”,就上书谏曰:“周文王以忧勤损寿,武王以安乐延年。愿陛下举大纲,责成宰辅,繁碎之务,非人主所宜亲也。”文帝自谓天下初靖,百事待举,只有孜孜矻矻,不敢宁息;但仍懂得臣子的一番苦心,欢然曰:“公爱我者。”杨尚希素有脚疾,行走不便,隋文帝关心他,说“蒲州(今山西蒲坂)出美酒,足堪养病,屈公卧治之”,调其任蒲州刺史,并领本州宗团骠骑。隋文帝与杨尚希的这段君臣相惜的佳话,在朝中传为美谈,只是其中的一个闪光点尚未引起人们的注意——这就是当时言路畅通,而为臣的敢于直谏,为君的善于纳谏。这才是隋文帝与杨尚希君臣友谊的基础。《隋书·高祖纪下》说,开皇九年(公元589年)四月,隋文帝向全国臣民发布诏旨,进一步鼓励天下臣民向国家建言献策,推诚布公而集谋广益。事实上,隋文帝执政时期,天下向中央进谏进言已蔚成风气。开皇六年(公元586年),考课(考核官吏政绩的制度)实行,问题尚不少。有位叫房彦谦的地方小官(时任秦州总管录事参军)便利用朝集(各州每年遣使进京,报告政务及财经情况,谓之朝集)之机,向尚书左仆射(宰相之一)高颎建议:可由朝廷遣使巡察地方,以配合考课;双管齐下,方能获得真实的官吏治绩。据《隋书·房彦谦列传》,当时房彦谦面对身居相位的高颎,不卑不亢,如此道来:“《书》称三载考绩,黜陟幽明,……比见诸州考校,执见不同,进退多少,参差不类。况复爱憎肆意,改乖平坦,清介孤直,未必高名,卑诌巧官,翻居上等。直为真伪混淆,是非瞀乱。……唯愿远布耳目,精加采访,褒秋毫之善,贬纤介之恶。非直有光至治,亦是标奖贤能。”高颎听了,为之动容,遂将房彦谦的建议向文帝汇报,这才有了尔后文帝遣使持节巡访各地,考核地方吏治得失,以佐吏部考功司朝集考课之法的出现。而隋文帝时期考课制度的建立,则是高颎提出来的。隋初吏治,因无常年考校黜陟之法而显涣散。官吏干好干坏一个样,勤惰无辨,都能领取俸禄甚或升迁,故而多缺乏干劲与活力。鉴于此,高颎向隋文帝建议移用汉元帝时京房制定的“考功课吏法”,使“有官必有课,有课必有赏罚”。这事见载于宋人苏洵《嘉祐集》卷九。基层官吏房彦谦的建议,则补充、完善了高颎之谋。

《隋书·百官志下》说:“每岁考殿最。刺史、县令三年一迁,佐官四年一迁。”这是说,地方官每年朝集考课一次,是吏部常规的考绩;三年或四年综考一次,乃综合三四年的考绩,加以升降迁调。三年或四年连考中、下者,就要受到降职或撤职的处分。这样严谨的、比较有系统的考课制度之所以形成,是下自地方基层官吏上至宰相一齐开动脑筋,层层建议的成果,也是隋文帝鼓励纳谏,善于纳谏的成果。考课制度属于中国创立的文官制度的重要内容,隋、唐、宋之际是其完备、成熟期。隋文帝最先启动了这个成熟期的车毂。这是其统治时下情能上达,君、臣、民之间信息渠道较为通畅的结果。《隋书·高祖纪下》评论文帝:“自强不息,朝夕孜孜,人庶殷繁,帑藏充实。虽未能臻于至治,亦足称近代之良主。”

