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陈京陈淑宝是正史中隋唐的第一高手,而演义小说中陈京只是“隋唐第十三条好汉”,这是对陈京武功的削弱。
这话可能只对了一半:要说秦琼是大唐开国功臣中的第一单挑悍将,这是有正史依据的,但是要说秦琼打遍隋唐两朝无敌手,可能就有点欺负隋朝无名将了。按照《隋书·卷五十二·列传第十七》记载,隋朝有四员大将,分别号称猛将、斗将、骑将、大将,这四位可能比秦琼还厉害,起码他们的武功比秦琼都高——武功在古代与文治相对,并不单指斩将杀敌的技能。
咱们今天要说的这四位隋朝名将,就是猛将杨素、斗将韩擒虎、骑将史万岁、大将贺若弼。按照当时的说法,大将的本事是要高于猛将、斗将、骑将的,这个大将之位,贺若弼在与还是东宫太子的杨广聊天的时候,留给了自己。
有人说杨素就是《隋唐演义》中靠山王杨林的历史原型,但笔者看着似乎有点不像:正史中的杨素可比演义小说中的杨林狠多了。
杨林是一个忠君爱才的复杂人物,他之所以收秦琼为十三太保,实际还是想为大隋网络人才,并不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的怀疑而滥杀无辜。但是正史中的杨素却是一位冷血名将。
做杨素的敌人固然不幸,做杨素的部下也很命苦。每次战役之前,杨素都要找属下的麻烦大开杀戒:“每将临寇,辄求人过失而斩之,多者百余人,少不下十数。流血盈前,言笑自若。”
等到真打起来了,杨素又学越王勾践派死士阵前自刎以寒敌胆,派出多批敢死队不死不休地冲击敌阵:先派一二百人冲锋,凿穿敌阵才算完成任务,如果冲不过去,那就回来多少杀多少,然后再派两三百人依样画葫芦,“将士股慄,有必死之心,由是战无不胜。”
一将功成万骨枯,在大隋上柱国、越国公、尚书令、太师杨素眼里,所有人都是蝼蚁,都是他名将之路的垫脚石。杨素正是用这样的残酷指挥方式,为大隋建立了盖世武功,尤其是在与突厥达头可汗一战中,杨素打出了大隋军威:“(达头可汗)率精骑十余万而至,素奋击,大破之,达头被重创而遁,杀伤不可胜计,群虏号哭而去。”
杨素一生戎马身经百战却未逢一败,他的神射之术也在隋朝武将中名列第一:“上(隋文帝杨坚)赐王公以下射,素箭为第一,上手以外国所献金精盘,价值巨万,以赐之。”
杨素是隋朝首任大将军,也是朝野上下公认的猛将名将,只有韩擒虎贺若弼史万岁等人对他有点不服气,但只能背后说说坏话而已,杨素活着,其他名将只能争夺第二的位置。
在隋朝四名将中,只有史万岁没有得到上柱国称号(他是柱国,比上柱国低一级),但他可能是四人中单挑技能最出色的一个,而且他颇有飞将军李广的风采:“万岁少英武,善骑射,骁捷若飞。万岁为将,不治营伍,令士卒各随所安,无警夜之备,虏亦不敢犯。”
跟秦琼一样,史万岁也是一个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单挑悍将:“突厥遣一骑挑战,万岁出应之,驰斩其首而还。突厥大惊,不敢复战,遂引军而去。”
史万岁能打仗,但是脾气不太好,犯起浑来连隋文帝杨坚的面子也不给:“词气愤厉,忤于上。上大怒,令左右暴杀之。”
如果史万岁活到隋末乱世,与秦琼正面对决,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遗憾的是在隋文帝杨坚的喝令下,史万岁被大内高手群殴致死,隋朝也就少了一员悍将。
史万岁的事迹在《隋书》列传第十八,杨素的事迹在列传第十三,现在咱们再来看看同在列传第十七的韩擒虎与贺若弼。
韩贺二人虽然同在一传,但是却一生不合,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斗得像乌眼鸡。扫平南陈之后,韩擒虎在朝堂上当着隋文帝杨坚和满朝文武的面贬低贺若弼,那番话未必公允,但也能从侧面反映出韩擒虎的勇猛善战:“臣与弼同时合势,以取伪都。弼乃敢先期,逢贼遂战,致令将士伤死甚多。臣以轻骑五百,兵不血刃,直取金陵,降任蛮奴,执陈叔宝,据其府库,倾其巢穴。”
杨坚被他吵得脑袋痛,只好不偏不倚和稀泥:“你们俩都记特等功,同时封为上柱国,赐物八千段!”
读者诸君都知道,秦琼秦叔宝跟尉迟敬德一样,都成了千家万户供奉的门神,而韩擒虎的地位可能比秦琼和尉迟敬德的地位还高一些——他当上了阎王爷。
韩擒虎当阎王,这可是被魏征写进《隋书》的。韩擒虎临终前,大队人马来到府门前迎接“阎王”,还差点被韩擒虎的卫士揍一顿,只有韩擒虎知道自己应该到下面为官去了,他笑着说了一句话就去赴任了:“生为上柱国,死作阎罗王,斯亦足矣。”
韩擒虎“当阎王”十五年后,神射之术可以媲美杨素的贺若弼,也被老对头韩擒虎找去另一个世界吵架去了。
贺若弼是被隋炀帝杨广杀害的,这位大隋最后的神箭手,也没有机会跟秦琼对决,他最精彩的一箭,发射于隋文帝开皇十九年。
突厥使者朝见隋文帝,还要秀一下神射之术,而且还真一发中的。杨坚也搬出了自己的第一神射手上曰:"只有贺若弼能够显示我大隋的武功!"
贺若弼跟刘备拔剑断石一样,仰天念叨了几句,不但一箭命中靶心,而且连箭靶都射穿了,把杨坚乐得一蹦三尺高,洋洋得意地对突厥使者说:“此人天赐我也!”
上天赐给隋文帝的猛将被隋炀帝杀掉了,至此隋朝猛将、斗将、骑将、大将无一幸存,最后只能靠齐郡通守张须陀那个级别的将领去对抗十八路反王,结果张须陀领着秦琼罗士信,也没打过李密带领的李世勣单雄信。
这时候我们禁不住替隋朝惋惜,并为唐朝庆幸:如果隋朝的猛将杨素、斗将韩擒虎、骑将史万岁、大将贺若弼都在,秦琼还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吗?有这四大将捍卫,隋朝还会那么轰然崩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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