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时期,老兵“驴友”李白到处旅行,遇到过住在中原的高句丽遗民。
金花折风帽,白马小迟回。
翩翩舞广袖,似鸟海东来。
李白这首《高句丽》,短短20字,写的是高句丽舞者的优美舞姿,却尽显盛唐气象。高句丽人能歌善舞,高丽舞在唐朝风靡一时。据《旧唐书》记载,表演高丽舞时,“舞者四人,椎髻于后,以绛抹额,饰以金珰,二人黄裙襦,赤黄绔,二人赤褥绔,极长其袖,乌皮靴,双双并立而舞。”
但李白创作这首诗时,割据一方长达七百年之久的高句丽,已经亡国几十年。诗人因此才在中原与这些流落异乡的舞者不期而遇。考古学界目前出土了15名唐代高句丽遗民的墓志,其中也记述了高句丽灭亡后,其民族逐渐分化解体,一部分遗民流向中原的史实。
▲集安高句丽壁画:《舞踊图》。
这个曾经带甲数十万的“战斗民族”,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在诗仙还未降临人世的唐高宗总章元年(668年),名将李勣与薛仁贵率领唐军东征,扫平了鸭绿江南北的高句丽城池,攻陷平壤,俘虏末代高句丽王宝藏王(一名高藏)与权臣泉氏一族。高句丽政权至此灭亡。
这场大胜来之不易,历经了辽东战火纷乱数十载,以及隋唐两代五位帝王,大唐王朝才终于制服了这个对手。唐军将士们该说一句,我真的太难了。
1
学者王小甫认为:“隋唐与高句丽的冲突,其实是此前中原王朝与高句丽矛盾冲突的继续。”
隋唐时期,在今中国东北及朝鲜半岛地区并存着三个政权,即高句丽、百济与新罗。这三个小兄弟不仅分分合合、互相攻伐,还经常给中原王朝制造麻烦。
三国中最强大的高句丽,早就趁着隔壁魏晋南北朝乱成一锅粥,不断向西扩张。到公元6世纪,高句丽占领了汉时的辽东、玄菟、乐浪、带方四郡土地,发展为“东西二千里,南北千余里”的军事强国,与中原王朝隔辽河相望,虎视眈眈。据统计,到隋朝时,高句丽人口已达69.7万户,有50万人以上的常备军,“民户三倍于前魏时”。
与突厥等马背上的民族不同,公元6世纪,东北到朝鲜半岛一带,气候温和湿润,适宜耕作。高句丽以农业经济为主,境内200多个城邑由国王直接派遣官员治理。如果说,突厥人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那高句丽就是一个地区性的中央集权制国家,其制度确保了国内行政和军事职能的统一。后来和唐太宗打仗,高句丽一下子就调动了15万大军,组织能力不容小觑。有这样一个邻居,压力山大。
▲集安高句丽壁画:《攻城图》。
隋文帝杨坚在位时,高句丽听到隋军南下灭陈,赶紧备战备荒(“治兵积谷,为守拒之策”),怕隋朝大哥统一南北之后一激动,派兵来攻。之后,双方还算客气,没有立马兵戎相见,高句丽的国君婴阳王乖乖认怂,遣使朝贡,接受隋朝的册封。
此时的高句丽,表面很老实,其实不少耍心机。他们一面对隋朝称臣,另一面却还出兵寇边(“婴阳王九年,王率之众万余侵辽西”)。隋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命他儿子汉王杨谅,率领水陆大军30万,去辽东挫挫高句丽的锐气。
杨谅此次出征相当不走运,水逆都不带那么惨的。
陆路隋军出临渝关(今山海关),不巧赶上北方雨季,道路泥泞,难以行军,补给也跟不上,很多士兵还不幸染上疫病,一个传染俩。到辽水时,大军没了一大半。水路的隋军倒是没染上瘟疫,也不怕下雨,但是遭遇大风,不少船只沉没。因此,隋军未战先退,草草收场。
不过,高句丽王还是大受震慑,赶紧遣使向隋朝谢罪,姿态也低了不少,上表自称“辽东粪土臣元”(婴阳王名高元),都自比粪土了,真是个狠人。
2
隋炀帝杨广在位时,隋丽战争进入白热化。
经过隋初的休养生息,隋炀帝即位后,国力更加强盛。有一次,隋炀帝北巡至突厥启民可汗大营,遇到高句丽使者,他发话了,说辽东是殷商时箕子的封地,汉、晋时都为朝廷所辖的郡县,命令使者转告婴阳王,速来朝见,不然他将率领大军巡游高句丽。隋炀帝霸气外露,婴阳王惹不起躲得起,就是不愿前来朝见。
