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口罩 中国口罩产业17年沉浮：“每只利润四五厘”

1月31日21:00，湖北省新型肺炎防治空指挥部召开第九次新闻发布会。武汉市委副书记、市长周先旺表示:“到目前为止，武汉口罩、酒精和消毒剂的短缺仍然存在结构性矛盾。”

发布会前5小时，武汉协和医院和武汉的两家私立医院，以及负责接收捐赠物资的武汉红十字会，就口罩的发放问题发生了争执。

1月30日15:00，武汉协和医院宣布，防护用品再次告急，“快没了”。不仅医院缺口罩，国内大部分地区都“难找口罩”。

疫情爆发前，中国口罩日生产能力可能达到2000万只，成为全球最大的口罩生产国和出口国，占全球年产量的50%。全国近千家口罩企业竞争激烈，一个口罩能赚的不到5%。

随着需求的飙升和行业形势的突然变化，口罩、上游熔喷布原料和上游聚丙烯等化工产品的制造商一起复苏。

非典17年，这个产业链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

中国口罩年产量为45亿只

国内有空白封面吗？

十天前，这几乎是一个不经思考就能回答的问题，1月20日晚形势急转直下。

1月18日武汉新发病例开始增多，1月20日北京和广东出现确诊病例。当晚在央视连线采访中，钟南山第一个喊出:“目前的数据显示，绝对是传下来的。”

阻断病毒人际传播的最好方法之一就是戴口罩。“面具”二字注定是这一代人对春节最深刻的记忆。很多人从大年三十到大年初七都没能抢购到一个。

疫情爆发前，中国不缺口罩。据FT中文网引用的行业报告相关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口罩行业总产量为45.4亿只。这个数据与工信部发布的口罩行业日生产能力基本一致。

1月29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察委员会网站发表文章《工业和信息化部有关部门负责同志介绍: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口罩生产国和出口国，年产量约占世界的50%。中国口罩的最大生产能力是每天2000多万只。”

作为普通防护用品，国内大量企业可以生产口罩。近年来，市场供应稳定，大量产能用于出口，内需比重较低。据中国纺织行业协会2016年统计，我国各类防护口罩年需求量约为8亿只，按口罩用途分为工业防护、医疗卫生和民用三大类，其中民用口罩年需求量约为2亿只。

疫情爆发后，即使中国口罩日生产能力能达到2000万，也只是中国总人口的七十分之一。14亿人的购买力可以让任何商品供不应求。

而且大多数医用一次性口罩需要每四小时更换一次。在武汉抗疫一线，口罩的消耗速度比全国其他地区快得多。疫情一天不去，口罩一天必不可少。

春节期间，大量口罩企业停产。

1月23日，工信部部长苗伟在考察天津口罩企业生产情况时表示:“现在很多企业都在加班，产量现在已经恢复到每天800多万只”。2000多万头动物的峰值产能还有一定差距。

每个企业仍然有一些库存或在途货物。1月27日，一家名为Steady Medical的上市公司宣布，过去一个月向全国交付了1.089亿个口罩。知情人士告诉我们，稳健医疗紧急要求销售人员在除夕夜联系海外买家，推迟交货，收回订购的口罩，并大量销往中国。

中国产量最高的另一家口罩生产企业山东三七医疗保险也是如此，该公司紧急停止外贸订单，向武汉发送了240万只口罩、7万多套防护服和2.8万只防护口罩。

很大一部分海外援助和紧急采购也是提供给中国的。

海关总署1月31日公布的数据显示，1月24日至30日，我国进口防疫控制物资价值2.9亿元，其中口罩5622.8万只。

剩余需求缺口取决于产量的增加，剩余企业尽快重启生产，上下游产业链协同工作。

破产企业恢复生产

口罩的需求其实是分层次的。

1月31日，国家卫生计生委疾病预防控制局发布《关于印发新型冠状病毒不同感染风险人群防护指南和预防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口罩使用指南的通知》，正式区分了各类口罩的应用场景。

通知称，KN95/N95及以上粒子口罩防护效果优于医用外科口罩和一次性医用口罩，建议现场调查、采样、检测人员使用。也可在高度拥挤的场所或封闭的公共场所供公众佩戴。

KN95是符合GB2626-2006的防护口罩，N95是符合美国国家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职业安全健康研究所标准的口罩。两者的颗粒物过滤水平都在95%以上。

此外，各大医院急需符合GB19083-2010的医用防护口罩。对于没有密集接触的医护人员和普通大众来说，这种级别的口罩就足够了。

由于信息收集渠道的限制，工信部尚未统计各级口罩生产企业的数量。据环球网统计，国内工商注册信息中，经营范围包括“口罩和呼吸防护”的企业有16625家。

但由于N95口罩需要获得美国认证，具备全部生产资质的企业很少。

NOISH官网列出了所有认证的口罩厂家和认可的型号。粗略查询一下，仙桃、湖北、青岛、日照、苏州、江苏、四会、广东、上海有很多N95口罩厂家。大多数企业只能生产医用口罩和普通口罩。

比如河南长垣，就是全国保健材料之都。70年代中期，从制作棉签、棉球开始，逐渐形成低值医用耗材产业集群。

医用口罩、护垫、防护服等。都是一次性防护用品，价格也不高，所以医院归为低值易耗品。与价格较高的药物和植入式装置相比，低值易耗品不太引人注目，以前是由医院自己购买的。

