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发短信平台 记者暗访车载"伪基站" 揭秘"变种"垃圾短信之谜

11月27日，执法人员在长沙市金星路查处一个车载伪基站。

车载伪基站设备。记者王志防照片

核心提示

今年9月，根据工业和信息化部颁布的《电话用户真实身份信息登记条例》和《电信和互联网用户个人信息保护条例》，接入手机必须进行实名登记。“手机实名制”一度被解读为对冒开号码牌、垃圾短信、诈骗短信等行为的一种约束。

但是政策实施两个多月，长沙很多人的手机都没有停，还有很多人打我们热线96258诉说被垃圾短信骚扰的困境。翻看这些短信，大部分是卖房产、开发票、考试培训、医院广告等各种内容。这些信息从何而来？谁发的？发件人是怎么得到市民的电话号码和私人信息的？

经过两周的调查，记者发现，在“手机实名制”之后，一个伪装的垃圾邮件群发平台正在悄悄地绕过政策限制，继续凭借技术伪装“轰炸”我们的生活。

现象

数百名新生被集体短信诈骗

本报此前报道，长沙数百名新生遭遇集体短信诈骗。这些骗局在手法和内容上惊人的相似:诈骗者模仿学生的语气，给学生家长发手机诈骗短信，说自己在外地读书的时候钱包丢了，没钱吃饭，让家长给班主任的银行卡快速付款。所有的诈骗信息都来自同一个银行账户。各种证据表明，同一批人可能窃取学生信息并作弊。

奇怪的是，当父母收到欺诈短信和电话时，他们不能毫无例外地给孩子接通电话。

为什么这些新生及其父母的信息被犯罪分子窃取，在哪些环节？事件发生后，许多学生和家长都把矛头指向了他们毕业的高中。因为在高中的时候，学校已经为这些学生办理了“家校沟通”业务，所有学生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父母的电话号码、亲属的社会关系、父母的工作单位、职务都在学校登记，并且每年更新。这些学生在报名高考的时候，集体向学校报了个人和家庭的详细情况。

验孕后，天天被卖手机短信骚扰

没有巧合。在校园里，学生信息被泄露。在医院，病人的隐私也有风险。

长沙妈妈胡丽湾怀孕7个月的时候，每天都会接到十几个销售电话和短信，这让她很烦。在此之前，她从来不在业务或网购上留下电话号码，只在去妇幼保健院验孕时留下联系方式。胡立万向媒体抱怨自己的个人信息被医院卖了。然而，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信息是从医院泄露的，这件事终于不了了之。

据记者调查，在这家医院检查过的孕妇，大部分都有过接到婴幼儿销售电话的经历。

校园和医院的个人信息经常被泄露。这个信息是谁泄露的？而这些信息用在哪里呢？

调查

几十家公司可以代表短信群发

记者在百度输入“长沙群发短信”等关键词，网页上很快出现了数十家信息公司的联系方式，他们的公司业务介绍都声称能够代表短信群发业务。记者随后冒充某教育培训机构负责人，以需要短信广告推广为由与某信息公司取得联系。

“10万以上的文章6美分，10万以下的6.2美分，70字以上的2美分。”长沙市开福区某小区，一家叫九原的信息公司负责人说，九原有两种方法可以帮客户群发短信，一种是帮客户安装电脑群发短信软件，客户自己发。另一种是公司利用内部短信平台帮助客户发送消息。但是客户要自带手机号信息库。

记者说，他没有这些固定人员的联系方式，他需要信息公司提供目标客户信息。负责人突然警惕起来。“现在很紧。这些数字和数据非常敏感。你最好自己想想。找物业就能查到客户信息。”记者随后走访了多家住宅物业公司，但得到的回答是，虽然物业公司掌握了业主的信息，但不会向外界提供。

随机抽取数百所学校的家长信息

记者在网上调查其他信息公司的同时，一家名为长沙美拓信息有限公司的信息公司主动联系了记者。胡姓负责人表示:“我们公司可以根据客户需求提供客户所需的号码资源。除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还可以在注册手机卡时提供身份证号、地址等信息。”

在公司办公室，胡姓男子打开电脑，调出一张信息表。表格显示了长沙数百所学校家长的手机号码等信息。“你可以随意选择学校、房产等你想送的领域。”

为了证明公司实力，他特意给记者看了一份号码资源目录，记者看到了“长沙25岁以下女性用户，长沙25-35岁男性用户”等评选条件。“客户可以根据该资源目录选择其目标客户的需求，我们将根据这些需求从数据库中提炼客户编号和相关信息。”

