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rapnel】决战滑铁卢，各方面英豪联军并不随风而去，甚至比法军强

现在我们把时间定在1815年6月18日滑铁卢早晨之前，双方统帅和士兵正在做决战前的最后准备。

参战的法军共编制为第一军、第二军、第六军、近卫军、第三、第四骑兵军，总兵力不足7.2万人，火炮254门(12磅炮42门、6磅炮142门、6法型榴弹炮14门、5.5法型榴弹炮54门)

当时法军士兵的素质已经大幅下降，当年在奥斯特里茨辉煌、在耶拿势如破竹的法军老兵已经所剩无几。由1.85万人组成的精锐禁卫军也有4000名新兵。骑兵的素质更惨。原来的精华已经在1813年完全丧失，不到1.5万人的骑兵大部分都是没怎么出战的新兵。甚至很多骑兵基层指挥官的军令也比不到两年就投降或被俘的经验多得多。

法国人曾在1815年这样评论法国士兵。“他们冲动，易怒，没有纪律，对长官缺乏信心，对阴谋的恐惧，随时可能发生恐慌现象，但一次愤怒就能表现出非常勇敢的表现。拿破仑从未使用过这种战争工具。一方面是那么锋利，另一方面是那么脆弱。(阿尔伯特。)这种军队如果战斗顺利进行，可能会有惊人的英勇表现，但如果战斗失败，他们很容易溃败。

(上)法军使用的6英寸榴弹炮

滑铁卢战场英豪联军共编制为第一军、第二军、预备军、骑兵军、荷兰-比利时骑兵，总兵力：约6.8万多人，火炮151门(9磅炮55门，6磅炮67门，5.5英寸榴弹炮29门)

这是一支混杂的军队，士兵们都使用五种语言。达到1.7万人的荷兰、比利时部队显然对与法军的战争心不在焉。那4000多名罗素人是1813年苏尔特的下属，所以不太可靠。1万1000人的汉诺威部队和5800人的不伦瑞克部队反而竭力战斗，但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新兵。

事实上，惠灵顿完全可以依靠英军2.4万人和英王德国军团的5800人。与法军士兵的稚嫩相比，英军中老兵的数量非常多。例如，皮克顿爵士的第5师5000名士兵几乎都是长期战场的老兵，兰伯特少将的10旅2300人中有2200人是老兵，他们都在西班牙战场上与法军作战。英军在这方面得益于他们强大的海军。他们面临不利的战况时，往往容易乘船离开，使他保存大量老兵。

英军严酷的高水平训练使英军士兵具有坚定和迟钝的特性。严酷的军纪迫使英军士兵放弃独立思考，机械地盲目地执行军官的命令。这些特性会在进攻作战中造成悲剧性后果，但在防御战中，英国士兵具有世界最高水平的韧性和忍耐力。

在滑铁卢的战场上，英豪联军的骑兵兵力略少于法军，但质量高于法军。由于现代养马业和现代骑术都起源于英国，英国骑兵拥有欧洲质量最好的战马，骑术剑术也优于当时的法国士兵。隶属于第16轻龙骑兵团的威廉汤普森回忆说，5220名英军骑兵和1730名英国国王德国军团的骑兵都“打得很好”。威灵顿自己也向布鲁郡炫耀说：“他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6000名骑兵。”

法军拥有火炮数量的优势，但法军35个炮兵连中只有12个在炮兵上，英豪联军24个炮兵连中有14个在炮兵上。英豪联军炮兵的机动性强于法军，可以通过快速机动弥补数量上的差距。法军炮兵缺乏机械动力，在进攻中经常导致步、骑、炮断流。

(上)英国骑兵炮兵和单炮尾的英国火炮。

(上)画是俄罗斯枪手，他手里抱着。

是霰弹。周围还有其他种类炮弹的展示，包括（1&2）英国普通榴弹、（3&4）榴霰弹、（5）附有底座的实心弹（由于有些炮弹直径小于大炮口径，所以通常会给它们装上和大炮口径一致的底座，这样可以让炮弹固定在最佳位置[居中]）、（6）用来选择和测量炮弹直径的工具、（7）普鲁士普通榴弹、（8）普鲁士霰弹、（9&10）两种俄国榴弹炮炮弹、（11）俄国榴弹炮实心弹

重要的是，英军炮兵掌握着两种法军还未掌握的新技术——榴霰弹和火箭！

拿破仑时代的野战火炮主要使用的炮弹包括：实心炮弹（solid round shot）、榴弹（common shell）、霰弹（canister） 和榴霰弹（spherical case）。

