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图片】圈养金丝雀的哭泣：父母的欲望是填不满的沟壑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请以任何形式转载与作者联系。

作家：心里肯定有太阳和月亮

来源：

写故事的人，公众号：修好的妹妹

1

金娜是夏永华养在笼子里的金色小鸟。

鸟笼很豪华，小区高档，家具高档，小区里面就有配套的健身房。她不做家务，睡觉睡到中午十二点，有阿姨会过来洗衣服、做饭和打扫卫生。金娜只需要头天晚上告诉阿姨想吃什么菜，第二天直接睡饱了起来吃个早午饭，然后再护肤一套搞完，神采奕奕地去健身房锻炼一会儿。

晚上如果何永华要过来吃晚饭，金娜就和阿姨一起做饭，等何永华来的时候，金娜就会告诉他哪道菜是自己跟阿姨学的。等两个人吃完饭，阿姨收拾完打扫了卫生就会离开，剩下就是金娜和何永华在鸟笼的二人时光。

二十五岁的金娜站在五十岁的何永华的面前，是鲜艳亮丽的，她身材窈窕，胸脯饱满，脸上还有足够的胶原蛋白，健身让她显得更有活力。何永华总是喜欢看着金娜不着一丝的骑坐在他身上扭动的时候不断撩自己头发的样子。他说男人年轻的时候总想征服那些漂亮女人，喜欢看她们在自己身下欲仙欲死的样子。但是到了他这样的岁数，有了经历，有了社会地位，视角需要转换了，女人要努力获得他的认可。

他们做完后何永华喜欢捏着她绯红的脸蛋说，年轻真好。

金娜自己也懂的，这种年轻和漂亮带来便捷，使她少吃了很多同龄人要吃的苦。当然，这也是一把双刃剑，何永华不允许她交男朋友，限制她的社交范围。他说那是对金娜的保护，如果金娜的保密工作做得不好，被男朋友发现了，以后说不定不好嫁了。

金丝雀如果和普通的鸟儿纠缠在一起，就会掉价。

2

金娜并不是生出来就是一只金丝雀。

她从小学习好，长得好看，深得老师的喜欢。只是金娜的家庭条件不好，家在偏远山村，父母都没有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弟弟，是他们那儿数一数二的穷。

高考那年结束，金娜兴高采烈地拿到分数回家，结果一家四口除了她，没有人高兴。金娜的妈妈想让她出去工作，觉得女孩子读到高中差不多了，当时村里面有个老娘娘想给金娜说媒，她们唆使金娜的妈妈早点把金娜嫁出去。她们说金娜长得漂亮，现在还是个黄花闺女，找个有钱人家很容易。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出去读书不晓得就被哪个臭小子占了便宜，就不值那个价了。

家里面给了她两条路，不去打工就嫁人。金娜当时就哭了，有种被吓哭的无力感，想到马上要嫁人，身体就要被支配的恐惧，说话都不利索了。正好她的一个远亲表舅舅回乡探亲，遇到了这个事情，那个远亲表舅舅看了金娜的分数后，给金娜父母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

农村里面的人都相信城里面回来的人讲的道理，表舅舅最后说服了金娜父母，但是只能给学费，生活费得她自己去赚。金娜的妈妈对表舅舅说：“不是不让女儿去读书，实在是家里条件不好，她弟弟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哩。”那个远亲的表舅舅走的时候给金娜留了一些钱当学费，他拍了拍金娜的肩膀给她说：“你要是想永远离开这个卑劣贫穷的地方，就拼命读书，然后走得越远越好，以后都不要回头了。”

金娜去上大学之前，她父母给她讲的最多的话就是：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你要知道报答，你要出人头地，以后多照顾你弟弟。

金娜点点头。

离开家的那天她站在村头的路口哭了很久，她哭她妈也哭，她爸站在旁边没说话。于是村里面的人都来看热闹似的。有人就说：“哎哟，这有啥好哭的嘛，这是去读书，又不是不回来了。”

又有人接话，是那个说媒没成的老娘娘：“说不定出去就被哪个拐跑了，就真的不回来了。老金，你就可惜了个这么乖的闺女了，不还如现在嫁了人哩。”

3

大学几年里面，金娜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和赚生活费上，一点都不敢懈怠。因为好看，追求她的人很多，金娜拒绝了追求者和花式表白，她记得表舅舅的话，她无法为那些男孩子动心，因为她没法确定那些人中谁可以成为她的依靠，现在只能靠自己。