隋文帝时期实行了三省制,内史省(隋初由中书省改)、门下省由宫内职官转为朝官。尚书省执行,内史省出令。门下省则专掌侍从谏诤,审议政令;其长官有纳言二人(正三品)。它本是侍奉内廷,以备皇帝之顾问。《隋书·柳机列传》载,柳机在文帝开皇年间为纳言,“当近侍,无所损益,又好饮酒,不亲细务”,所以几年后即被外放华州作刺史。门下省次官有给事黄门侍郎(正四品上)四人;又有散骑常侍、通直散骑常侍各四人,谏议大夫七人,散骑侍郎四人,员外散骑常侍六人,通直散骑侍郎四人等,负责纠正奏章得失。以上均为谏官。《隋书·柳机列传附柳雄亮传》载,文帝时,柳雄亮(柳机堂弟)任给事黄门侍郎,“尚书省凡有奏事,雄亮多所驳正,深为公卿所惮”。隋炀帝杨广即位后说他生性不喜人谏,所以把谏官全部罢废了。《隋书·炀帝纪下》说,炀帝“恶闻政事,冤屈不治,奏请罕决。又猜忌臣下,无所专任”,听不得不同意见,所以像高颎、贺若弼、张衡、李金才这些曾在文帝身边参谋帷幄,绩著经纶者,因其敢倡正义,直言进谏,便统统给除掉了。炀帝当政时,政刑弛紊,贿货公行,人们“莫敢正言,道路以目”。他后来被禁军将领宇文化及等缢杀在江都(今江苏扬州),乃印证了《尚书》里的一句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逭(huàn)者,避也,逃也。

唐太宗求谏和观史

唐太宗李世民是从隋末农民战争中走过来的唐朝第二代皇帝,亲闻亲见过隋炀帝包括滥杀谏官、谋臣在内的暴行。唐臣吴兢编著的《贞观政要》卷二专辟有《求谏》《纳谏》两篇,叙述唐太宗吸收隋王朝灭亡的教训,下定决心广泛求谏、诚恳纳谏的史实。贞观初,唐太宗对众臣子说:

人欲自照,必须明镜;主欲知过,必藉忠臣。主若自贤,臣不匡正,欲不危败,岂可得乎?故君失其国,臣亦不能独全其家。至于隋炀帝暴虐,臣下钳口,卒令不闻其过,遂至灭亡,虞世基等,寻亦诛死。[l]前世不远,公等每看事有不利于人,必须极言规谏。

贞观二年(公元628年),唐太宗又告诫众臣:

人君必须忠良辅弼,乃得身安国宁。炀帝岂不以下无忠臣,身不闻过,恶积祸盈,灭亡斯及。若人主所行不当,臣下又无匡谏,苟在阿顺,事皆称美,则君为暗主,臣为谀臣,君暗臣谀,危亡不远。朕今志在君臣上下,各尽至公,共相切磋,以成治道。公等各宜务尽忠谠,匡救朕恶,终不以直言忤意,辄相责怒。

《贞观政要》之《求谏》凡11章、《纳谏》凡10章,又有《直谏》凡10章以及《君臣鉴戒》凡7章,记录了唐太宗君臣关于求谏、纳谏、进谏的讨论及其实践活动,极坦率与真诚。唐太宗鼓励众臣子向自己直言进谏,敢于批评,不要有所顾虑。他则广开言路,虚怀若谷,从善如流。《求谏》记他在贞观元年(公元627年)下诏:“自是宰相入内平章国计,必使谏官随入,预闻政事。有所开说,必虚己纳之。”(从今以后凡宰相入朝商讨国家大事,必须让谏官列席,预闻朝政。如果有什么批评建议,一定会虚心采纳。)从唐初起,中央官制中被隋炀帝废除的谏官即被恢复过来,设大小谏官一共36人,掌规讽过失,并侍从顾问。

唐太宗虚己纳谏的史事有很多,尤以其容忍、接纳魏征直率激烈的批评著名。各种唐史资料都记载说,魏征作为谏议大夫而坚守职责,刚直不阿,往往用最尖锐的批评弄得唐太宗面红耳赤,下不了台。贞观二年,唐太宗让长孙皇后将郑(仁基)家年方二八的女儿招来为妃。魏征知道后,就气冲冲地对他说:你住在宫殿楼台,应该想到百姓有没有茅草房安身;你身穿锦绣,应该想到百姓有没有麻布蔽体;你妻妾成群,应该想到天下男子是不是都有了妻室。你要娶的姑娘早已许有婆家;你夺人之妻,难道是国君为民父母的行为吗?太宗听了大吃一惊,听从了魏征的劝谏。魏征的敢于直言以谏,使唐太宗对他也有些害怕。唐太宗喜欢鹞子。一次,他正在后花园里玩鹞子,听见魏征的说话声,赶忙把鹞子藏在衣袖里。魏征装着没看见,同他议论国家大事,大谈皇帝玩物丧志的历史教训。太宗心里发急,但魏征则滔滔不绝。等到魏征离开时,鹞子已经闷死。据《贞观政要·任贤》载,太宗常常表扬魏征直谏,把自己比作矿石中的金,把魏征比作将金从矿石中提炼出来并锻造成器的能工巧匠。他说:“金之在矿,何足贵哉?良冶锻而为器,便为人所宝。”

