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仲 南京记忆|“汤山名单 ”挖掘者费仲兴73岁仍坚持田野调查 有个心愿让他至今遗憾

被众多媒体和学者称为“南京大屠杀民事调查第一人”的费中兴，从2001年开始走访调查唐山地区100多个村庄，并与同伴一起编制了唐山834名遇难者名单。南京大屠杀侵华死难者80周年前夕，路口的记者接通费中兴，得知他今年73岁还在坚持实地调查，还有一个愿望尚未完成......

被冻结的834名受害者名单

2001年4月，57岁的费中兴遇到了当时人生中最难的“证明问题”。这个问题，在现年73岁的费老眼里，已经成了无悔的“人生命题”。

一个数学老师做实地调研？这不是故事里的情节。16年前的春天，还在南京炮兵学院当数学老师的费中兴，错误地开始了一项特殊的使命——在唐山地区搜寻整理侵华战争中南京大屠杀遇难者名单，这一趟，持续了十几年。

没有文献和相关记载，费中兴并没有大惑不解，反而激发了他的历史使命感。他踩着自行车，一个接一个地搜查了学校附近的村庄。当他遇到村里80岁的老人时，他不得不和他们一起探索线索。当年，费中兴在南京紫金山、唐山地区，从有余力的中年人到白发苍苍的老人，搜索了一百多个自然村，坚持了十几年。现在回想起来，费中兴淡然说道:“当时心里只有一句话在催我，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随着调查的深入，历史痕迹越来越清晰，就像费中兴在唐山田里留下的清晰的车轮痕迹。在费中兴眼里，探访残酷过去的日子就像踏入了历史的一条深巷，黑暗与光明，照亮他的是他心中的“火炬”。

在考察中，最让他不安的是，这个历史深巷里的人和事正在以难以追上的速度老化和消失，他必须让自己越来越快。但是，费中兴并没有忘记自己作为老师的严谨。他用纸和笔记录人、时间、地点和事件。烈士的确认需要几个老人的陈述来相互确认。采访村里的老人三五次是正常的，甚至十次以上。

努力有回报。2008年，费中兴收集研究资料，发表《城东生死场》，还原了834名唐山遇难者名单，填补了南京大屠杀研究史上唐山地区空的空白。费中兴及其同伴发现的遇难者名单固定在834个名字，他花了几千个日夜收集的口述也被编入《南京大屠杀史料集》。搜索记录中记录的名字被刻在南京大屠杀遇难者名单墙上，22名被调查者被确认为南京大屠杀幸存者。

未完成的愿望

退役后，费中兴回到市区生活，但他并没有放弃自己喜欢的实地考察，继续搜集有关大屠杀遇难者和幸存者的资料，并撰写了《紫金山碉堡》一书。

自2014年以来，费中兴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专注于自己热爱的事物。记者注意到，在2014年的一次采访中，费中兴提到他希望修改《城东生死记》并再次出版。不知道老人家的这个愿望有没有实现。带着这样的好奇，11月29日下午，记者拨通了费中兴的电话，听他热情地讲述了目前的情况。

“我修改了《城东生死》这本书。新版《城东生死场》收录了2007年后收集调查的最新数据。现在‘唐山榜’从834个增长到了1085个。许多人都为这本书付出了努力。希望更多的人能看到生动的故事，了解那段历史。”费中兴在路口告诉记者，前版《城东生死》是费老自费出版的。当时版本在炮兵学院广为流传，对社会的影响较小，让他一直感到惋惜。

路口的记者还了解到，新版《城东生死》因出版经费问题迟迟未能面见大众，成为费老心中的一大隐忧。

大屠杀调查不会结束

“这几年感觉越来越跑不动了，但还是会坚持做实地调研，只是没有当初那么密集了。”费中兴告诉记者，今年5月，他和同伴走访了句容的几个村庄。“我们先开车到句容，然后打车换车。我们老了，真的养不起。”

当记者问及为何坚持这一艰巨使命时，费中兴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很多人说，对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调查即将结束，我并不完全赞同。以今年对句容的考察为例。我们去了三趟，最后得到了36名受害者的名单。这些都是村民精心整理出来的。如果没有走那么远，我们问得那么仔细。也许这36个人会永远埋在历史的尘埃里。”说到这里，老人的语气充满了严肃。

费中兴表示，今年是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80周年，今后大屠杀遇难者和幸存者的发掘工作还要继续，更要有耐心、细致、有技巧，这也是他这几年实地考察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