她记得其中有一个很阳光的男孩子，是他们一个系隔壁班的，打篮球，穿白衬衣，碎发耷拉在额头前用有嘴巴吹一下，他很喜欢金娜，那天他在操场上拦着路过的金娜告白，金娜拒绝了，她有点不敢看，赶忙转身跑了，她后来听到室友说，后来下了一场大雨，男孩子在雨里面把自己淋了个透，后来再也没有找过她。

金娜很喜欢《小妇人》里面的二女儿乔·马奇，那个励志要成为作家的独立女性，她的人生格言是“我要主宰自己的人生。”金娜也想主宰自己的人生。

挨过了大学时间，因为成绩好，金娜顺利找到了实习工作。家里知道金娜开始工作了，她妈就打电话给她提出了要求：每个月的工资要固定打两千块回去，算是帮金娜存着。

金娜当时面露难色，她一个月的实习工资就四千块钱左右，还要交房租水电，除去生活费，自己还能存极少。但是她妈还没有等她说完，就开始讲之前的不容易，当初家里咬牙送她去上大学，现在弟弟也上大学了，做姐姐的上班了，应该为家里分担了。

发工资的时候，她寄了一千五回去，她妈还问为什么少五百，既然少了五百，那下个月就寄两千五。

金娜没有反驳，她想到她爸和她妈的皴裂的手，脸上因为常年的风吹日晒粗糙无比，想到因为穷邻居们都会笑他们家，她知道她打钱回去了，她妈会出去给别人家讲，她那个读大学的女儿开始赚钱寄回家了。

金娜妈第一次要大钱也就在五个月之后，她开口就要2万块钱。快要到冬天了，风把老家的旧房子上铺的彩钢板掀了一半走。

打电话的时候，金娜正在主持一个活动，没拿手机。等主持结束金娜看到她妈十几个未接的电话，以为出了大事，赶紧打回去。

她妈劈头盖脸地就吼了过来，说她长大了，连妈妈的电话都不接了。金娜解释刚才在工作不能带手机，她妈就张口说要2万块钱，说是房顶被掀了，现在漏风漏水的，人都快没法住了，得要钱翻修。

金娜说自己没有两万，之前的工资都有寄回去，为什么不拿那个钱修。她妈支支吾吾，在金娜追问下才知道，弟弟要买电脑，爸爸就把那个钱给弟弟拿去买电脑了。

“那是我的钱。”金娜忍不住说道。

她妈在那边说：“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存在自己家里的，弟弟需要个电脑，那钱就算你做姐姐的出一份力。”

最后金娜妈妈挂电话的时候又说道：“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借点钱，总不能看着爸爸妈妈住在破房子里面吹风淋雨，邻居笑咱们家，说你在外面挣钱了也不管爸爸妈妈哩。”

她接完电话一个人跑到楼道里面去坐着哭，读大学的时候她每个学期都要去申请贫困补助，大家都知道她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没有同学会借她钱的，况且大家都是才出来的学生，就算玩得好也不能一下借出2万，公司的同事就更不可能借钱。哭完也累了，她把手机里面仅存的三千块钱转了回去，然后去化妆间收拾东西。

4

金娜就是在那天认识何永华的。

收拾完出门，外面的天都黑了，还下起了雨。金娜翻包包里面，期望能找到一把雨伞，这样就可以走到公交站台，而不用打车。

一辆奔驰车开过来停在金娜的面前，后面的车窗打开，一个男人从里面探了一点头出来，说道：“小金，你要去哪，让司机送你。”

金娜抬头看着轿车里面的男人，不认识又有点面熟，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是下午会议上坐在下面的一个领导，叫何永华，开会前特地给金娜介绍过，因为他要上台。

她连忙摆手表示不用：“何总，不用麻烦，我家不远，很快就到了，谢谢您。”

“你记得我啊。”男人有点开心，又说：“那既然都认识，就不是什么大事，都下雨了，你快上来吧，顺路就送你回去了。”

金娜明白让领导等是不礼貌的事情，所以她赶紧饶了一圈从另外一个门上了车。车上加上司机一共三个人，何永华让司机先送金娜，说了地址后金娜就再没说话，一是气氛尴尬，自己不知道说什么。二是自己还沉在刚才的情绪里面。

何永华显然是感受出来了，他很善于捕捉别人微小的情绪，这是他多年和别人打交道培养出来的，于是开口问道：“遇到什么难事了吗？眼睛都红了。”

金娜摇头否认，忙笑着解释是因为化妆的原因眼睛有点过敏，何永华没问了，他没有表达出很明显的热情，然后随意问了一些金娜工作上面的事情，很快就开到金娜住的地方，她下了车，站在车门口又朝何永华微微鞠了个躬表示感谢，看到车开走了，她才转身上楼。