杨广找到了开战的理由,他拼了命要灭高句丽。从大业七年(611 年)到大业十年(614年),隋炀帝三次御驾亲征,对辽东大规模用兵,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甚至成为王朝覆灭的导火索之一。
辽东海北翦长鲸,风云万里清。方当销锋散马牛,旋师宴镐京。
前歌后舞振军威,饮至解戎衣。判不徒行万里去,空道五原归。
秉旄仗节定辽东,俘馘变夷风。清歌凯捷九都水,归宴洛阳宫。
策功行赏不淹留,全军藉智谋。讵似南宫复道上,先封雍齿侯。
《纪辽东二首》,是大业八年(612年),隋炀帝在辽东城(今辽宁辽阳)大破高句丽后所作,从中读到的,是他的自负与轻敌。诗中说,我不远万里征伐辽东,翦灭巨寇,风云弥漫的战场归于平静,现在正应该将兵器销毁、牛马放养,班师回朝,大摆宴席。
这个文艺青年,沉醉于一时的胜利中,却不知,他对高句丽的战争终将无功而返。
隋炀帝第一次东征高句丽,下诏命天下士卒,不论远近全部到河北集中,组织起一支号称百万之众的大军,各军首尾相接、旌旗相连,长达千里。史载,“近古出师之盛,未之有也”。
隋炀帝几乎怀着必胜的雄心,而他的将士们起初也并未让他失望,接连取得了几场胜利。
大业八年,数十万隋朝大军围攻辽东城,隋炀帝亲自督军指挥,同时派宇文述(宇文化及之父)等九支军队,跨过鸭绿江,水陆并进攻打平壤,形势一片大好。但是,高句丽采取诱敌深入的计策,当宇文述军一日七胜,杀到了距平壤30里处时,军中粮尽,士族疲惫不堪,高句丽假意求和,宇文述遂带兵后撤。此时,高句丽军趁机四面包抄,宇文述军在渡河时遭高句丽军半渡而击之,诸军溃败,一路丢盔弃甲,退至辽东城时,仅余2700人。
另一支由大将来护儿率领的水军,也在大胜一场之后一时轻敌,遭到高句丽埋伏,大败而归,还者不过数千人。
当年八月,隋炀帝不得不下令撤军,第一次东征以失败告终。杨广还在诗中说,“判不徒行万里去,空道五原归”,不曾想立了个flag,最终果然空手而归。
之后两次隋朝东征高句丽,也都虎头蛇尾地收场。尽管高句丽因连年作战困顿不堪,最后遣使请降,但隋炀帝只是表面上挽回了颜面。另一场大变局,正在他执意东征时爆发。
▲隋炀帝画像。
隋炀帝第一次东征,吟了几句诗。自称“长白山前知世郎”的王薄,也作了一首《无向辽东浪死歌》,号召百姓起兵反抗隋朝暴政,不要做征高句丽的炮灰,去辽东送死,由此掀起了浩浩荡荡的隋末农民大起义。
“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隋炀帝第二次东征,开国功臣杨素之子杨玄感趁乱起兵反叛,吓得隋炀帝“惧见于色”,下诏“六军即日并还”。至此,隋朝的统治集团也走向分裂。
天下大乱,隋炀帝醉生梦死,在江都(今江苏扬州)享受生命最后的狂欢,直至被大臣宇文化及所杀,而杨广的表哥李渊,成为政权鼎革的最后赢家,开创了唐朝。
唐朝与高句丽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3
唐初,朝廷与高句丽的关系趋于缓和。高句丽新任国君荣留王高建武接受唐朝的安抚政策,多次遣使朝见,先后派人11次入贡。“You滴答滴答me,i哗啦哗啦you”,唐高祖李渊见高句丽小弟这么主动,也够义气,放回了隋时掳掠的高句丽俘虏,荣留王见状,也放回隋军俘虏万余人。
在唐高祖和荣留王身后,两边的鹰派继承者正摩拳擦掌,准备接着隋朝的三次东征,再干一架。
唐太宗即位后,起初双方依旧友好相处,李世民就派遣“广州都督府司马长孙师往收瘗[yì]隋时战亡骸骨,毁高丽所立京观”,解决一些前朝遗留问题。收掩丧乱骸骨,历来为新朝盛典,千千万万将士命丧辽东,该给他们一个体面的结局。但长孙师收葬隋朝阵亡将士,就必须毁了高句丽的京观。
这个“京观”,是由战死隋军尸体筑成的纪念物,在高句丽看来,这是他们的抗战纪念碑,在唐朝看来,这是对前朝将士的不敬。京观被毁后,高句丽人很慌,他们开始修筑“长城”进行防备。这道防御工事,东北自扶余城(今吉林农安县),西南至海,长达千里。
高句丽扩张的野心从未停止膨胀。到了贞观十六年(642年),高句丽权臣泉盖苏文弑杀对唐妥协的荣留王,尽杀大臣百余人,拥立宝藏王为傀儡,自己独揽军政大权。