当然,唐太宗也是一个有性子的人,他对魏征的批评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资治通鉴》“太宗贞观六年”条说,贞观六年(公元632年)三月,魏征在朝廷当众顶撞了太宗,太宗回宫后怒气未消,对长孙皇后说:“恨不得杀了这个乡下佬!”长孙皇后问要杀谁,太宗说:“还不是那个魏征。当众羞辱我,使我下不了台!”长孙皇后听罢,马上穿上朝服,向太宗称贺。她说:“我和陛下是夫妻,讲话都还要看你颜色,谨慎行事。而大臣都可以当面批评你,顶撞你,说明这些人都是公而无私的忠臣。像魏征这样的人批评你,你没有处罚他,说明你有开明纳谏的胸怀。有你这样的明君和魏征那样的良臣,天下还有什么不安定的呢?”听了皇后的劝解,唐太宗又转怒为喜。魏征也曾说过:“是陛下引导我们批评建议,我们臣下才敢言的。否则我们哪敢批评?”《贞观政要·任贤》记载,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魏征因病不治而逝,唐太宗亲往魏征府上吊唁,放声大哭,还为这位忠臣诤友亲书碑文。过后,他怀念魏征的好处,对侍臣说: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镜矣!

唐太宗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他不是把群臣敢言直谏当作装点门面的饰物,而是诚心诚意地从群臣的批评中汲取营养,警戒自己少犯错误。《贞观政要·纳谏》载,贞观八年(公元634年)中牟县丞皇甫德参上书向朝廷提了三条十分尖锐的意见:一是修洛阳宫,劳民伤财;二是收百姓地租,是重加盘剥;三是说民间百姓梳很高的发髻,是受了宫廷的影响。太宗听后十分恼火。他发怒道:“皇甫德参是想让国家一个民夫也不用,一斗租也不收,宫中都剃成光头吗?”他立即要治皇甫德参以诽谤罪。魏征上奏劝解说:“自古以来,上谏者多是言辞激烈。如果言辞平缓,不会引起君主的注意;但言辞激烈却与毁谤相貌似,可并不等于诽谤啊!望陛下详察。”太宗想了一会儿,终于说:“还是激烈一点好!”

唐太宗虚心纳谏的胸怀,吸引了不少有远见卓识的人(包括身边类似参事的谏官及地方基层小官)为他陈述利弊得失,使他在制订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的政策时,能尽量注意切合实际,不犯错误或少犯错误。而虚心纳谏的本身,除了表明他对人才的保护(不使小人有可乘之机)外,也是对人才的一种尊重,对真理的一种服从。

“贞观之治”正是在这种君臣上下、社会上下比较一致的服从真理、尊重人才的人本主义的和谐气氛中发生与发展起来的。

《贞观政要·文史》里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贞观十四年(公元640年),唐太宗问尚书左仆射房玄龄:“我经常阅读前代的史书,发现它们能彰善斥恶,足以规诫后人。但我却不理解,何以自古以来,却不让当代君王观看当代国史?”

房玄龄回答说:“国史是好事坏事都要收录的,以此警诫君王做非法的事。这样有些记录恐怕就不合君王的心意,所以便规定不让君王本人观看。”

太宗说:“我的看法却不同古人。今天我想看看当代国史,如果记载的是好事,当然无须多说;如果记载的是坏事,我就要引以为鉴,让自己不再犯错误。因此,你不必担心什么,可以把你撰写的国史抄录一份让我看看。”

房玄龄就通知中书侍郎许敬宗等将国史删改为编年体,有高祖、太宗实录各20卷,抄送太宗。太宗看到关于武德九年(公元626年)六月四日“玄武门之变”的记录,闪烁其词,颇多含混,就对房玄龄讲:“从前周公诛灭管叔、蔡叔而使周朝王室安定,季友用毒酒毒死叔牙而使鲁国安宁。我当时的举动(指杀兄夺宗),意义与此完全相同,即不过为了安定社稷,为天下百姓谋利益罢了。作为史官应秉笔直书,为什么躲躲闪闪,有所隐瞒呢?应该去掉那些隐晦敷衍的话,直截了当地照实直书出来。”

