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书田连元单田芳去世，评书是如何走向衰落的？

编者按:今天下午，84岁的著名评书艺术家单田芳逝世。

截图来自微博@中国新闻周刊

早在2014年，就有人担心中国评书的发展。现在的年轻一代很少听评书。此外，著名的评书人也相继衰老去世。中国评书社会就这样结束了吗？

今天，易分享了2014年的一篇文章《中国评书的天空即将崩塌》。

来源|凤凰新闻客户端[凤凰知道]

作者|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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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8日晚，因《杨家将》《水浒传》而深受观众喜爱的说书人田连元在沈阳遭遇车祸，驾车的儿子当场死亡。田连元受了重伤，被送往医院进行急救。医护人员说，肺损伤比较严重，外伤出血量少，颈椎一个椎体爆裂骨折。

田连元的图片来自图片蠕虫的想法

中国人熟悉的几位说书人，如田连元、单田芳、刘兰芳等，都是年过古稀的老人。现在田连元出了车祸，单田芳身体不好，做过很多手术，讲故事本身也在逐渐衰落。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中国讲故事的日子可能真的要崩溃了。

千百年来，觉醒木震惊古今

讲故事是一种曲艺。一个人说话，通过叙述情节、描述场景、模拟人物、评论事物等艺术手段运用历史和现代故事。评书是北方的一种说法，南方一般叫评书或评书，广东叫古代评书。评书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活化石”，历史非常悠久。早在春秋时期就有说书人，汉唐时期也有专门的说书人。是中国人创造的一种口头文学。战国时期，百家争鸣游说诸侯，往往用故事做比喻。后来形成了很多流行的成语，如“上火”、“刻舟为剑”、“填号”。事实上，这是早期的故事。

而且评书史和文学史联系紧密，历史上很多著名的文学作品都是先评书后作品。可以说评书史远远早于文学史。比如四大名著中的《三国演义》、《水浒传》本来就是用文字写的。《三国演义》原名《三国全相平话》；《水浒传》是《醉翁谈录》，而《西游记》出自剧本《大唐玄奘西游记》。

宋代是评书的第一个高峰，宋代笔记本小说《东京梦》记录了北宋都城开封府的各种城市风貌，包括说书人、民间说书人和宫廷说书人。评书作为一种表演形式，对明清小说影响很大。比如开篇的诗句，结尾的那句“且听下回分解”，都影响了明清小说。明代冯梦龙主编的《三言二拍》是宋、元、明以来的旧书集子，内容包括文言笔记、传奇小说、戏曲、历史故事，甚至社会传闻。其中《二拍》:“第一瞬间拍摄的惊喜”和“第二瞬间拍摄的惊喜”是故事集。

讲故事对普通中国人影响深远。在古代，教育水平有限，信息传播不发达的时候，听说书往往是接触外界信息和知识的少数渠道之一。然而，流传甚广的话语不能忽视普通人价值观的塑造。

评书也可以算是中国传统伦理最重要的传播力量，这种影响直到今天也没有被消解。网友@叶润昌铉在微博上说:单田芳老师是我最早的道德老师，是他教会我从《隋唐演义》中的秦包书学会做人。

民国时期:“弃地”指三国万人空巷

明末清初，形成的评书艺术迎来了大发展，被视为评书发展的鼎盛时期。著名艺术家大量涌现，书目众多，书店和图书馆遍布城乡。清朝的时候，北京没有讲故事的茶馆，讲故事的都在路边，露天讲课。西单牌楼，东单牌楼，东四，西四，后门外，路口都是讲故事的场地。自从庚子年禁烟以来，北京的评书馆逐渐繁荣起来。直到民国20年前，讲评书的艺人出去吃饭，露天看不到讲评书。

被誉为“评书之王”的双侯平，是这一时期的佼佼者。他的书路极其宽广，擅长讲隋唐、水浒传、仲晶、济公传、风神榜等。他的观众被称为“双书店”。由于他精湛的技艺和渊博的知识，他赢得了“评书之王”的称号，并与“京剧之王”谭鑫培和“鼓业之王”刘宝全并称“艺术三绝”。