▲荣留王高建武画像。
盖苏文是一个狂热的军事独裁者。史书记载,他平时身佩五刀,“左右莫敢仰视”,更以残暴的统治威吓高句丽臣民,举全国之力加强备战,一时出现了“男役女耕”的场面。同时,盖苏文还搅动了朝鲜半岛三国的格局,与百济联合侵占新罗,并断绝与唐朝的通道。
新罗被捶了一顿后哭唧唧,你欺负我,我找唐朝大哥说理去。
如果放任高句丽入侵新罗,唐朝将失去一个重要的盟友,其在朝鲜半岛试图构建的政权平衡秩序也将遭到破坏,这将为东北边境留下深深的隐患。于是,唐太宗派遣使者出面调停,对高句丽说:“新罗委质国家,朝贡不乏,尔与百济,各宜戟兵。若更攻之,明年发兵击尔国矣。”意思是说,你要是再打我小弟新罗,我就发兵削你。
盖苏文不听劝阻,公开对抗大唐王朝,接着率兵攻下新罗二城。唐太宗得知后大怒,说:“盖苏文弑其君,贼其大臣,残虐其民,今又违我诏命,侵暴邻国,不可以不讨!”李世民同样是一个有着征服欲望的帝王,在平定东突厥后,他早已将目光投向了辽东。
贞观十八年(644年),唐太宗任命大将张亮、李勣率领水、陆十万大军出征高句丽,并于次年亲赴辽东战场。唐太宗为此昭告天下,发出了那段著名的宣称:
辽东本中国之地,隋氏四出师不能得,朕今东征,欲为中国报子弟之雠,高丽雪君父之耻耳。且方隅大定,惟此未平,故及朕之未老,用士大夫余力以取之。
在隋炀帝对辽东用兵的三十多年后,一代雄主唐太宗也挥师东进至汉时玄菟郡故地,攻克了辽东城,斩俘2万余人。在辽东城,李世民举头望月,只见夏秋之交,婵娟辉照,一如前朝,他在战争间隙挥笔写下了这首《辽城望月》:
玄菟月初明,澄辉照辽碣。
映云光暂隐,隔树花如缀。
魄满桂枝圆,轮亏镜彩缺。
临城却影散,带晕重围结。
驻跸俯九都,停观妖氛灭。
李世民在月下美景中感慨万千,唐军将士浴血奋战,攻下辽东十城,高句丽全国震恐。
在安市城(今辽宁鞍山)包围战中,白袍小将薛仁贵一战成名,他一马当先,手持长戟,腰挎双弓,在高句丽军中左冲右突,撕开了高句丽军的防线,唐朝大军紧随其后,发起进攻,高丽兵大溃,唐军斩首二万余级。
半生戎马的李世民也不由得惊呆了,问众将:“先锋白衣者为谁?”
正史中所载唐太宗亲征高句丽,过程十分顺利,但实际上,随着时近深秋,草枯水冻,唐军伤亡惨重,也难以抵抗辽东酷寒,不得不放弃东进。在此次东征中,唐军阵亡数千人,战马损失十之七八,却斩杀了高句丽兵4万余人。
东征回师后,李世民写下《伤辽东战亡》一诗祭悼牺牲的将士,难掩失落之情:
凿门初奉律,仗战始临戎。
振鳞方跃浪,骋翼正凌风。
未展六奇术,先亏一篑功。
防身岂乏智,殉命有馀忠。
李世民感叹,可惜我未能像西汉谋臣陈平一样,六出奇计,才使得众多将士不幸捐躯,功亏一篑。
岁月无情,唐太宗知道,自己恐怕再也无法踏上辽东的土地,当年与他一起打天下的弟兄们也都老了。在安市城之战后,他曾立刻召见立功的薛仁贵,欣喜地称赞道:“朕旧将并老,不堪受阃外之寄,每欲抽擢骁雄,莫如卿者。朕不喜得辽东,喜得卿也。”多年后,正是眼前这个小将,为结束隋朝以来的辽东战事立下大功。
▲薛仁贵画像。
唐太宗与隋炀帝一样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他的征伐并未像隋朝一样半途而废。贞观年间唐军将士的苦战,大大削弱了高句丽的有生力量,唐太宗也为继承者留下了足以彻底击溃高句丽的精兵强将。
4
边烽警榆塞,侠客度桑乾。
柳叶开银镝,桃花照玉鞍。
满月临弓影,连星入剑端。
不学燕丹客,徒歌易水寒。
这首《送郑少府入辽共赋侠客远从戎》,以战国刺客荆轲作比,诉说唐军出征辽东的波澜壮阔。这是初唐诗人骆宾王,在唐高宗在位时写给从军友人郑少府(少府,唐时代指县尉)的送别诗。
辽东硝烟再起,这一次,高句丽即将迎来陨落的黄昏。
唐高宗永徽、显庆年间,唐军多次东征,并一举攻灭了高句丽的盟友百济。唐高宗环视四宇,辽东一带,只有高句丽从未真正臣服于强唐,一直阳奉阴违,该是为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画上句号的时候。
出来混,迟早要还。