实心炮弹是当时最常见的一种弹药。这种炮弹其实就是一个固体的铁球。当时火炮的口径也由其决定，比如12 磅火炮就意味着其发射一个重约12 磅的铁球。在战场上，实心炮弹适于射击各类目标，不仅可以杀伤人员和马匹，而且可以破坏多面堡等野战防御工事。因为其弹道低伸，造成的毁伤呈线性。密集的步兵纵队和步兵方阵是实心炮弹比较有价值的射击目标。据记载，法军12 磅炮的实心炮弹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穿20 排步兵的纵队。另外，炮弹落地后，遇到坚硬地面，经常还能弹起继续杀伤人员。所以，那时的炮兵喜欢平整开阔、地面较硬的地形，而制造出更多的跳弹也是炮兵炮术的体现。

（上图）拿破仑时代的炮弹。A，葡萄弹（海军用霰弹）；B，霰弹；C，榴霰弹；D，链弹；E，杆弹。（后两者为海军弹种，主要用来破坏对方帆桅）

霰弹的名称（Canister）本意就是圆筒。它实际上就是一个装满了40 多颗到120 多颗铁质小弹丸的铁质圆筒。霰弹从原理上讲更近似于枪而非炮，开火后弹体离开炮膛的瞬间，火炮内外压差巨大，弹体外壳随即破裂，内装弹丸势必迸出，在空间中形成圆饼状弹幕。这一弹幕会逐渐散开，划过一个由炮口为定点的圆锥形空间，击中目标。霰弹适于杀伤展开的步兵横队和骑兵横队。

这两种弹药是当时加农炮的主要弹种，法军12 磅炮的实心炮弹有效射程为1200 码，英军的9 磅炮有效射程1000码左右，两军的6 磅炮的有效射程大约在700 码左右。（法国的磅要比英制的磅重约10％）。法军12 磅炮的重霰弹可以打到500码，但很少在超过400 码的距离上使用， 其他火炮的霰弹的有效射程在300 码左右。此外，当时的炮兵还有一个双倍装填战术， 即当敌人冲到极近距离时，同时装填一枚实心炮弹和一枚霰弹，或两枚霰弹，以起到最大杀伤效果。极个别情况下，还会进行三倍装填。

榴弹外观是球形，内部中空，有装火药，靠插在弹丸开口处的引信引燃。它一般由榴弹炮发射，弹道较为弯曲，利用爆炸后的破片杀伤人员，理论上可以用来对付反斜面上的敌人。但当时黑火药的爆炸力有限，只能制造出有限的弹片，再加上当时的技术力量限制，榴弹的可靠性也不够好。实际上，当时的榴弹一般被用来轰击建筑物，尚不能对反斜面上的敌人造成什么危险。这也是滑铁卢法军虽然装备了不少榴弹炮却没有有效杀伤英荷联军的原因。

榴霰弹结构似榴弹，原理似霰弹，是当时英军所独有的一种弹种。它由英军中尉施拉普奈尔（Shrapnel）于1803 年发明， 并以发明者的名字命名。它既适于加农炮也适于榴弹炮，是此后一个世纪里炮兵最好的杀人武器。霰弹的缺点是小弹丸扩散太快，导致有效射程太短。榴霰弹则将小弹丸装在近似榴弹的弹体内，同时装药。但是装药的量仅够刚好破坏外层弹壳。发射后弹体朝敌方飞行一段距离，装药爆破释放出小弹丸，继续按原弹体的方向飞行，从而延后了扩散的时间，较为集中地打击目标。因此榴霰弹可以在1400 码的距离上有效地对付几乎除了散兵线以外的所有战斗队形。

（上图）跳弹和榴霰弹杀伤机理

英军掌握着这项新技术，就将火炮杀伤距离一下子提升了1000 码。法军步兵的行军速度是每分钟120 步，走完1000 码大概要10 分钟，而熟练的炮手每分钟能开火2 到3 次。因此，进攻的法军要多承受20到30 发榴霰弹的攻击。特别是在大雨过后， 不适合使用实心炮弹的滑铁卢战场上，榴霰弹让法军付出了远比设想要多得多的伤亡。

英军24 个炮兵连里还有一个火箭炮连，这是英军的又一个“秘密武器”。那时火箭的发射原理和现代火箭相仿，靠后部的装药燃烧产生推力，推动弹体前进。弹头类型包括前面提到的实心弹和榴弹，此外火箭还可以携带燃烧弹、信号弹和照明弹。其优点是不需要用火炮来发射，射速就会比火炮快很多。缺点就是精度太差。在滑铁卢战场上火箭对法军的新兵和战马起到一定的恐吓作用。

因此，无论是步、骑、炮兵，英荷联军相对法军都不落于下风，甚至还要强于法军。如果在野外遭遇战中厮杀，英荷联军那支大杂烩的军队可能不是拿破仑麾下法军的对手。可是在防御战之中，英荷联军凭借自身的精良和坚固的阵地，仍能与拿破仑一较高下。

本文节选自《拿破仑战记：战例、军略、武备考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