当时任侍中的魏征知道后上奏鼓励唐太宗说:“臣听说人主的地位至高无上,什么都不顾忌,只有国史可以警诫他改恶从善。如果国史记述不实,后代的君主又能从中获取什么教益呢?陛下今天要史官改削浮词,据实记录,是最好的大义大公的原则。”

唐太宗坦然面对历史,不回避,不推诿,不遮掩,勇于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表现出一个有魄力、有胆识的封建政治家的磊落胸襟。当然,对于玄武门之变他是有着属于自己的自以为正当的解释。这是他的权利,是不好予以指责的。而他敢想、敢说、敢干,并敢让人照实直书,这件事情的本身便令人肃然起敬,足令那些肆意歪曲和篡改历史者(新、旧《唐书》于玄武门之变的记叙上即有意回护唐太宗)汗颜。

宋初两帝坦诚纳谏

宋初两代皇帝宋太祖赵匡胤、太宗赵炅(匡义)也能坦诚待人,虚心纳谏。《宋史·太祖本纪》赞太祖曰:“州郡司牧,下至令录、幕职,躬自引对”,就是说,凡是有欲向他直接面奏进言的,无论官职大小,包括州郡牧守、县令、录事和幕职官,他都亲自接见,耐心倾听。《宋史·太宗本纪》赞太宗曰:“不罪狂悖以劝谏士”,就是说对于那些不懂礼节,自以为是者的劝谏,也不怪罪。而两个一前一后的兄弟皇帝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在虚心纳谏的前提下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判断力。

《宋史·赵普列传》记载了这么一个故事,说一天宰相赵普发现一个很有才干的人,便上书向太祖推荐。太祖认为赵普推荐的人不行,便拒绝了赵普。赵普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老是推荐这个人。第三次上,赵普竟向太祖讨说法,要他说出不用这个人的理由。太祖于是火了:“不用就是不用,还用讲什么道理!”说完,三下五除二地将赵普的荐人奏折撕个粉碎。赵普不动声色,默默地拾起奏折碎片,揣回了家。第二天,赵普又呈上一份奏章。太祖以为赵普是向自己认错来了,可打开奏章一看,竟愣住了:原来还是昨天那份荐人的奏章,赵普将它一块块拼粘起,又呈上来了。太祖叹了口气,想,莫非此人竟还了得,否则,赵普何以这么有“韧性”,坚持要荐他?太祖于是要赵普细细道来。赵普便具实而详尽地报告这个人才的特异之处。太祖听后,完全服了,就允准了赵普的奏章,将这位差点被“枪毙”的人才安排到朝内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上。后来,此人果然为国家做了许多好事。

《宋史》本传还讲了赵普与太宗的另一件事:赵炅当皇帝的第11个年头,即雍熙三年(公元986年)春,朝廷派出大军征讨幽蓟,久未班师。赵普见时近秋序,边庭早凉,遂连续三次上书太宗,请求速诏班师,不要与辽军作太久相持,恐劳师远征,兵久生变。太宗看了,赠手诏给赵普,简要讲明大军久战辽军不决的个中原委,说疆场之事,朝廷早有准备,望卿勿以为忧;末了还感喟道:“卿社稷元臣,忠言苦口,三复来奏,嘉愧实深。”在太宗时期,还发生了一件与赵普向太祖荐某人相类的故事。《宋史·吕蒙正列传》说,太宗挑选出使朔方的人选。宰相吕蒙正推荐一个人,太宗不许。以后几天,太宗又三次要臣子荐举朔方使节,孰料吕蒙正都举出此人。太宗问吕蒙正何以如此固执?吕蒙正回答,并非我固执,只不过是不愿违背良心光讨陛下欢心;然后吕蒙正就详细介绍了该人可作朔方使的种种理由。此时同列官员个个心里都捏把汗。待吕蒙正坚持讲完,太宗退朝,给身边侍从讲:“蒙正气量,我不如。”最后还是用了这个人,《宋史》本传说,其“果称职”,就是顺利完成任务,不辱使命。(来源|《读者报》 资料原出处:《文史杂志》 佟河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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