盖苏文死后,高句丽统治集团出现了内讧。盖苏文病重时,还特意叮嘱他的三个儿子:“汝兄弟当和如鱼水,勿争爵位。若不如此,则必为邻国所笑。”可他的三个儿子,泉男生、泉男建与泉男产,根本没把老父亲的话放心上,不仅没有团结,还反目成仇。
泉男生继承盖苏文的权力,自以为政权巩固,留下两个弟弟留守平壤,自己出外巡视。结果没过多久,泉男建与泉男产不服大哥,坐镇平壤后挟国王以令众臣,带兵攻打泉男生,把大哥赶到了边境。
这回轮到泉男生哭唧唧,找唐朝求援。唐朝立即做出反应,命泉男生为平壤道行军总管,当“带路党”配合唐军作战,并于乾封元年(666年),以大将李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率领猛将薛仁贵等,指挥对高句丽作战。
经过数十载辽东战事和泉氏暴政,高句丽土崩瓦解。唐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追奔几百里,所到之处高句丽军望风披靡,不少人弃城逃走,甚至举城而降。唐军对顽抗的高句丽军则进行毁灭性打击,其中薛仁贵一路军攻占南苏、木底、苍岩、扶余等城,或“斩首五万余级,拔三城”,或“遇贼辄破,杀万余人”。
总章元年(668年),唐军围攻平壤,泉男建与泉男产又产生分歧。泉男产以高句丽末代君主宝藏王的名义,向唐军持白幡投降。泉男建却还想固守城池,多次出兵抵抗唐军,均遭失败。他的亲信看不下去了,派人与唐军约为内应,打开城门,放火烧城。眼见城中大乱,泉男建本想自杀,没有得逞,最终与宝藏王一同为唐军所擒。
至此,唐朝灭高句丽,分其境为九都督府、四十二州、一百县,并于平壤设安东都护府,命薛仁贵、刘仁轨率军镇守,主持军政要务。高句丽辖区被完全纳入唐朝版图。
唐朝灭高句丽后,采取羁縻政策安抚人心。薛仁贵与刘仁轨也展现了难得的政治才能,尽数推翻此前泉氏的暴政,一度使当地遗民“欣然忘亡”,得以安居乐业。
但在两位名将被调回后,高句丽又乱了,先是旧贵族起兵叛唐。这次叛乱历时四年,让战后的安东地区再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之后,唐朝把高句丽旧主宝藏王放回安东,让他安抚遗民,结果宝藏王一回到平壤,就与靺鞨(中国古代居住在东北地区的民族)谋划反唐。唐朝一看,你这宝藏王还真是个宝藏男孩,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也学别人造反,就把他抓回来,流放到了邛州(今四川邛崃)。
▲末代高句丽国君宝藏王画像。
高句丽复国无望,其遗民纷纷离去,有的涌入中原,有的转投靺鞨、突厥、新罗、倭国,在与各民族的融合中走向新生。来到中原的一些高句丽舞者后代,在多年后与李白相遇,为大诗人表演了来自故乡的舞蹈。
随着高句丽这个尚武的辽东霸主退出历史舞台,唐朝缓和了东北边境的压力,东北亚的政治格局也悄然发生转变。几十年后,靺鞨人进入高句丽故地,建立了渤海国。辽西的契丹也逐渐崛起,到了唐末五代时期,建立了东北地区第一个统一政权—— 辽。
“烟生遥岸隐,月落半崖阴。连山惊鸟乱,隔岫断猿吟。”(《辽东山夜临秋》)
贞观十九年秋,夜凉如水,唐太宗率军在辽东山间驻扎,在凄凉的夜色中,即将放弃东进而还师回朝,心有戚戚焉。李世民也许想不到,在他去世后,大唐的东征最终还是让建国七百余年的高句丽,成为盛世的一块拼图,化作历史中的一缕轻烟。
参考文献:
(后晋)刘昫等:《旧唐书》,中华书局,1975年
(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中华书局,1975年
(宋)司马光:《资治通鉴》,中华书局,2009年
王小甫主编:《盛唐时代与东北亚政局》,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年
姜维东等:《正史高句丽传校注》,吉林人民出版社,2006年
孙玉良、孙文范:《简明高句丽史》,吉林人民出版社,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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