这位姓胡的男子说:“这些都是包装好的，从网上购买的。都是直接从学校买的。我还花了7000多块钱买了这些学校的教材。”他反复强调“来源可靠，绝对真实”。

为了确认这些材料的真实性，记者在与公司签订合作协议后，获得了一些学校和社区业主的材料。记者随机拨打了5个小区业主和8个学生的手机，发现数据记录的信息准确率高达100%。

暗访

车载伪基站

发送短信不需要号码

长沙美拓信息有限公司负责人胡表示，他们可以为客户创建一个群发平台，让客户可以坐在家里自己发送。群发短信有三种方式。传统上，客户购买号码信息并通过手机发送，或者通过群发系统要求信息公司在电脑上发送。最隐蔽的方式是第三种方式，就是用车载无线基站系统边走边发。

“一些垃圾邮件可能会被拦截。为了得到更快更好的效果，最好是车载基站发短信。车到哪里，效率高，覆盖面广，很隐蔽。”公司负责人强烈建议记者选择第三种发送方式。

根据其公开内容，该车载短信群发系统将无线发射器放置在车辆上，对接天线，并通过笔记本电脑和电池实现短信群发。车载短信群发装置运行高效，不需要雇主提供任何客户号。因为该装置的发送原理是通过无线电采集用户的手机信号，强行向对方发送短信。

一天可以发17万或8万条短信

“在设备运行过程中，首先通过无线电采集附近500m-1000m范围内的手机信号，然后逐一向这些手机发送短信。无论汽车去哪里，短信都会发送。一天8小时可以发17万或8万条短信。既然短信是强制的，除非关机，否则主人只能被动接受。”据长沙美拓负责人介绍，该短信群发服务收费为每天7000元。

看到记者有点疑惑，这位姓胡的男子马上表示，可以现场演示用运载火箭群发短信的流程。

11月26日11点，记者如约来到宁乡财富广场。刚到现场，记者随身携带的两部手机各收到一条关于广告皮草的短信。

在路边，一位姓莫的女子从一辆挂着项HIBC19牌照的白色轿车上跳下。她自称是长沙美拓信息有限公司的一名工作人员，她告诉记者，他们正在给一家皮草公司发短信，而记者之前收到的两条促销信息，只是通过他们的车载设备发出的。

“我们现在正在发短信。你有没有看到数量一直在增加，说明短信已经发到外界了？根据客户的要求，我们现在只发给移动用户，需要的话可以反复发给一个号码。”记者注意到汽车上的笔记本电脑显示屏。从早上9点开始，发送的短信数量从6万条跃升至12万条。“平均每小时两万。”莫姓女人说。

记者发现，在发送短信的过程中，白色小车每十分钟左右移动一次，距离为300到500米。

手机发射车开走后，记者在附近随机采访了几位手机用户，得到的答案是，他们都收到了这条关于皮草广告的垃圾短信。

法律的实施

现场调查

已经发送了26万条短信

记者随后向长沙市无线电管理委员会汇报了自己掌握的信息，并立即得到了对方的反馈。"这种无线电伪基站，找一个丢一个."

11月27日上午9时许，长沙市金星路BBK超市段出现一辆牌照为翔HIBC19的白色轿车，长沙市无线电管理委员会办公室会同市国安局等部门赶赴现场。车里有一男一女，车后备箱打开。给车发短信的工作平台印象深刻，内容就是皮草广告。

"这种车载短信群发平台就是我们所说的无线伪基站."执法人员表示，截至调查时，该伪基站已发送短信26万条。通过检索之前的短信等相关记录，警方发现这两男一女一直从事群发短信业务，涉及房地产、教育、汽车等行业。

目前，长沙美拓信息有限公司涉嫌搭建伪基站群发短信正在接受调查。

提醒

伪基站会影响手机信号

发现请举报

“‘伪基站’是假基站。一般由主机和笔记本电脑组成，结合短消息grouper、短消息发送器等设备，在一定半径内搜索手机信号。这个设备会冒充运营商的基站，任意使用别人的手机号码强行向用户手机发送诈骗、广告等短信。”长沙无线电管理委员会监测站站长刘新民表示，当伪基站运行时，它将被迫与附近市民的手机信号连接，导致市民的手机在8秒至12秒内无法正常使用运营商的服务，一些手机甚至必须重启才能恢复正常。此外，伪基站还会导致无线网络资源短缺和网络拥塞，影响用户的正常通信。

刘新民介绍，伪基站设备简单、成本低、隐蔽性强。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小公司使用这些设备群发短信，今年已经查处了许多类似案件。“市民一旦发现使用伪基站发送广告信息的线索，可以拨打88666298举报。”

■三乡华盛全媒体记者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