自2018年以来，全国范围内出现了将低值易耗品纳入省级集中采购的趋势，制造商也面临着来自投标人的议价压力。更多的是民用的普通口罩，需要企业进入市场消化。几年前环境污染加剧，被遗忘的普通口罩开始走上“防霾”快车道，几乎所有民用口罩都是以防霾为市场方向生产的。

随着近两年国家环境的大改善，防霾概念口罩的市场需求一直在减弱，直到最近爆发。

1月23日，长垣启动地方卫生材料企业重启生产。

长垣市市场监督局要求“疫情期间不得囤货哄抬物价”，严格控制产品质量，确保医疗器械出厂安全有效。此外，它呼吁企业发挥其社会责任，克服困难，密切关注生产组织的准备工作。

像长源一样，国内比较分散的口罩生产厂家纷纷开始。虽然能生产N95的企业不多，但其他标准口罩的产能正在迅速恢复。

比如广州某企业因多年亏损于2019年4月开始办理注销手续，现在已经恢复生产。

下游热情推动上游复苏

N95和KN95有过滤防护等级的口罩，芯材为熔喷无纺布。这是一种无纺布材料。过去医用纱布这种原材料容易掉纱头，会造成伤口感染甚至医疗事故。所以现在纱布口罩几乎看不见了，几乎都换成了纤维交织无纱头的无纺布。

无纺布按生产工艺可分为水刺、热封、湿法、纺粘、熔喷等，其中熔喷无纺布采用独特的工艺，纤维直径可达0.5-10微米。超细纤维使熔喷织物具有良好的空气过滤性，成为口罩的核心过滤材料。

生产熔喷布的江苏溧阳董事长游湘银告诉我们，一吨熔喷布可以生产100万个医用外科口罩或者50多万个N95口罩。

春节前被苗伟调查的天津TEDA清洁材料有限公司是中国熔喷面料的主要生产厂家之一。

2009年5月，公司推出全球首条双组份熔喷生产线，年产能从3000吨快速上升到4500吨。目前，TEDA的清洁熔喷总产能为7000吨。早在2010年，中国熔喷布的总产能就超过了5.8万吨。

2019年年中，疫情爆发前，优质熔喷布的价格约为每吨3万元，而普通价格不到每吨2万元。

熔喷布等非织造布的原料为聚丙烯，主要由中石油和中石化提供，民营企业约占30%。2017年，中国聚丙烯总产能达到2350万吨，消费量为2420万吨，其中一小部分来自进口。

原材料供应充足，1月31日，中石化发言人鲁大鹏代表中石化承诺:“在抗疫期间，中石化生产的医疗卫生物资相关原材料不会涨价。”

但是，短期的原材料供需不平衡确实存在。

据长垣当地口罩生产厂家介绍，口罩专用过滤材料熔喷布的原市场价格为1.8万元/吨，现在价格为2.9万元/吨，但仍然很难买到货。叠加春节期间的人工成本，四川、广东、山东等地的口罩厂商面临着和河南长垣一样的困境:近期都在亏损生产。

“大多数生产口罩和防护服的公司不仅不向经销商提价，还要求经销商不向医院提价。”河南省长垣市两家医疗器械公司的董事长确认，普通医用口罩出厂价格在9美分左右，不到1美元，医用外科口罩在4美分到4美分到5美分之间。

口罩行业早就是微利，代工企业利润更小。江苏江阴的一家口罩厂曾经说过，该厂每年给日本原始设备制造商3亿个口罩，每个口罩的出厂价是2美分，每个口罩赚的不到5%。

很多口罩厂商已经向我们确认了这个利润数据。

在终端销售上，虽然阿里、JD.com等电商平台禁止口罩涨价，但仍然无法阻止经销商以各种方式提高零售价格。其实只要涨幅不是特别夸张，更多的消费者也认识到了当前的紧迫形势。

但在国家抗疫的背景下，超高价零售口罩被严惩，产业链中没有企业敢恶意“发财”。一旦重轮运转，难免有人会失去理智。

“2003年非典之前口罩厂商不多。非典期间和之后，发生了井喷。后来因为雾霾出现了一些企业。现在雾霾没那么严重了，一些口罩公司被淘汰了。”国家劳动保护产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主任刘宏斌在接受《中国时报》采访时表示:“以前，国内口罩企业并不富裕，甚至产能严重过剩。

自2009年4月15日以来，甲型H1N1流感肆虐全球，口罩立即着火，推动上游熔喷布价格从每吨2万元飙升至13万元。

这次疫情，最初被称为猪流感，起源于美国，而中国受影响较小，很多口罩来自海外。中国没有市场监管，也没有涨价禁令。企业根据自己对市场的判断扩大产能。

2009年，熔喷布在中国的产能增长了41%，TEDA清洁是当时推出的新生产线。

当年7月份H1N1疫情基本得到控制，口罩无法一夜之间销售，刚刚投入几百万的生产线被搁置。国内很多口罩和无纺布企业第一次尝到了盲目扩张的滋味。

从此熔喷行业出现了技术升级、开发透水吸音材料、转行制鞋、汽车内饰等自救行为。直到“雾霾”成为关键词，口罩再次被重视，整个行业都松了口气。

随着雾霾的消散和医疗费用的控制，口罩行业再次陷入沉默。最近，一批中小企业因亏损和无偿捐赠而成为中国制造业的“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