第二天上班，金娜被经理叫去，公司要调她去项目部专项对接某个公司的项目，说完给了她一个装着钱的信封，说里面有两万块钱，是项目的开销备用金，这个钱可以给她随意支配，项目结束计入支出就可以了。

金娜拿着钱不知所措，经理看她愣着，盯了她一眼：“愣着干啥啊，你下午先去何总公司和那边的负责人对接一下。”他顿了一下又说：“小金啊，好好干。”

后来金娜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何永华安排的。不过她那天去何永华公司的时候没见着他人，项目有专人对接。金娜问了对方何总在不在，对接人告诉她何总今天不在公司。金娜又问对方何总什么时候回来，对接人笑了说道：“老板的行程我们可不知道呢。”

金娜几天后才见到何永华，何永华看到金娜，朝她招手，说晚上请她吃饭。吃饭是在一个包间里面，何永华坦荡直言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那个两万块钱也是他安排的，他知道金娜急需两万块钱，至于他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

何永华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金娜，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不需要现在就答复我什么。今天我们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吃饭。”

那顿饭食不知味，吃得金娜小心翼翼，她坐在离何永华很远的位置，怕他怎么样，她预估了自己的力量，完全无法对抗。

但是何永华就真正安安静静地跟金娜吃饭，两个人聊了一些天，晚饭后何永华仍然是让司机把金娜送了回去。她回到家后从垫的棉絮下面小心翼翼摸出那个信封，把里面的钱小心翼翼铺在床上清点了一下。

钱有新有旧的，她抓了一把仔细嗅了嗅，想认真闻闻“铜臭味”是什么味道，但是她只闻到油墨的味道和一种因为长期辗转人手之间的那种不干净的味道。

但是没人嫌弃这种味道，金娜也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现金。两万块钱真的也不算多，但是对金娜来说，就是从天而降的一笔巨款，她可以把这个钱寄回去给爸妈，把破败的房子修修。

她摸出手机想给何永华发一个信息，编了删，删了编，最后还是发送了出去。她说：何总，谢谢您对我的照顾，那两万块钱当我借您的，可以让我经理从我工资扣，或者等我存够了一起还您，您看可以吗？

等了很久金娜都没有收到信息，半夜她突然惊醒了，打开手机看到何永华回了一个“好”字，她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金娜就去银行把钱转了回去。她妈收到钱的时候明显在电话里面表现得特别开始：“真是没有白养你。”金娜一再嘱咐这钱是她借的，但是金娜妈根本没有听进去。

6

房子修好后不久，让金娜崩溃的事情又来了。

金娜的弟弟金强在学校里面跟人打架，把对方打得住进了医院。过错方在金强，主动挑事打架。对方气愤极了，说金强简直是小地方来的土流氓，打人下手那么狠，被打的那家人表示不谅解，要学校从重处罚。

事情发生后金娜的爸妈都从老家来了学校，金娜也急忙请了假。

金娜拉着金强跟对方家长道歉，赶紧把自己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然后让她爸妈把卡拿出来她去取钱赔给人家。

金娜妈看着金娜说：“什么钱？我跟你爸爸出门的时候啥都没有拿啊，没说赔多少钱，这不是你还在这里吗？你不是可以先垫吗？”

“我哪有那么多钱？你都看到了，他把人家打得那么狠，医院的缴费单上都写着哩。”金娜急起来，气得直跺脚。但是老两口就是不说话，隔了好一会儿她爸爸才开口：“就是想着你能照顾弟弟，才让他来这个城市读书，那你是怎么照顾弟弟的。”

“他在学校打架我怎么知道？”

“娜娜啊，他是你弟弟，你得帮他，不然你弟弟前途就毁了。”金娜妈妈哭了起来，对方又在吵，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金娜生出一种无力感，觉得再给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了，只好先去借钱，但是问了好几个人，一听她要借几万，都拒绝了。

转了一大圈，金娜又想到了何永华，她坐在医院的过道里面看着微信，他们最后的聊天还停留在那个“好”字上，这会儿她又要舔着脸去借钱，上一刻还显得有骨气，下一个就完全没了。

金娜妈还在哭，他爸在旁边叹气，她弟弟梗着脖子在旁边一副自己没错的样子，她吼他：“你再这样你就在警察局了。”金强看了一眼金娜，不理。

对方的人让他们快点给钱。

金娜只能打了何永华的电话，她酝酿了很久的情绪打算开口怎么说，结果她刚开口说借钱，对方只问了一句“借多少”，然后就说等一下把钱送过来。金娜像是把重重的情绪怼在了棉花上面，有钱人的无效反弹。

