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励”舞者廖智在汶川地震中失去了舞蹈老师的双腿。记者王佳宁照片
不管你搬到哪里,廖智都会带着这些娃娃。简介图片/记者吴江照片
一步步从黑暗走向舞台,廖智最引人注目的是红色高跟鞋。
修长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咔嚓”一声。鞋子上是一小块用肤色做成的硅胶脚背。脚背上有两个黑色的球形脚踝。脚踝上有两根像棍子一样的银色连接管,构成了廖智的“小腿”;再往上,有两个金腿状的接收腔,就像膝盖一样,将廖智的大腿和人造“腿”连接起来。
在2008年汶川大地震中,廖智失去了两只小腿。当时,这名23岁的女孩被埋在瓦砾下26小时。一根钢筋穿过她的右脚,延伸到她的小腿。被拖出废墟后,她签了自己的截肢同意书,然后伴随着义肢,漫长的一天。
红色高跟鞋搭配的假肢是廖智最常用的,她更愿意称之为“我的腿”。
“走在路上,人们经常喜欢看我两次。我相信他们是因为我独特的腿。但我更愿意相信他们觉得我很特别很可爱。”廖智嘴角翘起,眼睛弯成月牙形,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
一条与众不同的“腿”
“这辈子差不多有七八对‘腿’。”11月1日,在北京大王路附近的一套公寓里,廖智再次拿自己的假肢开玩笑。阳光从窗户射进来,廖智站在窗台上,整个人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中。灯光下,她穿着那双与红色高跟鞋相配的“腿”。
之所以青睐这些“腿”,是因为为了保证受力均匀,大多数假体的假脚都是垂直于连接管的。然而,这双假肢是为廖智的丈夫查尔斯量身定做的,他是一名假肢技师。这双假肢可以在黑色的球形脚踝处调出一个斜角:刚好够把假足放在高跟鞋里。
廖智还有许多其他的“腿”:一对是美术学院的学生送来的,上面有凤凰风格的雕刻,“像一件艺术品”;一对接收腔是白色的,廖智经常和短裤一起穿;一对连接管做成“奥斯卡·皮斯托瑞斯”一样的J型,底部略弯有弹性,廖智会穿出去跑步;还有一对假肢不能固定在真腿和假腿的关节处。跳舞的时候像隐藏的武器一样扔给观众...
之后假肢进行了定制和改进,不再有跳舞时“飞出去了”的情况。当医生问廖智还有什么其他要求时,她带上了私人物品。“我跟医生说,帮我调一下,我要长到一米六。”
很长一段时间,1.58米长的廖智很担心自己的身高,这种感觉在他无法申请舞蹈学院时达到了顶峰:舞蹈学院的招生要求是1.6米高。“我之所以没有‘长’到更高,是因为我喜欢上了我无辜的姑娘,而你却要给自己留一个空的房间穿高跟鞋。”廖智笑了。
国内很多戴假肢的人都是用塑料泡沫包裹金属连接管,在外面加上一层肤色外壳,这样假肢就更像人的腿了。但廖智不会。她喜欢连接管外露的感觉,因为“看起来很酷”。
每次去幼儿园接女儿,廖智都会因为“腿”被小朋友看。“每次他们说‘那个机器人阿姨又来了’,就会有小朋友问,‘阿姨,你怎么又换腿了?’”这时,廖智的小女儿会搂着她妈妈的假肢。“这是我妈妈的腿。去找你妈妈的腿。”
有时候,假肢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便利”。2013年4月四川雅安地震后,廖智和他的志愿者前往地震灾区进行救灾。为了节省空,大家挤在一辆车里,后排四个人。廖智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人。他上半身一进去,腿就没地方了。她摘下假肢放在肩上,车就开走了。
再走
廖智在11年前的地震中失去了一条腿。装上假肢后,她第一次重新走路,源于一次“意外”。
2008年7月,在第二次截肢后,廖智安装了假肢。在我妈的想象中,我女儿应该可以用假肢走路,至少几步。然而,大多数时候,廖智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最多走三步”。
为了让母亲放心,廖智在朋友的帮助下,在午休时间练习走路。她的目标并不大。她走了六步,两个小时就成功了。当她回到病房时,她说,妈妈,我可以自己走。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就给你看。母亲突然跑出病房,回来时,整个三楼的病人和家属都来了。
医院三楼是骨科,地震后截肢的人都住在这里,但是没有人能自己走路。廖智的母亲跑了出来,敲了敲所有病房的门,告诉他们:“廖智会走路,来看看我们在廖智散步吧!”