渐渐的，茶馆讲故事越来越压抑，所有的说书人都开始“倾倒”。讲故事的连宽如在20世纪30年代北平的报纸上写了一个专栏，他记录了这个变化:“近几年，闲散阶层的人越来越少了。听评书一定要有闲暇时间。闲人少了，说书人的位子也受影响。谁说北平闲人多？我说不是闲着，是失业。虽然他们很闲，但是很难吃饭！哪里有钱听评书？听民谣的闲人是合格的闲人，不是没钱的闲人。现在调查了好几个地方，讲故事大厅的座位都减了。已经有几家餐厅无法维持，剩下的都是绑着赚实力勉强支撑。很多说书人去天桥找地。今年夏天天桥评书名额比往年多很多。一些说书人，仍然头脑冷静，认为他们在天桥上很愚蠢，拒绝去尚明。其实早年的评书演员都是在街道的路边，露天讲课，什么足以让他们在天桥上受辱？挣钱养家是个好玩家，怎么分彼此？很希望说书人迎合主，去天桥搞个大评书比赛，不过热闹。听书的人应该趁这个机会去逛逛天桥，听听评书。不要错过这个好机会。”

连丽如开始谈论十元评书。图片来源于蠕虫的想法

刘立福，一个讲故事的老天津人，已经90岁了，仍然坚持在剧院讲故事。他从12岁开始就和父亲一起泡在书店里，泡的时候被“抓住(吸引)”了。他回忆说:“讲故事的方式太多了。还有人说五天的书，师爷可以说前半个月，到处都有‘闲白子’。闲白子，又名“书外”，离故事主线不远，随时可以回来。有人爱听这个。”

书店讲一本书，十分钟说一段，每段收钱。为了尽可能留住读者，书的每一段都要有“反驳”。反驳的作用类似于张辉小说中的“且听下回分解”。诀窍是用语言或情节制造悬念。在陈派的故事中，反驳是一种独特的技巧，有亮按钮、暗按钮、虚拟按钮、真实按钮和连续按钮。行李怎么打包，打包什么，必须要懂。行李晃动时，出来的东西和原来的不一样。矛盾来了，乐趣来了。

书场里有大家，少爷，老头，鸟人，棋手，听书，出门做生意...有人想听热闹，有人想听包袱，有人想听故事，有人想听真相；有些人听书是为了好玩，有些人却想哭。观众哭了不好说，开心了就好说了。最爱，父亲上台，知道观众想“吃”什么。吃什么，喂什么。

据资料记载，“弃地”说书人说“三国”时，有万人空巷，街道完全被包围。另外，讲故事和相声也有很大的关系。尤其是“现场电影”在单口相声和讲故事方面的技巧几乎是一样的。相声的一些“段子”也来源于评书章节。讲故事是当时最流行的文化。

评书文化的流行，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那个时代人们的行为，出现了戏剧性的状态。著名抗日军人张发奎在回忆录中说，冯玉祥开会迟到半小时就跪下来扇自己耳光。后来他的部下联合要求蒋介石调走他，因为和他在一起太戏剧化，有些人无法忍受。民国时期的很多名人似乎不是为了名气而名垂青史，而是为了评书。那时候讲故事处于巅峰，人们自然有讲故事的感觉，很有表演性。大家一有机会就发言表态。

单田芳的图片来自图片蠕虫的想法

田连元:第一个在电视上讲故事的人

1949年以前，评书在江湖上一直被认为是卖艺的，说评书的人也在江湖上谋生。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不能优雅。1949年以后，评书逐渐归入曲艺团编。在北京、天津、河北、东北，有无数的说书人，他们要么从民间消失，要么落入体制。“文革”期间，评书被视为“四旧”、“牛鬼蛇神”，成为“革命”的对象。但是这种深入群众心中的艺术并没有因为文革而消失。

