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烟雨客

唐朝有一位文笔雄健、名著一方的诗人,尽管才华横溢,却累举不第,过着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日子。




某年再次落第后,他出春明门之时,想起往岁来时秋雨袭人,如今虽然春光大好,依然愁绪满怀,余哀未尽……

下第出春明门

唐 李山甫

曾和秋雨驱愁入,却向春风领恨回。

深谢灞陵堤畔柳,与人头上拂尘埃。

柳枝纵使拂得去头上的尘埃,却永远不能拂去心底的哀愁。




李山甫,唐朝咸通中累举不第,依魏博幕府为从事。尝逮事乐彦祯、罗弘信父子,文笔雄健,名著一方。

牡丹

唐 李山甫

邀勒春风不早开,众芳飘后上楼台。

数苞仙艳火中出,一片异香天上来。

晓露精神妖欲动,暮烟情态恨成堆。

知君也解相轻薄,斜倚阑干首重回。





诗人笔下的牡丹,众芳摇落之后,独自娇艳。李山甫有名的寒食诗,足为世范。

寒食二首

唐 李山甫

柳带东风一向斜,春阴澹澹蔽人家。

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

万井楼台疑绣画,九原珠翠似烟霞。

年年今日谁相问,独卧长安泣岁华。


风烟放荡花披猖,秋千女儿飞短墙。

绣袍驰马拾遗翠,锦袖斗鸡喧广场。

天地气和融霁色,池台日暖烧春光。

自怜尘土无他事,空脱荷衣泥醉乡。


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在诗人笔下,他看到了那么多美好的景物和人,可想到的依然是郁郁难解的心事。一句独卧长安泣岁华,让人可以窥见他愁绪满怀的内心。

酬刘书记一二知己见寄

唐 李山甫

见说金台客,相逢只论诗。

坐来残暑退,吟许野僧知。

自喜幽栖僻,唯惭道义亏。

身闲偏好古,句冷不求奇。

晦迹全无累,安贫自得宜。

同人终念我,莲社有归期。





浮生若梦,不问归期。曾经希望家国天下的知音,如今也只有谈诗论句了,安贫乐道,逍遥林泉,淡泊的心声,在这首诗中得到体现。

惜花

唐 李山甫

未会春风意,开君又落君。

一年今烂漫,几日便缤纷。

别艳那堪赏,余香不忍闻。

尊前恨无语,应解作朝云。


花朵开得绚丽,却很快就飘零,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看到的美景美色,也只是瞬如烟云。


寓怀

万古交驰一片尘,

思量名利孰如身。

长疑好事皆虚事,

却恐闲人是贵人。

老逐少来终不放,

辱随荣后直须匀。

劝君不用夸头角,

梦里输赢总未真。





万古若尘,灰飞烟灭。世间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一时的得失,更不必萦怀。这人生不过是一场梦,何必把输赢太当真?

上元怀古二首

南朝天子爱风流,尽守江山不到头。

总是战争收拾得,却因歌舞破除休。

尧行道德终无敌,秦把金汤可自由。

试问繁华何处有,雨苔烟草古城秋。

争帝图王德尽衰,骤兴驰霸亦何为。

君臣都是一场笑,家国共成千载悲。

排岸远樯森似槊,落波残照赫如旗。

今朝城上难回首,不见楼船索战时。


怀古之时,对自身怀才不遇的遭际,也应该释然了吧?看淡人生一场,不过是梦里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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