站在走廊里,廖智心想:在那之后,这六步就没什么区别了。他们大概已经准备好让我跑跳了。她迈出了第一步和第二步...最后,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从那以后,廖智经常坐轮椅在医院里走来走去,每个人都认为她走得很好。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把大部分的力气转移到了胳膊上,只能抱着什么东西走路:她真的是没有外力的走路,只有在走廊里被人看着的时候。
离开医院后,不需要被监视的廖智感到沮丧。她完全放弃了用假肢走路,每天坐在轮椅上。有一次,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突然想上厕所。她别无选择,只能起床。她跪在地上,向前爬。她感觉到客厅沙发后面的假肢是她很久没用过的。
穿上两条“腿”,廖智踉踉跄跄地走向浴室,但踩在地板上没有擦掉水渍。左腿刚迈出,那人就摔倒了,晕倒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厕所里醒了过来,头发蔓延到厕所里。
廖智慢慢站起来,扶着水槽,正要出门时,突然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那是一张凌乱的脸,头发和衣服都湿了,左边额头上鼓鼓囊囊的一个大包,眼皮肿得像个包子。
她开始思考假肢的好处:戴假肢活动多空更自由;可以穿很多好看的衣服,比较好看;而且,坐轮椅时间长了,腰会变粗,整个人也会变胖。佩戴假肢可以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
那天晚上之后,廖智锁上门,开始练习走进自己的房间,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拿着门把手。将近一个月后,门把手松了,梳妆镜底座快要坏了。
有一天,厨房的水烧开了,发出刺耳的声音,但是没人管。廖智走出房间,去了厨房,拿起水壶,去了另一个房间,把开水倒进了热水瓶。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她抬起头看到了父亲红红的眼睛,而母亲则跑出了房间。“快点,再拿起水壶,再倒热水。”
“你的腿有名字吗?”
2009年底,灾区的一所学校邀请廖智去看望地震后像她一样截肢的孩子们。
廖智发现这些孩子总是穿裤子,害怕被人看到他们带着假肢,不愿意坐轮椅。有时候东西就掉在他们眼前,他们不想站起来捡起来。他们不得不等待老师或志愿者的帮助。
廖智不想让孩子们这样生活。有一天下课,她摘下假肢,一手抱着一条“腿”:“你知道吗?我两条腿上都有名字。我左腿叫大象,右腿叫粽子。你看起来像吗?你的腿有名字吗?”
孩子们愣住了,但很快就笑了起来,兴奋地讨论着假肢的名字。从那天起,他们对假肢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第二天,廖智坐着轮椅来到学校。她的目标是让孩子们接受轮椅。
过去,课间休息,但那一次,廖智站着讲了一个小时,孩子们站着听了一个小时。她还让人把教室里的长椅拆了,只邀请朋友下课后推一些轮椅进来。
疲惫的女孩们先坐上了轮椅。男孩们面面相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廖智假装没看见,带着坐轮椅的孩子们玩游戏、开火车、捉龙和纺纱。孩子们玩得越多,他们就越开心。直到那时,男孩们才坐上轮椅,加入了游戏团队。廖智说,他们突然发现坐在轮椅上并不丢人。很正常。“而且你坐在轮椅上还是可以很开心的。”
“一个健康的人会给孩子心理咨询。当你站着说话时,人们会认为你没有受伤,但廖智是不同的。”廖智的朋友任红林说,廖智正在告诉身体残疾的人,我们的情况是一样的,你可以做我能做的。
为了向孩子们展示,廖智有时会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有一次,她坐在轮椅上,把什么东西扔出站台,然后从轮椅上爬下来,慢慢爬到那个东西的前面,把它捡起来。孩子们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但之后,如果有东西掉在地上,他们会自己捡起来。
一年多过去了,孩子逐渐正视和接受自己的身体和现实,性格也越来越开朗。一天,廖智站在操场上,听到一个截肢的孩子对另一个孩子大喊:不要跑,跑我的腿给你飞!然后一条“腿”从她眼前飞过。一个技术很强的女生跑过来,从地上捡起“腿”,跑到操场另一边,给了孩子。“把腿还给你,快点穿上,我们一起玩。”
站起来出去
廖智知道,当孩子们愿意接受自己时,他们面临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会在街上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但更有可能的是,他们根本不会走上街头。