1979年，讲故事终于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当鞍山市人民广播电台通过无线电波传播新录制的评书《岳飞传》时，评书又恢复了活力。刘兰芳的丈夫王印权回忆说，《岳飞传》在鞍山首映时，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几乎达到了万人空的水平。他说:“文革时期，文学形式比较单调，就是样板戏和革命歌曲。《岳飞传》一出，人们就觉得很新鲜。《岳飞传》是在粉碎“四人帮”后不久播出的。文化大革命期间，很多人受到压制，老干部受到迫害。”《岳飞传》恰恰是一个忠诚报国的爱国英雄的故事。然而，由于秦桧的框架，它与许多被迫害的老干部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历史惊人的相似。”因此，《岳飞传》像当时邓丽君的流行歌曲一样，成为大江南北的流行现象之一，刘兰芳的名字很可能是当时文艺界最著名的人物。

杭州解说《岳飞传》画面来源于虫子的想法

更大的影响是电视讲故事，第一个在电视上说故事的人是田连元。1980年，田连元录制了广播民谣《杨家将》，播出效果很好。后来辽宁电视台台长提出评书可以广播，那为什么电视不能播？当时电视台确实有抵制播讲故事的。第一，当时电视频道资源少。第二，大家都认为电视是一种视觉艺术，注重画面的奇妙变化。你是不是一个人坐在那里聊了那么久？领导态度很坚决，大家都想方设法开始。当时他们选了杨家将，讲故事的是田连元。

根据田连元自己的回忆:“当时电视台给我每个节目20分钟，但我通常的表演单位是2小时，这意味着我必须在三四分钟内吸引观众，这在把握节奏、设计高潮和结尾方面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古代艺术想在现代电视中占有一席之地，我觉得自己的语言表达应该是不一样的。电视语言需要更精炼、更有哲理性，而讲故事本身需要“bi”，即幽默、喜剧的特点；有‘实力’，说明有悬念。”

1985年，电视评书《杨家将》在辽宁电视台播出，播出了几十集，但没有收到观众的反馈。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因为播足球，评书停了一天。结果打进电视台的电话一整天都没停过，都问“你怎么不播评书？”1987年，北京电视台也开始播放田连元的《杨家将》。用媒体的话说就是“当时达到了万人空巷的水平”。

30年后，可能没人说评书了

二三十年过去了，讲故事依然是播音最重要的内容之一，就像当年一样。当刘兰芳谈到《岳飞传》时，它经常在100多家广播电台播出。今天，单田芳的故事已经覆盖了全国500多家广播电台。虽然今天有许多娱乐方式，但听民谣仍然是人们最喜欢的娱乐方式之一。但是，算上今天说评书的人，单田芳、刘兰芳、袁阔成、田连元、田战义、连丽如、张少佐、孙毅……能说评书的不超过10个人。

刘兰芳说，讲故事的图片来自图片蠕虫的创造力

单田芳对此深有体会:“在讲故事解放之前，没有人管。如果沈阳好，就去沈阳。营口好就去营口。从1949年到1955年，政府没有严格管理。有特殊的交易。在哪里演出很容易开介绍信。1955年，我不能随便流动。我在鞍山，注册艺人，写简历，文化局备案，成立民间艺术团体，派干部管理组织。”

“我最早去的鞍山曲艺团，有很多学生，十五六个男女，大部分都是艺人的孩子，都在做本职工作。就是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现在改革了，以后去哪里找工作？谁拿工资？没有就业机会，就无法保护自己。所以随着这个社会的变化，学评书的人越来越少了。"

评书的传承不同于其他艺术。不是简单的口碑教学。以前带徒弟是为了照顾徒弟的吃喝。学徒和师傅是分不开的，他们观察师傅的言语、举止、表情、动作来理解。特别是师父在茶馆讲一本书，弟子们在下面看的时候，可以仔细考虑师父今天讲的好和讲的不好。他们可以在舞台和观众之间的交流中获得很多经验。现在都是对着麦克风说不存在这样的条件。

有人会听评书，可能没人讲。10年文革没有破坏评书，但在媒体时代评书繁荣的背后，评书却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困境。说书人孙毅说:“30年后，可能没人说评书了。”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作为评书界最年轻的表演者，孙毅今年40岁。他说:“我回头看看，怎么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