7

事情解决得很顺利。

金娜要请何永华吃饭，也是在上次的那家饭店的包间，等吃完饭金娜去结账，何永华早就结了，他说她的工资负担一顿饭钱也还是可以的，但是这笔花销就太多了。

出了门，何永华伸出手，说：“晚上吃得挺多的，小金你要不要陪我走走？”

他铮铮地看着她，金娜目光闪烁，然后伸手握着了何永华。

在商场里面转了两圈就去了酒店。那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面脸绯红，像喝了酒一样，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地抖动。何永华在厕所里面洗澡，她听到水声冲刷着地板砖，她想象着那是人鱼哭泣的时候眼泪掉出来的时候变成珍珠砸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她想爬起来跑掉，这个想法还在酝酿的时候，何永华围着浴巾出来了，走到床边他扯掉了浴巾，她从被子里面探出个头，正好看到他的赤裸的全身，爬上床然后钻进了被子里。

金娜本能的往后缩，何永华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他一点点抚摸，感受金娜紧致光滑的皮肤，然后俯下身去开始亲她，她不说话，整个人僵直地平整地躺在床上，用手捂住胸部，亲了好一会儿，何永华翻身压在她身上，用腿分开她的腿，进去的时候她啊了一声，不是呻吟，而是因为疼痛导致的表情扭曲。

“第一次？”

“嗯。”她小声应到。

何永华的脸上霎时露出了笑容，在她脸上亲了亲。他的动作稍显温柔了许多，但是金娜仍旧觉得不美好。

8

公司的项目没有做完，金娜就辞职了，她搬进了那个高档小区，刚开始她还很不习惯，不习惯有个人来专门给她做饭洗衣服，她跟阿姨客客气气的，但是人的习惯21天就能养成。

她开始研究美容，研究小红书上的穿搭，有时候睡一整天也没人管她了，她定期打钱回去，她好像好久都没有接到他们的电话了。她的身体没由来的史无前例的放松，那本她带过来的《小妇人》放在床头很久也没有打开过。

她原来的交际圈子就不大，何永华立了约定，她的社交就更少了，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圈养的鸟儿，等何永华来投食的时候逗逗趣。但是也没有鸟儿那么惨，有钱花，也自由，就是自己不可控。她有天躺在床上仔细思考这件事情，发现这一切都是她主动选择，却又是命运给的被动题，可选即是无法选择。

她偷了懒。不知道这命运早已标好了价码的便捷，需要换走她的什么。

不用拼命工作了，金娜想回家看一次，她让何永华的司机开着那辆豪华轿车送她一趟。回去的那天金娜在后备箱装了很多东西，开了很久的车才回到家，还在村门口，就围了好多人上来，金娜下车把后备箱的东西拿出来分给围上来的小孩子吃，场面非常热闹，金娜能感觉到那些老娘娘眼里的羡慕，嘴里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正常，就是闻起来比家里的老酸菜都还酸。

但是没有人敢笑话她，自古笑贫不笑娼，管它话多难听呢。

金娜爸妈更开心，在门口等着金娜回来。何永华在第一晚过后给了金娜很大一笔钱，他说这是金娜带给他的惊喜，他也要送一份惊喜给她。金娜把那些钱给了父母，然后把老房子修成了新房子。

金娜妈问司机是谁，金娜说那是司机，老两口笑嘻嘻地请他进门。

金娜回到自己的房间，修了新房子他们专门给金娜准备了一间，把她原来的物品都搬了进去，床上铺着崭新的床单，金娜坐在床上用手摸着床单，看到床头放着她最喜欢的那本《小妇人》，她拿起来翻了一下，她记得最喜欢的乔·马奇为了成为作家，成为一个独立女性，与姐妹在人生的道路上分道扬镳，与家里催婚的长辈据理力争，她勇敢坚定地实现了自己的目标。

金娜合上书，就看到她妈妈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说：“娜娜，妈妈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

“就是那个，你弟弟也快要毕业了，我们想先给他在县城里面买个房子，我跟你爸爸存了一些钱，看看你能不能再支持一点？”

“我自己都还没有房子呢！”金娜提高了声音，她这声音一高，她妈就要哭，她心烦意乱地说：“好了好了，我想想办法吧。”

金娜想起表舅舅在走之前给她说的话：你要拼命读书，然后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头。可是金娜既不能像乔一样与兄弟姐妹分道扬镳，也不能像表舅舅说的那样不要回头，从她主动选择何永华，一次次和父母妥协，她大概再也走不出这个圈了。

牢笼里面的金丝雀不能快乐，金娜也再不可能遇到那个穿白衬衣的男孩子，一切都是被迫选择，却又是他们当初能主动决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