廖智联系了父母,因为孩子又聋又哑,父母从来没有带他出去过。还有一位母亲,她的孩子听力没有问题,但天生没有耳廓。她妈接受不了这个,甚至说:“我要是没生过他就好了。”。
“这些父母羞耻感很强,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很健康,只有我家的孩子?他们会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廖智说。然而,这个群体中有很多人。根据中国残疾人联合会的统计,中国至少有8500万残疾人。
当大多数残疾人不想出门的时候,出门的人可能会被认为与众不同。
有一次,廖智坐在轮椅上在机场等候,一个外国人一直盯着她。廖智回头一看,对方转过头假装看报,但余光还在盯着她。廖智站起来,推着轮椅,在他身边坐下。趁他不注意,廖智突然伸手取下他的右腿,用他的腿搭在肩膀上看着对方。"他立刻被吓到了,脸瞬间就红了。"廖智笑了,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
即使没有恶意,很多健康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和残疾人相处。
廖智的一位朋友温益阳(音译)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廖智时穿着一条短裤。文奕阳之前在网上和她交流过,了解过她的故事,对她的腿很好奇。但他不敢看她的腿,甚至不敢看她的身体,只能低头拿手机偷偷“瞟”她的眼睛。“我很尊重她,不想伤害她,但不知道见她好不好。”
地震前,廖智一生中从未见过有人戴假肢;现在,廖智希望鼓励更多的残疾人走出家门:“走出家门,被人看见,就能解决问题。”在她看来,很多时候,人们对残疾人缺乏理解,因为他们一生中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人:他们看不见他们,更不用说相处了。
当廖智去美国换假肢时,他发现没有人把假肢和肢体残疾当回事,假肢上的金属露出来了,戴假肢的人也可以作为模特参加时装秀。“这就像戴眼镜一样。相信第一个戴眼镜的人也受到了很多关注,但现在大家都觉得很正常。没有人因为你戴眼镜而看你。”
2013年从美国回来后,廖智和查尔斯为残疾人组织了许多聚会,他们在那里分享工作和生活中有趣的事情和烦恼,然后试图一起解决问题。他们想到的办法是在中国推广残疾人和健康人“融合”的概念,比如帮助残疾人在网上创业,举办由残疾人带领的时装秀。这些活动可以帮助残疾人找到自己的价值。
“发现别人的价值,找到自己的价值,这很重要。”廖智说,“我不认为这是在帮助别人。没有人是孤岛。我也是在自助。”
:你一路上遇到的事情是什么?
廖智:我认为这是爱。无论是地震后父母对我的爱,还是后来对我影响很大的老师和老公,都是他们的爱给了我很大的鼓励。他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你对未来有什么期待?
廖智:这是一个日益多元化的社会。人会遇到很多和自己不一样的人。如何在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中找到自己的价值,欣赏他人的价值?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文奕阳:
廖智是一个非常敬业的人。
有一次,我和她去拍视频,凌晨四点从家里出发。视频让她一直逆着日出跑。已经是早上六七点了。她跑了很多次,汗流浃背,但是视频还是没拍好。她跑步的时候戴着“奥斯卡·皮斯托瑞斯”一样的假肢,屁股是弯的,所以她不能站,只能一直跑或者原地跳。当时视频拍了很久,她很累,没有轮椅让她坐着休息。
我很生气,问导演拍一部好电影要多久?廖智听到后说:“我没事,我还能跑。”
在日常工作中,她的执行力和配合度都很高。上次我们准备带她孩子出去玩,想做个计划。组里讨论完,她把刚反应过来讨论的事情总结了一下,形成文字版,应该不是她做的。我总觉得廖智挺厉害的。刚认识不熟的时候,大家都想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开门,按电梯。但时间长了,大家都熟悉了,她就会说:“你不用这样,你不用刻意帮我做什么。”
还有一点,她真的很好看。刚认识的时候只注意她的脸。此外,她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每次见面她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衣服也不会重复。
特别20-特别21版记者李贵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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